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当夜我醒悟了 第22章

作者:小小椰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最终只是微喑着嗓音:“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等你年纪大些,见多了世面,再做出符合本心的决定。”

  “你无需顾忌所谓朕对你的恩情,朕已说过,朕不过是对所获之物的对等反馈,待有一日契约结束,你做成了所想之事,朕亦不会强留你自由。”

  宋秋觅未多想,反倒是萧问渊顾虑重重,这是她所没有想到的,与此同时,她一直困惑的是,帝王所说的她给予的对等之物,究竟是什么,竟然当得起他对她的厚待,如此重要之物,怎么她从未知晓呢。

  作者有话说:

  今天应该(重点:应该,表示一定的概率)还有一更吧(如果没做到当我没说)

第26章 权柄

  还有点颇令宋秋觅感到在意的是, 萧问渊话里话外都将她当做是一个小姑娘, 虽然她确实年轻他许多,但也总不至于时时刻刻提醒她吧。

  好似她被他以长辈的视线关怀着, 注视着, 像看一个初出茅庐的稚嫩孩子般。

  她心里有些不满,夹杂着隐隐的不服气,她也可以成为帮到他的人, 为他的事业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若是能力不足, 她就去学,若是阅历不够, 经历多了,自然会弥补。

  见着宋秋觅眼底有些抵触的小情绪, 萧问渊还有些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直到听见她略带着点气性说:“我虽年岁上虚您,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您可以把我当成大人了。”暗示着他,完全可以对她的自我生存感到放心,甚至委以重任。

  其实她这话说的没问题,在今朝,出嫁了就已算作是成人了,嫁为人妇的女子不仅要参与夫家的日常庶务,主持中馈,甚至还需要承担生儿育女的重任。

  但萧问渊却不这样想,眼前少女的脸是如此的青稚, 他下意识地将她排除在旁人之外。

  但见她眸中隐隐透露出来的不满情绪, 又觉好笑, 不想让她不高兴,便说:“当真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怜你年幼……”

  这话说到一半,就被小姑娘气鼓鼓地打断:“不是年幼。”

  萧问渊愣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改口道:“是,不是年幼,是年轻。”

  两人此时话语间轻松自如,宋秋觅自己都没有发现,方才居然径直打断了帝王的话,还插嘴反驳。

  帝王凝睇了她一会儿,缓缓开口:“朕一直很相信你,信赖你的能力,其实有件事,朕考虑已久了,先前是怕你太过劳累,但现下却觉你应会乐于此事,不如今日就正式委托给你。”

  宋秋觅闻言,微微睁大了眸子:“是什么?”

  萧问渊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待冬猎回去以后,便将六宫宫务都交由你来决断,可好?”

  他这句话看似轻飘飘的,像是随口一说,字句亦很是简短,但宋秋觅听到耳里,却是心神一震。

  她目前,仅仅是理一理东宫的宫务,而六宫是除前朝范围以外的其他所有宫殿机构的总和,其中的宫务包括宫中六局及其所辖二十四司的管辖范围,亦包括先帝朝留下的太妃们的相关事务。

  虽今上后宫空置,但仍有数量甚多的宫人内侍,需要统管,例如园苑的管理,人事的调动,膳食原材料的进账及来源,虽不需要她一一去亲力亲为,但光是繁杂的账目,便是一个大工程。

  不过虽然此事有些劳累,但自古以来,无数人都是争破了头也想获得管理六宫之权,只因其所附属的巨大权力,以及甚至能耀及家族的荣耀。

  帝王将如此大的权柄交给了她,若是传出去,恐怕前朝亦要震动一番,开始揣测圣上的用意。

  宋秋觅思索了又思索,最后谨慎地开口道:“圣上,您所待甚厚,只是传出去,怕是朝野也要议论甚多,妾身来主导此事,怕是不合规矩。”

  “有何不合规矩的。”帝王似乎丝毫不将所谓的朝野震动一事放在心上,气定神闲,不以为意地说道:“朕说的话就是规矩,你看他们到时候何人敢反对。”

  “此外——”帝王的声音略微一顿,多了几分淡然,“前朝就有太子妃代管宫务的先例,本来在没有皇后太后的情况下,六宫之中地位最高的女眷当属太子妃,就算是有高位宫妃,也越不过去。”

  “何况当今宫中,连高位宫妃也没有,前朝的太妃年纪大了,深居简出,这事论到朝堂上,何人有异议,莫非他们还能说出一个更适合的方案来?”帝王这话说的十分笃定,“再者,此乃朕之家事,与外人无关。”

  “以前让王礼等司礼监的人代管,本就不合礼法,此事交给你,才是名正言顺。”

  萧问渊话语间尽是理所当然,宋秋觅一时哑然,竟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踟蹰了会儿,慢吞吞开口道:“若圣上非要交付宫权,妾身也不是不可,但妾身初次接触,恐怕多有些不妥之处,不若妾身先随着王公公等人从旁学习一番,若圣上认可,妾身再接受也不迟……”

