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127章

作者:鹿燃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本想着看一眼便走,但他还是没忍住坐到床榻边来。

  熟睡中的秦葶未施粉黛,脸色尚可,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只是眉宇间再没那股子从前和他待在一起时的恐惧和惆怅。

  乍一想到她曾说过的那些话,的确,秦葶所有的不幸,都是他何呈奕带来的。

  离开他,秦葶只会越来越好。

  纤长的睫毛似扇面一般盖在眼睑之下,他弯身过去,凑在她的面前,手轻轻抚过她额前的碎发,满目深情望着她。

  睡梦中的秦葶似不知情,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他又大了胆子,唇轻轻覆过去,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一吻。

  而后在她耳畔低低言语。

  心中滋味说不上是疼还是欢喜,万分复杂。

  他盼着秦葶此刻醒来,却又怕她醒来。

  他不想让秦葶似看怪物一般看着他,然后骂他不讲信用。

  犹豫再三,他终于起身离开,一步一步踱的很慢。

  将房门打开时,门声那一响,秦葶便浅睁了眼皮瞧看门外的一道光照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转而便消失不见。

  他溜的很快,可即便再快,秦葶也知道他是谁。

  瞧着那副落荒而逃的模样,秦葶竟有些心疼,她下意识的动了动嘴唇,小声喃喃,“何呈奕......你这个傻子。”

  秦葶没有奶水,晗儿也只能由乳娘喂养,夜里白白胖胖的小球最怕蚊虫,房里便燃了艾香。

  小家伙似在肚子那般乖,吃饱了不吵不闹睡了便睡,连乳娘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好性子的孩子。

  好似这孩子除了长相像足了何呈奕之外,便再没像他的地方。

  那日何呈奕的出现,深重的刻在她脑子里,耳边始终环绕着他那句低语:“秦葶,回来吧,我很想你。”

  温柔的不似以往她认识的何呈奕。

  再瞧着眼前这张与他爹长了八分相似的脸,秦葶突然觉得好像有些想他。

  诡异的是,这念头一起,便再也压制不下,似一条蛇,死死的交缠在她的心口,蛊惑着她去想何呈奕的那张脸,想他那个人。

  刘婶很会照顾人,将秦葶照顾的很好。

  这手段若说只是小双婶婶的街坊她是不信的,更像是哪家大户里的妈妈,特别是照顾孩子的手法,与平常百姓根本就不同。

  秦葶没吃过猪肉,可好歹也是在宫里待过的,更在南州徐府上待过两年,看也看得会了。

  可小双口口声声同她讲,刘婶是小双婶婶找来的,她自是明白小双不会对她起半分恶意,更多的只怕是她也受了旁人的令,为了不让自己受罪,且一同瞒了。

  背后的人是谁,秦葶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自她出了月子,便又提笔写信,信中多说晗儿的情况,字字句句字的十分仔细,就是为了让读信的人也能知晓晗儿每日的变化。

  那头人仍以为自己掩藏的极好,仍用着女气的意调,每每见了信,秦葶都要先独自笑上一番。

  从前何呈奕常说秦葶蠢,可是如今秦葶才知,自己才不是最蠢的那个。

  而今天随着小晗儿日渐长大,半夜里醒过来还要加食一顿,秦葶只能让乳母带着他睡。

  待乳母将孩子抱走,秦葶便抽空做了些小衣裳。

  如今她的手艺已经日渐精进,一不小心,便做到了后半夜去。

  收了最后一针,抬眼一瞧,蜡烛已经燃的只剩一半,她伸了个懒腰,扭动了两下脖子,这才熄了烛火躺回床上。

  许是累极,一闭眼没多久人便睡着了。

  外面?????的梆子敲过三下,何呈奕自院墙内一人多高的蜀葵阴影处动了动身子。

  从前何呈奕常站在院墙外,可总得躲着打更巡街的人,他觉着麻烦,见夏日里院中花墙高筑,便觉着此地不错,一来能将自己隐的极好,二来此地也正对着秦葶房间的窗子,她的一举一动,都能隔着窗看的清楚,哪怕只是瞧看他的影子。

  今日里面熄了灯火,何呈奕心满意足的才想自花丛中站起身来,偏听有阵阵异响传来。

  他十分警觉,不由沉了气,继续隐在花影当中。

  只瞧着院墙外,有一道人影似猫一般从墙上爬过,而后落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形便溜进了院中,躲到阴影里去。

  隔着□□,何呈奕一双龙目紧紧的盯着方才那道影。

  只瞧着那人影似觉院中无异,而后又迅速溜到秦葶房间的屋檐底下。

  屋顶有何呈奕早就安插的暗卫在此,那道影子自也逃不过暗卫的法眼,见那不人不鬼的东西入了檐,暗卫便一跃而下,几乎落地无声。

  “陛下,要不要立即杀了他?”暗卫冲着花墙那头问道。

  “朕亲自来,你且在这里守着。”何呈奕大步自花墙外迈出,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胆敢夜闯此地。

  秦葶房门的门闩被人以一块极小的铁片挪划开来,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股凉风吹入,秦葶侧着身眼张开一条缝隙。

  方才她在想事情,睡的并不熟,听到门声响动,吓的她在床上屏住了呼吸,显见着一个诡异的人影从一条极小的门缝中挤入了房中,那人脚步极轻,月影照在他的身上,绝非是秦葶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秦葶猜想,大概这是贼人,如意坊所居之人皆是清贵之家,自会惹得一些小贼动些心思,况且她家没有男主居家,里出外进的不是她便是刘婶,再就是奶娘,门房和护院也不时常露面,便惹了一些人想要铤而走险。

  可既能摸到她的房中,想来也是盯了许久。

  她不动声色的摸向自己枕下的瓷枕,打算一会将枕头丢出去。

  见那人走到榻边,她猛然坐起身来,才将瓷枕举起,便瞧见那人亮了短刀举在她的面前,“别出声,出了声我一刀扎透你的脖子!”

