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 第89章

作者:阿囤 标签: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有官员搜身查验,核验,计档几个流程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无被栽赃的可能。

  只听行官高声呼道:“考生进场!”

  孟鹤之未做耽搁,朝着陆绻微微颔首后进了考试院。

  高朝在一旁瞧着,牙齿几乎都要咬碎,面上怒意俨然遏制不住,歇斯底里看向陆绻:“陆绻!你真是会啊!”

  陆绻淡然如柏,眼里是古井无波,看向高朝嘴角微微一勾道:“殿下谬赞了。”

  顿了顿又道:“至于今日的事,陆绻也会呈表奏章又陛下,好叫陛下详知,在场各位所作所为接会记录在案。”

  高朝上前:“你敢!”

  要不是戚禅和拦着,高朝已经抓住陆绻衣襟,方才许是一直记挂孟鹤之,以至于未注意过,现在心中无事才后知后觉,高朝身形竟实在算不得高大,只堪堪到他下巴。

  陆绻蹙了蹙眉头,看向高朝道:“微臣奉公办事,有何不敢?殿下既做得出,何故怕微臣?”

  戚禅和按住高朝看向陆绻道:“陆绻!你数次挑衅皇子威严,意欲何为!当真以为你这大理寺卿贵过皇子不成!”

  陆绻这才看向戚禅和,眼底里的精光消逝。

  两人针锋相对,陆绻眸光在戚禅和与高朝间流转了一瞬,而后又显出几分清明来,他好似忽然悟了。

  方才高朝几乎要暴跳如雷,也是这戚禅和从中安抚的。

  今早这冲突竟还有意外收获,陆绻心中微喜,了然于胸,而后垂下了头颅,一副被戚禅和震慑的模样。

  “陆绻不敢,是陆绻造次,只是一时情急,还请殿下恕罪。”

  高朝哼了一声,本是厌恨,只是这么多双眼睛瞧着,他也不能拿他如何,若是计较,倒显得他气量笑了。

  看了眼陆绻转头便走了场内。

  见人走了,陆绻抬头,又与戚禅和对视上了,他微微颔首道:“多谢戚大人提醒。”

  戚禅和抿唇未语,面上显出几分复杂来,深深看了眼陆绻,才转身离去。

  等人走了,陆绻才若有所思沉吟半晌,而后看向已经开考的贡院,长吁了一口气。

  到底是没白费功夫,赶上了!

  只是很快又后知后觉,眼底都是惊颤,不多不少一个时辰!

  恰是谢怀说的一个时辰!

  若非是谢怀提醒,他自不会好端端的去争取这一个时辰。

  饶是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谢怀他确实能了算万事。

  高朝刚拐进小院,脚步顿住,戚禅和了然,朝后摆了摆手,身后禁军皆都撤离。

  禁军刚回避到垂花门外。

  便忽听见“啪”的一声脆响,禁军闻声皆纷纷垂头不敢言语。

  垂花门内,戚禅和左脸通红,很快便浮现出一道清晰又明了的巴掌印。

  他握了握拳头,收回了脸,面上看不出半分脾气好声好气问:“殿下消消气!”

  高朝方才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此刻掌心发颤,他瞪着一双眼睛看向戚禅和怒呵:“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戚禅和未有半分辩说,低头认错道:“是禅和失手。殿下息怒!”

  高朝气极反笑道:“息怒!你让本殿如何息怒,今日被陆绻如此挑衅,全是你无能所致,因你本殿才受这奇耻大辱,戚禅和你干的好事!”

  戚禅和眼神灰暗一片,忽猛然磕跪在地上道:“禅和有罪,万死不辞,只是还望殿下给禅和一个机会,不出一个月,禅和定叫殿下血耻!”

  许是失望的次数太多,高朝这回并未再信他,看着他沉吟了半晌,甩袖到:“最好如此,这是本殿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成,不便打哪来的回哪去!”

  戚禅和猛然抬头,眼里是不可思议,他显然从未想过高朝会有朝一日会弃了他,可近来做多错多,确实是招他厌烦了。

  他垂首重重磕拜了下道:“禅和明白。”

  这边考试如火如荼进行,唐霜直到见孟鹤之进了贡院,她才轻松了口气,转身上了马车。

  春织抚着她抚慰道:“姑娘这回可以放心了。

  孟鹤之病下这么些时日,春织就眼瞧着自家姑娘跟着点灯熬油,明明是身怀有孕的人,没说丰韵些,却是更加清瘦了许多,叫她如何不心疼。

  唐霜点了点头,转而又道:“你去给长姐送个信儿吧。”

  春织闻声怔愣了下道:“大姑娘根本就没关心过姑爷……这信儿。”

  春织自然心里不平,她这回瞧着真真的,大姑娘的心确实铁石心肠,除了自己血亲,旁的人在她眼里都不大关心。

  难怪当初斩情陆大人,能那般干脆利落,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转头就嫁给了将军。

  唐霜伸手敲了敲她额头道:“她总是记挂着我的,姑爷好了,我便好了,她知道的,瞎操什么心思,还不快去送信?”

