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难逃 第59章

作者:云闲风轻 标签: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古代言情

  单手解了腰封扔在地上,男人抚着她的脑袋往下压了压,哑声道:“可会吹箫?”

  “我、我会吹。”

  沈漪漪怕他这眼神,每次他想吃她,都是这个眼神,她要下榻去,颤巍巍道:“我让兰蕙去拿。”

  魏玹搂着她的腰将她拉回来,滚烫大掌牵引着她的小手,亲亲她的唇,隐晦地说:“……懂么?”

  及笄以来,除了从前看过几本话本子知晓男女之情外,床.笫之间的那档子事都是魏玹教她的,几乎是电石火花的功夫,沈漪漪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霎时白透了。

  这禽.兽!

  “不,我不要!”

  她抗拒得很厉害,魏玹自有法子治她,面不改色地从地上捡起她的衣带,准备给她将手缚住,眼光在案几上一掠而过,发现一个摆的方方正正的匣子。

  不过,他暂且将心思用在小奴婢身上。

  ……

  小奴婢抵死不从,魏玹只好作罢,将她抱到案几上。

  事后,他抚着怀中乖乖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说:“往后少跟西院走动。”

  沈漪漪趴在他怀里,心中却警醒了起来。

  “案上这匣子,便是那婢子给你的?”

  一个匣子,他都能看出来不是湛露榭的?就连白天红蕊来给她送东西都知道。

  沈漪漪倒吸一口凉气,唯恐他勤快地去将那匣子打开来看看,连忙说:“是过年时我给采盈的簪子,她过世后就还给了我。”

  魏玹没说话。

  沈漪漪心“砰砰”直跳,在心里胡乱编着说辞。

  直过了好一会儿,魏玹又问:“你最近在绣什么?”

  沈漪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他问的是她的绣篾,略松了口气道:“春杏昨天给我送了一些金银线,我拿来给世子做衣服,剩下的就绣用来香囊了。”

  那香囊是淡粉色的,上面绣着折枝桃花,一看便是女子所用。

  魏玹淡淡地“嗯”了声,粗粝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光滑的后背,“明日多绣一个。”

  “为什么?”沈漪漪不明所以。

  后背轻柔的抚弄便停了。

  男人危险的气息靠过来,亲昵地贴在她的脸侧,攥着她长发的大手却忽地用力一扯,柔声问:“你、说、呢?”

  ……

  迫于魏玹淫威,第二日沈漪漪便问兰蕙要了些绫和绮给魏玹做香囊。

  想来魏玹那般挑剔的人看不上寻常的样式,春杏挑了一匹斜纹地起暗花的绫缎,又拿来一些金银线,问她成不成。

  沈漪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春杏便笑着留下了匹绫缎,她帮忙裁布,沈漪漪就画图纸绣样子,这一日两人就在忙活这些。

  等春杏有事出去的时候,沈漪漪看着人走远了,赶紧扔下手中针线关好门窗。

  从衣橱底下抽出一把青绢纸伞,撑开伞后用小银剪将每一个伞骨剪断,顺着纹理剪下两个巴掌大的油布来,把油布藏进荷包中。

  剪断的伞骨和剩下的油布则用一件旧衣衫抱起来,准备趁着下次春杏不在的时候好埋在院子里。

  等春杏回来的时候,看见主子在屋中一身杏子长裙安安静静地坐着绣香囊,低眸间螓首蛾眉,雪肤花容,她忍不住感叹,当真是赏心悦目啊。

  ……

  十日之后,圣人长女安国公主芳辰,在公主府中设下寿宴宴请各世家郎君与娘子。

  标有程家徽记的马车缓缓停靠在安国公主府门前。

  程煦率先跳下马,掸掸衣袍上的灰尘,来到马车前伸出手。

  帏帘一撩,从车上下来一位满头珠翠,身着暗红色缠枝海棠襦裙的妇人。

  妇人将手递到少年手中,踩着脚踏缓步下车,母子两人相视一笑。

  紧接着,妇人的身后又下来一位更为年轻些的少女,少女一身葱绿折枝莲花襦裙,细眉凤眼,琼鼻丹唇,颇为美貌。

  只是眉眼之间却有些忐忑和不安,眼光落在着安国公主府第门前施列的一排气派的十六戟,露出了极为羡慕的神情。

  作者有话说:

