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折辱清冷男主前 第39章

作者:妖妃兮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到时候苏忱霁真的拿下了状元,那很有可能就一跃成了知府顶头上司。

  金氏分明就是想撮成这段婚事,好承恩情。

  沈映鱼知晓她的对自己这般热情的缘由,本是要推拒,但她后边那句话却点出了,她一直惶惶不安的心事。

  是否她嫁人了,才能止下这样的荒唐事?

  若当真是这样,其实顾夫子的确不错,而且她之前也起过这方面的心思。

  念头一旦起了,就像是初春播种下的凌霄花,遇着春水灌溉,便攀着藤不断往上爬,怎么都止不住。

  沈映鱼从知府府中出来时,神情还有些恍惚。

  不知是上天提示,还是缘分使然,沈映鱼竟在知府府外碰上了顾少卿。

  青衫长褂的青年,头上只挽着素白簪子,立在斑驳的树下,似本就是在等她来,见到她眼眸都是亮的。

  “沈姑娘。”顾少卿走上前,主动同她打招呼。

  沈映鱼见他满眼柔情,心中一颤,方才在里面的念头再次冒出来,但很快就压制住了。

  她清丽的脸上浮起浅笑:“真巧,没有想到在此遇见了夫子。”

  顾少卿其实早已经散堂了,但今日在园中无意间瞥见她,散堂后忍不住在此刻意等她。

  他垂着头道:“难得碰上姑娘,上次其实我本是想要给你一件东西的,但奈何后面忘记了,一直又寻不到机会给。”

  沈映鱼目光微顿,听出他口中隐晦的意思。

  就是在告诉她,并非是凑巧,而是刻意在此等她的。

  顾少卿从怀中拿出小木盒递过去:“上次大雨本是想给你的,临了却忘记了,后面又难以碰见,是以我才在此等你。”

  松竹般挺拔的青年,生得温润如玉又仪表堂堂,讲话间虽带着紧张却依旧徐徐如风。

  沈映鱼悄然地打量着他,心中突然想起方才在里面金氏所言。

  或许,顾少卿当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与他认识多年,知晓他的为人,也没有乱糟的家室,清廉又正直。

  沈映鱼的心思微动,垂下打量的眼,鸦青眼睫颤了瞬,迟钝片刻,伸出葱般秀白的手碰了碰盒子。

  她分明是碰的盒子,顾少卿的手却颤了颤。

  他险些有些拿不稳,耳廓的红晕直往下蔓延,只觉得好似空气都隐约紧凑黏糊,带上几分昏黄的暧昧。

  沈映鱼接过盒子,心中也有几分羞赧,春樱红唇轻抿道:“谢过夫子。”

  赠双明月珰,暗夏自生情。

  不知是否因为沈映鱼没有半分推拒接受了,顾少卿脸烫得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话。

  他下意识如情窦初开的少年,磕绊道:“暮色渐沉,独自回府不安全,不若我送映娘回去吧。”

  话音落下清丽佳人抬首觑他,明眸善睐流转风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有时男女互通情谊只需要一个表情,或是随意含秋波对视一眼,便足教人心领神会,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少卿更是被那一眼瞧得酥筋软骨,眼中情愫溢满。

  他送耳珰本是有私心,决定送时还担忧被拒,但现在观她模样是默认他的追求。

  “走、走罢。”顾少卿红着耳廓道。

  暮色萧条,夏季的天暗沉得慢,此时街上已无几人了。

  两人缓缓行在道上,偶尔聊上几句话,气氛倒是和谐。

  这一路顾少卿都恪守君子本分,只道一些家长里短,诉说往日在陈家村的事,转目间就已经到了门口。

  沈映鱼推门而入,跨入门槛之际,偶然回首,见他立在原地含笑眺望,眼中似有数不清的柔情蜜意。

  她心下倏然滚烫,抬手将门阖上。

  或许顾少卿真是良人。

  沈映鱼缓步至院子,在枯藤摇椅上坐躺着。

  采露拿着蒲扇和冰镇豆蔻汁出来,睡眼朦胧地等着吩咐。

  “去睡吧。”沈映鱼柔情地揉了揉她的头,温声地道。

  采露迈着小腿,揉着泪眼往房间行去。

  沈映鱼看着采露的背影,忽而想起以前在陈家村,苏忱霁也是这般年岁。

  那时候她刚重生回来,他还对她警惕万分,对他好一分,他都会猜成十分的恶意。

  当时的他也是每日坚持,等得到自己吩咐后才肯去休息。

  这样想着,沈映鱼轻叹息,仰面躺在椅上,半眯着雾眸睡意朦胧,观着天边绛河布满。

  不知盛都的天是否也是如此?

