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 第109章

作者:鸾镜 标签: 古代言情

  一个怀不了孩子的主母,会是什么下场。

  三年无所出,便可休妻另娶。

  倒是还有一个法子,将旁的妻妾生的孩子过继到自己膝下。

  也怪道林云霜起了平妻的心思。

  裴家总不能无后,裴琮之迟早要娶妻纳妾。

  自己与沈清棠关系这样好,若是她当真存了这个心,未必不会想到自己。

  只是现下,且得安慰沈清棠,“裴夫人不必忧心,你与裴大人年纪正轻,多的是时日,说不准何时就怀上了。”

  话虽如此,沈清棠仍是忧心忡忡,“林姑娘不必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身子。”

  她敛着眸,眼里悄然落下泪来,“我实在是对不住裴家的列祖列宗。祖母抚养我一场,将我养大,我却不能为裴家绵延子嗣。往后便是下了阴司,我也没脸去见她。”

  她哭得伤心,林云霜听了也是心酸,忙来安抚她,“夫人且别伤心,未必就没有别的法子。或许是那大夫一时诊错了,不如我们再找别的大夫来看看。”

  沈清棠抽抽噎噎,以帕拭泪,“我与姑娘说体己话罢。这事,我是万万不敢让我家大人知晓的。那大夫也是我自己在外头偷偷寻的。姑娘可不敢与我家大人说,我怕他嫌弃我。”

  这般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都告诉了她。

  林云霜是当真觉得她拿自己当亲姊妹看待,一时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愧疚自己方才还起了借她上位的心思。

  心疼同是女子,她自然是能体会到沈清棠的苦楚。

  当即信誓旦旦道:“夫人放心,此事我定当为夫人遮掩严实。”

  当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姑娘。

  沈清棠趁热打铁,再拉着她的手,面色诚恳道:“不知为何,我第一次见着林姑娘就心生喜欢,如今与姑娘相处下来,更是以为知音。”

  “不瞒林姑娘,我曾经还想过,若是姑娘嫁进来与我做姐妹就好了,那样便可日日与姑娘说话解愁,也不必烦这子嗣一事。”

  她看姑娘羞红了的脸和慌乱,不敢直视的眼,幽幽叹气,“只是我又怕折辱了林姑娘。”

  好人家的姑娘,如何肯嫁去已有妻室的人家做平妻的。

  但林云霜不同。

  她爱慕裴琮之,几乎爱慕到了骨子里。

  她自然心动,也不敢表露出来,仍旧红着脸安慰沈清棠,“裴夫人先别胡思乱想,未必就真的不能怀了,总还是有法子的。”

  有什么法子?

  困在深宅大院里的女子,除了寻大夫诊治,便是去菩萨面前拜佛求子。

  前者沈清棠说她已经做了,那便只能寄希望于后者。

  林云霜想了想,“要不我陪夫人去径山寺拜拜吧,听说那里的菩萨求姻缘和子嗣最灵了。”

  径山寺甚远。

  但沈清棠忧心的不是这个,“这……这不好吧,若是叫我家大人知道我去求子,会不会就知道我不易有孕的事了?”

  世家高门将子嗣繁衍看得极重,她有这个忧虑实在再正常不过。

  但林云霜有法子,“没事,裴夫人便说是陪我求姻缘去的,无人会起疑。”

  这便就约定好了。

  日子定在下月的十五,初一十五是菩萨诞辰,这一日求佛问神最是灵验。

  再一则,这日是昭和公主远嫁去陈国启程的日子。

  裴琮之身居高位,必得随天子亲送公主离京,分身乏术,自然顾不上她。

  沈清棠什么都准备好了,她还是义无反顾决定要离开。

  夜里枕上恩爱,裴琮之吃了避子药,满嘴清苦药香来吻她。

  他什么都不知道。

  沈清棠偏首避开他的吻,好看的眉头微微蹙着,满脸嫌弃,“好苦。”

  他吃了药,连带着她的嘴里也是苦的。

  “嫌弃我?”

  他反要追上去,吻她的唇,勾她的舌,将这苦味尽数渡给她。

  她挣不开,被迫承受。

  眼见她眉眼都拧皱了,才松开,笑得温润风流,屈指来敲她额头,“没良心的坏东西。我是为谁吃的药?还敢嫌弃。”

第150章 身孕

  她捂着生疼的额头,忿忿不平,“与我何干?哥哥大可以不做这事,不就不用吃药了。”

  牙尖嘴利,他索性吻上去,堵住这伶牙俐齿,叫她支支吾吾再说不出话来。

  很快那支支吾吾就变了声,软下来,化成了起起伏伏的喘息和游荡着的旖旎。

  折腾整夜。

  翌日起得格外晚,日上三竿才幽幽转醒,头也是昏沉沉的,提不起劲。

  正逢林云霜来看她,两人今日相邀一同逛街买胭脂水粉去。

  那香粉铺子里来了好些时兴货,照花栖脂,额黄茜粉,玉兰花冻。来了贵客,掌柜忙不迭拿出来给她们瞧。

  一时花香满室。

  沈清棠从前最是爱这各类花香,只觉甜香满颊,格外好闻。今日却不知为何,闻着这满室胭脂膏子隐隐作呕。

  林云霜瞧见她不适,忙问,“裴夫人怎么了?”

