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47章

作者:鹿燃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感到身后发沉,是何呈奕上了榻,见秦葶躺的很是往里,仅贴着角,他长臂一展,将人至里面捞过来,自背后抱着她。

  秦葶身上自带的香气,似有一种魔力,总能让他想起从前在村里时的夏夜及月光,偶然他不会厌烦的时刻。

  “你倒颇有颜面,”他闭着眼,声音传至秦葶耳朵,“今日皇后亲自来给你送药,以示安抚,明日你该去谢恩才是。”

  明是谢恩,实则他有自己的想法。

  皇后今日提了给秦葶位份的事,此事,他颇想看看秦葶的态度。

  去谢恩就代表与皇后的正面交峰,无论上回的事是不是皇后所命,她都怕。

  按理说,皇后才是正妻,她算得什么?

  既便与身后的人曾在村子里空有个名头,那又算得什么?

  与她有夫妻之名的人是阿剩,可并非身后这个。

  为得他,自己受了很多委屈与挫磨。

  从前与阿剩在一起,想的只是一日三餐四季轮转,满是希望的未来,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走过的未来。

  那时她还贪心的想着若是阿剩不是傻子该有多好。

  如今美梦成真,阿剩变得高不可攀后,又亲手将她推到深渊里。

  只想都觉着头疼。

  暗自盼着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名册

  这是自入宫以来秦葶睡的最踏实的一觉, 病去若抽丝,闭上眼,沉目至天明。

  睁开眼, 便觉时辰还好,因为何呈奕还躺在身侧,若是正常时, 他这个时辰早该去上朝。

  似是有感,在秦葶眼前之际何呈奕亦同时睁眼,二人视线相对。秦葶忙又闭上假寐。

  经了昨夜一场,他似突然发觉某种有趣的东西,攀附过来,身形在上。

  辰时初醒, 好似某种意念更要强烈一些,以刀尖抵着秦葶, 而后抬手探了她的额头, 冰凉。

  他轻笑一声,“果是昨日汗出的透了,病便好了。”

  秦葶闭着眼,想要避开, 奈何不成。

  于早起一睁眼时, 便又历了一劫。

  与之前两次的些许生疏或莽撞不同,何呈奕似一下子开窍许多, 如反复翻花绳般找寻到许多花样儿, 皆在秦葶的认知之外。

  平息了一夜的雪肤,又盖上了层红梅似的印花, 于是秦葶便有些后悔, 即便是醒着也不该睁眼, 且等着他走去上朝才算太平。

  那人吃饱餍足后自她身前起,竟还看似好心的告诉她不必起的太早。

  而后一甩长袖大摇大摆了离殿上朝去了。

  秦葶侧头瞧看身侧凌乱的褥痕,上头的褶皱处处描着方才打斗过的痕迹,隐隐还透着何呈奕身上的气息,她心烦的闭上眼。

  前两日还面带惫色之人于今日肉眼可见的风光异采,身形矫健脚步轻盈,面容清透。

  齐林见何呈奕心情似若不错,便想着当起差来也能顺利不少,暗自庆幸。

  何呈奕觉着,一切都在慢慢朝他所料想的方向发展,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终有一日,秦葶会彻底将阿剩那个傻子忘了,全心全意的贴到他身边来。

  急病初好,秦葶仍念着何呈奕于昨夜睡前说的话,让她去皇后那?????里谢恩,秦葶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此事她亦知躲不得。

  她现在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宫女,实则以她的出身,宫女都当不得,劳一国之母亲自送药,无论于名还是于实,都是给了她天大的颜面,就算是看看在何呈奕的面上。

  她不想让旁人觉着她恃宠而骄,尽管何呈奕那也不是什么宠。

  从前在戏文里她也听过,后宫争宠或是陷害的手段,她不想树敌,让人自背地里恨的咬牙切齿。

  这一趟,硬着头皮也得去。

  如常穿着一身宫女装束,自何呈奕的寝殿缓步而来,终到朝霞殿。

  如今秦葶在朝霞殿可谓名声远扬,她一入宫门,自报家门,且见着连宫门里洒扫的宫女皆齐齐投目朝她看来。

  打量,探究,似在猜想,这个宫女究竟有什么特别。

  出来迎她的是玉娇,玉娇高站于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秦葶,不落一眼的上下打量,初次见是前些日子的午膳时,还未好好瞧看,今日倒是盯了个仔细。

  感觉到头顶一股仇视的目光袭来,想着连宫女都是如此,那里面的皇后又该当如何?

  “你来求见皇后娘娘是有何事?”玉娇高声问道。

  “奴婢是来谢恩的。”话只说了一半,因觉着后半句不好,若将皇后娘娘亲自给她送药的事当着众人面说出来,或是让嘴碎的胡乱传了,变了味道,最后倒霉事还是要落在她自己头上也说不定。

  吃的亏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好歹现在的秦葶做事之前,会考虑的更加周全一些。

  此地不是乡下村头,有什么便说什么,有话也要存留三分,那三分便是自己来日的退路。

  “进来吧。”玉娇翻了她一眼,不情不愿的转身带路。

  轻步入了殿中,玉娇立于桌案一旁,桌案上正坐着的正是魏锦心,此刻她正一如往常,执笔抄写经文,没有一日落下。

  见有人入殿,她稍一抬眼,便暂将朱笔搁下。

  秦葶福身见礼,“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魏锦心道。

  与玉娇相比,魏锦心当真是随和许多,此下秦葶也不知那日险将她丢到井里的事当真是旁人胆大还是皇后授意,对她仍持着戒心。

  那日午膳浅见过一次,魏锦心对秦葶印象不深,今日仔细打量了她的五官,长相周正,肤色白皙,光线打在上面,越显通透,一双大眼眼角微垂,看着可怜无辜。

  何呈奕喜欢,看重,也难怪。

  “本宫前日听说你病了,说起来,此事也是因本宫宫里的人莽撞而起,让你受委屈了。”

