将门逆袭:不要娇宠要上位 第4章

作者:甘梅地瓜 标签: 古代言情

  “大太太派了人来,一切都安排妥帖了,公子不用致歉。”婉清见周以安一脸的汗水,想他应是急匆匆赶回来,忙让秋葵拿一把凉扇来扇。

  凉风习习,消了一身的燥热。周以安看着院子里十来桌席面,疑惑道:“母亲怎么差人摆了这么多?”见婉清只一人站在凳子前,思量一番喊长安来:“你到前面喊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把多余的席面抬到前面给大家吃,你也去,多吃些,省的浪费。”说完看向婉清:“只留这一桌,我也正好饿了,我们一起吃些。”

  秋葵和春芜高兴的互相使着眼色,有公子护着,看这起子小人还敢来阴阳怪气。

  “好。”婉清轻轻点头,转身接过秋葵手中的凉扇:“你们也去,今天搬箱笼辛苦,多吃点补一补。”

  春芜和秋葵相视一笑:“谢姑娘,那我们去了。”到前面混个脸熟,来日与姑娘能多些助力。

  等院子里只剩下周以安与婉清俩人,周以安突觉得浑身不得劲,二十一年来第一次和女子独处,关键还是他以后的房里人。周以安坐在凳子上手一时不知安放何处,只得尴尬一笑:“我不热,别打扇了,快吃菜。”话落用公筷夹了些鱼肉放在婉清的碗里。

  婉清轻敛眼眸颔首道谢,内心多了几分安宁。他匆匆忙忙赶回来给她做脸面,婉清很清楚是因为周以安信守承诺,他曾对姨母许诺会护着他,就一定会给她体面与安稳,婉清不注重这些,但是与有情有义的人相处,总是能多几分心安。

第10章 局促的周以安

  两个人十分陌生,原就没见过几面,现下也没什么话题好聊,饭桌上寂静下来,只能听见筷子触碰碗碟的声响。等沉默无声的一顿饭结束,各处已点上了灯笼,周以安放下筷子,想说些什么又无话可说。

  秋葵他们已经回来了,长安看着依旧稳稳当当坐在饭桌上发呆的两个主子,又瞅了瞅旁边低垂着脑袋当木头的春芜和秋葵,暗暗叹口气,关键时刻还得他长安来救场。悄悄挪到春芜身旁,碰了碰她的胳膊肘,提醒道:“公子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换常服。”

  春芜傻傻的看过来,疑惑的歪着头看他,长安闭了闭眼睛,心里把这姑娘脑门上戳上“蠢”的印章,幸好秋葵立即反应过来,忙上前朗声道:“公子不妨先到屋里歇会,奴婢吩咐人拿盥洗用具来,公子洗漱过后换了常服凉快些。”

  周以安站起身来,率先进了屋子,如今秋老虎正毒,院子里从地下往上返热气,房屋梁高屋深倒颇为凉爽。周以安步子极快,进了里屋坐在凉塌上,瞅了眼四周的布置,清浅温雅,其实周以安对婉清不甚了解,但不知为何,他深觉得她的屋子当是如此!

  不多会儿,秋葵引着抬水的婆子将水放在屏风后,婉清听着热水倒进浴桶的声音,手指蜷了蜷,不管内心有多不愿,走到这一步已无法回头。衣袖下的手指攥紧,婉清努力把嗓子里的话说出来:“我服侍公子洗漱吧。”

  周以安连连摆手:“你自去忙,长安,过来。”说完便忙不迭带着长安进了屏风后面。

  “姑娘。”春芜上前对着婉清眨了眨眼睛,婉清会意,自去另一间屋子里沐浴更衣。当温热的水漫过肩膀,婉清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冰凉,她伸手握住一汪水,看水滴自手指缝里一滴滴钻出,声音轻不可闻道:“春芜,总有法子,对吗?”

