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缠春山 第86章

作者:晏灯 标签: 爽文 古代言情

  岁岁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笑呵呵点了点头,露出两个洁白的小门?牙。

  郁宵和郑真儿将他们送到宅子里,因族中有?事?,郁宵便先离开?了,说晚些时候过来一起吃饭。

  殷芜拉着郑真儿坐下?,见四周没有?外人?,才开?口问:“真儿,冯鼎这个人?你了解吗?”

  郑真儿脸色有?些古怪:“提他干什么,也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本来我爹要去主城那边接你们,他非要去……”

  郑真儿性子虽然跳脱活泼,但对长辈一向尊敬,如今竟这样说冯鼎,其中必有?缘故。

  殷芜将郑真儿拉进房内,将这一路的事?同她说了……

  那边郁宵才回筒楼,冯鼎便迎上来,神色很是愤愤不平:“谢晖也真是的,我让人?去寻他,说你有?事?要和他说,请他和我们一起回来,你猜他怎么说的?”

  郁宵寻谢晖确实有?事?,但冯鼎却?并未如实告知谢晖,只说“让他闲的时候回芮城一趟”,偏巧谢晖此时走不开?,便以为不着急,所?以没有?一同回来,冯鼎是故意要挑拨他和郁宵的关系,自然要添油加醋。

  “他怎么说的?”郁宵皱眉。

  “他说如今他已进了崔同铖将军帐下?,算是有?官职的人?了,你虽是族长,却?一节白衣,只能决定族中的事?,管不着他。”冯鼎注意看着郁宵神色,见他面露不悦,不禁心中暗喜,继续煽风点火道?,“谢晖他一直跟着老族长,又是老族长义子,可最后这族长的位置却?传给了你,他心中肯定是憋了一口气的,如今只是不听你的话,若是等他官坐得大了,只怕还要和你争夺族长之位呢!”

  郁宵沉默,似乎在思索。

  “谢晖那小子很是有?野心,千万不能让他得了势,且如今那官职虽是他自己谋的,可也是崔同铖给黎族的关照,你若是肯出面,崔同铖也不会硬要留下?谢晖。”

  郁宵皱眉,反问:“谢晖如今在军中,往后也能照拂族中一二,他若是回来了,以后黎族在军中便无人?了。”

  “那怕什么,族内有?得是听话的年轻人?,送谁过去都比谢晖强。”

  “只是送去的人?,崔同铖未必会留,到时……”郁宵似乎有?些犹豫。

  “大小姐这不正巧回来了,您和她可是堂姐弟,只要大祭司去和崔同铖说一句话,崔同铖哪敢不收咱们的人??”冯鼎道?。

  郁宵还是犹豫,清俊的眉眼满是愁绪,道?:“族中青年虽多,可多半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送去了只怕也不中用。”

  一听这话,冯鼎憋不住了,唉声叹气一番,才装模作样道?:“冯峤早年和我一起在冠州营救族人?,是经历过大事?的,他人?也聪明好学,更重?要的是他真心敬服你,先前也是因他在人?前维护你,被谢晖打了一顿,此时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若是你需要人?去顶替谢晖……我倒是能去劝劝他。”

  冯峤是冯鼎的大儿子,为人?很是混账,之前郁宵派他照管族中生活困难的老弱妇孺,他不但敷衍懈怠,还从分给妇孺的物资里私藏了好多,被谢晖发现后自然得了一顿好打,又逼着他将私藏的物资吐出来,于是冯家?和谢晖算是彻底结了怨。

  见郁宵依旧迟疑不决,冯鼎决定下?猛药,他做出痛心疾首之状,道?:“贤侄,你如今是我黎族之长,接掌族中事?物不过两年,若是放纵谢晖这样忤逆,将来他成了气候,你该如何服众?我说这些,若日后被谢晖知道?,必然与我结下?大仇,可我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黎族的将来啊!”

  郁宵似乎终于被说动?了,他挑了挑眉,道?:“那你让人?去叫谢晖回来。”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冯鼎便又编排了一些谢晖的“罪状”,这才满意离开?。

  第二日傍晚,谢晖回了芮城。

  他被带进议事?厅时,见厅内坐满了族中耆老,主位上坐着郁宵和百里息,殷芜坐在百里息旁边。

  还未等谢晖开?口,冯鼎已站出来大声斥责道?:“谢晖你可知罪!”

  谢晖拱手一礼,声音平平:“我实不知。”

  “族长召你回来,你为何违逆?”

  “我不知族长召我回来,你派去的人?只说‘闲时回来一趟’。”

  冯鼎见谢晖浑然不知,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老族长去世之前,叮嘱你要好好辅佐新任族长,可你是怎么做的?你竟然不敬重?族长,只此一条,便能将你逐出去!”