  她语带犹疑,显然是有些不自信,萧问渊却轻笑道:“方才见你还质疑朕不够信任你,此刻怎么反倒自我怀疑起来了,你大可放心,朕会派张仪等人从旁协助你,以你的能力,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办。”

  “而且,朕也不想累坏了你,交到你手上的大多是经下面人手处理过的,剩下需要你决断的大事,且安心。”

  帝王想的周到,安排得也细致,这样一来,宋秋觅就再也没有推诿的理由了,最终应了下来。

  就是不知道回去其他人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不过这也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她只需做到尽职尽责,无愧于心,若是萧问渊能对她的成果感到满意,就更好了。

  两人在黯淡的灯光下也说了许久话,萧问渊看看刻钟,发现时辰也不早了,便不欲再拉着她闲谈,扰了她休息,只是温沉下眉眼,轻声道:“你睡吧。”

  宋秋觅刚想按照他说的,拉起被角,翻过身子,闭上眼睛,进入梦乡,但临闭眼前,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

  她重新睁开了双眼,眨了眨,望向萧问渊:“圣上不去休憩吗?这么晚了,我现在没什么事,您不用守着了,明日还有狩猎哩。”

  小姑娘的头半蒙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声音又软又甜,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眨动着,扑闪着,望着他不曾移开。

  帝王的声音越发有些艰涩:“你睡罢。”他又重复了一遍,“朕还有些事务,没有处理完。”说罢,他指了指案角的一摞奏折。

  宋秋觅“哦”了一声,这次不再劝说,但刚刚睡好,转身又说道:“这么多奏折,圣上要看到何时去?”

  帝王此时已经平复好了波动,朝她温温一笑:“很快的,你先休息,不用管朕。”说罢,他已经拿起了一本奏折,翻开了封面,又提了一支朱笔出来,似是真要开始处理朝务了。

  直到他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回头看宋秋觅睡了没有,却不期然间和她清凌凌的双眸撞在了一起,在一霎那,他发觉慌张的不是宋秋觅,而是他。

  帝王略微掩饰了下被撞破的不自然,轻咳了一声,微笑道:“是有什么心绪么,怎的睡不着?”

  谁料她摇了摇头,用手指尖从被衾里探出来,指了指帝王手里拿着的奏折:“圣上,您好像拿倒了。”

  帝王闻言低首下去,竟真发现自己手中奏折所写之字,尽是倒置的,一瞬之间,顿觉着这奏折有些烫手,双手不知该如何放置。

  却是再也不敢看她,亦不敢言语了。

  时间缓缓流淌而过,不敢看宋秋觅之后,萧问渊的效率反倒突飞猛进起来,没多会便批完了一大半的奏折,这时他再回首看她,发觉她已重新沉入安谧梦乡,目光不觉之间温柔了许多。

  又见她受伤的右手不知何时从衾被里伸了出来,他又微微凑上前去,想帮她把胳膊放回去。

  触及到她手上肌肤时刻,指尖一颤,与此同时触觉仿佛顺着经脉一路传递到他的心口一样,引得他的心间也是一颤。

  只因他这个时候,又看到了她手上绑着的绷带。

  萧问渊忍不住将宋秋觅的手轻轻执起,原本顺着小臂一路到腕间的优美线条,硬是被这一圈圈缠绕,紧缚着的绷带给破坏了,心中的隐痛再次出现,越发后悔没有早料到她会往那边走,平白连累了她。

  他并不忧虑于自身的安危,即使昨夜不是早就设下的计谋,也没有提前布防严密的安排,经历过远比这凶险万分之事的他,早已学会了淡然处之。

  而当出现在他身上,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伤口,平白无故在她身上留下的时候,他却只恨这帮人下手没个轻重,如此狠毒。内心亦是出现一种细细密密的痛意。

  手指在她手上剩下没被绷带缠绕的,仅剩的柔嫩皮肤上滑过,他又轻轻将她的手放了回去,掩好了被角,关于一件事的决断,心中已定。

  帝王悄然从案前起身,轻手轻脚走到了营帐之外,唤来锦衣卫指挥使卫郁:“昨夜牵涉进来的人严加审问,凡是确切参与此事的,审问完毕之后,一个不留。”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偏爱

  帝王的声音冰寒彻骨, 在凛冽的夜风中扩散, 仿佛空气中都要结出冰凌。

  卫郁身形略微一顿,圣上虽然向来对敌人冷酷, 但也并不是时常大开杀戒, 往日里,这等所涉不深的小喽啰,还不至于处以极刑。

  若真有什么能让他陡然改变了想法, 那只能是此时营帐内的那人了。

  他素来是帝王最忠实的鹰犬, 此念也只是在心中转过一瞬, 就消散无踪了,对于他来说, 无论圣上想做什么,他都会坚定不移地去执行, 除此之外, 一切他都不关心。

  卫郁亦是一脸冷寒,半掩在深黑的夜幕中, 略微低首,让人看得不太清晰,只能看到他那双没有情绪的,锐利的眸子,他沉声开口:“启禀身上,据臣初步探明,此事中隐有太子的痕迹。”

