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施黛
普天之下,放眼六国,该是无一人敢向雍岐少主提这样匪夷所思又含轻视的无礼要求。
他收眸,盯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这个胆大包天的小酒鬼,伸手过去箍紧她腰,危险启唇。
“要我给你当马骑?胆子真是不小。”
宁芙早已醉得不轻,歪头晃脑,哪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去思寻问题,当下分明玩心重,童心更重。
“要骑的,你背过去好不好嘛?”
她笑意商量,眼神透着单纯,明显还不知自己已经惹了他的躁。
“背过去,做不到。”
他扬了下眉梢,口吻带着些轻狂痞味,而后往上似有若无地挺了下腰,研磨再开口,“正面,勉强可以。”
“还能这样骑马吗,不都是要趴着?”
韩烬回得毫不犹豫,“自然可以,殿下不是都坐上了?”
宁芙坐得并不十分舒服,总觉时不时被杵到,她困惑地摸了摸脑袋,思绪混乱不清,不自觉间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正对要怎么骑嘛……”
她喃喃,纠结琢磨半响还是思忖不明,最后只得寻助地再看向他,言语道,“你要来教我吗?”
他似叹似喟,眸间深意渐浓,“好,我教。”
说完,他挺起腰肢,故意起伏姿态地颠了她一下,状似马儿迈步前的扬势之姿。
宁芙猝不及地歪身要倒,韩烬眯眸,粗喘了口气,直把自己的衣带递给她。
“拿着,当它作缰绳。”
宁芙怔愣,经方才那一遭,她心有余悸下意识寻心安地将腿收紧,贴实于他腰腹,心想如此,似乎还真有些真实骑马的感觉……
她兴趣瞬间起来,顺着便说:“那什么当作鞍鞯呢?”
缰绳既有了,鞍鞯辔头之类,也该有类替才是。
闻言,韩烬嘴角轻扬,只摇叹小公主如此懵懂纯然,全然不知她与自己尝试玩的究竟是什么靡靡游戏。
很快收了笑,他佯装成耐心教导学生的好先生模样,态度亲和,又亲力亲为地帮她褪外衫,拿在手里收叠好,欲往她后腰上垫,“这样作鞍鞯,如何?”
缰绳可以,但这个不太像……
宁芙迟钝地摇摇头,有些不满地醉意哼声,“白驹上的坐垫比这要厚实多了,根本不像。”
“那要如何?”
等待会儿两人颠起来的时候,状似驰马疾风不就好了?
韩烬心念的重头戏在后,没成想小公主竟这般严谨,还真一寸一毫地以真实骑马姿态去作比。
宁芙思寻开口:“不如再……再垫上一件,鞍鞯要厚一些,不然骑马时会硌。”
她随意脱口的话,却被韩烬一下抓住,他笑笑,意有所指地发难,“什么硌?”
宁芙抿抿唇,目光下意识往腹下扫过,觉出有些微妙不同之处。
可她不知该怎么说,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当下茫茫然言道,“是马鞍,马鞍硌人。”
骑马时若不将坐垫软柔铺好,定是要吃力难受的。
照如此来说,那硌人的自然是坐垫下的马鞍。
她话落,不想身下骤然迎荡起伏起,她惊得立刻抓牢手里自作的‘缰绳’,声颤颤地与他寻助,“阿烬,我,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这匹‘马’不同,异常桀骜难驯,公主需先御服它,马儿方能认主听命,不然……是停不下的。”
韩烬绷紧嗓音出声,最开始语调还尚显从容不急,可越到最后,越喑哑艰涩难出。
宁芙亦未好到哪里去,她被反复顶上又骤然落降,即便平日于草甸学骑,也没有当下这般伏荡剧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对烬哥哥的手段!不愿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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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马儿怎么……不, 不听话。”
宁芙吃酒熏醉,又经这番起荡, 身子实在吃不消地直直拒推。
想勒马停, 却不知该如何去做,当即无措怯怯。
韩烬闻着她声,眸子暗如点漆, 面上显露出微微扭曲的奢靡之态。
他缓了口气,哑声开口。
“骑御时,该如何勒马减速, 殿下不是都学过了, 何需我再教?”
宁芙眼神滞了下,面色红红, “我, 我不知……”
“不知?”