  谢晖一身半旧的长袍,这两年身材魁梧不少,只站在厅内便生出一股压迫感?。

  他为人?公?道?,性子也沉稳妥帖,族中和他关系好的人?不少,甚至还有?不少人?追随他,只不过他从未生出此念,这些事?冯鼎却?十分留心,平日总在郁宵面前编排谢晖的瞎话,日日复日日的,想要让郁宵与谢晖生出嫌隙来。

  这次更是趁殷芜他们回来,想要彻底铲除谢晖,即便不能将他赶出去,也要狠狠把他打压住,日后想要再对他动?手,郁宵便不会拦着了。

  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冯鼎深有?体会,原本他也有?自己的势力,可郁岼一回来,不但将他手下?的人?都笼络过去,更是只给他留了些清水差事?,日子那是过得一日不如一日。

  “我并未不敬族长,确是你昨日故意隐瞒,想要害我。”谢晖扫了冯鼎一眼,又看向郁宵。

  冯鼎也看向郁宵,见青年阴沉着脸,心中越发的有?了成算,正要张口,忽听见外面乱糟糟的,接着便见宝生快步进了厅内。

  “外面怎么闹哄哄的,不知道?我们在议事??”冯鼎虽是这样问,心中却?知道?事?情成了。

  谢晖回来之前,他特意让冯峤放出风声去,说因谢晖不敬族长,今日要被治罪,为的就是让支持谢晖的那些人?来闹事?。

  “我们听说族长要治谢大哥的罪,所?以来看看谢大哥犯了什么错,”未等宝生说话,忽冲进几个青年来,为首一人?说话很冲,一双虎眼瞪着冯鼎,“族长别?是受了被人?挑唆,冤枉了谢大哥!”

  冯鼎今日本还没有?十分的把握,这些人?一闯进来,他却?有?十二分的把握了——族中有?这么多人?支持谢晖,即便谢晖此时没有?二心,难保这些人?没有?自己的打算。

  郁宵的胸怀再宽广,也不可能容得下?谢晖这尊大佛了。

  谢晖按住王宗祥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议事?厅内一时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看向郁宵,等着他的裁决。

  冯鼎继续火上浇油,道?:“族长你看看!他们这些人?竟这样的嚣张跋扈,完全?没有?将你放在眼中!这些人?哪个不是谢晖带出来的?只怕将来是要另起炉灶,要翻天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郁宵终于开?口,“进来吧。”

  他话音一落,门?口便走进来一个少年,冯鼎一愣,正要开?口,郁宵却?先一步问道?:“昨日是你给谢晖传话?”

  “是我。”少年答。

  “冯鼎让你怎么说?”郁宵问。

  冯鼎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张口便大喝一声,想唬住那少年,谁知少年根本就不理他,径自开?口道?:“族长本说让谢晖同我们一起回芮城,族中有?大事?要商议,但冯鼎让我隐瞒了原话,只说有?空闲时再回来。”

  议事?厅内“哗”地一声炸开?了,所?有?人?都看向先前得意的冯鼎。

  “他骗人?!他污蔑我!定是谢晖收买了他,让他这样说的!”冯鼎大喊。

  郁宵一拍桌子,扬声道?:“把证据拿进来。”

  立刻有?人?端着一叠账册之类的东西入内,郁宵拿过,一一展示在厅内众人?面前,肃然道?:“这些都是冯鼎冯峤父子私贪银钱,克扣绣娘的账目和口供,之前谢晖和我商量,说冯鼎毕竟曾在冠州营救过族人?,若为贪银这事?将他处置了,实在是于心不忍,几次劝我放过,谁想到冯鼎却?心怀不满,如今反而陷害谢晖。”

  议事?厅内,指责怒骂之声如山如海,冯鼎一下?子傻了。

  谢晖走到郁宵身旁,两个青年并肩而立,亲如兄弟。

  “义父临终之前,叮嘱我们二人?要保护好族人?,让族人?过上温饱安稳的日子,我们二人?铭记于心,可若纵容蠹虫作恶为祸,便是我们愧对义父之托。”谢晖朝议事?厅内的诸人?一揖,神色庄重?,“我谢晖今日在此盟誓,此生忠于黎族,绝不会做损害黎族之事?,若违誓言,天地共诛,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郁宵亦是面对众人?,郑重?道?:“黎族为奴百年,几代人?舍命相搏,叔父更是一生殚精竭虑,才有?如今的形势,族人?更应团结一心,才不算辜负黎族先祖。”

  他握住谢晖的手腕,将两人?的双臂举起,朗声道?:“我们二人?虽非血缘兄弟,却?志道?一同,天地为证,此生绝不背弃!”

