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发电姬
云贞:“那交情如何?”
小翠:“挺好的呀,她们经常让我帮她们做事。”
明明是侯府丫鬟偷懒使唤她,她却一无所察,这孩子要是被卖了,还会帮人数钱。
云贞有点怜惜小翠了,先教她怎么委婉拒绝,又说:“你知道蔻姑娘身边的红豆吗?她找过你‘帮忙’吗?”
小翠捧着糕点,点点头:“有,但不多。”
足够了,云贞叮嘱小翠亲近红豆,说:“她可能是我上次要抓的贼,切记切记,不要透露风声,别叫她发现,我们在抓她。”
抓贼这事还有后续?小翠高兴地答:“好!”
她木讷,有点呆,侯府丫鬟不会对她生出警惕,倒成了好事。
也是这日晚上,云宝珠发现她的肚兜失窃,她来问云贞,云贞只说自己也丢了东西,云宝珠急得满头大汗:
“会不会是陆莹又想害我?不行,我要告诉三夫人!”
云贞拦住她,她知晓肚兜丢失的利害,这才冷静下来,连秋蝉都没说。
冯氏知道后,又气又奇怪:“侯府怎么会有这种失窃案!可咱们也不好声张……”
云贞:“姆妈,我的没有丢。”
听说丢的是云宝珠的肚兜,冯氏立时放心:“还好还好,菩萨保佑,咱们守好自己的东西就行,你千万藏好贴身东西。”
从这日开始,水天阁自会警惕起来。
之后两天,云贞躲在屋内读书写字画绣样,直到墨棋叫小翠给她递话。
小翠:“他说,姑娘最近肯定有事着急,他清楚。”
寻常姑娘丢了肚兜,又听一个小厮这么说,只怕要吓死了,可云贞精神紧绷几天,这会儿反而放松了。
她算算时间,由于她的干预,这件事的具体日子,和梦里相去甚远,但轨迹基本一样。
对铜镜,云贞搓搓脸颊,要表现出紧张、紧张。
她去找云宝珠,复述墨棋的话。
云宝珠的情绪比她的真实多了:“他知道?该不会就是被他捡到?这,这怎么成啊!”
云宝珠慌了,躲着秋蝉走出水天阁,云贞跟在她身后,一边挑着小眉头,时而龇牙,时而张嘴,偷偷模仿云宝珠的惊骇,以免自己不太像。
兰馨堂外,墨棋站在影壁旁,乍然见两人,不由说:“我只找贞姑娘……”
云贞难得抢着说:“我们两个都丢了东西,怎么只要我一个人去?”
云宝珠:“就是,你什么意思?”
墨棋犹豫了一下,说:“那你们跟我来吧。”
第十七章 烧了
◎小叔难得有求于人。◎
此事不可宣扬,墨棋领着她们避开旁人,左拐右弯,路上不管云宝珠怎么问,他都避而不谈。
云宝珠抱起手臂:“我看你是大哥身边的小厮,才跟你走的,你可别做什么奇怪的事!”
墨棋眼角抽抽。
终于到明心堂的东厢房,这里是陆旭的书房,墨棋敲门:“公子,人我找来了,”顿了顿,“有两人。”
须臾,陆旭的声音从里头传来:“进来。”
从墨棋这声“公子”开始,云宝珠陷入震惊,临了,云贞也才明白她不需要装,她还是会紧张的。
她呼吸滞涩,紧攥手心,落后云宝珠半步,走进东厢房。
陆旭背对着她们,眺望窗外,此时,他回过头,说:“宝珠也来了。”
云宝珠没留意“也”字,想到自己为什么而来,她羞红脸颊。
陆旭绕过桌子,走到离二人三步远外,他看着云贞:“这位是云贞?”
云贞唤他:“大公子。”
他笑了笑:“你也可以叫我大哥。”
云贞:“我还是叫大公子合适。”
陆旭缓缓抬眉,离这般近,方觉她比他初见之时,还要昳丽动人,眉眼柔媚,娇唇不点自红,每一分每一寸,都长得无可挑剔。
只是,她一开口,就与他划清界限。
他下意识摩挲了下指尖。
这时候,云宝珠就显得碍眼多了。
她不满陆旭只注意云贞,上前一步,又问:“大哥,你找我们是来?”
