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过春雪
她亲在他脖颈突出的一块地方。
一边亲一边闷哼几声,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直到下一刻,唇瓣压着的地方滚动了一下。
可是这里为什么会动?
她试着□□起来,发觉这里滚动地急促了,便收回舌尖,轻轻咬住,这里很硬。
宋知礼的呼吸都乱了,双眸微眯,按在她肩上的手忍不住摩挲,收紧。
“疼,表哥……”陈在溪觉得肩膀很疼,哼了一声就不想亲他了。
她松开环住他脖颈的手,抽离的瞬间,一抹银丝被拉长,断裂以后,挂在了她的嘴角边。
她浑然不觉,黏在他身前,唇齿含糊着问他:“表哥不喜欢我亲你,那表哥是喜欢我亲你这吗?”
烛光昏暗了些,表哥背着光,这一刻,表情深沉,让人看不透。
但她感觉表哥是喜欢的,所以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杏眸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宋知礼没有回答,只是在她喊疼的那一刻,将压在她肩上的手松开。
宽厚的手掌压在她肩上,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顿了下,伸出另一只手来。粗砺的指腹压在她下唇边缘,指腹用力,他面无表情地将那抹水渍抹开。
末了,又觉得还是不够。
这一次,他指腹直接压在她湿濡的唇瓣上,左右滑动。
按压在唇瓣上的力道很重,滑动间,黏腻的水声散开,陈在溪很迷茫,又不敢再说疼。
宋知礼将她推开,一边缓慢地用手帕擦拭着指尖,一边转身。
他为什么要走呢?是白术叫他休沐。
那他不喜欢她亲他脖颈吗?她不明白。
陈在溪只是伸手,有些委屈地扯住他:“那表哥,你还会回来吗?”
男声淡淡:“嗯。”
陈在溪这才松开他,温顺地坐在榻上:“表哥,我等你回来。”
***
在看清屋内的那一刹那,白术直接转过身,立刻退了出来。
他静默着不敢言,连手上的灯都差点没拿稳。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玄色人影。
夜里静谧,北院更是冷清,而今夜,这种感觉太奇怪,白术还是没忍住,侧过头看了一眼。
红烛散发着暖光,大人高大的身姿完全笼罩住表小姐,让人看不清。
他不敢多看,下一瞬就转过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术总觉得,他听见了黏腻的水声。
他只是下人,不敢过多的猜忌,只是在想一件事,今夜大人会坏规矩吗?
要知道北院的下人做事,时间往往要精确到刻,几时几刻做该做的事情,几时几刻休息。
世子爷只会在二更沐浴,看一刻书以后便会入睡,翌日卯时起。
刚这般想着,玄色身影忽然走出来,
白术停顿了一下,有些失望地跟了上去。
只晚了半刻。
第36章
书房里的陈设很简单, 一张长桌,两排高柜,一些重叠整齐的书, 一个没有花的花瓶。
等待中,陈在溪有些无聊, 便转过头看榻上的几案, 可几案仍旧空荡,干净到连灰尘都找不出。
犹豫了片刻,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长桌,有些好奇地打量。
书桌上,纸笔砚墨被规矩的放成一条直线, 正中央是一本合上的书,写着四个字, 她却只认识其中两个。
陈在溪不敢再多看, 只坐回榻上,双手放在膝,认真等待。
不知道等了多久, 才终于听见脚步声, 她立刻抬眼,杏眸里闪烁着光芒,唤道 :“表哥。”
宋知礼站在门前, 他换了一身白衣, 漆黑的头发散下, 柔和了冷硬的气势, 面庞是干净俊美的。
他步调平缓,缓步走到屋内。
陈在溪看着他, 一动不动。
表哥的相貌自然也是优越的,就站在面前,身姿挺拔,白衣翩然。而她也喜欢美的事物,立刻就凑上前抱他,一边表达自己的喜悦:“表哥,我喜欢你穿白衣。”
宋知礼被扑了一个满怀,女孩子柔软的身躯贴着他,耳边是清脆甜腻的声音。
顿了下,他只是道:“不可无理。”
“好吧。”陈在溪已经习惯,并无失望,只好收回了手。
下一瞬,她看着表哥重新坐回长椅,便也跟着过去,像一条小尾巴。
宋知礼抬手,指骨压在书上,却没打开书,只是问道:“方才在想什么?”
