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梅香扑鼻,清雅不腻,笼袖生香。
她忍不住好奇问道:“忱哥儿,你究竟是去什么地方学的?”
苏忱霁低头嗅着她的手腕,轻唔道:“第一次看见映娘一脸羡慕地摸着空荡荡的荷包,看着别人买回来的桂花头油,当时我也想要映娘用比别人更好的。”
第一次羡慕地看被人买回来的桂花头油?
沈映鱼努力在脑中回想,最后从深处寻到他所说的那件事,不由得失笑。
当年还在陈家村,她刚与苏忱霁关系发生改变,想着如何发财致富,一个钱恨不得掰成两个用。
恰逢村中有一新妇,从晋中城中带回来胭脂这些稀奇玩意儿,她摸荷包是想的是要不要靠这个发财,不是艳羡。
不过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因为手根本在这上面没有天分。
没想到他竟然误会这般深,沈映鱼笑着将实情讲出来。
苏忱霁沉默须臾,捏着她的手腕道:“还好我误会了。”
“为何?”沈映鱼眼中还有潋滟的笑意,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苏忱霁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地道了一句。
沈映鱼闻言,下意识抬手拍他的头,适才脸上的揶揄渐变成不自在。
没想到他、他竟然在当年做这样的事。
霎时,沈映鱼好似闻见自己身上的味道变得古怪了。
苏忱霁将脸埋进她的脖颈,用鼻梁轻拱着道:“映娘当时避得我好紧,本就连苍蝇腿般的肉都吃不到,那段时间根本就忍不住,但映娘用的东西我都弄干净了,没有留下痕迹和气味。”
这话说得好不无辜。
沈映鱼绯红着脸。唇蠕动半响才挤出称呼:“小变……态。”
说完后又想起件一直压在心底的事,下意识脱口而出:“当年那打湿的被褥,不会是故意的罢?”
他自幼就喜洁,每日必须洗干净沐浴下来白日穿过的衣裳,被褥枕套也都会隔日洗一次。
当时还是她第一次碰上这件事,所以并未多想,现在想来,他好似就是故意放在她眼前的。
沈映鱼想完这茬,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几年前的夜里与他在外面吃完杏子后,她在他门外听见的那些声音,虽然有被他刻意问过,她是否偷听过,但如今想来,也像是他能干出的变态事。
“苏忱霁!你……我无意听见的那些,也是你故意的?”沈映鱼倏然睁大眼,将挡在脸上的手拿开,明媚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拥着她笑得更甚了,胸膛不停震动,呼吸骚扰着她的肌肤,承认道:“嗯,映娘说得对。”
其实不仅仅如此。
“我若不这般,映娘恐怕一辈子都会将我当孩子”他说完他又抬起笑吟吟的脸,“但世上没有觊觎长者的孩子,所以我只能让你明白,我是想要沈映鱼当我的妻,不止是慾还有爱,所以才忍了这么多年。”
“真的忍得好辛苦,谁知道映娘怀疑我不行,还给我熬补药喝,差点我就要半夜潜入你的房里作恶了。”他委屈地拉长腔调,伏在她耳边小声地问:“映娘,现在知道我行不行了吗?”
沈映鱼脸一红,抬肘撞着他的胸膛,忽而又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杏眸睁圆:“还有!”
还有?
苏忱霁眨了眨眼中的笑,暗忖她今日恐怕是开庭想让他上公堂,要他一股脑的将那些都交代出来。
这是在报昨日‘欺负’她的仇呢。
“映娘你说,我听着。”他捏着女人的柔荑,放在唇边轻吻着,做的事实在太多了,现在被翻出来也丝毫不心虚。
沈映鱼轻哼:“你以前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前世她有段时间时常闹肚子,身子虚,当时还以为自己是悲伤过度将身子拖坏了,但自从他被人带走后,她便没再出现过这些情况。
而且刚重生时她因为愧疚,没再奴役他做饭,凡事亲力亲为后,也没再出现那种情况,当时便隐约猜测,他是不是给自己下了药。
今日她定要一并问清楚!
