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想上位 第169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进来。”

  许顺福等了半晌,终于等到回应,连忙带着林太医进来,殿内好像一切都很正常,娘娘埋首在皇上颈窝,身子轻微颤抖,许是哭后的余韵,皇上一手搂住娘娘,将娘娘护得严实。

  许顺福堪堪低头时,余光忽然瞥见什么,他身子骤然一僵。

  他打着胆子又抬头瞧了眼,视线快速掠过皇上的唇,皇上眉眼冷淡,唇却是有点殷红。

  许顺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殿内气氛也是有些不同,有些闷热,流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涟漪。

  许顺福连忙埋首,心底止不住地愕然。

  娘娘还怀着身孕啊!

  林太医眼观鼻鼻观心,仿若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规规矩矩地替修容娘娘诊脉,眼神一点都没敢乱瞟,须臾,他松开手,恭敬道:

  “娘娘情况已经安稳下来,但到底动了胎气,后面在休养时,娘娘要切记不宜情绪激动,也不宜有过于剧烈的举动,最好是卧床休息了一段时间。”

  他仿若什么都没说,又仿若什么都提醒了。

  云姒理智早就回拢,她没抬头,却是忍不住攥紧了谈垣初的衣袖。

  谈垣初握了握她的手,仿佛没听出林太医话中的意思,他平静地问:

  “还要注意什么?”

  林太医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才回答:“不要沾染阴寒之物,所食所用,最好都有忌讳。”

  谈垣初抬起眼,话音冷淡却不容置喙:

  “你日后专心照顾熙修容这胎,不吝什么补药,朕要熙修容和她腹中胎儿都平平安安,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林太医明白,这是让他日后不用再去其他宫中请平安脉,专心照顾熙修容即可。

  他医术高明,后宫妃嫔都常请他去诊脉,这还是头一次,皇上给他下了这种命令。

  但林太医不敢耽误,恭敬垂头应声:

  “臣领命!”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熙修容,心底清楚,至少在修容娘娘这胎诞下之前,他和熙修容是绑在了一条船上。

  一旦熙修容孕期出了事,他也逃不了关系。

  今日后,他势必要尽心竭力地保住修容娘娘腹中的皇嗣。

  秋媛得知娘娘醒来后,忙端着安胎药进来,云姒觑了她一眼,见她眼眸红红,却神情尚算平静,心里明白了什么,她没有过问谈垣初有关凶手一事。

  但她不问,不代表有人不想说。

  谈垣初接过药碗,亲自喂她喝药,久等,没等到女子的询问,抬了抬眼,问道:

  “你就没什么想问朕的?”

  云姒一顿,她喝药时,黛眉轻蹙,闻言,头也没抬,只是往日姣姣的眉眼拢着些许病色,她低声:

  “您若疼惜臣妾,自然会替臣妾做主。”

  “若是不愿替臣妾做主,臣妾问您,也不过徒惹您厌烦。”

  她声音轻浅,不恼不闹,真是好安分。

  银勺和碗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谈垣初舀了一勺药喂到她嘴边,云姒恹恹地蹙眉,闷闷地咽了下去。

  谈垣初闻言,只是若无其事地扫了她一眼。

  惯来记仇的人说出这般大度的话,也不知是在故意折磨谁。

  谈垣初替她擦去唇角的药渍,低眸道:

  “害你的人是德妃。”

  云姒杏眸轻颤了下,她对这个答案其实早有所料,毕竟,她昨晚只去了一趟翊和宫。

  她还是没说话。

  谈垣初敲了敲碗,清脆的声音又响在殿内,他好像没什么情绪,继续动作细致地喂她喝了一勺药。

  勺中的药却是越来越少,云姒只觉得她没来得及咽,药都散在口腔中了。

  只能尝到一阵涩味。

  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将这一碗药喝完。

  云姒噎了片刻,她抬起杏眸,轻咬了下唇,顺着他的心意,问:

  “那皇上有替臣妾做主么?”

  谈垣初语气没什么变化,仿佛什么都没做:“她被从玉蝶除名,日后不再是德妃。”

  来不及腹诽谈垣初的举止,听见他的话,云姒蓦然错愕地瞪圆了杏眸。

  她没听错么?

  皇上居然真的给德妃除名了?

  那可是皇长子的生母!

