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蒜香竹笋
“咦咦!”申屠予时咯咯直笑,探着身子往那边扑腾,一副要让陈褚快点走过去的模样,“姨姨!”
萧鸿听到动静,回头看她们一眼,笑道:“说什么来什么。”
“父亲,陆叔。”
萧望舒走过去打完招呼,往河边鱼篓里一看,“父亲今儿收获颇丰啊。”
说完,她又道:“母亲前些日子还念叨,说嘴里没个滋味,想进补点鲜味的东西。”
“御膳房里厨子多,食材也金贵,想吃什么做不出来?
“等会儿让厨娘熬一锅鱼汤,予时这个年纪能喝两口荤汤了,让她开开荤。”萧鸿说着,往鱼钩上挂上饵,抛钩插杆。
做完这些,他弯腰在河里洗了洗手,用汗巾擦干净手再起身。
只见萧鸿朝申屠予时走过去,朝她拍拍手,“来,外祖父抱一抱咱们的小金疙瘩。”
申屠予时刚两个月大的时候,就抓着萧鸿组佩上的金环不肯撒手,咿咿呀呀喊个不停,眨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萧鸿,非要萧鸿拆下来给她玩才肯罢休。
从那以后,萧鸿就一直喊她小金疙瘩。
“哒、哒哒!”
申屠予时笑得露出几颗小白牙,朝萧鸿挥舞手臂,等着萧鸿抱她。
八个多月的奶娃娃,小脑子里根本不记得萧鸿是谁,但还是对萧鸿格外热情,可能是因为萧鸿会钓鱼。
萧鸿刚把她抱进怀里,就见她指着河边,“姨姨!”
陈褚笑着解释:“囡囡大老远就盯着岳父钓的那尾鱼,非得去看看。”
萧鸿大笑两声,“走喽!带咱们金疙瘩看鱼去。”
金疙瘩在他怀里乐得不行,探着身子往河边使劲腾,扑棱的力气还不小。
要不是萧鸿力气大,她能扑到河里去。
“姨姨!”
萧鸿像陈褚一样,开口认真纠正:“鱼。”
“姨姨!”
小金疙瘩油盐不进,萧鸿挑眉,直接朝萧望舒抬手比划一下,示意她把鱼篓盖上。
萧望舒反应过来他的意图,一时无言以对,把鱼篓盖上。
这祖孙俩,还较上劲了。
申屠予时看不到鱼有些着急,小手直挥,朝萧鸿喊着:“姨姨!”
萧鸿再次纠正:“鱼。”
只见申屠予时不说话,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的嘴巴,小脸蛋上满是严肃,若有所思。
萧鸿放慢速度,拉长声音,“鱼——”
申屠予时学着他的样子,捋了捋舌头,“鱼——”
萧鸿满意了,点了点头,朝萧望舒再比划一下,示意她把鱼篓盖子掀开。
萧望舒的无奈直接写在了脸上,认命把鱼篓打开。
陈褚站在旁边看完全程,似有所悟。
原来要这么教。
申屠予时探着脑袋往篓子里看,咯咯直笑。
看鱼看够了之后,她在萧鸿怀里拱了两下,似乎被萧鸿抱着不太舒服,果断扭头,朝萧望舒伸出小手。
“羊羊……”
萧鸿抱着她,侧过身,不让她找萧望舒。
申屠予时小嘴一瘪,马上就要哭给萧鸿看。
这时候,萧鸿朝陆序阳招手,直接指了指陆序阳的荷包。
陆序阳把荷包打开,呈到萧鸿面前。
259:一岁比一岁不饶人(终)
萧鸿从里面拿起一枚银锭子,单手抱着申屠予时,另一只手拿着银锭从她眼前划过。
几乎是银锭从眼前飘过的瞬间,申屠予时的目光就粘了上去,脑袋跟着银锭左右摇晃。
她那两只小手也闲不住,直接伸手去抓。
“喊娘——”
萧鸿开口继续教。
申屠予时又随便羊了两声,见萧鸿真的不给她,她只好认真跟着萧鸿学。
学了五六声后,萧望舒终于听到了那一声软糯糯的——
“娘!”