  唐霜倒是不怪唐烟心冷。

  他们母亲去的早,长姐早当家,若非铁石心肠,如何能将唐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换句话讲,若非唐烟嫁了,唐家许就不会出那样的事了。

  春织依信往邹家送信,恰好遇见着急忙慌奔走的蕊素。

  忙伸手拉住她问:“蕊素姐姐,你这这是作甚?”

  蕊素喘了口气道:“将军来信了,我这要去给我家姑娘回话去,你来作甚?可是二姑娘有事要传?”

  既然见到了人,春织也恰能交差,直接道:“是,我家姑爷醒了,已去春闱科考了,姑娘让我来传个话。”

  “那劳烦你带话给大姑娘去,我就不去扰她了。”

  蕊素脸色有些发白,点了点头忽又像是想起什么,拉住了春织道:“你别慌走,可能要你去请二姑娘来一趟!”

  春织闻声一怔不解问:“怎么了?”

  蕊素手里捏着信道:“方才传信的侍卫,我瞧着面色不大好,特地交代要我将这信送到姑娘手上,我怕再出事......”

  春织知道轻重,但想到自家姑娘如今的身子,又有些许犹豫。

  “你还不快去!”蕊素催促道。

  春织抿了抿唇,左右看了一眼才轻声道:“不大成,我家姑娘这几日见红了......”

  蕊素惊愕一声,忙捂住了嘴问:“当真!”

  春织点了点头,眼底都是愁绪与心疼;“是,衣不解带的照料这么些日子......”

  “那可要紧?”蕊素忙问。

  春织慎重道:“张大夫交代了,要仔细养着,再受不得辛苦,所以这边姑娘怕是来不了。”

  蕊素不禁低低叹息一声,自打去年起,唐家人就没一日是消停的,现如今又出了事。

  却也理解道:“我知道了,你且去吧。”

  春织轻松了口气,正要离去又有些不放心:“这事你切记瞒着大姑娘,我家姑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叫她知道跟着操心。”

  蕊素思量一瞬,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而后便转身离去。

  春织摆了摆脑袋,见她小跑着离去,这才原路离去。

  蕊素直奔后院,将信交给了唐烟。

  而后便仔细观察她的神色,果然不过一瞬,忽见她瞳孔骤缩,猛然站起身来,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

  “姑娘!”蕊素惊呼一声。

  忙上前去扶住,却惊觉她在颤抖。

  蕊素忙侧目看去,只粗粗看了两眼,便已了然忙安抚道:“姑娘,将军英明神武,轻易无人能伤到他,这回定是小伤,您莫要自己吓自己!”

  唐烟已然失魂落魄,她前几日起便心绪难宁,夜里更是难以安寝,原以为是因担心阿唔得缘故,如今可是因为邹沢。

  “送信的人呢!”她忙问道。

  蕊素道:“进宫去了。”

  进宫!

  唐烟抬脚便要出府,蕊素忙拉住她道:“姑娘您要去哪!”

  “我要去面见圣上,信上只说他受伤了,我想知道他要不要紧!宫中定比我知道的多!”

  蕊素忙拉住她道:“姑娘!您莫急,容奴婢去打听打听!今日春闱,宫中连上朝都禁了,所有事情都已搁置,咱是进不了宫的。”

  唐烟咬了咬牙,紧紧拉着蕊素的手道:“那怎么办!”

  怎么办?

  说着她又要出门去;“我去寻阿唔,她主意多......”

  她此刻方寸大乱,思绪繁杂不堪,已然无法静下心来,眼下她只能想到唐霜。

  蕊素记挂着春织的交代,忙伸手拉住她道:“姑娘,二姑娘那咱去不得!”

  唐烟顿下看向她问:“为何!我去不与她添乱,我只是.....我只是眼下乱,想让她替我理一理。”

  说着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忽能感受到那日唐霜的感受了。

  蕊素索性也不瞒了,和盘托出:“姑娘胎像不稳,眼下受不得刺激!”

  顿了顿又道:“姑娘咱再想想旁的法子吧。”

  唐烟瞪大了眼睛,险些有些站不住脚,蕊素知道她有着急上火忙道:“奴婢问过春织了,只需静养,不妨碍的。”

  闻声唐烟才轻松了口气,眼下唐霜那又去不得,她唐家如今又荡然无存,此刻的自己犹如被囚禁的鸟,毫无办法。

  正当她急迫之时,蕊素忽然道。

  “奴婢倒是有个法子。”

  唐烟忙问道:“快说!”

  蕊素有些犹豫的看了眼她才道;“姑娘或可以去问问陆大人。”

  唐烟眼眸一抬,嘴中喃喃道:“陆绻!”

  蕊素硬着头皮道:“是,陆大人是肱骨中枢,想要问询咱将军的事,定然最快,也最确切!”

  唐烟眼底有些为难,她跟陆绻已经决断到这个地步,如何能回旋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