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外室上位记 第43章

作者:妙玉子 标签: 宫廷侯爵 宅斗 爽文 古代言情

  期间杜丹萝往婉竹身上瞥去了好几眼,心里隐隐浮起个不好的猜测,摧得她纤长的指节掐进了掌心的嫩肉里,痛意一波波袭来,方才能让她保持神智的清醒。

  过了今日就好了,哪怕她有了身孕,遇上这样的算计也是无力回天。

  齐老太太领着女眷们在佛祖跟前磕了头,焚了香,捐了香火钱后才移步去了厢房内歇息。

  因今日并非只有齐国公府一家来安国寺上香,后院能供女眷们歇息的厢房便也只剩下了三间。

  齐老太太年纪大了,跋涉般坐了一趟车,如今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便一人独占一间,且还是在离中庭最近的东边厢房。

  李氏与胡氏挤了一间,杜丹萝与荣绮语以及婉竹则被分配到了最僻静的西边厢房里。

  奇怪的是,杜丹萝这般挑剔、高贵惯了的人竟然也十分平静地与婉竹和荣绮语挤了一间,甚至还言笑晏晏地与婉竹说:“都说安国寺的风水养人,婉姨娘可觉得在这里人也清爽了不少?”

  她笑着饮下了杜嬷嬷端来的茶水,荣绮语也接过了一盏茶,饮下后对婉竹说:“我瞧着姐姐你的脸色不怎么好,可是被马车颠的?”

  婉竹点点头,赧然般对杜丹萝说:“多谢夫人关怀,妾身下马车时觉得头重脚轻,如今被安国寺后院的清风一吹,已是觉得好了不少。”

  杜丹萝含笑点点头,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刻意地装出了一副贤惠大度的主母模样,细细地询问着婉竹最近的吃食。

  婉竹心怀戒备,藏七分只说出了三分。

  杜丹萝再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和杜嬷嬷、双菱等人一起出了厢房,说是要去安国寺的后山领略一番山花烂漫的景象。

  荣绮语多坐了一会儿,时不时地便要透过明窗去瞧庭院落叶纷飞的景象,与婉竹攀谈时带着几分诡异的热切。

  终于,在枯坐了半个时辰后,荣绮语指了指婉竹身侧的金玉,道:“你和我身边的朱紫一起去领素斋吧。”

  因今日齐老太太带了许多保护女眷们安危的仆妇,又因马车的空位有限,所以妾室们只能带上一个丫鬟,婉竹带了金玉,荣绮语带了朱紫。

  领素斋这样的事自然要让丫鬟们去做。

  金玉面露迟疑,瞧了两眼婉竹,好似是不愿意放她与荣绮语独处,荣绮语见状也笑道:“那便让金玉一人去拿吧,朱紫留下来服侍我和姐姐。”

  婉竹点了点头,给了金玉一个让她安心的眼色,金玉这才离去。

  三人在厢房内待了没多久,朱紫便捂着肚子喊疼,只说要去净室解三急,荣绮语听了这话后恼怒不已,便道:“快去吧,早些回来,我和姐姐还等着你伺候呢。”

  朱紫满目窘红地离开了厢房。

  荣绮语见婉竹一双秋水似的明眸似笑非笑地落在自己身上,心里发颤的同时又不由得艳羡起了她的美色。

  若是她也能有婉竹这般夺目的美色,齐衡玉便会正眼瞧她了吧,也不至于入府两月连收用都没收用过她,硬是让她受了两个月的空闺。

  她见婉竹不曾动过手边的茶水,便走到她身前亲自替她续了热茶,并说:“姐姐喝些水吧。”

  荣绮语摆出了一副想与婉竹交好的模样,可那双眸子却飘忽不定,仿佛装填着无数的阴谋诡计一般。

  即便婉竹没有身孕,她也不会用荣绮语与杜丹萝递来的茶水,更何况是她如今有了身子,正该小心翼翼的时候,那便断然不可能喝她们递来的茶水。

  金玉被支开,经她提点之后应是去寻齐衡玉了。

  她只需再拖些时候就是了。

  见婉竹只是含笑望着她,也不伸手接过茶水,也不说话缓和气氛,荣绮语的脸色霎时难看不已,只是她惦记着心里的计划,脸上还能维持几分笑意。

  荣绮语望了眼空无一人的四周,清咳一声之后便给了外头之人传递了信号,她将那滚烫的茶水搁在了桌案之上,而后才用笑意沉沉的眸子望向婉竹。

  “本来是想让姐姐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如今却是不能够了。”她阴恻恻的话音一出,厢房的屋门便被人从外头推开。