  她扫了眼秋媛,秋媛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确认谈垣初没有骗她,云姒的呼吸都轻了一些。

  勺子中的药终于恢复正常分量,云姒也被苦得立即回神,她皱着脸咽下口中的药,抬起一双杏眸,暖阳洒在她眸中,她杏眸灼亮,仿佛眸底只印着他一人,她忽然一点点勾缠住他的手指,隐晦且轻微。

  不等谈垣初抬眼,殿内响起她的声音:

  “皇上,臣妾好喜欢您。”

  她声音欢喜,好像是在说真得不能再真的实话。

  谈垣初轻扯了下唇,觉得她真是敷衍。

  忽然,她拉过他的手,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谈垣初陡然一顿,抬起眼看向她,他眼底微深,女子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她轻轻偏头,眉眼姣姣,语气认真:

  “他也在说喜欢您。”

  谈垣初心尖蓦然生出一阵难言的悸动,让他指尖不着痕迹地一抖。

  他忽然分不清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第114章 共谋

  云姒是从秋媛口中得知她昏迷那一晚具体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对所谓的熏香有了心理阴影, 殿内的香炉被彻底撤了下去,所有香囊也被束之高阁。

  初冬冷涩,风中裹着寒意不断呼啸, 褚桉宫内点着地龙, 四处都暖洋洋的, 让人在这种环境中不由自主地犯困。

  秋媛话音甫落, 云姒一双黛眉就不由得蹙在了一起。

  见状,秋媛声音一顿,她迟疑道:

  “娘娘,是奴婢有什么疏漏么?”

  殿内除了秋媛和云姒, 只有松福在内, 闻言,松福也不禁抬头朝娘娘看去。

  云姒摇头,毫不吝啬夸赞:

  “你做得很对。”

  拉下德妃和皇长子的机会难得,相较而言, 有时候真相都不是那么重要。

  只是,云姒紧蹙的黛眉未松。

  秋媛和松福对视一眼, 静待她接下来的话。

  在说话前,云姒抬眼示意了一下松福,松福立即走到楹窗处, 看了看褚桉宫外高挂着的灯笼, 灯笼依旧悬挂, 角度很好, 没有一丝阴影落在楹窗上。

  松福回来, 对云姒点了点头。

  云姒才低声:“德妃一贯做事滴水不漏, 这次怎么会暴露出这么多痕迹?”

  按理说, 德妃都被贬成了庶人, 她应该放心,不需要再在意一个死人了才对,但云姒却觉得些许不安。

  云姒皱眉:

  “翊和宫四处红花,直奔我而来,但她又怎么能确认我一定会去翊和宫?”

  她身怀皇嗣,德妃并非中宫,而且死因难言,如果她借口抱恙,那一晚大可不必去翊和宫送德妃最后一程,谈垣初也不会因此对她有指摘。

  德妃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存在纰漏,仿佛只是赌一次罢了,根本不在乎结果能不能成功。

  这不是德妃一贯的作风。

  过于反常。

  而且,云姒总在其中察觉到一点异样,说不出来的感觉。

  德妃死都不让她安宁,可见对她腹中皇嗣的在意,或者说——德妃在忌惮她。

  既然忌惮,就会猜到事情暴露后的结果,一旦她背负罪名,势必连累皇长子,德妃怎么可能这么做?

  很奇怪。

  秋媛闻言,也不由得皱紧眉头:“奴婢当时也一直觉得德妃会有后手,但最后也只是一个死无对证,死了一个婢女对形势造不成任何影响,奴婢也不解德妃的用意,但机会难得,奴婢只能抓住时机请皇上给德妃降罪。”

  红花是在翊和宫出现的,德妃势必逃脱不了干系。

  殿内安静了一下,主仆三人对视了一眼,松福也听懂二人的意思,他挑了下眉,低声说:

  “德妃应该有后手,但这个后手好像有点不想听她的摆布。”

  褚桉宫主仆在议论此事,也有人因这件事气到骨子里。

  盼秋在皇子所中不断来回走动,她恨不得将苏婕妤扒皮拆骨,脸色气得铁青。

  香囊上的红花是娘娘的手脚,包括宫女素红端着的血盆中都有刺激人小产的药物,隐晦且好处理。

  但翊和宫的芍药和遍地不该有红花!

  宫女素红是自缢而亡。

  翊和宫的宫人会死,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但死归死,总要死得有点价值。

  没几个人在世间是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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