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嘉衣
左右他们?两个?人也不止睡了一遭两遭,你享受我也享受的事情,没什么好拧巴的。况且她的小命都攥在这活阎王手上,那真是叫她往东不敢往西,哪里还需要什么契书呢?
撄宁暗暗腹诽,看来再聪明的人都有做蠢事的时候。
这般想着,她莽撞的踮起脚,‘啵’一声亲上晋王殿下的嘴唇。亲完之后,大约是怕他不满意,还踮脚在他左右脸各补了一下,当真是公?平极了。
“扯平了。”她站回原处,欲盖弥彰的擦了擦嘴,眼神?左右乱瞄:“就当谢你当初照顾我,不过你也不亏啦,我今天可是帮了你大忙。”
撄宁眨巴眨巴眼,真诚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煞风景道:“我的脑子也是蛮值钱的。”
眼瞧着小王爷脸色沉的要滴水,她又慌忙打了个?补丁:“不过还是晋王殿下英明神?武,早早就……”
话未说完,她软乎乎的脸蛋就被人咬了一口。
这人是小狗么?!
撄宁皱着眉毛忿忿不平的想。
脑海中又忽然?浮现出晋王殿下变成狗的模样,嘴角刚要往上翘就僵住了。
宋谏之咬在了她的脖子上,那层薄薄的皮肉被他含在齿间,又疼又痒的折磨。
“别咬我……”撄宁小声告饶。
宋谏之却不理人,温热的唇顺着皮肉,一点点移上来,含过她尖细的下巴,留下点点水痕。
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吻得又凶又狠,唇齿厮磨间,没有温柔小意,只有侵占和掠夺。
唇和体?温,都是折磨人的利器。
撄宁只觉得舌尖一疼,哼叫声尚未发出,就被他连带着腥甜的血气一并吞下。鼻尖彼此点过时,温热的气息交/缠成一团,分不出你我。
她后知后觉的羞,抵在男人肩上的手刚要用力,便被他干脆利落的一把束到身后。
宋谏之看向?她,审讯般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不认账的代价,想好了吗?”
“我不要想,我才不要想!”
撄宁感觉到害怕,连后颈上起了阵凉意,她毛毛虫一样扭动着身子,耍赖的叫嚷道。
宋谏之却不紧不慢的逼近了,将?人整个?拢在自己的身影之下,另一只空闲的手掐着她的腰,半强迫的将?人捞起,下一刻,膝盖卡住双腿,断绝了撄宁所有挣扎的可能。
而后手掌上移,握住了撄宁单薄的肩。
隔着那片肩胛骨,好像能直接攥住她‘噗通噗通’跳动的心脏。
她人被宋谏之紧紧禁锢在怀里,单薄的春衫根本阻隔不了他肌肤的滚烫。
顺着脊椎窜上来一阵麻意,像羽毛轻拂时勾起的酸意,撄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脑袋昏昏沉沉的,最后一丝清醒的神?智也被人连根拔走,整个?人仿佛溺水。
第78章 七十八
宋谏之低下头?, 两人鼻峰交错,唇齿间只隔了一线距离。
“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撄宁破罐子破摔的嘟囔:“这样折磨人算什么本事?”
在床榻上打架这件事, 撄宁是不抗拒的, 非但?不抗拒, 甚至有几分享受。可宋谏之总爱戏弄她, 好像不看她出?点丑就不舒坦一样。
撄宁她不死心的扭了两下, 但?因为双手被?反剪, 这动作倒把自己往人怀里又送了几分。
“这也?叫折磨?”宋谏之屈起膝盖, 引出?窸窣的声响。
他低低笑了一声, 声音也?低哑下来,热辣辣的麻意顺着气息, 清晰地钻进少女耳朵里?:“我?以为你……”
他说的混账话简直不堪入耳。
撄宁呼吸一滞, 像是疑心自己听错了。
等?反应过来, 从脖颈道耳朵根都尽数烧了起来,通红一片。
不要脸!
她臊得抬不起头?, 胸腔里?羞愤和着热意烧成一团,有些慌了神的将脑袋撞过去,奈何?就算她人被?架起来了, 个子也?不够高, 实?在撞不到那活阎王的脑袋, 斗鸡似的抻直了脖子, 也?只是将将蹭到他鼻尖。
不像耍狠,倒像使小性儿。
太?丢人了, 一想到宋谏之将她偷袭失败的动作尽收眼底, 撄宁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恰巧此?时,肚子生怕她不够尴尬似的, “咕噜”叫了一声。
“我?饿了!”她抬头?迎上晋王殿下的目光,厚着脸皮理直气壮道:“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来‘比划’,你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吧?我?没?力气你也?不舒服。”
撄宁瞪着乌溜溜的圆眼睛,眼里?还映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日光,金澄澄的一点,缀在她乌黑的眼仁上,一派娇憨可爱的模样,嘴上还说着同他讨价还价的话。
与虎谋皮,天真的可怜。
撄宁却没?意识到,她只觉自己瞪得眼睛都累了,还没?得到宋谏之的应承,正要催促一句,就见他低下头?,埋在她脖颈旁低低笑了起来,温热的气息全数扑在她的颈窝,带起肌肤微微的颤动。
笑什么?肚子饿还不让人吃饭了?
她有点恼羞成怒,刚要继续争辩就听见晋王殿下低声说了句
“你何?时出?过力?”