  灯火熄了大半,秋葵等人从屋子里退出来,周以安身穿中衣站在床榻前,看着天青色的帐子映着清瘦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如奔赴战场一样走过去,掀开帐子的一角,见白日里温婉清丽的女子如今眼帘轻阖,睫毛微动,周以安内心一跳,蓦地手指如被烫到般放下帐子,一刹间层层叠叠的纱帐兜头散落,严严实实的将他和婉清围在一方小天地里。

  周以安瞬间面红耳赤,脑海里嗡嗡声乍起,深觉自己太过于孟浪,可如今再退出去又非君子所为。他生长于武将世家,向来果断刚毅多一些,如今势成骑虎,他只好大马金刀的坐下来。

  时间犹如凝结一样,婉清犹如毡板上的肉,在抗拒的等待中被一刀一刀砍成四分五裂的模样。说实话,她有很多理由可以往后推,但不行,迟迟不决会令她想入非非,她甚至设想过逃出去,逃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过自由自在的小日子,每每想到这里婉清的心里便如同滋生了数不清的藤蔓,叫嚣着、飞舞着往外涌。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答应过姨母就要信守承诺,那么,只有彻底斩断后路她才会坚定的往后走。

  在婉清紧紧攥着被褥与内心做决斗的时候,猛地感到一只手探向她的衣领,婉清呼吸一滞,随即便是控制不住的颤抖,那只手停下了,她听到周以安说:“你不要怕,我轻一点。”然后微凉的皮肤碰到了她的脖颈,寝衣的盘扣被解开了第一颗,第二颗……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婉清死死咬住嘴唇内侧,可是,她……,她不行!

  婉清霍得想要伸出手来阻止周以安的动作,却突然听到他有点局促的说道:“我,我是第一次,有什么……,那什么,你就说出来。”

  想要阻止的手臂最终没有伸出来,婉清张开眼睛,看见昏黄的灯光下,俊雅的男子和他绯红的脸庞,她征了征,又重新闭上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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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婉清从混混沌沌的睡梦中醒来,浑身酸涩难耐令她瞬间蹙起眉尖,周身如同被铁石从头到脚来来回回碾压许多遍,眼睛也十分酸涩,眯了眯眼,她蜷在被窝里不愿起身。周以安应是要回宫里当差,寅时三刻便起身了,他一动婉清便醒了,却仍旧闭着眼睛佯装熟睡,后来便真睡熟了。此刻床帐里似乎还留存着周以安的气息,婉清蜷着身子努力缩在最里侧,刻意忽视昨天夜晚发生的一切。

  此时门外,秋葵冷着一张脸,尽力压低声音道:“姑娘还睡着,你等会再来吧!”

  “大太太的吩咐,我可不敢马虎,还是让姑娘赶紧起来把药喝完才好。”青云嘴角勾起,眼睛下青黑一片也掩不住她的盛气凌人。昨天晚上她抓心挠肺,恨不得立刻去撕了苏婉清的脸,苦苦挨到后罩房的屋子熄了灯,她再等不下去了,偷偷跑到大太太院子里去禀告,大太太听她说完后只冷冷的盯着她,盯得她冷汗直流、心生惶恐,膝盖一软扑倒在地上,大太太才端起茶碗说了句:“你盯着她老老实实把药喝了!”

  青云顷刻间从地狱到天堂,忙大声应了,退出大太太院子时通身舒爽,迫不及待的等着天亮。现下,天终于亮了,她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只想赶快把这碗黑乎乎的苦药灌进苏婉清的嘴里,看她还能不能再装出一脸平静。想到这,青云哪里忍得住,环住手臂使出吃奶的力大声喊:“姑娘,天大亮了,您把药喝了吧,我已热了两次了,不好再热了。”

  “你!”秋葵从没见过如此无礼的人,竟敢大呼小叫,她又气又急,脸涨的通红却下不来面子和她起争执,正不知如何时,屋里传来婉清微微沙哑的声音:“秋葵,你进来。”

