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骑猪上清华
沈清烟被他咬疼了,战战兢兢想着忍过去,可他凶狠起来,竟要脱她的衣服,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现下跟往常不同,他在发酒疯,她如果让他脱了衣服。
他大概会用那怖物杀死她。
沈清烟挣扎起来,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臂膀,在他啃咬时哭叫道,“……你不要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顾明渊已不听她说的任何话,是下狠心要让她哭。
沈清烟说话他不听了,开始无助的叫他,“表兄!表兄!表兄!我怕……”
她哭的很惨,顾明渊终是滞住。
只在这滞住瞬间,他就被沈清烟使劲儿推了一把,他有那么片刻是大脑空白,待到听见砰声,他才察觉因为她的推搡,他身子歪倒,手不慎将案桌上的茶杯打翻,滚烫的热水将他手背烫红,茶杯在地上砰的摔碎。
他没感觉到烫疼,眼望向沈清烟,沈清烟匆促将衣襟上解开的纽扣系好,脸上是惊恐,她一面用手抹泪,一面颤声道,“我想娶表姑娘,我不想再跟你这样下去,我没有错的,我没有对不起你,表兄,你放过我……”
顾明渊久久没有回声,他垂下了眼,低喃,“不行。”
他又说了一声不行,用那只被烫伤手想抱她近前。
沈清烟转身便朝门的方向跑,跑到门前要开门时,她听到椅子磨地声,她匆忙回头,就见他起身了,他要把她抓回来。
沈清烟便迅速打开门一头朝外冲,不巧就见着大表哥陆恒背手立在廊下,面容肃穆古板。
庆俞搁门边儿直皱眉头,这俩人在屋里闹,他在外边儿?????喊那么大声他们都没听到,得亏不是老夫人过来了。
沈清烟看到陆恒,就像老鼠看到猫,缩着肩朝他拱手,“大表、表哥。”
陆恒眉头都拧成结,呵斥道,“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沈清烟本来在屋里差点被顾明渊就吓着了,这回经他这一声斥,便委屈的抖抖嗖嗖要哭。
看的陆恒愈加厌烦,挥手让她赶紧滚。
沈清烟连忙要走,才走两步,想起来大姐姐信里的叮嘱,又扭过脸冲他憨笑,“大表哥,我大姐姐带着茹儿这个月底回来过年,她写信托我向你问大表嫂好。”
可她没讨到好,反倒见陆恒眉头突突跳,一副怒像。
沈清烟脖子一缩,方想起来顾明渊之前说过大表嫂死了,她原还不信的,现下瞧倒是真的,她这是马屁拍到马腿上,那也怪不着她吧,她只是带话来的。
她是这么自己腹议的,但怕被陆恒骂,火速一溜烟跑出院子。
沈清烟出来后也没地儿去,琢磨往接亲宴上看看,她跟顾明渊争吵到现在,她肚子也饿了,话儿也跟顾明渊说明白,他说不行她也跑不掉。
不如先去宴上填饱肚子。
英国公府的接亲宴排场不小,光席面就有百八十张,沈清烟到地方时,这宴席已近末尾,只剩了客人三两,小厮见她过来,都敬着她是顾明渊的学生,她说饿,便赶紧给她腾干净桌子,摆好热菜热饭让她吃。
沈清烟是个有了吃的就忘了烦恼的人,这宴上的菜很美味,小厮给她介绍都说是请的以前宫里御膳房掌勺师傅做的菜,那这都算是宫廷御菜了。
沈清烟大快朵颐了一番,直到打嗝才停了筷子,小厮送上清水给她洗漱,随后便任她坐在桌前发呆。
沈清烟发呆是因为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回静水居。
她回去顾明渊若是还跟她发疯她就跑不出来了。
她想了会儿,一拍手,她去找表姑娘,表姑娘会收留她的!
她慌忙起来,离席后打算往采杏园去,可在出前院时被荀琮和赵泽秀拦住。
荀琮的面色很差,“赵泽秀他母亲说,傅姑娘要招你做赘夫?”