  大家别急,离开之前我需要铺垫一些伏笔,但不会太长,程煦是个关键人物,所以一定要对他多着点笔墨。

第47章

  大周男女之防并不严, 郎君们在东院中游戏, 女眷们则在隔着一扇间壁的西院中赏花,安国公主平素深居简出,不涉朝政,性情也随了孝静皇后温厚, 是以这次芳辰宴来了不少世家贵女与郎君。

  前头领路的婢女一路穿花拂柳, 妇人则拉着身后侄女的手,低声道:“蕙娘, 先前伯母教你的,可能记住了?”

  程蕙娘乖乖地颔首道:“伯母放心, 蕙娘记住了。”

  被程蕙娘称为伯母的妇人正是程家家主夫人,程煦的母亲程夫人。

  程家没落后,余下的三房人脉凋零, 得了圣人厌弃,再无出头之日, 不过短短十余年的时间便从世家云端跌落尘泥中。

  而大房这厢, 程氏夫妇只得程煦一个儿子,现如今程家所有的年轻子弟中,也就单数程煦最为优秀,其它的儿郎皆是资质平平,是以程氏夫妇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程煦身上

  这次出席公主府的宴会除了结交人脉,最重要的便是帮侄女蕙娘寻得一门好亲事, 靠着夫家的门第, 日后好给程家多一分助力。

  侄女生得美,就是第一次出席这般盛大的宴会程夫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是以在来之前一直对蕙娘千叮万嘱, 莫要行差踏错, 得罪其他贵女,失了京兆程氏的颜面。

  与此同时,公主府门前,齐王府的车驾也停了下来。

  阿鸾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兴奋地拉住沈漪漪的手,拍着胸脯对魏玹道:“大兄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依依!”

  魏玹“嗯”了声,眸光掠过低头沉默不语的小奴婢,看了片刻,神色平静地与吉祥纪乾等入了东院。

  这次宴会,其实沈漪漪不愿意来。

  尤其是临行之前魏玹嘱咐过她,要她在宴会上跟在阿鸾与郑婉莹后面。

  跟着阿鸾她能理解,可是跟着郑婉莹又是个什么事儿?

  冯氏因是妾不能出席宴会,齐王府中便只有阿鸾能跟着过来,阿鸾带着漪漪去找郑婉莹。

  一路行来只见四下雕栏玉砌,层阁巍峨,十分富丽清雅,园中佳木繁荫,来回走动着数十位锦衣华服的妙龄女子,钗环叮咚,一个个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郑婉莹就在水面西侧的一扇凉亭中坐着,与两个同为贵女的好友打双陆。

  见阿鸾过来,郑婉莹笑着起身迎过来,脆声打趣道:“瞧瞧,说曹操曹操就到,阿鸾,你来的可晚,是不是早晨又贪睡没起来,让你大兄等你了?”

  阿鸾佯怒,两人笑闹了片刻,郑婉莹才看向阿鸾身后的沈漪漪,面上笑容不减,柔声道:“依依妹妹也来了,许久不见了,你一切可好?”