他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可亲也亲了,陈在溪没办法不说,一张脸皱起来,为难地样子。
“我刚刚想起了我阿爹。”她埋头,将视线放在面前的乌发上,轻声又说:“可是我的阿爹不喜欢我,以前我有些不明白,以前我也很想让阿爹喜欢我。”
“阿爹还会教弟弟读书识字,那时我以为,只要我学会读书写字了,阿爹就会喜欢我了,可是我渐渐发现,好像不是这样。”
她垂头,无措迷茫,双手紧紧揪在一起,声音越来越轻。
宋知礼没有说话,想起她哭着说想爹爹的画面。
沉吟片刻,他淡声回答:“你还小,不需要想这么多。”
“不是的表哥,”陈在溪凑上前,抬手揪住他的袖子,语气里带着哭腔:“我难过的是阿爹不会喜欢我,不论我会不会写字,阿爹也都不喜欢我。”
湿漉漉的眼眸,泛红的眼眶。
说了没两句,她开始掉眼泪。
宋知礼并不能理解,别人的喜欢,家人的喜欢,真的有这般重要吗?
他沉默着,因为没有经历过,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陈在溪见他沉默,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抽噎着:“表哥,我也不想上学堂,女先生不喜欢不识字的孩子,而且我太笨了,我跟不上大家的脚步。”
她揪住白色布料摇晃,是撒娇的语气:“那现在表哥懂我了吗?”
“……”
“为什么要别人的喜欢?”宋知礼这样问她。
这样的漠然语气。
话落的瞬间,陈在溪呼出口气,杏眸中的泪水跟着滚落下来,顺着脸颊下淌。
就说表哥才不会懂,他怎么可能会懂。他这样优秀的人,不会缺人喜欢,更不会懂她的难以切齿。
他永远不会懂的。
“那表哥。”陈在溪有些失望地开手,轻飘飘的白色绸缎瞬间就滑落下来,垂在半空,摇曳了下。
她看着,轻声说:“那在溪就回去了,表哥不用担心,我明天会去学堂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柔和的烛光落在她脸颊,她哭不出来了,只是既迷茫又委屈。
这个年纪的姑娘,遇见一点小事,却好像是遇到天大的困难一样。
宋知礼看着她,淡声问:“只是因为不识字?”
陈在溪点点头。
他又问:“若是识字了,会好好去学堂吗?”
陈在溪点点头。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宋知礼便拿起一边的书来:“是一字不识,还是一些不识?”
他这般说着,陈在溪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丧气的情绪一扫,她凑上前,双手抱住他手臂:“表哥,你这样问我,是要教我识字吗?”
宋知礼应了一声。
***
已经二更,书房里烛光明亮,映照着一室寂静。
白术不敢多看,也不敢猜忌,只将手里的椅子和书摆好,便将门关好,重新在门口候着。
室内,线香的味道扩散开来,混着笔墨的味道,有很浓的书卷气。
书桌前,陈在溪看着椅子,静默一秒以后,她悄悄使劲,将椅子往一边推。顷刻间,两把高椅瞬间靠在一切,她这才满意地坐下。
宋知礼拿着书的手一顿,但到底也没有说她什么,只是抬手将桌上的书打开。
他一双手生得匀称,指骨修长干净,手背上,青色筋骨浅浅的凸起来。
一时间,陈在溪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他的手上。
这时耳边落下一道男声:“不认识哪些?”
反应过来以后,陈在溪凑过去,手指指在其中的一些字上,“这个,这个,这个……”
她挑了一些字出来,话音落下的瞬间,宋知礼将书合上,规整地摆好以后,才拿起一边的笔。
他开始写字,执笔的姿势极其赏心悦目,指骨抵在笔上,骨节分明,干净匀称。
陈在溪甚至没有心情去看他在写什么,只将视线落在他手上。过了一会儿,她改为趴在桌上,继续盯着。
直到那只手停了,指骨躯起,在木桌上轻叩。
昏昏欲睡的陈在溪听见动静,紧忙抬起头坐直,一抬眼,撞进一道不悦的目光。
宋知礼拧着眉看她,淡淡开口:“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