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山醉
齐存也不阻止她,懒洋洋撑着头:“有些麻烦。”
核心官员的人事调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位子总共就那么多,不是你的就是他的,尤其在这个关头,更要谨慎。
乔沅看不太懂,只好安慰他:“没事,多找些人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的。”
她的水眸潋滟,比窗外的月色还要动人。
齐存闷笑:“怎么,相公的能力你还不清楚?”
这人正经不了一刻钟就要原形毕露。
乔沅把折子扔到他怀里,纤白如玉的手指摸上食盒,正要打开,却被他搂着坐在腿上。
书房里的陈设冷肃简洁,淡淡的纸墨香盈在鼻尖,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端正严明”的大字。
但是齐存的行径可一点也不端庄。
这几日经常有官员在这里议事,乔沅总觉得有种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亲.密的不安。
她赶紧按住齐存的手,脸蛋泛起粉晕,“快吃饭,再不吃就凉了。”
齐存埋在她颈窝,声线低哑:“我们还没试过在书房呢。”
小美人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混蛋坦然回视,没有一丝羞愧。
乔沅手指蜷缩,好半晌,难为情道:“去后面的起居室好不好?”
她的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书房后面有个小起居室,齐存在被允许进入卧房之前,都是在那边睡的。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书房是处理公务的地方,不是来享受的,因此桌椅都是又冷又硬。
哪怕垫了衣物,雪肤上还是被磕出了红梅。
透过迷蒙的水雾,上方的“端正严明”若隐若现。
乔沅实在忍不住,鸦睫湿润,唇瓣都要咬出血。
齐存动作一顿。
小美人松口气,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了,下一刻却感觉眼前一黑。
男人给她系上了一根布带,遮住眼睛。
布带是黑色的,更衬得肤白如雪。
过长的布料在脑后垂下来,混在如瀑的发丝中,摇曳。
“这下总行了吧。”
齐存略有些得意地说。
回答他的,是背后传来的火辣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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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搞一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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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春日和沐, 琉璃瓦檐在阳光下微净剔透,折射着耀眼的光晕。
似乎是受明媚春光的影响,前些日子朝堂上紧绷的气氛慢慢消弭, 底下小官员不必每次上朝都提心吊胆了,生怕被殃及池鱼。
边缘一些的官员渐渐放下心来, 眼瞅着之前还在朝上互相紧咬的人如今相约着去宝福楼聚餐, 自己也如往常一般寻欢作乐。
平静海面下暗流涌动。
*
皎洁的月色穿过户牗, 在名贵的金丝绒地毯上留下白痕。
屋内陈设奢华靡丽, 黄花梨木雕床放下了紫金纱帐,隐隐收拢了里头的情形。
暗香浮动。
美人枕在男人的胸膛上,肌肤玉白, 静静地睡着,红唇随着呼吸几不可见地翕动,无声诱人。
眼角犹带泪痕, 鸦睫浓密, 红痕顺着白玉似的脖颈一路往下,没入纯白的寝衣内。
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环着她的细肩, 将娇弱的小美人拢入怀中,臂弯强健, 胸膛温热,牢牢的安全感包裹睡梦中的美人。
齐存贪婪地看着怀里这张熟睡的脸,就算天天在一起,他也永远看不够似的。
好半晌。
在不惊动乔沅的前提下,齐存捧着她的小脑袋,一点点把手臂抽出来。
小美人红唇中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呓语, 但实在精疲力尽,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齐存轻手轻脚地穿上衣裳, 出了门。
宽敞的庭院中,静默无声,人影幢幢。
照在屋内显得柔软的月色,照在冰冷的盔甲上却泛着寒光,刀剑折射出的白光,几乎要将整个庭院照亮。
齐存接过手下呈上的徵剑,“府上的守卫安排好了?”
手下面色严肃:“侯爷放心,属下带着五百名神武卫守候在此,定会护得夫人周全。”
“好。”齐存看了一眼正院的方向,转过头,眼眸沉下,面容布满肃杀之气。
“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提头来见。”
“是!”
……
皇宫
勤政殿内
李珉跨过门槛,一脚踏入这个平日里可望不可即的地方,挥了挥手,殿内的宫女内侍都垂着头无声地退出去。
瓷瓮中还煎着药,殿内药味弥漫。
明黄龙账后传来几声咳嗽:“水……”
李珉勾起唇角,慢斯条理地穿过纱帘,来到龙床前。
皇帝看到他,果然很惊讶:“老二,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李珉恭敬地垂首:“父皇龙体有恙,儿臣心里焦急,想为父皇分忧……”
他弯起眼眸:“所以,恳请父皇……退位吧。”
神态一如既往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似乎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不是出自他口。
皇帝猛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你这个逆子!”
他神色大怒,若是以往下面的人见他这幅模样,早就吓得跪在地上求皇上息怒了。
“来人……”
李珉并不阻止,好整以暇地看着皇帝在龙床上挣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皇帝早就被药物掏空了身子,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果然,挣扎了片刻,那双枯瘦的手还是无力地垂下去。
皇帝意识到什么:“人……”
李珉微笑道:“自然是被儿臣支出去了,父皇,时辰不早了,您早些完事,也可以早些歇下。”
这里的歇下,自然不是睡觉,而是上路。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圣旨,又到外间取了皇帝的玉玺来,渐渐逼近。
皇帝挣扎着后退,既失望又愤怒:“朕自认待你不薄……”
却不想,这句话刺激到了李珉。
“待我不薄?”温和的假面猛地碎裂,李珉咬牙切齿。
“我和大皇兄年纪相仿,你却从小把他带在身边照看,课业都是亲自过问。我呢?你什么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过!”
李珉冷笑一声:“从前大皇兄没伤腿,你就一直属意他做太子,如今他做不成了,你拖到现在都不肯立储,是不是还在底下的皇弟里头挑?他们最大的不过才八岁!”
他突然暴起,皇帝吓得不住后退,瘦骨嶙峋的身子打着颤。
“朕……朕只是……”他着急地想解释,却也找不出什么话,面容越来越绝望。
李珉冷笑:“我知道,你还在怀疑我母妃不忠,怀疑我是野种!”
几十年前,李珉的母妃本是一个小官之女,嫁给了竹马为妻,日子平静幸福。谁知一朝进宫赴宴,被皇帝看中美色,强夺臣妻。
皇帝着实宠了她一段日子,封了静妃,后来有了皇子,惹来其他嫔妃的嫉妒,于是静妃与青梅竹马的前夫情意如何深厚这样的话遍传入皇帝耳中。
虽然静妃最后以死证明清白,这根刺还是扎进了皇帝心里,从此便看一眼这个儿子都觉得别扭。
思及此,皇帝又怕又愧,“是朕糊涂,你放了朕,朕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李珉收拾好情绪,又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二皇子,微笑着上前。
“既然父皇迟迟下不了决心,我就来帮一把,几个皇弟还小,挑不起担子,大皇兄有疾,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皇帝眼皮一跳,“老大他……”
李珉享受地看着他脸上渐渐浮现心如死灰,慢悠悠道:“我找了一个方术道人,他早就算到秋狩那次就发生地动。”
他在暗处,知情不报,冷眼看着他们自投罗网,还在地动后迅速站出来主持大局,搏一个能干的名声。
“对了,父皇,”李珉看了一眼煎药的瓷瓮,让皇帝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您得了风寒,怎么就拖了这么久没好,还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