  绝口不提沈漪漪消失这些时日发生的事。

  沈漪漪这厢施礼,说不敢与姑娘互称姐妹,折煞她了。

  郑婉莹笑笑没说什么,将沈漪漪拉到自己的身后,让她在一旁掷骰子,而自己则与阿鸾打起了双陆。

  另两位贵女惊讶于郑氏的嫡女对一个卑微的奴婢如此礼遇,不免就多打量了沈漪漪几眼,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而意有所指地笑上两句。

  沈漪漪充耳不闻,始终专心地垂着眸子为阿鸾和郑婉莹掷骰子。

  少顷一美妇人携着被众婢女款款而来,郑婉莹放下手中的棋子,轻声笑道:“正主儿来了。”

  沈漪漪方才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月阶之上立了个三十岁上下,衣着华丽的美妇人,肌肤稍丰,柳眉凤眼,面若银盘,举止端庄温婉,约莫便是安国公主。

  安国公主这一日在府中设了三场,一场马毬赛,一场傀儡戏,一场赏花宴。

  郎君们多半是在公主府后的林苑中打马毬,而女郎娘子们未出阁的多半会去看马毬赛,年纪大些的夫人们身子骨禁不起折腾,则会去看傀儡戏或三两聚成一团赏花吃茶。

  阿鸾自是要拉着沈漪漪去看马毬赛的,跃跃欲试道:“今日全长安的世家郎君们几乎齐聚公主府,一定有许多俊俏的郎君,依依,我们一道儿去看看吧!”

  沈漪漪不敢答应,她倒是想去,可去了也不能乱看,若被那人瞧见,回去指不定又如何“惩罚”她。

  郑婉莹也有些犹豫。

  以往魏玹不喜应酬游宴,若是表哥不去,她去了又有甚意思?还不如去瞧傀儡戏呢。

  但捱不住阿鸾撺掇催促,毕竟是日后的小姑子,郑婉莹也不想还未成婚就与小姑子不和,与阿鸾交好,表哥待她亦能刮目相看,多些温和。

  念及此,郑婉莹不禁想到前些时日她去齐王府见阿鸾,表哥私下让人将她叫到了湛露榭,说三日后安国公主的生辰宴他会出席,届时要她带上沈漪漪,见一见各世家贵女。

  那一刻,郑婉莹呆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不明白。

  她睁大双眼,眸中腾得生起点点的光亮,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年轻男人。

  心中既有几万贯砸到头上的惊喜,亦有隐晦的被羞辱感。

  即使是谈论着自己的婚事,他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平静到了几乎淡漠,仿佛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令他有片刻的失态……就连他日后的结发妻子,亦不能。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是妻,一辈子都是妻,而眼前的这个婢女,至今连妾都算不上,不过凭着美貌在表哥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色衰爱弛,爱驰而恩义绝,日后,表哥房中可能还会有无数的宠姬美妾,若是个个都要她锥心刺骨,痛不欲生,那这辈子她岂不是要先把自己给怄死?

  左右来日方长,等她嫁到齐王府后再想收拾一个失宠的贱婢,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郑婉莹这么一想心里就舒坦多了,笑吟吟地应了阿鸾的要求。

  一行人随着管事娘子去了打马毬的林苑。

  路上,阿鸾遇见了自己的小姐妹,不免冷落了漪漪,手拉着手同小姐妹愉快地交谈着。

  郑婉莹身旁一身着淡红衫子的少女瞥了眼低头不语的沈漪漪,也不遮掩地问郑婉莹,“三娘,这婢子是谁啊,怎的我从没在你身边见过?”

  郑婉莹笑道:“她是我表哥身边的婢女。”

  淡红衫子的少女毫不避讳地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你与世子快要定亲了,世子这才让这婢子在你身旁学学规矩,日后你若入了门,也好侍奉你?”

  郑婉莹便脸一红,嗔道:“阿冉,你胡说什么呢,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无半分气恼之意。

  那淡红衫子的少女就冷哼了一声道:“那不成,我得让某些人听听,这里谁是主子,谁是下贱的奴婢,好好掂量下自己的身份!”

  郑婉莹瞪了好友一眼,转身握住沈漪漪的手柔声道:“依依,你莫放在心上,阿冉快言快语,一心为我着想,并无讥讽你之意。”

  “奴婢不敢。”沈漪漪低着头,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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