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禾喵
这里酒水一绝,正好她过来了,买上一些,离京时候带着路上喝。
凌筎新婚没几天,身上穿的还是红裙子,笑意妍妍。
她说小户人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姑娘小媳妇都是可以外出的,上街赶集的也不少呢。
郑家不需要她上街赶集,不过也没拘着不给出门。
而且她的丈夫是副指挥使,成天在外溜达,自己憋不住,也不忍心让媳妇窝在家里。
汤幼宁送上贺礼,恭喜她一翻,瞧她气色红润,果真不错。
凌筎也有礼物给她,笑着解释道:“你成亲那天,京城可热闹了,可惜我身份尴尬,不好过去。”
毕竟曾经做过王府的姨娘,再去喝喜酒怪怪的,哪怕自己内心坦荡,也挡不住路人的嘴。
她怕添麻烦,所以没有表示,而且,也不希望让外人知晓她还跟王妃有往来。
人都是有私心的,她的娘家夫家,若是知道她们成为朋友,指不定哪天就求着办事了。
“你还愿意跟我来往,我已经很高兴了,”凌筎捧着下巴道:“我以前笑话你是小傻子,心里还嫉妒你长得美,实在是过分……”
“没关系,”汤幼宁回道:“我也在心里说过你不好。”
“什么?”凌筎闻言,嘴角微抽:“你是不是太实诚了一点?”这也要告诉她?
汤幼宁毫不掩饰,“我认为,所有说我傻的人,都不好。”
“我知道错了!”凌筎自打嘴巴,只想时光倒流,把那句话给收回去。
其实在认识汤幼宁之前,她的性子也有点得理不饶人,嘴巴还刻薄。
现在或许是年岁增长,抑或其它影响,看待人事反倒学聪明了点。
汤幼宁不与她翻旧账,既然离府嫁人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前程往事,不提也罢。
凌筎连忙想起正事,追问她有没有按照那图册试一试。
得到否认回答,她不由挑眉:“难不成你没觉得累?”
所以不想试?
怎么可能呢!
她家那个没有鸭蛋那么大已经叫她受不住,记得与汤幼宁探讨过,王爷貌似比鸭蛋还大一点?
汤幼宁都忘了自己曾经的鸭蛋说,张了张小嘴,“不是……”
这几天,薄时衍总要塞一枚药珠进去,那刺激实在太强了……她无法用言语说明。
自己都溃不成军,哪里有力气去对付他呢?
这样一说,显得她好无用,没出息!
凌筎见她欲言又止,倒是没有以前那样直白地探听私事。
现在她也是妇人了,知道夫妻敦伦是怎么一回事……那样亲密,实在是羞人得很!
凌筎含笑端起茶杯,道:“反正来日方长,你随时可以试试。”
“好。”
汤幼宁点头应下。
两人既然来了如意楼,少不得点一壶清酒尝尝。
店家贴心得很,见是两位小娘子,给推荐的都是酒劲不大的饮子,喝完绝不耽误事儿。
有了酒水助兴,巧合的是,还有琴音。
汤幼宁没料到,在如意楼里竟然遇到了那位乐师舒楚。
前些天才见过,一袭白袍,眉眼昳丽。
她记性好,当然不至于过目就忘。
舒楚也记得她,率先出声见礼,还说欠她半首曲子需要奉还。
这个说法,把汤幼宁给听愣了,“什么半首曲子?”
舒楚浅笑着回道:“虽说乐萝县主做东,但她事急先行,是摄政王府结的账,一首琴谱没弹完,所以欠下半首。”
这还能欠的么?
汤幼宁没去过那种地方,不知道规矩,舒楚坚持要弹奏半首还给她。
她稀里糊涂,凌筎一听有这事,连忙让他进入雅间,把曲子给还了再说。
有免费的琴声送上门,不听白不听!