  秋葵狠狠瞪了青云一眼,转身开了门进去后“哐当”一声关严实,两扇门带起的风吹散了青云的发髻,她也不恼,心情愉悦的抚顺碎发,闲适的等在门外。

  难道她苏婉清还敢不喝、敢坏了将军府的规矩?青云盯着托盘上白瓷碗中乌黑的药汁,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第11章 攒钱计划

  半刻钟后,秋葵出来闷声闷气道:“你进来吧。”

  青云哼笑了一声,带着端药的小丫头脚步轻快的跨进门槛,但当闻到屋子里暖热、惹人脸红的气味,又看见婉清雨打芙蓉一般的娇弱模样,她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脸上的笑挂不住,语气也变得尖锐:“姑娘可真是金贵人,这日头都正挂在天上了还未起,可真是享福的命,不像我,秋风瑟瑟,还要站在姑娘门外等这许久。”她语气一顿接着道:“这是大太太亲自命人煮的避子汤,特意嘱咐我要盯着姑娘喝完呢!”

  “劳烦。”婉清斜斜的依靠在软枕上,神情倦怠,眉梢眼尾间却隐隐约约露出一丝媚意,她朝端药的小丫头招了招手,小丫头战战兢兢的上前,恭敬的把托盘呈到婉清面前,婉清只看了一眼,便毫无迟疑的端起碗一饮而尽,喝完放下碗,用帕子擦去嘴角的药汁后,直接下了逐客令:“不送。”

  青云盯着婉清的一行一动,冷笑道:“姑娘好大的脾气,这是不喜大太太命人煮的避子汤了?”

  婉清抬起眸反问:“你从何处看出来我不喜?是我没喝还是我摔了碗?难道没给你备上一份辛苦费就是对大太太不喜吗?这么说,青云姐姐可代表大太太了!”

  “你!”青云咬牙,一时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气闷于胸,狠狠甩手离去。

  秋葵看着青云一副抓狂暴躁的模样从屋里出去,使劲啐了一口:“狐假虎威的小人。”又重重哼了一声才快步走到婉清面前,见婉清紧皱眉头,以为是药太苦,连忙询问:“我给姑娘拿点蜜饯过来?”

  “不用。”婉清轻轻摇头,药苦倒不打紧,要紧的是这幅避子汤的药性太过于霸道。她跟着姨母住在锦绣园时,除了刺绣外也会看些闲书打发时间。因姨母体弱需常年吃药,婉清想用食补为姨母调理,故看过许多养生的医书和熟知上百种药材。

  之前婉清很好奇,将军府如何能做到从无妾室怀孕,喝完避子汤后,婉清总算知道了答案。这避子汤里有足量的麝香和藏红花,药性十分烈,如时常喝,别说孕育子嗣,估计连身体的底子都被这药弄坏了。

  婉清想要孩子,想要在世上有一个永远割舍不断的亲情血脉,但最好的时机不是现在,她要让孩子一出生就能平安康乐的成长,成为受他人认可与祝愿的周家子嗣。

  婉清撑着酸软的身子直起腰:“秋葵,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红豆枸杞粥,或者红豆红枣粥,我今天早上想喝这个。”婉清不会配避子汤的解药,只能多吃些温补的食材来暖宫。

  只一次,应该不会伤了根本。婉清思量许久,叫住准备去小厨房的秋葵:“你去前面找为公子管书房的长顺,就说我身体不适,这几天需要多休息。”

  秋葵呆愣了片刻,她明白婉清话里的意思,自是让大公子这几日别来了,她很是疑惑:“姑娘,这不好吧!您多和大公子相处,多积攒一些情分,天长日久,大公子心里一定有您,等将来大奶奶进了门才会护着您。”

  指着别人的情分过日子,就是把自己堵在死巷子里挣扎。婉清坐在软塌上缓缓揉捏着肩胛,眼底浮现一抹若隐若现的决然,攀附他人得来的终归不牢靠,就算一时拥有也不会长久,远远不及一个健康的身体重要,毕竟其他的皆可徐徐图之,时日还长着呢。

