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燃
池松涧游学两年归来,方知家里给他订下一门亲,侍郎家的大小姐奚清然。
扒拉脑子里的记忆才想起她是哪个。
印象中这女子刁蛮任性,人称京城第一小辣椒,仗着家世不俗,京中高门都得给她几分薄面。
这样的姑娘池松涧最是看不上眼。
小辣椒得知未婚夫回京,急着瞧看她的未婚夫可是俊朗依旧,毕竟当初也是图他那副好皮囊才求了皇后姑姑下旨赐婚。
谁知正撞见未婚夫私会寡妇,二人温言软语细说旧情,奚清然以为那是池松涧爱而不得的故人。一怒之下,奚清然掀了桌子砸了碗,转身便去退了这门亲。
此举正中池松涧下怀,谁知老天偏让他这个时候记起前世。
前世他竟抱着奚清然说着没羞没臊的情话,还有奚清然为了救他而丢了性命时,他似被人剜心抽髓的滋味。
打死他也想不通,他上辈子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小辣椒呢?
退亲后二人形同陌路,一日宴上,奚清然被奸人算计酒中下毒,面红耳赤逃无可逃之际,救下她的,竟是前未婚夫。
再见这张面容,池松涧心口泛疼。
光线幽暗的马车里,池松涧脸上的薄汗同她的融合在一处,他掌心包着奚清然微颤的指尖儿沉声哄道:“别怕,我在。”
文案改过,梗没变动。
两世双c ,男主重生,男主除了女主没喜欢过别人,私会寡妇另有隐情。
架空有私设和金手指。
女主颜控,生活富足,开始就是奔着男主脸去的。
女主不憋屈,有仇当场报的那种人。
v前随榜,v后日六起步。
两世双C,男主除了女主没有别的心上人,私会寡妇另有隐情。
男主重生,有私设,有金手指。
女主颜控,开始就是奔着男主一张脸去的,得不到的不甘大于喜欢。
没什么虐女主情节,俩人先婚后爱。
第二十五章 情郎
那乌蓝的颜色平日里看不起眼, 可在此时此地却分外扎眼,且一见便是男人所穿样式,这回任谁都觉着她无法分辨。
“将人带上来!”
随着姜总管应声, 秦葶这回自屋里被人架到了门口,众人见她竟是自姜总管屋里出来的,再一瞧姜总管脸上的伤, 面面相觑,心照不宣。
“秦葶,这可是你的东西?”姜总管有意拉长了腔调指着地上那一摊问道。
秦葶一见是自己的包袱,顿时心头起了火,心下顿觉明了,圆瞪着大眼质问前来的张淑婉一行, “你们凭什么私自翻我东西!”
虽是一句怒言,却也证实了这些的确是她所有无错。
“你的东西, 若不是我们见你行为古怪, 还不知你私藏了男人的东西,宫里的公公们穿衣可没这样式,瞧着倒像是侍卫所有,你自己不老实, 跟侍卫私通, 如今东窗事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张淑婉指着秦葶高声说道。
仅凭一件男式短衫便能编造出这么许多, 分明了是想借此机会将秦葶在众人面前直接摁死, 再不得翻身。
从前秦葶也仅觉着她们刻薄,倒没想到竟暗藏了这么阴毒的心思。
“胡说八道,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侍卫, 这件衣裳是我自宫外带来的, 是我自己的!”
此时此地,无论她如何辩白皆是徒劳,这里的人若是有意想治她什么罪,仅凭这一件衣衫便足矣。
“你自己的?试问哪个清白女子会私自留存男子衣物,还是这般贴身的内衫,只怕你早和那个野男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张淑婉薄唇尖齿,句句刻薄。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姜总管阴阳怪气说起,Q群5②4⑨零8一92每日更新,肉文清水文本就惹了一肚子气,入宫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在这丫头身上吃了亏,本以为这丫头是什么倔强性子,此下看来,原是早有情郎。
心里立即起了火,说不上是酸还是怒,或是因得不到才有的不甘心。
他转过身来,用仅用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秦葶,原来你是为你的情郎守贞呢,别不识抬举,在这行宫里,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现在闹成这样,唯一能救你的只有我,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跟我是不跟?”
他离的太近,口气扑在秦葶脸上,让人反胃,秦葶用力别过眼去,一个憎恨又不甘的白眼已经说明一切。
“好,好好,”姜总管冷笑起来,身子挺直,随之声调高扬,“来啊,应杂司的宫女秦葶触犯宫规,与侍卫私通,拉下去当众乱棍打死!”