  ……

  殷芜和百里息从议事?厅出来时,已是深夜,郁宵和谢晖尚在厅内。

  冯鼎一家?被驱逐出冠州,那些想趁乱滋事?的人?也被惩治了,郁宵和谢晖想趁这个契机,将族中的几股势力拧在一起,所?以将那些人?都留在厅内,开?诚布公?谈一谈。

  殷芜相信他们两个可以做到,只是她和百里息已不便留下?,于是拉着他出来。

  “黎族好不容易才获得自由身,如今族人?过得安稳,冯鼎这坏蛋怎么非要闹事?,若不是郁宵和谢大哥他们深信对方,恐怕还真要被他钻了空子!”即便冯鼎最后被当众揭破赶了出去,殷芜依旧觉得生气。

  “世上小人?太多,哪里非要有?原因呢,不过这次他还算做了件好事?,以后黎族人?会更加团结,轻易不会被挑唆了。”百里息牵起殷芜的手,拉着她往家?里走。

  两人?到家?时,岁岁早已睡熟,殷芜亲亲岁岁的额头,才同百里息回房。

  这处宅子不算大,可郁岼买下?之后仔细修葺了一番,院内重?铺了鹅卵石,新种了十多棵花树,墙边又种了一丛丛的忍冬,既清雅又有?生气。

  两人?踩在鹅卵石上,明月皎皎,殷芜问:“你知道?海外什么样吗?”

  “不知道?,但阿蝉放心,夫君不会让你和岁岁有?危险的。”百里息瞅她一眼,伸手揽上她的腰肢。

  小心思被戳破,殷芜微微窘迫,却?很快调整好心态,为自己辩解道?:“也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万一,我是说万一那里的人?都是高手,那岂不危险?”

  “不管是哪里的人?,只要是人?,阿蝉就不用怕。”百里息嫌殷芜走得慢,忽弯腰将人?抱起来往浴房走。

  这宅里的浴桶比京城的小,殷芜进去之后,便没有?地方容纳百里息。

  “你先等一会儿,等我洗完出去了,你再进来。”殷芜软声商量。

  百里息已褪了中衣,听了这话,倾身靠近殷芜,哑声问:“和阿蝉一起洗不行吗?”

  “浴桶太小了,你……装不下?你!”殷芜别?过脸,不看他那双染了情|欲的眸子,心下?却?颤颤害怕。

  自从百里息再次开?了荤,比之前还要吓人?,几乎日日都要,每次还没有?节制,似乎要将之前那一年多没吃的,都吃回来,殷芜实在是吃不消,又是骗又是哄,才能偶尔将他劝住。

  今日若是让百里息进了这浴桶,只怕又要有?的折腾。

  她尚在想该如何糊弄过去,百里息已穿着寝衣挤进浴桶,殷芜下?意识就想出去,腰肢却?被牢牢禁锢。

  他稍稍用力,殷芜便被拉着坐到了他的腿上,她吓得立刻不敢动?了,只软声商量:“夫君今日饶了阿蝉吧?”

  百里息垂头嗅了嗅她的后颈,鼻音微重?:“不饶。”

  殷芜有?无数次的前车之鉴,如今也不心存妄想了,只得退而求其次,主动?亲亲百里息的唇,哄道?:“那回房好不好,阿蝉不喜欢这里。”

  百里息很喜欢在浴房,喜欢让殷芜躲无可躲,攀无可攀,于是只能颤颤可怜去搂他的颈,水会浸湿她的长发,长发贴在她的身上,浓丽妖娆,让人?欲罢不能。

  殷芜又使了些手段,才总算让百里息松了口,沐浴之后,百里息抱着殷芜回房,将人?放在锦褥之上。

  才沐浴过的肌肤泛着一层粉腻柔光,人?也湿漉漉的,看起来像是一颗水灵灵的鲜桃儿。

  百里息捉住她的一只玉足,将人?拉向自己。

  “阿蝉今夜可不许说累。”

  殷芜抿了抿唇,嗫嚅道?:“可我现在就累了啊……”

  百里息一挥手,沉沉床帐落下?来,帐内昏暗,愈发显得殷芜肌肤莹白,仿佛是个玉雕的人?。

  他欺身上来,握紧了那细细的足腕,将人?拽到身前,声音缱绻温柔,却?又透着一股危险意味:

  “阿蝉哪次不累?所?以不能听阿蝉的。”

  殷芜的呜咽声被他吞下?,帐内的响动?渐渐大了起来。

  被翻红浪,鸳鸯交颈,鱼游蛟戏……

  殷芜被折腾来折腾去,一会儿看着床顶,一会儿看着锦褥,一会儿伏在枕上,最后又困又气,竟呜呜哭了起来。

  “你欺负我!你天天欺负我!”

  百里息将人?翻过来,见那张娇妩的玉面上都是泪,蝉露秋枝,更添几分羸弱可怜之态。

  简直……让人?发疯。

  百里息的指腹轻轻揩掉殷芜脸上的泪,眸色暗了暗,见殷芜渐渐停住哭声,竟再次将她按在了软枕之上。

  床上铜铃铛一声声响,殷芜话也说不出,如同浮萍迎风浪,眼前模糊一片。

  事?罢,百里息将她抱起来,见人?已瘫软得不成样子,便又忍不住心疼得去亲她的唇。

  殷芜艰难睁眼,便看见一双微红的凤目,那眸里是满满的贪婪、欲|望,非但不混沌,反而清明一片,是无比清醒的堕落,是焚烧一切的灼烫。

  她不敢看了,想别?过头,后颈却?被他抓住,唇舌都被他侵占,他要她的身子,更要她的心。

  许久,帐内终于恢复平静,百里息给殷芜穿上寝衣,将人?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