沈清烟现下见着他跟赵泽秀一起便怵的很,一转身就想跑。
被荀琮揪住后领给拽到附近的枫林小道,荀琮手一松,她就缩到石头旁,战战兢兢道,“……你少胡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事。”
赵泽秀抱着胳膊站边上,说着风凉话,“也不知傅姑娘缘何看得上你,不会是你借自己是小公爷学生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姑娘吧。”
沈清烟立时反驳道,“你说话要有证据的!”
赵泽秀弯弯笑,“这不是你最会使的招数吗?前有小公爷,后有傅姑娘,你能耐的很。”
沈清烟嘴硬说没有。
“没有能让傅姑娘跟英国公夫人开口说要你入赘,还经得了宣平侯府的同意,以后你给人家做上门女婿,可别说跟我们这帮人是同窗,我们丢不起这个人,”赵泽秀咂两声嘴,斜着她道,“可惜了这傅姑娘原本是要跟小公爷成婚的,竟被你给挖了墙角,真是瞎了眼被你这副皮囊给迷惑了!”
沈清烟被他这带刺的话给激着,混乱道,“我没有挖墙角,我没有做对不起表兄的事……”
她只是要跟表姑娘成婚,她跟表姑娘是不过是假成亲,顾明渊想跟表姑娘如何她都不会管,她只是想好好活着。
他凭什么指责她!
赵泽秀看她无促慌张,脸上白如薄纸,知道是扎到她心坎上,还想再说两句,却被荀琮给怼道,“你别说了!”
赵泽秀扼住声,以前荀琮对沈清烟比他还过分,怎的还替她怼起自己来?
荀琮往石头走一步,沈清烟立刻像只兔子后缩,荀琮眉心打皱,呛声说,“你去跟傅姑娘说清楚!不会给她做赘夫!”
赵泽秀在旁边帮腔,“你要是不想在京里混不下去,就尽管给傅姑娘做上门女婿。”
顾明渊不准她娶表姑娘她能理解,凭什么这两人要这般威胁她,她不欠他们什么,自进了族塾,她一直被他们欺负,到现在被他们遇到,他们还是没有改。
仿佛她不配为自己着想,她就该不娶表姑娘,然后一辈子被他们欺压,一辈子抬不起头,最好死了都没地方埋。
“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我就要娶表姑娘!我也不稀罕你们让不让我好过!”
荀琮的手骨节作响,沈清烟以为他要打自己,极其防备的瞪着他。
赵泽秀也吓唬她,“你若是不听我们的,今晚你可跑不掉一顿收拾。”
沈清烟直瑟缩,往周遭看,正见那不远处的假山下,立着沈浔,他的脸在灯笼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有刹那像没有生气的鬼。
这三人凑到一块了,沈清烟顾不得许多,也不敢往采杏园跑了,径直往静水居奔。
赵泽秀抬步要追,荀琮忽揪住他的衣领,一拳挥到他脸上,赵泽秀被打懵了,转头便骂他发癫,跟他打做一团。
沈清烟再也不敢回头,跑的飞快,半路碰见来找她的雪茗,雪茗牵着她回院子,察觉她在抖便说,“您去跟小公爷认个错,小公爷正在屋里等您。”
作者有话说:
严重卡文,久等啦,么么!
第一百一十章
沈清烟将进院子, 鬼使神差的,她回过了头,只瞧那花草渐生的路尽头, 立着手执灯笼的沈浔, 他一直在看着她。
这么远沈清烟仍然会害怕,仍然对他畏惧, 她不敢不回静水居, 前有虎狼,她没得选,她只能给顾明渊认错, 再给他玩弄身子,若他怒气不消, 他想对她做风月记上的那些事, 她也逃不过, 这只是或迟或早罢了, 她早前很期待, 如今却怕了, 顾明渊一张嘴她都承受不住,她怎么可能受的住更恐怖的器物。
她眼睫挂泪, 交代雪茗,“我私藏的钱都给你, 我要是死了,你记得把我埋在姨娘的墓边。”
雪茗艰涩笑着说不至于。
沈清烟却已不听,推门进去,地上已经没有被打碎的茶杯, 取而代之的是案桌上泡着杯热茶, 顾明渊手按着太阳穴背靠凭几, 眼微阖,神容冷清肃寒,在等着她道歉。
沈清烟手指攥紧,她要像以前一样,求他可怜自己,求他饶了自己胆大妄为,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她本可以熟练的抱住他,再哭着跟他说对不起。
她有点迷茫,她真要这样下去吗?她即将面临着的可能是会死。
她都不反抗一下吗?