正如姜总管所言,他若是想治谁的罪,甚至不用任何证据,随意便能了结一个宫人的性命。
众目睽睽之下,秦葶被拖到院中,面朝地背朝天被架在长椅上,有太监举了厚重的长板在一旁等候,只待一声令下,便可行刑。
姜总管则命人拉了椅子正居阶前,冷眼瞧看如同在砧板等人鱼肉的秦葶。
张淑婉等人更是站于阶侧最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她们倒要看看,这年轻如玉容貌姣好的姑娘,一会该是如何血淋淋的死在这里,死在她们眼前。
折腾了这么一场,秦葶发髻凌乱,额前有碎发散落,她面无血色,唇色霜白,无力被人按在长椅上,自她的视线看去,能看到院中错落站着的人脚,还有她眼前“铁证如山”的乌蓝色衣袍。
那件属于阿剩的衣衫。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一直心念要拿给阿剩的衣衫,最后无人可送。她舍不得丢弃并非全然因为节俭,更是潜意识里不舍得丢她过去两年间与阿剩所留存的美好。
即便在她心里,阿剩早就死于端午后七夕前,可那两年有他所陪的安宁,是她如何也放不下的,更是她生命里为数不多的欢快时光。
那件衣衫,就如同她与早已不见踪影的阿剩最后一物相连,而今却成了她的催命符,且给她留了这样一个不清白的罪名。
往后若有人提及她,提及这个被打死的宫女,紧随她的便是与人私通。
如果从前,有人告诉她,她往后的人生会是这般历经磨难,那她宁可死了,死在何呈奕派人来杀她的那个夜里,至少那时,她心里还有个人可牵挂,不至于到今日这般心灰意冷。
两行泪水不争气的落下,滴滴砸在她面前的砖石上,绽开两朵花,她于绝望中闭了双眼。
院中不知何时飞来两只乌鸦,恰巧落在秋叶无几的树干上,扯着嗓子叫了两声,姜总管尚未及下令,便见一小宫女匆匆自门外进来,在他面前耳语两句,只瞧见高高在上的姜总管脸色一变,随而顾不得院中这一摊,忙起身去相迎。
还未行至前院,便瞧着齐林带着一行人阔步入此。
“齐大人,今日吹了什么风,怎么您亲自过来了?”姜总管笑脸相迎,齐林是皇上身边的人,是为宫中太监之首,素日私下他们皆以大人为称。
既他来了,便说明皇上也跟着来了。
齐林随君来到行宫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应杂司找人,谁知风声传到他耳朵里,得知应杂司和花房闹起来了,生怕出了大事儿,他便紧赶着前来瞧瞧,好在,来得及。
瞧了院中这么大阵仗,齐林轻笑一声,“哟,这是怎么了,乱糟糟杵这么多人?”
“回齐大人,有个不检点的宫女犯了事儿,正要当众受刑,小人也是为了给这些人来个警示,以防哪些不长眼的,步了这宫女的后尘。”
齐林目光一扫长椅上那人,自未多言,而是行至近前,有意高声问道:“听说应杂司的人都在这儿,我记着应杂司有个叫秦葶的,她人呢?”
听到齐林直呼秦葶姓名,众人目露浮光,脑子灵光的已然查觉此事有些蹊跷,齐齐望向椅上秦葶,却无一人敢多嘴。
“秦......”姜总管更是懵了,“您找秦葶做什么?”
“你是什么狗东西,我找人还得告诉你前因后果?”
一见齐林生怒姜总管吓的忙自行掌嘴,前后态度差别之大,让人不免发笑,“小人失言,小人失言!”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示意长椅侧的太监将人扶起来。
秦葶自椅上被人扶起,重新站直身子,先前入宫时,她与齐林仅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再见,倒一时没认出来。
“这怎么回事儿?”齐林目光仅在秦葶面上扫过一下,而后指着前头问道,“闹了半天,你们是要给她用刑?”
姜总管自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瞧着齐林这架势,怕是与秦葶相识,倒不想,弄来弄去倒惹了不该惹的人。
“不是.......不是,齐大人,是这样的......”
“罢了,我也没工夫听你们废话,”齐林打断姜总管的解释,而后扬声道,?????“来人啊,将在场的人都给我抓起来,特别是这个姓姜的,等候发落!”