  “我心里有数。”婉清不予多解释,让秋葵去小厨房拿早食,她起身去西间放箱笼的地方翻出养生的医书,一页一页翻过去找到记载“五禽戏”的章节,按照书上的指导活动手脚,小半刻钟已出了一层热汗,腿脚脊背松散许多,最后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深呼一口气,脚步轻快的去开了窗户,外面秋风凉爽,又是全新的一天。

  早食过后,婉清将这几年存的体己全部拿出来数了一遍,这些银子中有大半是婉清靠刺绣挣得,还有一部分是这些年姨母给的补贴,其实姨母给的最多的是衣裳首饰,不过这些婉清舍不得典当。不算珍宝首饰,其他有银子四百五十两,金子六十三两,另有一些用来赏人的银瓜子银花生等,婉清拨动着算盘珠子,计量着手头的银钱能做个什么营生。

  据婉清所知,周家除了朝廷俸禄,最主要的收支来源为当铺及农田庄子,其他如酒楼、绸缎庄子也不少,不过这些买卖需要投入的本钱高,对于婉清来说不适合。况且,她现在的身份最需要闷声攒钱,最不可招摇被外人知道。

  将珠宝首饰重新收回妆奁盒中,婉清不自觉的想到了姨母和远在扎亚国的表姐玥岚,姨母在表姐和亲时将手里所有的资产典当成银钱与表姐做了陪嫁,只希望她手里握着丰厚的嫁妆,扎亚国皇室能够善待与她,婉清凝眸,也不知道表姐现下是否安好、手里的银钱够用吗?

  若想日子过得好手里得有钱,她得为表姐存一份,还有春芜与秋葵,还有她将来的孩子,她都要为他们以后的吃穿用度做最细致的打算。

  让秋葵拿来笔墨纸砚,婉清坐在窗前把规划一一列出来,到了晌午时分,她心中微定,胃口也好了很多,吃了满满一碗粳米饭,又歇了半个时辰的晌午觉,随后元气满满的起身梳洗,正筹划着如何乔装打扮出去探探市价,秋葵过来说长顺请见。

  长顺是个直溜溜的欣长身形,人也瘦削,脸上常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跟在秋葵后面进来时,垂着头目不斜视,到了婉清跟前拱手行礼道:“请姑娘安,公子使我告诉姑娘一声,过几日圣上要到京郊圣光寺祈福,公子需随行,故这些日子禁军守卫需要训练,就不回来住了。”

  婉清莫名松了一口气,又听见长顺说道:“公子昨日见姑娘身边只有两个贴身女使伺候,所以让小人带了四个三等女使及六个粗使婆子过来,都是调教许久的老人了,姑娘使起来也顺手。”

第12章 开绣坊

  秋葵眼睛一亮,在锦绣园的时候,她和春芜手底下都有可以使唤的小丫头,粗重的活计自有这些人去干,昨日来到这里,白天收拾归整累了一天,晚间还需要把自己的物件理一理,实在吃不消。现在好了,大公子处处体贴,她和春芜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进来。”长顺扭头喊了一声,十个人排成两列进来,规规矩矩的站在婉清面前行了个万福,有个小丫头偷偷看了婉清一眼,正触碰到婉清的眼神,她一惊,一脸惶恐的低下头,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赫然是早上端药的小丫头。

  婉清无奈一笑,轻声道:“你只是听人差遣,我知道。”话说的没头没尾,小丫头倒是听懂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再次慌忙低下头,婉清看向秋葵,秋葵转身进里间拿了一个荷包过来相谢,长顺大大方方收了,婉清展颜,幸好这无逸轩只有一个青云,她假装不经意间发问:“我若想差人去外面买些小玩意,是否需要到内宅禀告大太太?”