苏忱霁表情一顿,对着她眨了眨眼,继而将脸埋进她的掌心中,“映娘饿不饿?”
“快说。”沈映鱼将手抽出来,盯着他的脸,似想要为自己讨公道。
他无奈地垂下鸦黑眼羽,“映娘让我说什么?”
完全无辩解的话。
沈映鱼狡黠地笑了,第一次捉住狐狸的尾巴,怎会不好生磋磨。
她下颚微扬,指尖卷起他垂落下来的一缕乌发,哼道:“如实道来,给我下了什么药,去哪里买的,动机是什么!”
真是活脱脱冷血无情、娇俏招人的女判官。
苏忱霁自知逃不过,只得如实道:“下的几乎快没药性的老鼠药,试过了,死不了人,去陈传宗手中买的,动机……”
他犹豫了一下。
沈映鱼听得咂舌,从未想过那个看似乖巧可爱的小少年,原来心早已经黑得不成样,亏她当时还因怀疑他而越发愧疚。
他吞吞吐吐迟迟不肯说动机,她不由得催促:“动机是什么?”
青年被逼问得眼皮恹恹耷拉着,抿着唇,脸上浮起几缕不自然的尴尬,声音都小了:“动机是不让映娘抛弃我。”
若是她身体虚弱,身边必定少不了人,这样她便不会抛弃他。
沈映鱼听他这样说,神情还有些不信,若是没有重生她可能就信了,前世她可是过了好几段身子不适的日子。
在她明显不信的表情下,苏忱霁又如实道了旁的,语罢将脸彻底埋进她的胸前。
“映娘你不能笑我,我当时真的很年幼,脑子是不清醒的。”
沈映鱼听完后还真笑不出来。
十岁的孩子不仅被她发疯般的对待,因为他一直知晓两人没有血缘,所以在无意听过村中人说笑时,谈论出那些罔顾人伦的风言风语,以为她留着他是想养成禁.脔,这般对他也是想训出他的奴性。
本是想杀她,却又复杂得害怕被抛弃,所以最后便去买了假药。
她低眸看着青年的发顶,伸手揉了揉:“所以你是听那些人说的话,以为我要将你养成禁.脔,所以想自救吗?”
苏忱霁轻嗯一声,没有抬头,语气闷得可怜:“但当时是真的傻,现在很后悔。”
沈映鱼张口欲要安慰他,直到他接下来的话让她只要全都咽下,甚至还想捂住他胡乱讲话的嘴。
“映娘能有心将我养成禁.脔是我的福气,当时竟会想着如何拒绝……”他舔了一下她脖颈上的痣,腔调低迷:“映娘什么时候把我关起来,锁起来……”
又来了。
沈映鱼听得头皮发麻,忙不迭地伸手捂住他的唇,美眸中全是无奈:“别闹。”
青年眼尾微红地凝望她,眸中荡着刚起的涟漪,这副期待又暗含亢奋的神情,让他适才的话显得不渗半句假话。
“映娘……”他含糊地含住她的手指:“下次,你将我关起来好不好,让我除了你,谁也见不到,每日都进来看我,吻我,欺负我。”
“我没这般变态。”沈映鱼无奈说着,手指却突然往他喉咙深处探,指尖压住舌根,抽动、搅合。
“呃……”他没有预料地猛然弯下腰,先是闷哼,随后急促地喘着,没有推出她的手指,掀开眸含情地凝望她。
又在无声勾引她,诱惑着她去玩弄他。
沈映鱼在心中轻叹,再这般下去,她可能真的也要变态了。
她抽出修长白皙的手指,上面沾满了透明的银丝,眯着眼道:“不计较你了,好像要下大雪了,我们再去泡汤池吧。”
“好。”苏忱霁闻言眼眸一亮,将一身懒骨媚态的女人抱起,阔步往亭外行去。
恰逢金乌高悬,日头正好,将两道颀长的影子从四角翘角亭子中越拉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