  她脸色有些苍白,按耐住心里翻腾而起的难受,摇摇头,“没事,许是昨夜里起风吹着了,觉得有些头疼。”

  “那就不逛了,裴夫人快回去歇着罢。”

  两人一道出来,对面正巧就是医馆。

  林云霜看她实在难受得紧,又提议,“要不我陪夫人去医馆看看?若是真有哪里不适,也好尽快诊治。”

  沈清棠也是当真头晕目眩,便没有推辞。

  两人来医馆看诊。

  这医馆正是专看女子的千金科,颇有些名堂规矩。因着大多女子都有些难言之隐,是以只让患者独自去里间看诊,问诊的也是个上了年纪的女大夫。

  于是蒹葭白露被留在了外头守着。

  沈清棠独自跟着大夫进去。

  把脉问诊,不过片刻,大夫便有了结论,“少阴动甚,往来流利。指下圆滑,如珠走盘。恭喜夫人,此为喜脉。”

  沈清棠本就苍白的脸色愈白,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大夫您要不要再仔细瞧一瞧?”

  她是次次看着裴琮之服那避子药的,从未遗漏过。

  这般疑问,落在大夫耳里,便成了质疑她的医术,说话未免带着些怨气,“我行医问药二十余年,怎么可能连一个区区喜脉也把错?夫人这话未免也太污蔑人了。”

  又确定道:“你这脉象沉细而无力,虚微缓涩,这是曾失血过多,调养不足之状。想必夫人从前或生大病,或受重创,这才留下这病根子。”

  她曾于南江城取血数月,正好与之对上。

  大夫再道:“脉沉无力,这是濡养无源。夫人胎像不稳,还需静心调养,养胎为上。”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沈清棠如何不知自己这是当真怀上了,不能有假。

  她咬着唇壁,仍是不敢置信,唇色苍白。

  好久,才强行按耐住纷乱无措的心绪,自腕上褪了个羊脂白玉的细镯子,推到大夫面前,“有劳大夫,一会儿出去只说我头疼不适,是昨夜见了冷风,并无大碍。”

  她得将这事遮掩下来。

  那大夫也是个聪明剔透的性子。

  她开这千金医馆二十余年,什么样的人没有瞧过,怀了外头孩子不敢和家里人言明的人比比皆是。

  她也只当沈清棠如那些人一样,当即收了镯子,应揽下来。

  出来自然是说无事,连药方子也未开,只说没什么大事,回去好好歇息便是。

  林云霜和两个丫鬟听得此话,便也放下了心。

  回了府里,蒹葭白露扶沈清棠上榻歇息。

  偶然瞧见她腕上少了个镯子,白露有些诧异,“夫人手上先前不是戴着个羊脂白玉的绞丝镯子吗?怎么没有了?”

  白日里是白露伺候她梳的妆,是以记得格外清楚。

  蒹葭也瞧见了,“是啊!夫人手上的镯子怎么不见了?”

  “方才在医馆的时候不慎磕了墙角,镯子裂了。”沈清棠随口解释,“我见它戴不得了,便随手扔在那里了。”

  她如今是内阁首辅之妻,碎区区一个镯子有什么打紧。

  蒹葭白露并不放在心上,伺候她上榻,轻轻落下帘来,悄声退了出去,让她歇息。

  屋子里还燃了助睡的香,萦萦绕绕,阖然无声。

  沈清棠闭着的眼倏然睁开。

  她掀开被,提着裙,蹑手蹑脚下榻来。

  床边搁着个金丝楠木的矮柜,打开来,里头有个细白的瓷瓶。

  瓷瓶里的便是裴琮之日常服的避子药。

  她倒出一粒,是寻常的乌黑小药丸,看不出什么不对来。又凑进鼻细嗅了嗅,有一股清苦的药香。

  看着是与他从前服用的毫无二致。

  她落了心,去镜台上取了个荷包,将这一粒药丸放了进去。余下的仍旧放进矮柜里。

  翌日,待裴琮之出门。

  沈清棠便拿了那荷包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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