  他只说了一句,便停驻了下来,帝王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

  卫郁这是在询问, 如太子牵涉其中, 是否可以全无顾忌地去搜寻, 查探,确定帝王的意思后,他才好放开手脚。

  萧问渊的面庞在深寒的夜色中越发冷了冷,他没有丝毫迟疑,便说道:“此事全权交由你来负责,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太子那里,不必顾忌,你可持朕手令,随意进出。”

  卫郁闻声应下:“臣领旨。”得了帝王首肯,心中有了主意。

  交代完事情后,帝王远眺了外面空寂的夜色一会儿,眸色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转身回去营帐,掀开帐门,他依旧如出去时一般放轻了步伐,尽量悄声无息地到了宋秋觅的榻边。

  少女依然和离去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神色宁静,看来并未被扰到,萧问渊心里某个紧绷的角落忽然就松弛了下来。

  现下虽是半夜,但或许是从前批折子到深夜的次数多了,眼下他却并不觉疲累,先前拿来的奏折所剩不多,剩下的时间里他也懒得再去翻看。

  只是略微俯身,以胳膊肘撑到了她的床边,微侧着身子注视着她,他垂眼望着,目光倾斜而下,洒在她的脸上,可少女却全无知觉,依旧是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是做了什么美梦么?”萧问渊以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喃着,慢慢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边亦和她带上了同样的弧度。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愉悦,或许只是看她的脸,看她梦中唇角不自觉的微笑,便让人心情放松,情不自禁地同她一起笑了起来。

  “晚安,好梦。”他最后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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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祁在回营帐的路上,便心事重重,有几次没看路,若不是被身边的随侍眼疾手快扶起,就被绊倒了。

  回想起先前宋秋觅受伤的模样,越是放不下心来,有些后悔起来自己当初为何那么胆怯,竟被帝王一个眼神就给吓退了回去。

  她事后知道了会怎么想,自己的夫君将自己独自丢在了陌生的地点,醒来以后身边也尽是不熟悉的人,萧祁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做人。

  若是重回当时,他心里就算再是惧怕,也要硬着头皮上千,恳请圣上让他留在原地,好等太医就诊完毕以后,再将她带回来。

  结果因为他的一时怯懦,现在不仅不知她身处何地,更不知道她的伤情现在怎样了。

  萧祁重重叹出一口气,悔恨叠加在他的心里,终是在行至帐门前时停下了脚步,转首对李庆说道:“你去探听一下太子妃的情况,回来禀报给我。”

  李庆低头道“嗻”,萧祁这才掀帐进去。

  尔后合衣倒在了床上,闭眼小憩,心中是乱糟糟的一团。

  过来不知道多久,帐外传来李庆的声音,萧祁重新睁开双眼,叫他进来,本欲听他汇报结果,却不想李庆一脸难色,径直在他面前跪下:“殿下恕罪,是奴才无能,外面都封锁了消息,严密得很,太子妃的讯息是一点也漏不出来。”

  “奴才仅是去打探了一下,就被巡视的禁军发现,警告了一番。”

  萧祁面色沉了沉,脑中一瞬间闪过了万千想法,他沉默了片刻,问道:“是圣上下令封锁的消息吗?”

  此话刚问出口,没等李庆回答,他就伸手摆了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有些问题,不用问,其实答案就已经明了。

  除了帝王,还有谁能在偌大的围场,将消息封锁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他这个储君也窥不得丝毫风声。

  随即重新躺下,眼前重现出最后一眼见她的情景,凝脂如玉的肌肤,单薄瘦弱的身体,仿佛一支雨打过的芙蕖般,娇弱无依,却偏那么靠在帝王的怀里,依偎在他的胸膛前。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还以为圣上才是她的夫君,而他不过是个路人而已。

  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偏他还不能为此有半分抱怨,传到帝王耳里,他讨不着好,对宋秋觅发作,更不可能。

  他还尚未在她心中回到从前的地位,又岂敢轻举妄动,再者,她受了伤,又昏迷不醒,本不是该苛责她的时候。

  说到底,问题的根结,不过是他在嫉妒,嫉妒自己都未这般抱过她,亲密相处,却被帝王捷足先登,嫉妒她受了伤,他却毫不知情,事后又莫名其妙被迫远离现场。

  这般内心里别扭地想来想去,人是越发地难眠了,就在反复深思至疲惫不堪,终是要入眠的时候,门外却忽传来了动静。

  他迷蒙间睁开眼睛,隐约见到有人闯入,正要呵斥一声,惊声问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夜闯太子营帐,就传来一阵铁靴踏地的锵铛声,一盏灯被提到了他的头边,照亮了他的面庞,以及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

  陡然袭来的强光令他下意识地将眼睛一眯,待可以视物之际,本该脱口而出的斥责声一下子哽在了喉口。

  “卫……卫卫大人,您怎么在这里?”萧祁看清眼前的铁面人物后,吓了一大跳,话语顿时结巴了起来,片刻后,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强自镇定了些:“您是有事找本宫么,莫非是什么十万火急之事,都等不得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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