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林的鹿
可沈枝熹这三日,无比闲适。
无事烦扰,身上的伤都好的快了许多。
再有宋涟舟的消息,已是三日后。
“他真的说要带我进宫?”沈枝熹走出院子,往门口去,据说宋涟舟的马车已经等在外头。
“是啊小姐,说是皇后娘娘要见你。”
方柔留在府里照看晚萤,鸳鸯陪着沈枝熹出门。
“要么不见人影,要么一来就叫人措手不及。”沈枝熹愁容满面,也没提前告诉她,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大门外,果然停着宋涟舟的马车。
他没出来,只叫卫鸿带她上车。
三日没见,宋涟舟的脸上略带些疲惫,沈枝熹没多看,默不作声在他身侧坐下。
很快,马车便行驶出发。
“怎么。”宋涟舟忽的伸手,搂住沈枝熹的腰,“脸色这么难看是怨我没有下车接你?里外都有谢暮云的人,不是你说要在他面前做戏?”
第109章 我们,夫妇一体
“那你现在是做什么?”
沈枝熹回眸盯着宋涟舟,他却是一脸调笑的模样。
“自然是马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怕被他的人看见,也不需要做戏。”他笑着坐的近了些,也将她的腰搂的更紧。
沈枝熹刚要回话,他便又出声再道:“怎么,我答应了配合你,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些补偿?”
说话的同时,他倾身凑了过来,目光落在她胸前伤口处。
“瞧你气色,这几日是恢复的不错。”
“你干什么?”沈枝熹本能的后缩,伸手抵在他胸口,“这是在马车上,你还是说正事,皇后娘娘找我是要做什么?”
宋涟舟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三日未见,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
“说…说什么?”
“罢了,我能指望你这么一个无情的人对我说些什么。”
宋涟舟松了手,坐回了身去但仍搂着她的腰再道:“把晚萤送去我那里吧。”
“你……”
“你先别着急,这也是为了做戏给谢侯看,在他眼里,我抢了你的女儿,你肯定得恨死我,这样他便更加相信你想除我。”
说的倒是挺有道理,只是沈枝熹却不以为意。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她往边上挪了挪,即便宋涟舟搂的紧,她也要做样子拉开距离。
宋涟舟盯着她的侧脸,眉眼含笑,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许久才蹦出一句,“夫人就是了解我。”
“宋涟舟……”
“我说了我要娶你,不管是恨也好爱也罢,我就是要将你永远都绑在我身边。”
沈枝熹忍不住回头瞪他一眼,接着又含笑回说:“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别以为你真的能够困住我,就算你和谢暮云加起来也无法将我困在月京城中,即便你们都堵在城外布下天罗地网,我也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月京城内。”
一听,宋涟舟浅笑着的眉眼立时就浮上了层冰寒。
“你是说惠王能助你逃出去?”
沈枝熹收回眼去,不点头也不摇头。
她没和宋涟舟说惠王的事,但宋涟舟不是傻子,惠王的封地在南边,正和雁州在同一地界,加上前几日她又同他说什么反叛谋逆的话,他当然猜得到她和惠王之间关系匪浅。
“沈枝熹!”
宋涟舟忽的抓起她的手腕,话音也跟着加重。
“你干什么,吓我一跳。”她用力抽回手,手腕被抓的生疼。
宋涟舟神色严肃,认真道:“他若要反必有大战,万一败仗,你会是什么下场?”
“对呀。”沈枝熹推了推他,想从他手里挣脱,“你说的没错呀,所以你就得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娶我,娶一个同逆王勾结的女人。不过呢,我说我自有办法离开月京城,不是靠惠王,他现在远在南边,月京城中固然有他的势力也无法时刻照应。”
“那你……”
“别问我,我又不是傻子,我告诉你我如何逃出月京城,好让你来逮我?”
“你!”
宋涟舟作势就要再动手,她立马做出难受的表情,声音发软再道:“我疼,身上的伤虽然好了许多,但还是疼,疼的要命,整宿整宿睡不好,趴也不是躺也不是,饭也吃不下,早上都没吃几口,现下胃里空空的,一会儿进宫见娘娘,一紧张别再晕过去。”
她这般示弱,对宋涟舟俨然是有效的。
宋涟舟又在坐直了身子,甚至将那只搂着她腰的手也收了回去,虽然一言不发,可那张冷脸还是稍稍有些动容的。
“最好真的疼死你。”
许久,他蹦出这么一句。
只是语气轻轻,显然不是真心话。
其实能听到沈枝熹这么正大光明告诉他会逃走,他心里也是松一口气的,起码不用每日惦记她到底会不会走,一面猜测她会走,一面又心存侥幸想她兴许会舍不得,自己跟自己较着劲。
至少,她不再表面答应,背地里却暗暗筹谋又行欺骗之举。
他要的,也不过是她不要再骗他。
哪怕她还是要走,哪怕她心里真的没有他,他也痛恨欺骗。
“停车!”