还是这样俊俏的白面男子,凌筎喜笑颜开地坐下来欣赏。
舒楚唇畔含笑,抬眸望了汤幼宁一眼,抚琴奏乐。
凌筎瞧见了,忍不住在汤幼宁耳边嘀咕:“你这样漂亮的小娘子点他弹琴,也不知是谁赚了。”
倘若是她卖唱,肯定做梦也想等一个英俊无双的老爷!
汤幼宁没有想太多,道:“他弹完半首就回去了。”
她还挺喜欢听琴声。
这个乐器,空灵悦耳,难怪那么多文人雅士大家闺秀,都钟爱学琴。
没多久,半首弹奏完毕,戛然而止,意犹未尽。
汤幼宁却不敢让舒楚继续,而是让湘巧好生将人送出去。
她若是继续点他弹琴,怕薄时衍知道了不高兴。
稍微也考虑一下对方的心情吧。
谁知——她这么‘善解人意’了,房门一开,还是撞见了薄时衍。
他是顺道过来,接她一同回府的。
一抬眸,便瞧见了怀抱古琴白衣飘飘的舒楚,他这幅无害的打扮,深受小娘子们喜欢。
湘巧怕王爷误会,连忙回禀说正要送乐师出去。
薄时衍神色如常,擦肩而过。
凌筎偷偷拿手肘顶了顶汤幼宁,小声道:“我让他进来的,该不会害了你吧?王爷是否会吃醋怪罪?”
“什么?”汤幼宁一摇头,“我们没点乐师,没关系。”
她是占理的。
两人这顿饭吃得差不多了,凌筎也不耽误他们的时间,各自告别回家。
汤幼宁跟着上了薄时衍那辆马车。
还没坐定,就探出小脑袋瞅着他,问道:“应煊,你没生气吧?”
她把今日遇到舒楚的过程解释一遍,并非她故意如此。
她知道,寻常的小娘子,才不会去点男乐师。
即便是男子,倘若经常看歌女舞女,也会沾上纨绔的名声。
“本王为何要生气,”薄时衍伸手,轻捏她的小下巴:“你喜欢听琴,不必忍着。”
“啊?”
“我可以教你弹琴,还能请一位乐师到府里。”
“真的?”
汤幼宁双眼一亮,他这样好说话,有求必应,叫她心中开怀。
马车回到王府,两人去换一身轻便的常服。
汤幼宁便被薄时衍带着,踏上锦嵩阁。
这里是最高层的建筑,登高望远,景色极佳,还是抚琴的好去处。
薄时衍说他会弹琴,确有其事,小时候琴棋书画都学过。
偶尔自己也会翻翻琴谱,自娱自乐。
虽然次数很少,但是在汤幼宁面前足够显摆了。
她细白的小手,落在琴弦上,道:“我脑子笨,学不会。”
幼时爹爹也请了先生教导,可这事于她而言难度颇大。
薄时衍说要教她,果真把人给按到怀里坐着,手把手教学的方式,指导她如何落指。
起初汤幼宁没能察觉他的险恶用心。
后来,她逐渐意识到不对劲……“是这样教的么?”
他的大掌都要探入她的衣襟里了,只怕夫子得知如此教琴,要气得大骂。
“你且先练指法,不必管我。”
薄时衍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汤幼宁再好脾气,都被他给噎到了,他这般不老实地揉捏,还让她‘不必管他’?
没多久,锦嵩阁上琴声大乱。
那是汤幼宁不小心手指误触到的,此时此刻,她才是他手中的琴弦,被不断拨动撩弄。
“喜欢看人穿白衣?”
他状似漫不经心,随口问了一句。
汤幼宁咬住自己的唇瓣,摇头否认。
她几乎,要把琴案上的乐器给一把推出去。
薄时衍见状,好声提醒道:“此琴名贵,是当年我的长辈所赠。”
“啊?”汤幼宁连忙两手将它给揽回来,嘴里磕磕巴巴:“你……你松开我……”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