  皇后面前,哪里轮得到一个宫女听这话,她说这些,不过是看重何呈奕的面子,就连那日送药也是,她不想让何呈奕怀疑她,用以牵连族人。

  “奴婢不敢,其实是奴婢前日便有些着凉,凑巧而已。”斟酌片刻,秦葶小心回话。

  实则入殿这么半会儿,秦葶不知是这位皇后太能装假还是如何,她隐隐觉着她不似恶人,抬眼轻扫,早前在景星门见到她第一眼是冷艳,如今倒多了几分宽和的神态。

  人是美人,无论家世还是样貌气质,都担得起皇后一位。

  “今日既然你来了,本宫也有事要同你说,”魏锦心一顿,“而今日前朝一切都平稳进前,是个好兆头,前朝无事,后宫也要安平才是,自本宫与皇上大婚以来,便觉后宫冷清,这几日本宫也正在安排甄选一些高门贵女入宫一事。”

  “想着既皇上很看重你,不如也借此机会,给你个位份。”

  此话一出,一旁的玉娇先别过眼来,眼底波澜起,愤愤不平。

  若换在旁人身上,这或是天大的恩典,于天上一只巨大的馅饼正砸在头上,不吃都不成,可身在其中之人方知其中苦楚。

  她想逃离何呈奕还来不及,哪里能再给自己添一份枷锁。

  秦葶不想成为何呈奕的女人,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想,有朝一日,她是要乘风而去的。

  她不会一辈子都困在这金色笼子里。

  “娘娘恕罪,此事奴婢不敢高攀。”秦葶果断道。

  魏锦心以为她是客套,玉娇则以为她是在得了便宜卖乖。

  “没什么高攀不高攀的,皇上喜欢你,这比什么都重要。”

  秦葶哪里能理解得了此时魏锦心的心情,她巴不得将何呈奕喜欢的人,推到他的面前,似绳索一样绊着他缠着他,这样的女人越多越好,缠的越紧,他便永远不会想到她。

  “回娘娘,不是奴婢推辞与装假,而是皇上其实并不喜欢奴婢,奴婢何德何能,哪里敢与京中贵女相提并论,还请娘娘另择旁人。”

  见秦葶说的真诚,倒不似假意推脱,这反而让魏锦心看不懂了。

  若说何呈奕不喜欢她,魏锦心是不信的,就算是不喜欢,或也未拿她当作普通宫女。

  两个女人彼此皆不知对方‘各怀鬼胎’都想让对方离的何呈奕近些,好自己躲的远远的。

  一时间,何呈奕好似一条臭鱼,没人真的想要靠前。

  “也罢,”魏锦心不喜强人所难,“此事再议,若皇上想要封你,总会亲自下旨的,你既是皇上身边得力的宫女,当好生照顾皇上才是。”

  最好像个狐狸精一般,将他日缠夜缠,缠的他哪里都去不了。

  “是。”秦葶应下。

  扯了几句闲话,秦葶自朝霞殿离开,脚步还未行的多远,殿内的玉娇便忍不住抱怨起来,朝着秦葶离开的方向翻了一眼,“当真是会欲拒还迎,在娘娘您面前这般,在皇上面前,还不一定如何讨好。”

  听着玉娇似还有不平之意,便知她应是还未死心,略有心烦手执朱笔,“本宫倒瞧着她聪明,知道皇上身边不好待。

  知这时辰何呈奕应在华宵殿中处理政事,魏锦心理完了手中的册子便马不停蹄的急着面圣。

  若是可以,她巴不得册子上的这些女子今晚便能入宫,甚至马上送到何呈奕的榻上。

  本想着先前皇后所提之事还要有几日才能办妥,倒不想隔日她便送了册子来。

  殿中除了冷长清,还有几位朝臣,魏锦心想着不能耽误朝政,便经齐林之手将名册呈上,何呈奕打眼一扫,从头至尾都没有见到秦葶的名字,面无表情将册子往桌案上一放,猜想着皇后该不会这般愚钝,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让秦葶去她宫里谢恩能不知是何意?

  暂让殿中其他朝臣退去,仅留了冷长清。

  冷长清算是何呈奕的内臣,这入宫名册,自然也看得。

  何呈奕将名册朝桌案一丢,冷声道:“你瞧瞧。”

  冷长清上前一步捧起名册,从头至尾看了个仔细,且做了一番点评,“皇后娘娘当真是心细如发,京中门第尚可的世家适龄女子,差不多皆在册内。”

  言外之意,挑得太多了些。

  在何呈奕眼中,挑这么多又有何用,还不是入宫干放着,他本想借着皇后的手给秦葶一个位份。

  毕竟秦葶那种身份,尚不值得他出手,若是传到外面,说他亲封了一个宫女在后宫,怕是惹起不必要的流言。

  毕竟她同旁人相比,也没什么特别。

  “这些事朕没空理,冷卿帮朕挑些,其中有可用之人,便留下。”语气中有些烦躁

  这点冷长清懂,若留下哪家的女子,便是要重用世家,宫里留个人,一为安定,二为牵制。

  后宫从不仅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朝政上的权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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