  长顺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不用,咱们书房直通西角门,若姑娘差人出去,使人与小人打个招呼,经西角门的时候由看门守卫查验缘由及身份即可放行。”

  婉清点头,看来想要乔装出去的可能性不大。等长顺退出去,婉清将新来的十人全交给秋葵调教,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权衡,思来想去还是需要一位明面上的男管事。

  婉清想到了春芜的长兄,春芜家是周家的家生子,她父亲是庄子上的小管事,听春芜说过,她父亲原想送她长兄到府里当小厮,但全府上下只有周以安一位公子,身边可选的小厮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或者是府里有体面的管事家的孩子,她长兄毫无意外被淘汰了,如今在家里只做些帮衬的活计过日。

  婉清见过春芜的母亲与长嫂,都是与春芜一样心思纯良的老实人,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来她长兄的人品应是可靠的。况且她爹在管事的位子上呆了十几年,她长兄耳濡目染,天长日久下来总能学会一些门道。

  晚间,婉清将春芜叫到里间细细嘱托了一番,第二天便差了个高壮的婆子送她回京郊的庄子上,对外只说春芜想父母老子了回家住两天。不过半个月,春芜的长兄春生便借着来探望春芜的由头,递话给婉清说事情办妥了。

  春芜眉梢间都是欢喜:“我兄长说,是城北的一家绣坊,周围住的多是官吏衙役,都是专门抓坏人的,以后咱们不用担心有人寻衅滋事。而且姑娘,最妙的是这家绣坊的东家仅有一女,年前嫁于一穷秀才为妻,没想到今年那秀才高中了进士,现下谋了外放,这家人就想典了绣坊兑了银钱到姑爷任上享清福呢。我兄长说,这绣坊旺人,以后也能助姑娘福禄双全。”

  秋葵听了直拍掌:“这彩头好。”

  春芜接着说道:“那绣坊里一共有绣娘一十八位,签的都是十年的活契,如今都还未满,我爹也同去看了一回,觉得这些绣娘的手艺不错,建议姑娘都留用。还有绣坊往来的生意主顾,很多都是老顾客,有以前的口碑在绣坊往后不会缺生意做。”

  婉清心下满意,她果然没有选错人,春芜的长兄春生办事能力不负她所望,后面还有一位经验老道的亲爹做参谋,这对于婉清来说绝对稳赚不赔。

  “那我就全权交给你兄长了,让他放手去做。”婉清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只要抓好大头,查清账目,其他的尽可让春生放手施展。

  春芜乐滋滋的应一声,一蹦一跳的去角门上找她兄长。

  春生今天过来就是请婉清将事情定下来,此时听妹子说婉清全权放权给他,顿时壮志筹筹,觉得心里有满腔抱负亟待施展,回家的路上不禁脚下生风。

  从知道妹子伺候的主子从小姐变成了通房,家里人便忧心的睡不好觉,母亲总念着寻个机会把春芜接回家去。哪能想到婉清姑娘竟是个有大主意的人,成了妾室通房做的不是邀宠,而是做买卖来积攒银钱,父亲都夸赞说姑娘活的通透明白,妹子跟在身旁学个一两分以后嫁人不会吃亏。现如今他也有了正经事情做,父亲肩膀上的担子能轻些,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些。

  春生越想越觉得高兴,恨不得明天就赚来千两银子给姑娘,好感谢她的伯乐之恩。

  等春芜回来时,婉清正研了墨画绣样,无论是做摆件还是衣裳,山水花鸟样式是除了面料以外的第二关键所在。世人喜爱新奇的物件,最好是我有你没有,才显得独特雅致。不过绣坊刚接手,还需要时间去摸清楚往来的主顾喜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婉清不着急,只先画一些存下来,等将来挑拣适合的留用。

  绣坊是第一步,要稳扎稳打成功才能走下一步,故婉清这半个多月的心神一直放在这上面,眼下放下心来,婉清才意识到:周以安已经将近二十天没回来了!

  京郊的圣光寺距离皇宫仅一日路程,皇上祈福会在寺庙住半个月?