  此时千里之外的盛都城中。

  长夜不落黑,秦淮河畔,窈窕西子袖中笼香倚在栏杆上,眼儿带媚,暗将秋波送往底下饮酒清隽的少年。

  怎奈对方不懂美人娇,懒倚在软垫上,乜斜半醉的眼,冷观着厅中轻纱姐儿惊鸿一舞。

  有恩客衣裳半敞,赤着双腿闯入跳舞的姐儿中央,嬉笑着随后一捞,也不管是捞到了谁,将身压桃花,极尽风流事。

  娇俏含春的姐儿甜嗔着恩客,却暗自将目光转向了下方坐着两人,特别是那容貌昳丽的少年,舔着殷红的唇暗自挑逗。

  底下的人神情半分起伏也无,恹恹地转着手中的金盏。

  而他身边的是太子外戚,南山申氏庶三公子。

  三公子头戴金冠身穿藏青圆袍,左右皆揽娇俏姐儿,风流地叼着姐儿纤手递过来的葡萄。

  申三公子倏地咬着葡萄,迷醉着眼觑着一旁的少年。

  见他浑身懒骨半卧在玉竹簟上,清冷得似菩萨玉人儿,眼中不经意散着艳色。

  这苏忱霁的脸放在这满堂娇花美人中,半分不逊色,竟将这些个花魁、伶人皆比了下去。

  但他神情太漠然了,上堂本是春风意尽事,饶是自己身经百战也有几分意动。

  他却好似观着一场无关紧要的景象。

  又转念一想,可不就是尊活玉雕的菩萨。

  苏忱霁如今是盛都炙手可热之人,他能与苏忱霁相识实属是偶然。

  第一场考试揭榜,苏忱霁是榜首,而他是末尾最后一名,不少人对他排名欲嘲笑,又不敢的模样着实难看。

  他一向放浪不拘小节,本也瞧不上那些只会读死书的读书人,正欲要寻个欢乐场子抒发,恰逢不知谁道了一句‘苏子菩来了’。

  苏忱霁的名字在盛都是如雷贯耳,他早有听闻却未曾得见。

  当时他顺着人群瞧去,雪衣少年如踏月华而来,又清冷又漂亮得惊人。

  不少人围着恭维,少年却不骄不躁上下觑了榜单,折身又离去,浑身的冷傲劲儿。

  后来申三公子又无意撞见过他几回,也不知是哪股筋搭错了,直接上前结识。

  本以为是个清高人儿,没想到对方也给面子,一来二去就结识到了,可以同逛风流场所的地步。

  虽大多数是他狎妓,苏忱霁卧在一旁观歌舞,从不让男女挨近身半寸。

  满堂荒唐唯独他气质分外复杂,似干净得透彻又似冷傲的谪仙人,雪衣不染尘。

  “子菩兄,这盛都的美人儿可比晋中的如何?”他忍不住侧头试问。

  苏忱霁半阖着眸头微偏,华光潋滟流出,将转手中的金盏搁置回原位,“盛都美,秀色难掩羞玉颜,晋中亦美,垆边人似月,是谓天上人间,难分伯仲。”

  若苏忱霁只夸晋中,那便是瞧不上盛都,若他只夸盛都,便是贪权慕财与世人无异。

  盛都和晋中同夸,一碗水教他端平了,刚好是申三公子想听的话,当场大笑出声。

  “不愧是苏子菩,难得有这样的知己好友,其实我也爱晋中美人,比盛都姐儿要娇俏得多,哈哈哈。”申三公子揽着美人,拍了拍她的肩,“橙儿,去,给子菩倒杯美酒。”

  橙儿如腻滑无骨的鱼儿,摆着腰肢扭来,眼含柔情地给苏忱霁倒了一杯酒,端送在他的唇边,“爷,喝酒。”

  苏忱霁神色淡淡地乜斜橙儿一眼,将头偏过。

  还未开口说话,一旁的申三公子倏拽住橙儿的云鬓往后拉,扔掷地上,鹿皮云靴踩上她的肩头。

  “爷让你倒酒,不晓得我兄弟不喜教女人碰吗?”申三公子醉着眼冷叱。

  橙儿见状忙不迭磕头跪地。

  “拖出去,拖出去。”申三公子踢了踢她一脚,不耐烦地挥手,做足了为兄弟抱不平的姿态。

  苏忱霁冷觑着两人之间的戏。

  申三公子让人将橙儿拖下去后,面对苏忱霁又是一张笑脸道:“子菩兄见笑了,那姐儿是新来的,不懂事。”

  “无碍。”苏忱霁轻垂下眼睑,依旧如狐般卧在软垫上观上边的戏。

  上方的男人已经提刀上阵,那女子眯着眼面色粉红,似舒服地叫唤着,宽大的衣袍将底下的风流遮住,半遮半掩地引人心悸。

  他望着这些丑陋的慾望,揣摩学习的心淡去,把目光落在飘荡的裙摆一角,似看又似神游,实则在脑中想起了沈映鱼。

  她会对着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吗?

  申三公子觑他一眼不眨,看着上方的风流戏,似是很感兴趣眼中都带着光。

  那样的目光若放在旁人身上,他只会轻蔑一笑。

  但苏忱霁每每只看,像极了在揣摩技巧想要效仿,但又从不近女子身,怪异得很。

  “不知子菩兄对三日后的殿试,可有几成把握?”申三公子凑过去问道。

  “圣人的心思难猜,尽全力罢。”他眯着狐狸般的眼,轻言回应。

  话虽如此,申三公子却当他是有全身心的把握,不然为何殿试在即,还能同他在风月场所舒缓。

  “哈哈哈,我对子菩兄三日后的殿试,可是万分的期待,来敬你一杯,预祝你金榜题名。”申三公子长笑道。

  苏忱霁随意饮下一杯酒,眼底洇出七分醉,一会儿便窝在玉竹簟上小憩,无害得丝毫无防备。

  “子菩兄?”申三公子唤了他几句,没有得到应声又伸手去推了推他。

  依旧如此。

  “子菩兄可醉得不轻啊,我也不能将你独自留在此地。”申三公子脸上的笑变了变,挥来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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