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总是体弱多病 第12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宫斗 古代言情

  邰谙窈没犯糊涂,她颤着杏眸,应当是有点紧张,堪称一点点挪到了某人跟前,时瑾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今日穿了一身裸粉色的织锦宫装,腰带将腰肢掐得纤细,肩膀也那般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轻易刮走。

  时瑾初慢腾腾地伸出手,她有点讶然,杏眸毫无预兆地睁圆,对此,时瑾初只是勾了下唇,眸底情绪意味不明,他拉着人坐到了他跟前,挤在一张软塌上,本来宽裕的空间瞬间变得逼仄。

  邰谙窈没有发愣,她寻着话题,也是真的不解:

  “皇上怎么来了?”

  时瑾初没有忽视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她过于消瘦,他一手揽过,能很轻松地扣住她整个腰肢,他下颌抵着她肩膀,彼此离得太近,呼吸都仿佛能听得一清二楚,他淡淡回答:“来看看你。”

  邰谙窈默默咽声。

  她在心底琢磨这位是什么意思?

  有人扣着她的腰肢,指尖一点一点的,叫她有点痒,也有点不自在,整个人如同紧绷的琴弦,一点也没法放松。

  那人仿佛没有察觉到,不紧不慢地问她:

  “今日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邰谙窈懵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或者说,他落在她腰间的手早暗示了什么。

  一抹热色烧到了耳根,邰谙窈脸色有点绯红,她咬住唇,闷闷回答:

  “嫔妾听不懂。”

  时瑾初瞧着那抹绯色,数个呼吸后,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外间的暖阳,他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是朕想错了。”

  邰谙窈杏眸中迟疑地露出一抹不解。

  某人淡淡道:“听张德恭说,昨日来送东西时你还没醒,原来不是累着了。”

  他说得不轻不重,仿佛只是平常的一句话。

  但邰谙窈脸色倏地爆红。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听不懂。

  小时:是么?

  【别耍流氓。】

第12章

  邰谙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她掐了一把指尖,臊红着脸,恼声:

  “皇上!”

  昨日她请安回来后会休息,答案不言而喻。

  某人明知道答案,还在装模作样,根本就是故意的!

  时瑾初偏头看她,她略白的脸色因羞恼飘上些许绯红,杏眸都染上臊意,整个人较刚才生活了许多,叫人看着也终于觉得顺眼。

  人舒坦了,他也终于说点像样的人话:

  “请安时,有人为难你么?”

  邰谙窈眼神一闪,着实摸不清眼前这位的作风,她垂眸,掩住一闪而过的情绪,斟酌着说:“宫中人都和善温柔,没有人为难嫔妾。”

  和善?

  时瑾初看了一眼女子的头顶,对这话不置可否,总归他问过了,她既然都说没人为难,他便也当这话是真的。

  至于若是假的,怎么办?

  便只能她自作自受。

  御前忙碌,时瑾初没在闻乐苑久留,陪着邰谙窈吃了午膳,也终于瞧见她的食量,他不经意地偏了下头。

  直到出了合颐宫,銮驾往御前抬着走,时瑾初冷不丁地问:

  “她吃不惯京城的菜色,御膳房都是瞎子么?”

  张德恭一愣,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皇上在说什么。

  他难得呃了一声,心底替御膳房叫了声屈,他瞧着仪美人的作风,吃不下的膳食都赏给底下奴才,御膳房哪能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心底再怎么腹诽,张德恭一点不敢表露出来,轻咳了一下:

  “皇上说的是,都是御膳房的疏忽。”

  銮驾中没再传出声音,张德恭却不是傻子,等銮驾到了御书房后,他没跟着皇上进去,而是叫了自己徒弟元宝来:

  “你跑一趟御膳房,叫他们琢磨点江南的菜色,别整日没长脑子一样。”

  元宝不懂,挠了挠头:“师父,至于么?”

  不过一个美人罢了。

  张德恭白了他一眼:“哪儿那么多废话,去就是了!”

  元宝讪笑着,忙忙应声。

  等元宝转身离开后,张德恭看着元宝的背影,忽然轻啧了一声,心底不禁摇了摇头,这人和人的运道,真是谁也说不清。

  不论日后仪美人如何,但如今皇上肯替仪美人费心思,便是仪美人手段了得。

  这宫中没有秘密,圣驾去了合颐宫一事很快传遍整个后宫。

  六月栀子花开,满殿散着淡淡浅香,柳愫快步走入殿内,娘娘正在陪着小公主玩闹,殿内时而响起笑声,柳愫脚步慢了下来,敬妃娘娘朝她看了一眼,未曾说话,等让嬷嬷将小公主带下去后,她才转头问:

  “怎么了?”