  再有,青云日日往大太太处跑,却不见大太太有其他动作,这些安生日子是暴风雨来的宁静,还是大太太贵人事忙,已经把她扔到不紧要的位置了?

  大太太在做什么呢?婉清将画坏的纸张搁置一旁,重新铺平一张洁白无瑕的宣纸,动笔那一刻,婉清蓦地眯了眼睛,是忙着物色儿媳妇吗?

  “秋葵,我记得你和后院看守正门的郭婶子投缘。”婉清的心扑通通跳,她放下描花边的笔,用打湿的帕子一点一点擦净手指上沾染的墨汁:“好些日子不见了,你晚间拿些吃食和几个银裸子去给郭婶子,和她好好聊聊天。”

  秋葵用小银柄均出黄豆大小的玫瑰香脂,抹在婉清的手背上缓缓按揉:“姑娘是想做什么?”

  “要她看一眼大太太近期是否有穿诰命服出门。”婉清思量着,大太太若有了人选,必定要进宫与亲闺女淑妃娘娘商量,而进宫见贵人必定要穿诰命服。

  如若,周以安要娶嫡妻,她该如何呢?婉清的眉眼凝结一层忧虑,宅院里妻妾勾心斗角她做不来,阴谋诡计她更不会碰,那么,她是不是该想后路了?

第13章 淑妃

  婉清猜的不错,大太太一有儿媳人选就迫不及待到宫里找女儿参谋了。

  宫里后位空悬,太后常年礼佛不问俗事,皇上带着心爱的宠妃贞贵妃去了京郊圣光寺祈福,故大太太不用去各宫请安,直接被引进了淑妃的宫殿里,母女俩屏退宫人,坐在暖榻上说着体己话。

  淑妃生的温婉端庄,亲自泡了茶水端给大太太,见母亲脸颊红润似是有喜事,忙问道:“母亲,祖母大好了吗?”

  “咳咳。”大太太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止不住的咳嗽起来,淑妃一惊,忙去轻轻拍打大太太的背部,大太太直咳得一头汗水才渐渐好了,拿着帕子擦汗的同时,不忘斜斜睨了自己闺女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太太如今真是从心眼里怵老太太,想自己刚嫁进来那会儿,老太太也不是这样,那时对自己多和蔼可亲啊,从不摆婆婆的谱,不管犯了大错小错都是温言教导,不像现在,一点小事便疾言厉色,前几天为着苏婉清那丫头专门把自己叫到面前训斥了一番,一点也不顾及着她当家太太的脸面。

  大太太现在还记得老太太当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来,直拍着桌子呵斥自己:“你真是糊涂!哪有当家太太和自己儿子房里的妾室斗气的,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摆那许多席面只为了让底下的奴才丫鬟嘲笑你儿子的房里人,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你是当家太太,事事应当三思而后行,再说,捅破天去那丫头不过是个妾室,好吃好穿的待着就行了,你何必与她一般计较!”

  那拍桌子的力度哪有一点生病的样子!大太太暗暗在心里发牢骚,想和女儿诉诉苦,可女儿从小就和老太太亲,定然不会帮她埋怨老太太,说不定还会帮着老太太再说道她两句!

  大太太气闷,见女儿还一脸着急的等着她回答,只好随便说几句:“不是什么大病,人老了,难免有些积年累月的毛病,正赶上你婶母去世,一下全激出来才看着严重些,你祖母这病只能好好静养,你别太担心。”

  淑妃还是放心不下:“可有让太医每日请平安脉?对了,前些日子太后恩赏六宫,我得了一支千年的人参,母亲带回去给祖母补养身体。”

  “好好好。”大太太连声应了,只求女儿别再开口闭口提起老太太,她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一听到这三字就脑仁疼。拿了一个黄橙橙的橘子剥皮,递了一瓣橘子仁过去堵淑妃的嘴,大太太才说起来意:“我今儿来,是想让你给你兄弟把把关。”

  “把关?”淑妃一愣,接着双眸一亮:“娘是打算为以安择亲事?看好了哪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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