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折辱清冷男主前 第114章

作者:妖妃兮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他似乎听说夫子和映姨是没有成姻缘的。

  顾少卿默了顷刻,省去苏忱霁与沈映鱼之间的事,言简意赅地讲了一遍。

  陈乾闻言面露愤然,一旁的李牧屿也忍不住皱起眉。

  若不是碍于是夫子,陈乾险些破口大骂,由一旁的李牧屿安抚才勉强稳定情绪。

  谁知幼时以为的清正夫子竟是这副面貌。

  斯文败类!

  顾少卿恳求:“乾哥儿,我如今一身痨病恐时日无多,想请你日后能不能多关照映娘。”

  实在难以放心她一人。

  每多看她一眼,便对她的愧疚越发深,若非曾经年少懵懂无知,也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

  不仅害了她,也让他与青荷之间横亘一条迈步过去的河。

  若沈映鱼再出事,他身死都羞愧去见青荷。

  “自然。”陈乾冷声回应。

  年少恩情不提,那年他年少轻狂离家远行,家中爹娘因他病的病,残的残,若非沈映鱼时不时救助,他如今回去恐怕只能见到爹娘的坟墓。

  “如此甚好……”顾少卿笑了笑,垂下疲倦的眼,也没为自己狡辩什么话。

  两人无话可说。

  用了晚饭后,陈乾与李牧屿被嫣儿送至门外。

  深巷中两人走了几步。

  陈乾想起沈映鱼抱的那孩子,还是忍不住对李牧屿道:“好生奇怪,映姨的孩子生得像极了苏子菩幼时,还又像映姨,但……”

  他记得这两人并无血缘,怎么孩子却像两个人?

  陈乾实在想不通,挠了挠头,表情依旧古怪:“夫子都在这里,苏子菩怎么不在?”

  李牧屿听不懂他说的这些人,想起适才的女人已经嫁人生子了,之前微动的心平息了。

  “许是你映姨与那位苏子菩和离了,所以另嫁了。”李牧屿说道。

  “不可能!”陈乾连忙反驳:“此话可不能乱说,苏子菩是与我一道长大的兄弟,怎么、怎么……”

  话说一半登时卡住了。

  一时之间陈乾憋得脸都涨红,最后低声骂句。

  “都是畜牲啊——”

  ……

  顾少卿死了。

  碰上陈乾后的当夜,半夜留下一封信便出门投河了。

  嫣儿以前读过一两年的书,识得几个字,将那封信念给了沈映鱼听。

  沈映鱼听完并未说什么。

  若说恨,她的确挺恨他,哪怕是这段时间隐瞒身份的弥补,她也无法原谅,若非是他沈府也不能成这样。

  顾少卿的尸骨是陈乾收敛的,从那之后刘翠莲知晓了,偶尔也会对沈映鱼照拂一二。

  果真如沈映鱼所说,陈乾并未将她的消息告知给任何人,柳县的日子依旧照旧过着,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沈映鱼没再刻意打听过苏忱霁的消息。

  流风回雪,霜花挂枝头,柳州又到了一年最寒冷之际。

  这是沈映鱼待在柳州的第二年。

  令月再过两月便要一岁半了,已经学会扶墙慢走,不用旁人扶着,又乖又聪明。

  年前陈乾又虽军外出,便托的好友李牧屿帮忙照顾。

  这段时日,李牧屿时常奔来沈映鱼这里,与小令月的关系也越发融洽。

  如今的朝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幼帝命钦天监占卜天道,当着众人的面认作苏相为亚父。

  众人见之苏相,如见帝王般需要跪拜,其尊享有与先帝一致。

  正是因为此举,不少人暗地辱骂其为奸佞之臣。

  而此刻被世人称之奸佞之臣的苏相府邸,满枝的白絮与红梅相得宜章,覆盖白雪的红梅低垂隐约散发蕴蕴的暗香。

  树下立着红裳白狐大氅的人,墨发仅用莲花玉簪束着,如雪般透净的五官精致,唇红齿白,恍若雪仙入凡尘。

  已完全褪去少年的意气感,长成了如温泽万物的青年。

  他正目光怜悯又温和地盯着上方的一处寒梅。

  正应了: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温②。

  可若是细看又会觉得,那双眸中毫无温情,空得似无尽黑暗。

  武寒手执着书信恭敬地呈上道:“主子。”