他高呼一声,马车便缓缓在街边停下。
他瞥了一眼沈枝熹,旋即吩咐外头的卫鸿去买些吃的回来。
不必问,自然是给沈枝熹买的。
沈枝熹没说话,方才道早上没吃多少也的确不是假话,昨日夜里睡得晚了些,又正是春困时节,早饭没吃几口便迷迷糊糊想要回床上去歇息,直至听说宋涟舟要接她入宫,她才猛然清醒。
卫鸿买回来的是一块嵌糕,算是南方特产。
方才去的时候,宋涟舟并没有细说让卫鸿买什么,他却细心的怕沈枝熹吃不惯月京城的东西,为此,沈枝熹多看了卫鸿两眼,想他真是衷心,卫鸿这不是为她着想,实则是为宋涟舟呢。
道过谢,沈枝熹接了用油纸包着的嵌糕,还是热乎的有些烫手。
回头看了宋涟舟,发现他也正盯着她瞧。
“我是担心你真晕在宫里,丢我的脸。”宋涟舟道。
“哦。”沈枝熹捏着嵌糕,往他跟前凑了凑,笑答说:“那我一定要晕倒,让你颜面扫地。”
宋涟舟眼睫一翘,抬高眼皮又回:“无妨,我们夫妇一体,即便是颜面扫地也是一块扫,有夫人陪着,我便不在乎。”
捏在沈枝熹手里的嵌糕,因为宋涟舟这句话而更加烫了。
沈枝熹别过头去,再不发一言咬下一口嵌糕泄愤似的,瞧她这个样子,宋涟舟则是暗暗勾起唇来,眸光连他自己也不察觉的透出几分温柔。
吃到一半,宋涟舟从侧座上取来一只水壶递给沈枝熹。
沈枝熹没拒绝,但吃了一半便也已经吃不下去,这嵌糕的面皮是糯米做的,里头又加了许多小菜,吃一半便足够顶饱。
“那日你说,谢暮云要取你和晚萤的血炼药,可我瞧谢暮云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也极少听说他因病要请大夫或是太医,若是什么不好治的病,他定要寻遍名医,不应该没有风声透出来。”宋涟舟接回沈枝熹喝过的水壶道。
第110章 我怕是活不成了
“是。”
沈枝熹将吃了一半的嵌糕用油纸包好,轻放在一侧。
回了头,对宋涟舟再道:“之前,我听谢暮云提过一句,他说有个道士同他说幼儿的血对治病更有效果,而…他父亲,也就是老侯爷听说是出家做道士去了。”
“你怀疑这治病是跟老侯爷有关?”
“总不能真的只是巧合吧,就是那道观眼线众多,我的人去探过,不好好计划一番轻易进不去。”
宋涟舟回眸,似在细想。
边上的沈枝熹亦是垂眸,望着足尖认真思虑。
马车到了宫门口,有里头派来迎接的轿子,下车换了轿子继续往内宫去。
“你别紧张。”宋涟舟安慰道。
沈枝熹摇头,叹气说:“我不是紧张,我是好奇,好奇你姐姐会同我说些什么。”
皇宫很大,到长宁宫时又费去好些时辰。
轿子在宫门口停下,宫女却道殿内正有其他妃嫔来访,宋涟舟眼下不宜进门,只叫沈枝熹进去。宋涟舟到底是外男,连皇后也不能时时见面,后宫的嫔妃们更得避讳。
所以,宋涟舟只能暂且先在轿中等候。
“放心,我姐姐不会为难你。”
进门前,宋涟舟还是宽慰了沈枝熹一句,他倒是比沈枝熹还要紧张的样子。
沈枝熹冲他点头,回身同宫女一起进了门。
“沈小姐不用紧张的,我们娘娘就是想请您入宫说说话,原本是该国舅陪您一起进去的,但方才裕妃娘娘突然来了,便不好叫国舅进来。”
接着,宫女又自报姓名说自己叫珠央,是皇后的掌事宫女。
沈枝熹道了谢,也因为珠央这番话确实松快不少。
珠央称她为沈,并不为谢。
这定是宋涟舟在皇后面前说过话通过气的缘故,皇后对她和宋涟舟之间的事应该是了解的挺多的。且珠央态度谦和,定也是经过皇后嘱咐。
到了正殿门口,珠央让她先稍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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