  婉竹千算万算也没料到她们会当着齐老太太、李氏,乃至佛珠慧眼跟前做出这般不堪的算计来。

  那男子一身布衫,已走进了厢房屋门。

  荣绮语一把攥住了婉竹的皓腕,手上的气力不是婉竹能抵抗的力道,她被荣绮语用帕子塞住了嘴,听她吩咐那男子:“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前把她抱到床榻上去。”

  婉竹死命地反抗,可不知荣绮语按住了她哪里的筋络,竟是让她在一夕之间使不上来任何力道,唯一能倚仗的便是她左手处紧握着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齐衡玉送给她防身用的利器,削铁如泥般的锋利,即便是她这样力气狭小的女子也能使用得到。

  在厢房内诡异的氛围之中,婉竹已是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她本是以为杜丹萝与荣绮语会使了些小手段磋磨她,即便她会吃些皮肉之苦,也因身份上的悬殊,她不得不受。

  这样的小磋磨,她可以忍受。

  纵然她天然地与杜丹萝和荣绮语站到了对立之面,可她从没有对这两人起过坏心,唯一的心机筹谋都用在了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之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若是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于她,甚至要在佛珠的庇护下使了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害她,再连带着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忍不下去了。

  那些善良、大度似乎是不该再盈存在她的心间。

  婉竹握紧了袖袋里的匕首,趁着荣绮语转身催促那男子上前的功夫,使了全力刺进了她的喉骨之中。

  一如当初在家庙里那般。

  鲜血如注般涌出,溅射而出的血迹污了婉竹的手,也浸透了她的这颗心。

  作者有话说:

  其实可以看出来女鹅和齐衡玉对孩子的态度是一样的。

  然后女鹅其实对女性一直是有悲悯的情怀在的,这一次是被迫反击。

第42章 一更 “和离。”

  荣绮语被一股剧痛摧得往后退却了两步, 她桎梏着婉竹右臂的大力也不由地松懈了下来,只有循着本能去捂住喉间溅.射而出的鲜血,那股痛意席卷了她全身, 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瞪大了眸子注视着婉竹, 正在清晰地体悟着自己一点点失去生机的过程。

  如潮般涌出来的鲜血代替了一切质问声, 重重向后倒去的动作也取代了所有的呼痛声。

  直至被夺去最后一丝呼吸时, 荣绮语尚且不明白,像婉竹这样贱籍出身、自小被人丫子当成货品贩卖的女子,如何会有一刀毙人命的本事。

  而在荣绮语身后立着的男子俨然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傻了,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腿也发了软。

  却见不远处的婉竹平静不已, 脸上虽布着几滴荣绮语溅出来的血滴,可那双透亮的眸子却漾着稀松平常的淡然。

  那男子正欲往厢房外跑去,却见一英武挺阔的身影推开了厢房屋门,来人一身墨蓝色对襟长衫, 东珠为冠、玉石为带,通身上下踱着些矜冷清贵的气韵, 他冷淡的眸光扫了过来,男人的腿又是一软。

  齐衡玉收到金玉的求救之后,匆匆赶来了西边的厢房, 一进屋瞧见的便是这样令人胆寒的一幕。

  他来不及宣泄心中的怒意, 便捏住了眼前那陌生男人的后劲, 劈了一记狠厉的手刀后将男人丢晕了在了一侧。

  他步伐匆匆地走到了婉竹身前, 将她一把揽进了怀里, 察觉到她在不停地颤抖之后, 便温声地劝哄她道:“别怕, 我来处理。”

  荣绮语死不瞑目的尸首还躺在齐衡玉的脚边, 他却仿佛根本不在意这鲜血淋漓的景象一般,此刻在意的只有怀里的婉竹是否害怕。

  婉竹倚靠在齐衡玉的胸膛里侧,被温温热热的暖意包裹着,也不管脸上的血迹会不会沾湿了齐衡玉价值不菲的对襟长衫,她只是寻个依靠抱一抱,抱久了心里的惧意都消下去了。

  齐衡玉温柔似水的语调如潺潺的溪流般抚平着婉竹心里的焦躁与惊惧。

  他说:“我把那匕首赠给你,就是为了让你保护好自己。今日的事,是她活该,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说完这话之后,齐衡玉便让静双与落英进屋,只道:“处理好这具尸首。”

  静双与落英认出了地上尸首的身份,霎时便讶然地愣在了原地,可齐衡玉扫过来的薄冷眸光却不给他们出神的机会,他道:“让张奇他们把她送到家庙去,月姨娘那儿我会去处理。”