萧鸿彻底满意了,把银锭放回荷包,再让陆序阳把荷包系紧,将那整个荷包都给了她。
“看看咱们的小金疙瘩,打小就精,长大了不吃亏。”
萧鸿说着,陈褚站在旁边听,跟着萧鸿一起笑,“囡囡像她娘亲。”
真是阿月给他生的囡囡,像她娘亲,打小就聪明,长大肯定吃不了亏!
申屠予时两只小手扯着荷包,本来是想把银锭拿出来。
但听里面的银钱碰撞发出声响,她好像找到了什么新玩具,扯着荷包一阵摇晃,听里面的咣啷声。
“娘!”
申屠予时把荷包摇给萧望舒听。
萧望舒配合她笑了笑,把她从萧鸿怀里抱了过来。
“你啊,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她一个做娘亲的还能不知道吗,申屠予时喜欢的不是钱,奶娃娃根本不知道钱是干什么的,谈什么喜不喜欢?
她只是喜欢所有看起来光亮的东西,还有会发出声响的东西,会动的东西。
能吸引她眼睛和耳朵的,她都喜欢。
甚至摸起来舒服的,她也喜欢。
“娘、娘。”
申屠予时使劲晃钱袋子,听里面的声响,听得咯咯直笑。
萧鸿他们也都被她这小模样逗乐了。
“唉哟!差点忘了,叫花鸡都好了!”
陆序阳一拍额头,赶紧去把埋好的叫花鸡挖出来。
陈褚跟着过去帮忙,也好奇陆序阳的厨艺究竟练到了什么样。
“父亲在下面四处游历,倒让陆叔练了一手好厨艺。”萧望舒抱着女儿,开口打趣。
萧鸿笑道:“只有在下面多走走多看看,才能知道扶光坐在那个位置上究竟做得怎么样。”
真正能体现君主能力的,就是民生。
只有撕开奏折上那些国泰民安,亲自下来看看,才知道百姓过得到底好不好。
“那父亲看了这许多,觉得如何?”
萧望舒问完,萧鸿笑得欣慰,回答:“大有改善。”
扶光确实是个做仁君的料。
百姓或许不记得曾经萧氏篡逆,夺了魏氏王朝。但他们一定记得,萧氏皇帝削减税赋,修路建桥,让他们吃饱了饭,让他们穿暖住暖。
想到这里,萧鸿又问:“章家那边,扶光还没动手吗?”
“三哥的身体刚好起来,扶光的性子父亲也清楚,只要三哥没有那种野心,扶光是不忍打压章家的。”
听萧望舒说完,萧鸿心里叹了口气。
沉吟片刻,他才说:“既然扶光不忍,你就替他看顾一二吧。”
“女儿明白,越州司马一职还空缺着,到时候先添个人去越州,辅助章刺史处理越州军政。”
萧鸿听完点了点头。
不用他多教,他这个女儿总能迅速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焖的真香!”
挖出叫花鸡之后,陆序阳找来一根草绳,把那叫花鸡绑起来,朝萧鸿说:“老爷,今天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萧鸿点了点头,“也好,回去吧。你们一路过来也累了,想吃些什么,等会儿自己和厨娘交代一声。”
“好。”萧望舒点头应下。
一行人背着鱼篓,提着被泥包住的叫花鸡,抱着孩子回到萧鸿他们暂住的田庄。
——
今日午膳,萧望舒出奇的点了一盘桂花糕。
这个时候再早的桂花也才刚结苞,没有新鲜桂花用,要么用些往年的桂花酱顶上,要么用干桂花磨的桂花粉和糖增味。
总之端上桌的桂花糕,味道并不怎么样。
“小时候总嫌母亲做的桂花糕不甜,这甜味太浓好像也不是很好吃。”
萧望舒尝了一口,兴致缺缺,放下糕点叹了句:“母亲也有些年没做桂花糕给我们吃了。”
房沁儿早些年做桂花糕,是因为萧鸿凯旋时,大多在秋季。
秋季桂花正香,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会做的东西也不多,总爱以一盘桂花糕为萧鸿接风。
因为萧鸿不喜甜腻滋味,房沁儿做的桂花糕总会少放些糖,满是桂花的自然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