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71章

作者:鹿燃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糊涂?”何呈奕摇头,“那个老匹夫才不糊涂,借此时机息事宁人,魏锦心永远是朕的皇后,若闹出些乱子,便不一定了。”

  “皇后身后一应好生办,办的风光些,至于秦葶......”

  何呈奕骤然抬眼,单手举在身前轻捻两下,而后转言道:“派两个身手好的精兵,夜里想法子去魏相府上各处探探,朕总觉着事有蹊跷,人总不能插翅飞了吧。”

  “是。”

  “还有,朕记得,立春过后,长河冰层开化,各处商船也开始行运了吧。”

  “派人严查水路。”

  “是。”

  作者有话说:

  第 73 章

第七十三章 长亭县

  除了自老家一路逃荒, 秦葶便再没出过远门,这次离京城还是头一次。

  商船驶了三日,已经到了长亭地界。

  春雪才化, 长河中水位上升,再遇春风,浪涛一股接着一股, 魏锦心这个旱鸭子有些耐受不住,吐了一整日。

  秦葶是被她的呕声吵醒的,一睁眼回身便瞧着魏锦心整个人挂在窗前,吐的腹胃里几乎没了东西只能干呕。

  翻身下地,秦葶取了温水给她,魏锦心接水时连手都是颤的, 脸色又青又白,不是个好颜色。

  “今日风浪大, 船便不稳, 待这阵风过去便好了。”秦葶也觉着脚下虚浮,摇晃的厉害,虽感也有些头晕,倒不似魏锦心那般严重。

  喝了两口温水压下, 魏锦心当真连一个字也不乐意往外说。

  接过空碗, 秦葶顺势朝窗外看去,只见长河上不知从哪里飘过来许多浮木, 四分五裂的一块接着一块。

  “那是什么?”秦葶伸指朝外指去。

  顺着秦葶手指的方向, 魏锦心朝外看去,也见了些般异景, 第一反应便是, “该不是咱们的船坏了?”

  被她这么胡乱一猜, 秦葶也觉着害怕,将手中空碗放下朝外行去。

  “等等我!”魏锦心抚着窗棱站起身来,脚软的几乎走不了路,秦葶只能回身扶着她一点一点朝船舱外行去。

  来到船头,一吹了河风,魏锦心的脑子清醒了许多,船头站了许多人,许录源站于最前,回头瞧见魏锦心一脸菜色,忙快步走来自秦葶手中接过她,轻轻拥在怀中,温声道:“不舒服吗?”

  “今日有些晕船,难受的紧。”

  秦葶靠到一旁,给二人让了位置。

  “再忍上三四天,过了长亭地界,便是定波,咱们在定波下船,便可行陆路直奔蜀州。”

  魏锦心点头,可一想还要再忍三四天,便觉着绝望的要死,强撑了一口气朝前稍一仰下巴,“前面是怎么了,方才我在船舱里见到许多漂浮的木板,是船有问题了吗?”

  那许录源还未来得及回话,便听船头那边有人朝河中叫喊着:“有人,有人!”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飘过来的一块木板上果真趴了个人,也不知是生是死。

  自这个角度看去,秦葶只隐隐瞧见一颗人头时浮时起。

  船老大也是个热心人,他带着一名船工上了一条小船,又让人将小船降下去,船尾绑了绳索,划着前去救人。

  自那么高的船上落下去,秦葶只瞧上一眼都觉着恐怖,小船于宽河高船的对比下成了一叶扁舟似的。

  就在两个人抓到那块搭着人的破木板时,众人似都松了一口气,将那水中的人拉上小船,还能见着他胳膊在动,人还活着。

  牵着绳索将小船拉回,众人围上前去,秦葶也搭了个边角。

  那人也不知在水里飘了多久,整个人透着股水肿般的苍白,身上哆嗦个不停。

  不过才接春日,河冰融化,河水自是寒凉刺骨,真不晓得他是如何挺过来的。

  “别......别往前去......有.......水匪。”那人嘴唇冻的青紫,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有水匪?”船老大离的最近,听的也最清楚,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将众人吓了一惊。

  那人重力点头,“我们的商船,自河底被凿穿,人都被杀了......快调头......”

  话还未说话,人便晕了过去,船老大用力摇晃也不见着醒,轻探了鼻息见还有气,忙招呼着人将他抬到船舱里去。

  这样一来,水陆自是走不成了,船老大与赵林宗有些交情,便拉着他到一旁说话。

  “公子,您方才也听着了,河里的东西您也见着了,水陆怕是不成了,咱们得在最近的码头靠岸。”

  赵林宗身形懒散的倚在栏杆上,背后的河风将他衣袍吹的翻飞,他手上把玩着玉扳指不作声,一副心不在焉的作派。

  一瞧此,船老大又道:“公子,水匪这群平日都是靠着劫商船吃饭的,厚冰封河,他们手空了一季,自是如狼似虎,加上这两年光景不好,这些人就跟不要命似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手底下又有那么多船工等着吃饭,我不能带着他们一起冒这个险。”

  “您看,要不咱们稍等两天,且等这阵风过去了咱们再上路。”

  沉默良久,赵林宗终于抬起他那一双蛊惑人的桃花眼,眼前微眯,眼底卧蚕饱满隆起,轻飘飘的道了句:“好。”