奔这来的一路上,齐林便听了许多,这些人险些给他惹了大麻烦,他如何能不动怒。
说话间行到秦葶面前,态度语气都温和许多,与方才对旁人的成了鲜明对比,“秦姑娘,让您受委屈了,还请随我来吧。”
此言一出,让众人侧目,原本等着看好戏的张淑婉等人脸上笑意散的无影无踪,转而换上驱不散的惶恐。连皇上身边的掌事太监都对秦葶这般客气,那她......究竟是何来头?
仍在惊恐中的人尚未完全回过神来,脑子里嗡嗡的响个不停,脸上的泪痕尚未干透,她略显木讷的点了点头,随之抬袖试了泪,跟上齐林的步伐,离开前还不忘自地上捡起那散落的旧包袱。
......
一路上齐林对她好生安抚,秦葶实则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只知道是齐林救下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何呈奕已经到此。
齐林将她一路带到何呈奕于行宫的大殿之内,此时何呈奕与伴行的朝臣正在殿中议事,他说话声音悠悠传来,隔着门棱亦能听得清楚,见不便入殿打扰,齐只能让她先在幽廊中等候。
秦葶乖巧点头,抱紧了怀中的包袱,身子轻轻靠在廊柱之上,此处幽廊光线昏暗,一头通着前殿,一头行到尽头便通着寝殿,倒与宫中装潢瞧看起来差别不大。
自早起来没吃多少东西,大半日水米未进又经了那么一场,现在她虚的小腿直转筋,眼见四下无人,她背倚廊柱抱着怀里的包袱滑落下来,坐在角落里。
里头说话声不绝,都是秦葶听不懂的政事,她晦暗几近绝望的目光落在包袱一角,正投在那乌蓝色的衣料上,指尖儿轻抚,搂在自己怀中又紧了紧。
而今,好似唯有这东西成了她的依靠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内殿中的议事稍止,何呈奕命他们各自归去,齐林见朝臣走的差不多了,这才适时上前将今日之事讲原原本本的讲述一遍。
何呈奕手掌覆于折上,面无表情的听着齐林所言,良久才启唇问道:“她人呢?”
“回陛下,人已经在幽廊处等候了。”
闻言,他的目光这才缓缓别过,投在与幽廊仅有一层之隔的通窗之上,外面的光熹经过层层窗棱筛过,几近孱弱,就当齐林以为他会不管不顾之际,眼前的人骤然离案,只见一抹玄色身影自他眼前大步而过。
齐林自里将隔门打开,何呈奕自殿中移出半个身子,光影照在他的脸上,照不散那一半的阴鸷,他眼底浮黑,面无表情凝望前方,自他视线瞧过去,不超五步的距离,一团小小的身影缩在角落,头正歪在廊柱上睡的正香。
绣着金龙纹样的步云靴踏在幽廊的毡毯上,行处无声,他每走一处,便遮了窗格上的一条光线,待他行过,明光复现,直到他停在秦葶的身前,自在廊柱上投上一道修长的墨影。
睡着的人丝毫无觉,人似一滩烂泥堆在角处,灵蛇髻散乱又蓬松,脸上有几处污渍,额前的碎发滑在眼角,袖口翻上来一截,刚好不好让他看到她手臂上的一道淤痕,似腾蛇一般盘在她手背与小臂之上,尾部没入袖中。
显然,这是新伤。
他有些想不通,就是想不通,怎的离了他的秦葶,每每都能过的这般惨。
他有意自喉间挤出一声轻咳以作提醒,可那人睡的实在太熟,一点反应都没有。
顿了片刻,他伸腿,用靴边尚有一搭没一搭的撞在她臀骨外侧上。
几次三番,秦葶终于睁了眼,起初还有些迷糊,随后在看清了眼前那一片玄黑色泛着华光的衣袍之后,立即清醒了过来。
她目光寸寸上移,直到对上那人此刻鸟瞰似的视线,脑子里分明有个声音告诉她,要请安,要跪拜,需这样得那样,可她偏生没有,非但没有,反而将眸光垂下,只盯着眼前的包袱。
见她有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觉悟,何呈奕终耐着性子蹲下,似前两次那样,顺手捏起她的脸颊左右扭动端详。
“你这德性,比带你回别苑时强不了多少。”他将人放开,旋即站起身来,自秦葶身边路过。
“过来。”秦葶头顶响起他既干脆又冷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