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败给了小皇后 第124章

作者:桃苏子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温夏藏起眼泪,不愿再沉溺于那些?痛苦的过往中。

  斩断了和从前的一切,她可以任凭自己去过往后的生活。

  她抬起头问:“三哥哥在战场可有?回信?”

  “都有?平安信送来,你放心吧。”

  “与?乌卢的战事如何了,乌卢怎有?实力攻我大盛?”

  许映如道:“你大哥在书信中说乌卢是有?备而来,自先帝在世时就已经筹谋着这一天。”

  许映如踌躇片刻,本?不愿让刚刚病愈的温夏再知晓这些?沉重的国事。但温夏杏眼中除了往昔少女的清柔,已多了一份坚韧。

  许映如唤容姑拿出温斯立这些?时日寄来的信。

  温夏一封封阅着。

  原来短短的二十天里,乌卢已攻下郯城,南上进军,似有?神?助般,每场仗都打得大盛节节败退,让往昔战无不胜的温家军挫了满脸灰。

  戚延都在军营,很是震怒,说不仅郯城有?鬼,恐怕南邦与?京都中皆有?内鬼。他彻查南关几座城邦,命温斯立彻查朝中。

  太后凤体违和,上次那场风寒未能痊愈,太医说肝肺失衡,必须安养,但她每一日都忙于政务,根本?不能好?好?养着。

  温夏读着一封封信,担心战场,担心太后,担心三哥哥。

  许映如道:“你大哥担心北地不安全,要接我与?初儿入京,我本?不愿回京都。我就听?夏夏的,夏夏要回,我便回去,总不能让初儿一直见不着他爹爹。”

  许映如目光温和慈爱。

  温夏知晓她避着什么?。

  许映如从来都守着温立璋与?太后之间?的分寸感,从不会逾越,远远避在北地。母亲是不愿回京都的。

  温夏道:“既然娘也是如我这般想的,那我们?就留在北地,二哥哥如今自南屿海调回北地,家中也是一桩喜事。”

  “可我知夏夏思念太后。她毕竟带大了你,你若想回去,娘都听?你的。”

  温夏道:“我已不是皇后了,我不回再回去。大哥知我心意,也身为左相?,会为太后分忧,宫中的人也会伺候好?太后。”

  许映如不再说什么?。

  可她们?都知道温夏是记挂着太后的。

  张太后待她如亲生女儿,她又怎会不担心呢。

  温夏第二天便去了寺中诵经。

  主持与?温立璋是熟人,知她身份,辟出一间?殿让她抄经。

  温夏想做些?事,抄经为太后祈福。

  连续两日,她都会来此抄经到酉时。

  今日总算听?到些?好?消息。

  二哥哥打算回来了。

  他并未在信中提及与?霍止舟如何解决的,只说“已归勿念”。

  至少这证明霍止舟没有?伤二哥哥,他仍平安。

  温斯立的家书中提到戚延查出宣州郡守叛国,搜出他与?乌卢勾结的证据,总算破获了些?线索。

  太后凤体日日养着,病情可控。

  温夏抄写完手?边经文,弯起红唇停下笔,起身走?动久坐的双腿。

  香砂见她娇靥凝笑,终于不似往日揽愁,也才开?心道:“院子里开?了腊梅,小姐出去吹吹风,闻闻花气。”

  温夏漫步腊梅树下,白皙脸颊微仰,被午后暖暖的日光照着,心情终于松快些?许。

  她想道:“白蔻与?著文如今都如何了?”

  她这也是喃喃自语,香砂哪里知道,也很记挂白蔻,想得湿了眼眶。

  温夏道:“我想去一封信给太后,请她赐白蔻与?著文回北地,可我都没有?回去看她,走?时也瞒着她,她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小姐,太后待您比谁都亲厚,若见到您的信她应该只会高兴吧。”

  温夏望着这馥雅的腊梅,心间?想通,终于回屋中提笔写信。

  她不能因为戚延就与?太后生分了,她们?之间?如同母女的亲情比戚延更重要。

  太后明明一向很是健康,胃疾这么?多年也只犯过三五次,很多回还都是因为戚延气的。她的凤体不至于因为一场风寒就折腾成如今这般亏虚,更多的应该是那解不开?的心结。

  太后在意她,愧对她。

  也许也像她怕太后生她的气般,怕温夏生她这个长辈的气。

  温夏想得通透,提笔写出很多真情实意的字句。

  她封好?递给香砂,忽然一顿:“慢着。”