他含义深深地笑,唇角勾着弧度,“左耳进, 右耳出, 看来公主真不是老师的好学生啊。”
宁芙虽蒙醉, 可好赖话还是能听得出,听言略微反应了下,她眉心稍凝蹙, 随即摇头否认说:“不是, 我是好学生的。”
她自幼勤学,常得先生赞许, 功课方面无论琴棋书画, 在众位姐妹之中都是样样拔尖, 就是一齐加上进宫伴读的各世家女, 她也是名列在前。
素来被夸习惯,宁芙端矜得受不了他对此言存质疑。
于是喃喃出声强调:“芙儿是好学生,一直都是的。”
韩烬挑眉,看着她当下一派发嗲娇态,压不住恶劣地想继续带她冲驰,重启一番跌宕。
“好学生?那殿下合该仔细回忆回忆,究竟要如何勒马?”
宁芙也犟,极力要做自我证明,她指尖捏紧缰绳正要回忆学骑过程,可骤然而来的冲击实在太过深刻,她整个人上起下落,将跌未跌,一颗心更是紧张高悬起,根本无法专心致志去思量清楚。
“还未想好吗?”他故意又问,嗓音夹带几分靡抑。
“……在想了。”
宁芙失措极了,她脑袋原本就沉重不清楚,思寻事情自要静下心来,慢慢吟量。
可眼下这般纵马颠簸,思绪被完全颠碎支零,她根本什么都想不通,满脑子糊乱如麻。
而且,裙摆衣玦不知何时仿佛也沾湿了酒,湿淋淋的,尤其纵马时,越纵酒浸范围越广,仿佛止不住似的。
到了现在这般,已经快成在上面误打上半杯茶水的程度了。
宁芙下意识紧了紧腿,迟疑出声:“阿烬,我,我不想骑马了。”
她示弱松口,彻底知了难,不再任性逞强,娇怯怯地只想要他抱着自己安抚。
“勒马减速,停蹄,这些内容,学骑时公主都做得很好,怎么现在是完全都还给先生了吗?”
韩烬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启齿慢悠悠故意为难,“口令叫停,马驹岂会懂殿下之意?”
宁芙愣住,目映茫然,“可是你能听懂的呀。”
“既要身临其境,现下我又怎能懂?”
他箍她的腰,边反问,边继续一下挨一下地掠地攻城。
“那要怎么办?没有穿骑装,不能再骑了。”
宁芙忍不住往上缩,面显急慌,吸鼻带着哭腔,继续咿语,“身上着的寻常衣裙太单薄了,马鞍……马鞍又不好。”
韩烬垂目,往自己腰腹上略扫一眼,吸气吟道:“马鞍,如何不好?”
宁芙犹豫一顿,似在琢磨合适的措辞,半响才颤睫开口。
“仿若锥刺般,不甚舒适。”
“锥?”
闻言,韩烬动作一定,微眯眸,里面泛起腾腾的危险意味。
宁芙凝着楚楚的美眸看向他,当下毫无防备。
而韩烬则一声冷嗤从喉咙溢出,随后犯起狠意来如棍棒径自贯抵,嘴角衔着隐约的快意报复。
“殿下实际感知,可还要继续唤其作‘锥’否?”
相隔衣纱,几忽嵌进。
他如是睨眼问道。
…
向后昂颈,韩烬吸了口爽凉空气,问言后直等半响却依旧未闻回答。
“芙儿?”
猜她应是不忍羞,韩烬抬手往她背上安抚地拍了拍,再唤却仍无动静。
他这才觉得不对,忙伸臂把人从怀里托腋扶起。
入目,就见怀里的娇娇不知何时已酣然晕迷过去,更不知是醉意作祟,还是受不住方才癫狂冲逆而昏晕。
“方才不过做做样式,尚未实操,怎就这般娇气?”
他摇叹啧了声,缓了缓火,之后将人打横抱起稳放在榻上。
待公主缩身躺舒服了,他俯身吻了吻她额心,起身时还不忘帮她仔细掖好被子。
今日他趁人之危,心里更清楚自己做得究竟是什么畜牲事。
待芙儿明日醒了,若想打想罚,他绝无一个二话。
沉积多年,方才瘾释得痛快,叫他即便事后被捅上一刀,也觉值得。
只是芙儿眼下醉成这个样子,今夜定是回不了宫,韩烬不想夜深露重还折腾着她起身,可留宿公主府又实在不妥当。
他只好思量他法。
半响起身,欲寻柏青去向候守在府门外的太监车夫传话,可他刚迈出一步,就留意到自己袍身腰腹处,此刻正洇着片不小的湿痕,痕迹成不规则状,从深到浅向外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