陆旭侧过身,走了两步,说:“听说水天阁失窃,前几日,明心堂捉到一个小贼,人已经打死了,东西是请母亲房中秋萍收整的,你们看看桌上的,是也不是?”
云宝珠和云贞上前,打开一个布包。
一件确实是云宝珠的,而另一件……
云贞:“宝珠姐姐,这件是你放在我那的。”
云宝珠倒抽一口冷气:“还真是!”
陆旭一愣。
转瞬间,云宝珠又羞又喜,羞于此事被陆旭发现,喜于陆旭并未宣扬,暗中处理了小贼,又将如此私密的物品,亲自交还她。
说陆旭对她没有半分情意,她是不信的,不然,他明明可以叫墨棋送呀。
她朝陆旭盈盈一拜:“多谢大哥。”
陆旭看了眼云贞。
云贞也一拜,她绷着声音,但难饰音色轻柔,只说:“多亏大公子,不然,姐姐的贴身衣裳,不知道会被贼人拿去哪儿。”
陆旭:“……”
云贞低头,避开陆旭的视线。
有云贞这句话,云宝珠心中更笃定了,说:“大哥帮了我,我无以为报,我,我给你做个香囊吧?”
陆旭:“不必了。”
丽嘉
云宝珠:“大哥,我想……”
陆旭终是拉下脸:“没有其他事了,你走吧。”
云宝珠撇撇嘴。
待二人离去,陆旭叫来墨棋:“云宝珠怎么来了?”
墨棋:“她也丢了……所以非要跟过来。”
本来,多拿一件云宝珠的肚兜,就是要伪造偶然,免得云贞警惕,到最后,都拿成了云宝珠的。
陆旭冷笑一声:“你去问莲心怎么做事的,还想不想找个如意夫君了。”
墨棋应是,临走之时,陆旭又叫住他:“慢着,不用了。”
见他久久不说话,墨棋问:“公子,现在是要……”
陆旭自言自语:“让我想想。”
这么巧,云宝珠的贴身衣裳放云贞那,而云贞又这般抵触他,论起来,光是侯府嫡长孙的身份,她也不该做出这情态。
陆旭一笑。
本来觉得,她只是个完美的花瓶,花瓶么,随便玩玩,摔坏了也就算了,但现在发现,似乎不太一样。
可惜救下他的不是她,不然,他或许会爱重她几分。
...
云宝珠本是满心欢喜,却多少被陆旭后来的态度,伤了心情,她不解地问云贞:“他对我这样是什么意思?”
云贞:“我不知道。”
云宝珠:“当初周公子怎么对你的?”
云贞脸颊生粉:“他比大公子体贴。”
见状,云宝珠:“许是我多情了。”
待云宝珠郁郁飘回正房,云贞也飘回东耳房,不同的是,云贞是高兴的。
正式对上陆旭,她手心捏把汗,可捱过去后,好像没想象中难,让陆旭吃瘪,她真出了一口恶气!
直到夜里,云贞还是兴奋得睡不着,她抱着被子,在床上蹬来蹬去,翻了个圈,忽而,在床与墙缝隙处,摸到一块手帕。
是陆崇的。
手帕是绫罗缎子,布料厚实柔软,她那日拿到手后,并没有用,还鬼使神差般,塞到袖子里。
此刻,云贞心下一定,这手帕留着,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呢?
她偷偷点了个蜡烛,将手帕烧了。
烛火跳动,火光舔舐着,往上蔓延,攀爬得越来越快,最后一点纸张被烧完,只剩灰烬。
夜深人静,静远堂书房隔间,烛火发出“哔啵”一声。
烧掉画作后,陆崇轻吐出一口气。
迟迟仿不出前人之画,他眼含倦意,下颌长出一点青色胡渣,便又铺开一张纸,提笔之时,才发觉,红色颜料用完了。
无法,他暂且收手,走出隔间。
星天立刻端上新茶:“爷,已经这么晚了,等会儿还要上朝……”
陆崇:“你备点水。”
星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