  她又再写了一封信给著文与?白蔻。

  香砂在旁边研墨,温夏也没有?刻意让她回避,香砂自然瞧见那是一封什么?信。

  温夏在命令他们?关掉大盛所有?的忆九楼。

  不该存在的东西,便不应该再留着了。

  将?两封信递给香砂,温夏不再抬眼,只展开?案牍上的经书。

  “去吧,早日让白蔻收到,他们?就能早日回来了。”

  香砂轻轻阖上门?离去。

  温夏却一时没有?再抄下去,她怔怔握着笔,忽听?门?外响起的脚步声。

  “属下拜见皇后娘娘。”

  温夏怔住,眼波一抬:“门?外何人?”

  “属下奉太后之命前来,属下是先皇与?太后的暗卫符宁。”

  温夏起身打开?房门?,寺中最深处的菩萨殿,庭院很是清寂,唯见庭中台阶上伫立的健壮高大身影,他躬身抱拳,很是恭敬。

  “你抬起头。”

  符宁抬起头,温夏端详他后道:“我怎未见过你?”

  “身为暗卫,您自然不曾见过属下。”符宁奉上太后的信物?。

  温夏接过,这玺印的确是太后之物?。先皇喜爱太后,这玺印还是他亲手?为太后雕刻,取龙凤交颈的图案制成了两半。符宁递给她的是其中的一半。

  温夏这才和声问:“是太后让你来见我,太后有?什么?旨意给我?”

  “没有?旨意,太后这些?时日都在病中,除了朝政便是思念皇后娘娘,派了许嬷来,想见您一面,看您过得好?不好?。”

  温夏双唇微张,眼眶滚烫:“许嬷人呢?”

  符宁很是严谨道:“您也知晓太后与?恭德王的关系,她不愿打扰您母亲。”

  话说至此,温夏已再无防备,转身拭去眼角湿润,再回头,凝望台阶上那健壮之人。

  符宁轮廓锐利,眉骨处生着块青斑胎记。他神?色恭敬,垂眸避着礼貌的规矩。

  温夏道:“她在何处?”

  “在城中,您随属下来。”

  温夏步下台阶,庭院门?外守着一名武士家仆。

  温夏问符宁:“何时归来?”

  “一个时辰属下便将?您护送回来。”

  温夏道:“我带上随从吧,他不会透露给我母亲。”

  符宁颔首。

  温夏带上随从,被符宁引着,穿过满是香客的曲廊,走?出行人来往的寺门?,坐上一辆马车。

  车厢内置着案几,上头有?茶壶、糕点?与?一炉香。

  温夏等着许嬷上车,却在袅袅香气中觉得头昏昏沉沉,身子一软,伏在了案上,再没了知觉。

第77章

  隆冬的宣城, 城东一处高地中营帐坐落,扎营的将领与士兵守着入城要塞。

  寒风萧萧, 霜戈壁立。

  帅营外重重士兵把守,陈澜箭步入内,躬身朝戚延行礼。

  戚延端坐在长案前,肩披玄色狐氅,执笔在批京中传来的重要奏疏。如今伤势已愈,他剑眉星目,依旧如从前丰神恣肆, 只是周身气场越发寒冷。与从前那懒恣的帝王相比,他一身强盛的威压,深不可测的眼眸越发让人琢磨不透。

  陈澜道:“皇上, 皇后娘娘回北地了。”

  对这称呼,陈澜等人都未改口。戚延也并?未多说什么, 搁下奏疏,抬眼?看?去。

  “她回北地?”

  “许是担心温三将?军与恭德王妃, 这已是七八日前的事了,今日才传回来。”

  戚深深邃的眼?眸也是在这时才有片刻的低柔。

  他目光落在左手掌心,被匕首穿透的伤愈合了,却留下贯穿的两道疤,原本一双修长匀称的手如今狰狞了几分。

  他继续翻阅奏疏:“他有送她?”

  陈澜意会,垂首道:“信中未提。”

  “给温斯行传旨, 让他严守北地, 不容任何闪失。”

  “属下领旨, 不过温二将?军近日病了, 听说告了半月的病假。”

  戚延颇为?意外?,冷声道:“他还告假?”他颇有几分不悦, 如今温夏已回到北地,她唯一留守在身边的兄长却还告这么长的假。

  “调太医过去给他瞧病,增派兵力守好北地,她不许有任何闪失。”

  陈澜领旨去办。

  戚延阖上手中最后一份奏疏,紧抿薄唇摘下拇指的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