  仰头看梅的苏忱霁闻声微偏过头,神情清淡,伸出冷白的手碰了碰近在眼前的红梅。

  捧着,握紧,碾碎,满掌心的芬芳梅香。

  “寻见了吗?”他的声音微哑地问着。

  他寻沈映鱼很久了,六百六十五个日夜。

  武寒不知该如何说,因为他先查到的是柳州恰好在那段时间,搬来了一户一男一女,女子似乎被唤作映娘。

  一切都似乎对得上,唯一不同的那女子似乎眼盲,还怀有身孕。

  正是这点当时才避开了查探,也让他们花了这般久的时辰才查出来。

  夫人和旁人的孩子都出生了,不知道主子会不会发疯。

  这位主子究竟多疯魔,他最清楚。

  武寒神情晦涩地斟酌后开口道:“寻到夫人了。”

  话一出口面前的人便转过了身,即便不用抬眸看,也能感受到空气中瞬间高涨的情绪。

  头顶的呼吸声变得极其压抑。

  武寒知道他在忍耐、压抑,但到底是烧了一年多的水,是沸腾,滚烫的。

  一抹雪白飘忽地落在鸦青眼睫上,他颤了颤眼睫,掌心收紧,拽下了枝头的红梅,梅香从指缝中溢出。

  “在……哪里?”

  香气格外浓烈,无形又张牙舞爪地嚣张钻进身体的每一处。

  “衢州的一个小县城中。”武寒道。

  说完后空气滞停住久久无任何声响,寒风乍起,冷得人浑身发颤。

  就在武寒以为他会一直这般沉默时,他温和柔软地开口,咬住微扬的音道:“怪不得寻不见,好远啊。”

  跑这般远就是想一辈子离他远远的吗?

  真狠心。

  但他还是抓住了那条弃他而去的鱼儿,不再给她离开的机会。

  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他似想到了那个场景,满足地弯了眸,眼底潋滟着摄人的光。

  武寒悄然窥眼前的人,先挑消息道:“夫人似乎眼睛受伤了。”

  “受伤了?”苏忱霁抬起眼,渐渐洇出一圈红,抓住红梅的指尖用力得泛白。

  他不在,映娘又被谁伤了?

  心似乎都皱成一团,每一道褶皱都在泛疼,宛如窒息般的呼吸越发沉重。

  武寒赶紧说完:“夫人是当时离去马车不小心滚落水中,头被磕到了。”

  周围很安静。

  许久才听见他轻声在问:“那她还疼吗?”

  武寒也不知道,但过去两年了,许是不疼,便摇摇头。

  “她过得好吗?有想我吗?”

  武寒不知道夫人究竟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眼前的人,只知道接下来的话,恐怕会惊起惊涛拍岸。

  “前不久……母女平安。”武寒隐晦地说着。

  立在白雪红梅下的青年听后,茫然地轻歪了一下头,似是没有理解这句话中的‘母女平安’是什么意思。

  母女……平安?

  哪来的孩子?

  他低眸失神地看着掌中的红梅汁。

  冷白透净的指间被洇着绯糜的红,如同被红墨泼染的般绮丽。

  “他呢?”语气飘得几乎听不见。

  这次武寒语气松了不少,不敢说夫人身边,现如今还有旁的年轻男子大献殷勤,只言简意赅地认真道:“刚死没多久。”

  主子刚好可以前去一举两得。

  不过没关系,他也能爱屋及乌的,苏忱霁嘴角轻往上抬,却似僵住了般,如何用力都做不到。

  他任由其面无表情地呢喃:“映娘不能厚此薄彼,晋中也还有孩子呢,她得要一般地疼爱。”

  她不能偏心。

  天边的雪似乎下大了,天地都被雾霭笼罩其中,如雾失楼台,月迷津渡①,使人看不清楚。

  ……

  清晨一大早,嫣儿便急匆匆的回来,将外面听见的消息说给沈映鱼听。

  昨夜李牧屿与同衙门的人在外饮酒,兴致高涨间竟在酒坊与晋中来的一位大人起了争执,现如今被关押在牢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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