  柳愫压低了声音:“圣驾去了合颐宫。”

  敬妃娘娘有点意外:

  “看来皇上还是很喜欢她的。”

  柳愫轻撇了撇嘴,她闷声道:“什么喜不喜欢的,这宫中得皇上青睐的人还少么?”

  只说那颖婕妤,一连半月侍寝,谁瞧了不眼热?但搁在仪美人才入宫那日,不照样被落了脸面?

  她们这位皇上惯来是随心所欲,高兴时能将人捧在手心,仿佛摘星戴月也都能依着顺着,不高兴时,再是得宠的妃嫔也不如这铺在地上的青玉石。

  如今皇上只不过去看了一次仪美人罢了,昨日侍寝不是都落空了么?

  总归柳愫是没觉得皇上有多在意这位仪美人。

  敬妃娘娘不置可否,她只是轻飘飘道:

  “听闻昨夜户部尚书匆忙入宫,而后皇上直到今日早朝时才出了御书房。”

  早朝后,请安未散时,人就出现在了合颐宫。

  柳愫倏地噤声。

  她狐疑不定地看向娘娘,娘娘是在说,昨日皇上是被政事耽误,才没有宣仪美人侍寝么?

  柳愫不想信,却很难怀疑娘娘的话,她蓦然有点丧气。

  仪美人生得那般容貌,也难怪会叫人惦记,即使是她们的这位皇上也不例外。

  她小声嘀咕:“良妃倒真是好命。”

  往日良妃也算自命清高,惯来有恩宠,和其余妃嫔走得都是疏远,如今丢了皇嗣,又和皇上闹了许久的性子,眼见皇上渐渐少去蔌和宫了,居然又冒出一个仪美人。

  仪美人和良妃的关系摆在那里,只要仪美人得宠一日,皇上就不会忘记良妃。

  敬妃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在挑丝线,准备亲自给小公主做一身衣裳,对柳愫的话,她只是淡淡道:

  “行了,少提及别人。”

  要说,她们和良妃本是没有龃龉的,良妃是有些清高,但也很少得罪人,只是在良妃有孕时,她过于紧张皇嗣,时常闹出一些动静,她本就得宠,皇上也总会去看望她。

  按理说,和她们重华宫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偏有一次小公主染病,重华宫派人去请皇上时和蔌和宫的人撞了个正着。

  敬妃惯来是恩宠平平,最终的结果,自然是皇上去了蔌和宫。

  万幸,小公主没出什么事,但这次交锋也难免叫重华宫的人心底留下些许痕迹。

  当时宫中有两位妃嫔有孕,良妃过于显眼,越招人嫉妒,尤其是那位待遇明显落一截的人,心底不平衡越来越严重,不患寡而患不均,最终是闹出了事端。

  柳愫心想,良妃还是没见识过人性冷暖,才敢在有孕时那般招摇。

  也许她只是初次有孕紧张,但落在旁人眼中,可不就是碍眼?

  柳愫蹲下来替娘娘挑丝线,她忽然低声说:

  “也不知这位仪美人到底能不能争口气。”

  娘娘难得插手一次后宫事宜,叫仪美人搬出了蔌和宫,只盼着这仪美人别叫她们失望。

  敬妃手上的动作有一刹不易察觉的停顿,她头也没抬:“和我们没有关系。”

  柳愫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咽下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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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蔌和宫,浓郁的药味渐渐散去,楹窗被敞开,昏暗许久的殿内终于见到了点暖色。

  二重帘被掀开。

  良妃娘娘听见动静,转过头去,见到是扶雪进来时,她有点惊讶:

  “怎么这么快?”

  扶雪是依着她的吩咐准备去看望仪美人的,可是,这才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扶雪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扶雪呐呐,半晌,她低下头:

  “奴婢走了一半,途中听说圣驾去了合颐宫,就回来了。”

  殿内倏然一静。

  良妃娘娘怔怔地看着楹窗外的桂树,桂树未开花,但见了嫩芽,许久,她回过神来,扯出了一抹笑:“哦,皇上去了啊,倒是也好。”

  她重复地说: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