  月姨娘如今便在安国寺旁的家庙里养胎。

  安国寺乃是佛门重地,不好安顿尸首,便只能把荣绮语搬去家庙处理,至于杜丹萝与荣氏那儿,他自有搪塞的法子。

  荣绮语尸首的这笔债要算,可厢房里出现的这陌生男子用意何为也得深究。

  齐衡玉甚至不用去问婉竹厢房内发生了何事,只是瞧着这乌糟糟的景象,便能明白所有。

  杜丹萝与荣绮语必是起了歹心要污了婉竹的名节,婉竹必是迫不得已才会用匕首刺死荣绮语。

  被齐衡玉圈在怀里久了,人也渐渐地回过了些神,她拿出软帕擦了擦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抬眼见齐衡玉的胸膛前也染上了些星星点点的血迹,整个人便霎时失落了下来,“爷,是我连累你了。”

  她说这话时嗓音微微发颤,俨然是对厢房里的变故心有余悸。

  这可把齐衡玉心疼坏了,心中对杜丹萝等人的恨意也随之加深了两分。

  他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婉竹慌乱的眸光齐平,而后便一字一句地告诉婉竹:“厢房里来了刺客,她被刺客掳走,如今下路不明。你也是被刺客们给吓得狠了,幸而我及时赶到,你什么事都没有。”

  他如此笃定、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复述给婉竹听,直到陷在怔愣的婉竹抑制不住地落下两行泪,他才止住了话头,嘴里不曾说出半句心疼的话,可眉宇和漆眸中却有掩也掩不住的疼惜。

  “对不起,是我没有护住你。”

  齐衡玉再度把婉竹揽进了怀中,头一次生出了些手脚都使不上的挫败感。

  眼前之人是他的心爱之人,却要因他而遭受这无穷多的算计与争斗,他明明知晓罪魁祸首是谁,可能做的除了惩治她的爪牙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若是等荣氏与杜丹萝知晓婉竹有了身孕之后,这些算计只怕会愈演愈烈,活了这二十余年,齐衡玉头一次生出了如此深重的惧怕之感。

  他甚至懊悔起迎娶杜丹萝为正妻一事。

  心里更冒出了个离经叛道的念头。

  可转念想到齐国公府与辽恩公府利益交织、难分你我的关系,那念头便又不翼而飞。

  *

  月姨娘迁居去了安国寺后的家庙里养胎,一应吃穿份例都比不上在齐国公府内的富贵,可她却是甘之如饴。

  只是摩挲着自己尚未隆起的肚子,她便能体悟到一股由内而外的暖意。

  新修的家庙与安国寺仅仅只有一刻钟的路途,空寂大师虽忙于朝佛,可却日日派了小沙弥来照看月姨娘。

  这一胎养的倒是比在齐国公府里要安心许多。

  这一日她正搬了个团凳在家庙的□□里赏花赏树赏风声,冷不丁被前院的家仆们慌乱的脚步声给唬了一跳,采珠和采欢忙疾步上前数落那两个家仆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姨娘正在养胎,仔细你们吓着了她。”

  那两个家仆连连认错,而后才道:“静双带着好些人来了家庙,奴才们不敢主事,只能让姨娘亲眼去瞧一瞧。”

  家仆说这话时满面热汗,大汗淋漓的模样好似是被吓的狠了。

  月姨娘知晓静双是齐衡玉的心腹小厮,闻言思忖了一会儿后,便让采珠和采环搀扶着她往前厅走去。

  静双与张奇等人各自抬着黑布的一脚,正在家庙偏屋里等着月姨娘的到来,张奇这等常年在刀尖上的舔血的人神色尚且还能持得住几分,可静双与落英的脸上却是难掩慌乱。

  月姨娘娉娉婷婷的身影一出现,静双便屏退了所有闲杂人等,将齐衡玉的吩咐说给了月姨娘听。

  “她们又使出了这样的昏招?”月姨娘讽笑着说道,她素知杜丹萝是个蠢货,却没想到老辣狠厉的荣氏竟也会由着她使出这样的阴招来。

  且不说齐衡玉会不会嫌弃被“污了”身子的婉竹,若是那奸.夫嘴不老实,传出去杜丹萝这正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若我是她,绝不会给婉竹喘息反击的机会。”她优哉游哉地说着话,一派淡然的模样可把心急如焚的静双给急坏了。

  他道:“姨娘快别说这样的风凉话了,这忙您究竟是帮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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