撄宁呆了呆,将脑子里?所有回忆碎片挨着搜刮了一遍,最后只能不甘心的狡辩道:“那是你没?给我?发挥的机会。”
宋谏之却不欲继续与她磨蹭这个话题。
他就势将怀里?不安分的小蠢货托高,而后微微低头?,玉雕一般高挺的鼻尖顺着松散的衣领没?下。
指腹的薄茧是他折磨人的刑具,单薄的春衫是他隐藏罪行的帮凶。
撄宁被?高高托起,只能看见眼前人乌黑的发顶,分明是居高临下的位置,却只能受制于人。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难捱得紧。
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灼热的燥意顺着血液传到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最后攀附在薄薄的皮/肉外?,变成一张收紧的网。
她成了被?献祭在高高供台上的猎物。
……
这顿晚饭到底还是吃上了,不过迟了几刻钟。
明笙一直把菜热在锅里?,撄宁吃的时候还热乎。
“这道闲笋蒸鹅好吃,”明笙将肉夹到小碗中,放在自家小姐面前:“李岁今天吃了足足两碗。”
“好吃。”
撄宁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体统了,饿死鬼投胎似的,手里?的筷子上下翻飞就没?停过。
一旁的李岁捧着茶盏,眼瞧着她吃饭比自己还急,有点懵,小大人的嘱咐道:“慢点,没?有人跟你抢。”
晋王殿下自然是不会纾尊降贵跟他们一起用膳的,撄宁却爱往明笙屋里?跑,尤其今日,抵死不肯和宋谏之一起吃。
撄宁猛地吃了个七八分饱,牛饮了两盏茶,而后没?骨头?似的瘫在椅背上,手诚实?的伸向一旁的糖炒栗子。
她剥栗子的功力深厚,不用低头?看就麻利的剥出?一捧,分给李岁两个,分给明笙两个,剩下的攥回自己手里?,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填,叽里?咕噜的嚼。
“对了,徐彦…你徐哥哥呢?”她脑海里?闪过一阵白光,转过头?看着李岁,问道。
同晋王殿下打的这场“架”太?耗费精力,现在还腰酸背疼,皮肉上还似残存着他手掌的热意,让撄宁差一点忘了正事。
李岁不知道大人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瞧出?徐彦珩脸色的不对。
闻言他垂下头?,声音有点闷:“徐哥哥说他回家住段时日。”
说完,李岁忽的想起什么:“他临走之前溜了封信,让我?转交给你,”他一阵风似的跑出?屋子,剩下的一句话飘在空中:“我?去拿。”
撄宁捧着下巴默默思索徐彦珩之前说的那句“在进京途中身?亡的县令是我?的同伴”,直觉此?事与自己想的差不多。
但?他既然是为了抓住盐政司的把柄,为何?在她和晋王来州衙时,却没?有告知?
撄宁实?在想不通,下意识拍拍自己脑门。
“小姐,别……”明笙拉住她的手,松开时不动声色的提了提她的衣领。
撄宁纳闷的低下头?:“怎么了……”
她的尾音吞回了肚子里?,只见自己细细的锁骨上挂了个牙印,红彤彤的显眼。
不知道那恶人什么时候咬的,场面太?混乱,她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撄宁红着脸又把衣襟往上提了提,眼神四处乱瞄,不肯再说话了。
多亏李岁去的快会的也?快,两句话的功夫就窜了回来。
“就这封信。”
撄宁伸手接过展开来看,纸上是她从小就见惯的一笔好字,上面详细的讲明了他和建昌县令发现私盐井的缘由?经过。
这两年泸州盐价一年高比一年,虽然与天灾有关,但?也?绝不至于涨到如此?夸张的行价,是以发现私盐井所在后,当地县令便隐瞒身?份走访了附近的村民,谁成想他们都像被?买通了似的,长?了同一条舌头?,问再多,回答也?是不清楚没?见过。
越是这样,越说明盐井背后势力之大。
所幸,徐彦珩入仕之前,在何?总商建的本地书院里?做教书先生,与何?家交情?不浅。在他几次诉苦手头?拮据,父亲为官太?过老实?之后,何?总商便动了让他去盐场办事的心思。
盐政司想从中捞油水,必然不能用燕京人,只能从本地来寻。他们对徐彦珩虽不能完全信任,但?他的家人俱在泸州,还是最显眼的位置,轻而易举便能被?挟制。
因此?,每年月中月底两次记账的事情?,就落在徐彦珩身?上。
一年多的时间,他摸清了盐场的情?况,不过核心的与燕京的往来,却始终没?有接触到。
年初,建昌盐场的苦力反抗出?逃,有人抢过巡查的马匹跑出?去,被?远远射了一箭,正中腹腔,但?那人却强撑着去到了县衙。
只可惜话还未说几句便咽了气。
他没?交代清楚盐场的情?况,但?徐彦珩知道。
两人一合计,欲借这个机会进京告御状,将盐政司的龌龊公之于众。
徐彦珩将自己探得的情?况全数誊抄成册,原本此?次入京是预备两人一起的,但?赵县令坚持只身?前往。他的家小不在泸州,官职也?是调任过来的,比起徐彦珩,要安全得多。
为保万无?一失,他还预先上呈了奏折,在皇帝面前过了眼。
没?成想,即便这样,还是有人手段通天,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行凶。
徐彦珩大约猜到了燕京的背后之人是谁,但?正因如此?,他更犹豫是否要将盐政司的来龙去脉告知晋王。
国?本难动。
等?朝廷的库银入了账,这件事八成会被?无?声无?息的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