表姑娘都跟老夫人提了让她做赘夫,有宣平侯府首肯,顾明渊是阻止不了的,她没必要怕他成这样。
她突然说道,“表兄,以后我就是你的表妹夫了,我们好聚好散。”
她不想进次间睡了,准备出房门去厢房将就一晚,明日找表姑娘,看她有没有办法能把自己安顿好。
可她刚背身,顾明渊嗓音低沉笑起,她直打寒噤,飞速跑出门。
她拍拍胸口,跟雪茗说要睡厢房,雪茗抉择不了,进去请示顾明渊。
沈清烟原想着顾明渊若不同意,那她就不睡了,她坐秋千的棚子里熬一宿,但雪茗出来后便带她在厢房歇下。
沈清烟这一晚睡的很安稳,甚至还做梦了,梦里她跟表姑娘一起手牵手回江南,她有了自己的家,她在自己家里过着她想要过的日子,可是她很寂寞,因为表姑娘跟顾明渊双宿双飞了,她一个人守着这个家,他们才子佳人走遍大江南北,举世佳话。
沈清烟在自己孤独终老、满头华发时梦醒了,醒来后雪茗先服侍她穿衣,然后看她在发呆,便斟酌再三告诉她,“今儿老夫人带着三姑娘和表姑娘进宫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三姑娘有些陌生,让沈清烟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顾明渊的妹妹顾窈,照着年龄,顾窈是顾淮山的第三个闺女,也是唯一的嫡女,尊贵无比。
这才回府,皇后娘娘就要召见她了。
雪茗与她说笑,“皇后娘娘还想替三姑娘跟王公子做媒。”
沈清烟愣半天问道,“哪个王公子?”
京里姓王的人家不在少数,她也认不得王公子是谁。
雪茗道,“……是镇远侯府的。”
敢情是王承修啊!
沈清烟呸一声,这狗东西把她大姐姐休了,现在倒有能耐让皇后娘娘为他和顾窈做媒,这皇后娘娘怎么想的?英国公府向着太子殿下,镇远侯府向着三皇子,她出面做媒,这是诚心的?
还有顾窈可是才被找回来的姑娘,王承修都娶过她大姐姐了,配的上顾窈吗?
“说是淑妃娘娘跟皇后娘娘探口风,皇后娘娘才替她来问老夫人的,”雪茗扶她去梳头,接着说,“三姑娘回府前已经嫁过人了,还生了个女儿,只是她丈夫死了,现今寡身,这才被王家给惦记上了。”
沈清烟还是骂了好几声王承修畜牲王八蛋,替她大姐姐不值,可大姐姐跟他已不是夫?????妻,王承修想娶谁,她也管不着,倒替顾窈惋惜,才回府就遇着这事。
“不过也没成,”雪茗笑说。
沈清烟便不太当回事儿,催着雪茗赶紧给自己收拾,她要去采杏园见表姑娘。
雪茗迟疑说,“……皇后娘娘要表姑娘进宫给八公主做伴读。”
沈清烟有点傻,看铜镜里映出来的人一脸傻像,她还不确信道,“你骗我的。”
雪茗犯难,“小的也没必要用这事儿骗您啊,府里都传遍了。”
表姑娘给八公主做伴读,就不可能跟她立刻成婚了,伴读要呆在宫里,表姑娘跟她面都可能没法见上。
可她记得,八公主说让表姑娘做伴读,后面明明就没影了,表姑娘能回京,伴读的事儿本来就算揭过的,怎么会这般突然就让她进宫呢?
她不信的。
她的脑海里忽响起顾明渊那句“她救不了你。”
一定是他!他通过太子殿下让表姑娘进宫给八公主做伴读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沈清烟便看着镜子里面的人淌下泪,直起身朝外跑,满头长发逶迤飘散。
雪茗跟后面跺脚,“您头发还没梳!”
沈清烟根本没听进她的话,她冲出来时先被扫墨瞧见,扫墨急忙让下人们回避,她就过了花墙,冲到主卧台阶前,被庆俞给拦下了,顾明渊身着乌青大氅出来,立在台阶上,用一种极矜高冷漠的姿态俯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