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禾喵
毕竟是摄政王,再怎么休假,也没有太多时间给他。
尤其是小皇帝一直风寒不愈,把江立棠一群老臣急得上火。
递到薄时衍跟前的消息一道又一道,全是恳求他回去帮忙主持大局的。
还厚着脸皮,请摄政王劳动陆神医进宫给看看。
并非说太医院的御医们不好,他们能考进宫里,自然是有一双妙手。
不过都已经调理过那么多次了,章宸帝的身体一直没能强健起来。
不至于弱不禁风,但是身量力气各方面,比起同龄人都略逊一筹。
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往后等着他的事情多不胜举,没有健硕的体魄如何能行?
况且秀女们还没选上,到时候有了嫔妃,还得付出一部分精力在后宫。
一些家里三妻四妾的大老爷们,已经很有预见性地愁上了。
对于这个请求,薄时衍拒绝了。
有心求医就自己去,做什么要经过他的手?要是看出个好歹,岂不是八张嘴说不清。
那卓家能同意他请的大夫给小皇帝下针用药?
更重要的是——他薄时衍看上去是那么热心肠的人么?
还替人求医……
薄时衍当做没看到,懒得多管闲事,带上汤幼宁,收整行囊,打马回京。
这一趟出来,他们收获最多的,当属各种药物。
大夫手里,治疗什么的都有,没病还能预防备用。
反倒是补品不多,医师们主张食疗,若不是大病初愈之类的,无需多加进补。
尤其是薄时衍汤幼宁这样的年轻人,好端端的别吃太多补品。
他们也就余毒散尽,才跟着用了一些调理药物。
算着日子差不多可以停了,往后照顾好一日三餐的饮食即可。
这个消息,对汤幼宁而言最开心不过。
先前薄时衍给她塞药珠,为了捣烂它无所不用其极,她实在是承受不起了。
更何况……捣烂后的药珠会变成白色粘稠的液体被排出来,那般画面,脸皮再厚的人也遭不住……
也就是离京路上,为了不耽误她的行程,薄时衍暂停了药珠的使用。
现在得知可以免去这些,汤幼宁就不担心回京之后的日夜了。
然而她高兴地太早了,薄时衍俯身告诉她:“药珠用完才行,剩下没几颗了。”
汤幼宁不解,“都说可以停了,为何还要继续?”
薄时衍振振有词,道:“对你身体好的,别浪费了你义父一番心意,若非这趟离京,它差不多就用光了。”
……可是她觉得已经可以了。
现在非常健康,能吃能睡还能跳,只是在外头不让她蹦跶而已。
“此事听本王的。”薄时衍轻掐她软嫩的脸颊,一锤定音。
汤幼宁崛起嘴巴,嘀咕道:“你就是想折腾我。”
看她狼狈哭泣,他是不是就开心了?
真是可恶!
回程走的是同一条路,沿着官道再走一遍。
但是与来时不同,薄时衍不再让汤幼宁出去骑马,把人拘在马车内,哪都不准去。
汤幼宁被扣住了,颇有点气呼呼。
原以为这人想趁机在车内欺负她,谁知他并没有。
薄时衍靠坐在软垫上,小桌子没有摆放茶水糕点,而是横放一柄长剑。
“圆圆,坐过来。”他朝她一招手。
“干什么?”汤幼宁迟疑着,不想上前。
薄时衍微微挑起眉梢,“怎么,怕我吃了你?”
“怕呢。”汤幼宁实诚地回他一句:“你在蒲兰谷忍了好几天,出来就想把我办了。”
薄时衍略一沉默,道:“看来你很清楚。”
给他下软枪散,他没有当场算账就不错了,还不许事后寻仇?
不过此刻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薄时衍长臂一探,把人给圈了过来,按在旁边的位置,“坐好,别离我太远。”
汤幼宁想去窗户边看看沿途的风景,不想陪他枯坐。
才刚挪动了一下圆臀,薄时衍拿起矮桌的长剑,‘铮’的一声长剑出鞘。
银亮的剑芒闪过汤幼宁的双眼。
她愣了一愣,缩起脖子,小媳妇一样乖乖坐好。
薄时衍见状,不由轻嗤一声,拿起他的软帕,擦拭自己的武器。
“以为我在吓唬你?”
“难道你没有么?”汤幼宁圆溜溜的眼睛朝他看去。
“何至于此,”薄时衍一抬眼帘,“本王多得是手段镇压你,用得着舞刀弄剑?”
汤幼宁这小脑袋瓜,一想觉得有理,于是也不怕了,伸长脖子去打量他那柄武器。
薄时衍很少把他的佩剑公然摆放出来,至少汤幼宁不曾动手去触碰过。
刻纹精细的宝剑,削铁如泥,泛着冷冽寒光。
“它看上去很漂亮。”她嘟囔一句。
薄时衍闻言,侧目斜来一眼,道:“很快就会用上了,你不要被吓到才好……”
“什么意思?”汤幼宁没听明白。
薄时衍没有给她多做解释,有些事情,做好心理准备或许会更紧张害怕。
两辆马车吱吱悠悠,进入紫行山地界。
此山脉占地极广,它的地界内,前后圈起来有几千公顷。
高耸的山峰,行人绝迹,乱世时候是山匪流寇的天然驻扎地。
被剿灭过几次之后,现在百姓们基本日子安宁,倒是没有再次冒出来。
不过,紫行山依然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密林之中,毫无预兆的涌出一群黑衣人。
他们动作轻巧无声,一看就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悄无声息出来后,半句废话没有,提刀围着马车迅速砍杀。
苒松连忙叫随行护卫抵挡,拉车的马儿受到惊吓,昂首嘶鸣。
原本寂静的山林,顿时热闹起来。
薄时衍一行人的人数太少了,因为装作普通商户出行,没有带多少护卫。
即便身怀武艺,也双拳难敌四手。
尤其是,最得力的茂岚被留在京城,随行的人是焕星。
薄时衍倒是临危不乱,一柄长剑舞得无人敢靠近。
“往林子里撤退。”他沉声吩咐。
汤幼宁揪着裙摆慌了神,已经是第二次遇见这种刺杀的场面了,但……
恐怕这种事情没人会习惯,刀剑无眼,每一刻她都很害怕。
马车被驱赶着进入密林,慌不择路。
靠近路边的树木高大稀疏,倒是还能走一小段,后来,只能弃车而去。
汤幼宁被薄时衍一把抱起,转身就跑。
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应煊,我能跑的,你这样带着我太累了。”
那么多杀手在后面追逐,他不保存体力怎么行呢?
薄时衍瞥她一眼,“别说话。”
汤幼宁哪能不说,她是为他好呀!
可是,还没开口,视线越过他的后背,发现居然有个衣裙与她一样的人钻进了马车,并且赶着它走向另一个方向。
?
汤幼宁一脸茫然,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男人,自有一套计划。
他知道在这里会被人埋伏行刺?
两人没有跑多远,就躲进一条事先挖好的地道里面。
仗着荆棘草木掩盖,此处极为隐秘,恐怕就是深山里的老猎人都未必能找到。
而他们那辆马车,在护卫的拼死保护下,被杀手追逐围剿,逼近一处断崖。
车夫刹车不及,阻止不了狂奔的马儿,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直直坠落。
苒松又气又急,从腰间摸出烟雾弹,放出信号,让暗处跟随的几个暗卫出来,速速找到王爷的下落。
而焕星不需要吩咐,已经带着人寻道下去。
那群杀手同样半点不落后,各自绕着断崖去底下寻人,他们奉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及至天黑之前,双方在崖底又几番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