  这声音秦葶觉着有些耳熟。

  未等他说第二句话,只瞧见门外又突然大步入了一个人影,将门一脚踢开,二话不说冲入门中,扬手朝那贼人便是一棍。

  那小贼也不是个练家子,细小的身板哪里经得起这一棍。

  一应声,便倒在地上。

  秦葶整个人坐在床上看的傻了。

  此刻月光清透,即便瞧看不清来人的脸,仅从身形也能辨认得出他是谁。

  只是万没想到,他为何此刻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在宫里的吗?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何呈奕却也只能瞧见个轮廓,他不敢多作逗留,也不敢惊了她,生怕让她认出自己,只怕到时候,她会更怕。

  自地上扯了那小贼拎起,二话不说便大步要走。

  这莫名其妙的一套让秦葶几乎没反应过来。

  见他要走,秦葶也根本顾不得这朝她亮刀的人是谁又为何如此,只挺直了身子急急喊道:“慢着!”

  何呈奕脚步一顿。

  “你......”秦葶分明还想要再说什么,可他佯装未听到,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人拖出门去。

  许是方才何呈奕那一声猛烈的踹门声响惊了门房和护院,这几个人匆匆提了灯跑来,可到了秦葶房门口时,却只看到秦葶站在门口,还有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

  “夫人,出什么事了?”胖胖的护院提了灯照了眼前一片。

  秦葶借着这抹光亮四处瞧看,眼下再没了何呈奕的身影。

  与他相处这么久,从来不知他身手这般矫健,说没人便没了。

  “哟,这不是对面陈秀才家的儿子陈达吗,怎么在这儿啊!”门房提灯细细照下,秦葶这才想起门前还倒着个人,借着烛光亮火看去,还当真是。

  住在对面的陈秀才倒是个不错的人,可惜生了个败家子,整日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秦葶偶尔出门与他打个照面,这厮打量人的目光神态总是让秦葶觉着不舒服。

  不过那时她还大着肚子,许是这回见她身上轻快了,家中又不见男主,便动了歪心思。

  思由及此,秦葶便觉着心口一阵恶心传来。

  若他是图钱还好,若是图旁的,倒真让秦葶觉着一阵恶寒。

  “他......”秦葶欲言又止,一想着,这厮方才入了自己房间的事,若传出去只怕有损名声,话峰一转便改了口风,“他好像是从房顶上掉下来的,我一开门便这样了,大概给自己摔晕了吧。”

  在场之人自是不信这一说法,门房更是机灵,“夫人,这般说出去旁人也不能信,要是问起,就说他夜半图谋不轨,让咱们护院给拍晕了。”

  “随便,你们看着处置吧,将他送官去最好。”

  秦葶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他们身上,比起方才的惊吓,她更在意那个人。

  本来这事闹的该是她害怕,可从前刘二可比这吓人多了,经过一次,便不怕了。

  得了令,众人将半死不活的陈达给架着走了。

  何呈奕下手不轻,那抵门的杠子竖在墙角,用着倒是衬手。

  四下安静,门外终于没了动静,她也知何呈奕不会再轻易现身,转身便回了房去。

  良久,何呈奕才从□□中探出身来。

  早就躲到房上的暗卫再次跃下地来,今日能让这种人溜进院子,已是他的失职,于是便跪地想要请罪。

  这里离秦葶的房间近在咫尺,何呈奕生怕她突然出现,便同眼前人轻挥了手,二人拐到角落里去。

  那陈达是邻居,和普通的小贼正有区别,未必会踩点,也更难发现。

  方才之所以何呈奕要自己亲自跟进去,是怕暗卫下手没个轻重,会吓着她。

  方才入室太急,虽屋室中没掌灯,可他还是怕被她认出来。

  或是,她已经认出来了,若非如此,她不会那般淡定不乱。

  何呈奕猜不到后果,也不想去猜,只垂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将那个叫陈达的腿打折,让他这辈子爬不得墙走不得路。”

  暗卫应声:“是。”

  何呈奕这才小心的从角门离开。

  他自认为做的很完美,可关心则乱,就在他慢步轻轻的自秦葶窗前走过之际,秦葶暗中窥在纱窗之边,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那气息,那种感觉,那做事的手段,是何呈奕没错。

  隐隐听到门声响动,秦葶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她独自在窗边贴靠了良久,心情复杂,却隐隐透着股说不出的甜。

  不知是不是错觉,好似,只要何呈奕在她的身边,她便不必担心太多。

  “何呈奕,护我的人是你,吓我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她于心里默念道。

  作者有话说:

  第 1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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