  船老大得令,面上也终于露了松意,转身下去安排靠岸事宜去了。

  待般老大一走,赵林宗面上的笑意尽数散去。

  这个时候停岸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船上还好说,陆上各处皆是关卡,说不定到处盘查,到那时他便会变得很被动。

  可前头若真有水匪只怕也难路过。

  虽不愿也只能铤而走险。

  “老子的运竟背到这种程度?”连赵林宗这般心性也不禁感慨一句。

  有人欢喜自是有人愁。

  到了长亭码头,商船靠岸,吐的七荤八素的魏锦心脚踏地面才稍稍好起来。

  一直由许录源护着,秦葶便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赵林宗大步从船板上下来,赶在秦葶身侧,“这是长亭县,地处繁华,不如我带你去玩玩如何?”

  自打第一次见,赵林宗便游走于青楼附近,瞧他做派也知这是个浪荡公子,秦葶连看他一眼的想法都没有,目视前方,冰冷的说了句:“多谢,不必了。”

  “待回了蜀州,我便赏你一座大宅如何?”从前他倒没细看秦葶的模样,这两日整天碰面,反而觉着秦葶连素面都这般好看,何呈奕动心也难怪。

  “赵公子,”秦葶终忍不住,扭头过来同他道,“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你的行踪。什么银钱珠宝我都不要,你且将我放了吧,好吗?”

  正脸比侧脸看起来还要动人几分,一双杏眼清澈见底,眉梢带着淡淡的愁绪,连赵林宗也忍不住定睛多看了两眼,“谁说你没有利用价值,你这个人就挺值钱的。”

  “可惜啊......真是可惜......”他目光朝前,下巴微仰,而后凑到秦葶面前小声道,“可惜你曾做过何呈奕的女人,我不大喜欢残花败柳。”

  这四个字似一柄尖刺,扎在秦葶的心口上,她不由攥紧裙侧,脸色泛白。

  从前受过的委屈不少,可被人这般羞辱还是头一次。

  气冲头顶,甚至都忘了思考为何她跟了何呈奕的事他能这般清楚。

  一路无言。

  几人寻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暂时落脚。

  一到了客栈赵林宗人便不见了,除了许录源与魏锦心,其余六七个皆是赵林宗身边的精卫。

  他们将秦葶看得严实,就算赵林宗不在,她想跑也跑不出去。

  与许录源魏锦心在一楼饭堂围坐一桌,三个人各点了点肉面与几道小菜。

  魏锦心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一早起肚的肚子里没东西,这会儿肚子空空如也,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牛肉面一上,许录源先将自己碗中的牛肉都夹到了魏锦心碗中,而后才大口大口的吃起面来。

  三人饭上无言,魏锦心一抬手,连话都不必讲,许录源就似她肚子里的蛔虫般将热茶端到她的面前。

  这般默契很是难得。

  “秦葶,”魏锦心稍吃了一些,好歹有了些说话的力气,抬起脸来扫了旁桌那几双眼睛,这才同对面秦葶说话,“秦葶,看来你在路上是走不了了,得同我们一起去蜀州。”

  说话间,秦葶瞧见她唇畔有颗芝麻粒,才想着提醒便瞧见许录源先一步抬手将其蹭掉。

  听她这么说,秦葶苦笑一声,实则去哪里都无所谓,但是只怕赵林宗没安好心。

  还未等她说话,便听许录源小声道:“心儿,这两日你好生歇息,旁的不要管。”

  秦葶听得出,这是他在暗示魏锦心,秦葶默不作声,只低头吃饭。

  客栈小二适时拎了汤水过来,又在三人面前一一将空杯摆好,红汤汁子泛着酸气飘到秦葶鼻腔里。

  许录源莫名,“我们没点这个。”

  小二热情道:“客官,这是咱们小店送的,咱们小店开在长河边,平日接待最多的就是南来北往的商船,这里面也有不少晕船的,我们掌柜就给来客都送一壶酸梅汤,提提心气。”

  “你们掌柜想的真是周道,多谢了。”许录源笑道,拿了第一杯酸梅汤先送到魏锦心面前。

  小二则拿了第二杯推到秦葶面前:“姑娘,请。”

  “多谢。”秦葶接过道谢。

  小二送完汤,转身回了柜上,和柜前掌柜交换了眼神,掌柜会意,目光又落在秦葶身上。

  无人察觉。

  ......

  何呈奕现在手边留的人皆是精兵良将,若说夜探相府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倒也不是难事。

  午后便有人呈上一幅工画图,上面画的是魏府的结构图,那宁心阁用红纱一笔着重标注,最下方是宁心阁的暗道。

  且不看旁的,只看这暗道何呈奕便将此事想了个透彻。

  他就说,人不可能插翅飞了,除非有鬼。

  果不其然,这鬼在暗道。

  在他前脚拿到这幅工画图时,后脚便自宫外呈上一封密报。

  是以蜡封的竹管,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何呈奕亲自启了封蜡,,自竹管中取了纸管展开,细墨简短几字他看的飞快,随之轻笑一声。

  而后以食指与中指夹起那张纸,稍抬起来对下面冷长清道:“冷卿,你瞧瞧这是什么。”

  冷长清上前接过,双手展开,入眼的头几个字是‘长亭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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