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君子 第15章

作者:纸上桃源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古代言情

  沈婳捂住胃处,大脑一片空白,后背生出一层冷汗,五官都扭在了一起,眼尾通红。

  祁珩见沈婳难受的很,见她捂住腹部才知道什么。他一激灵,怕她又吐自己一身麻利溜的就放弃了。

  他松开沈婳的下巴后,沈婳像刚出生的小狐狸一般软软的靠进了祁珩的怀里。

  祁珩身体瞬间绷直!他一低头便能闻见沈婳头发的香味,很淡雅的竹香,闻着很舒适、惬意。

  祁珩平时见的都是硬茬茬的、嘴也很毒的沈婳,哪里见过她如此这般过。沈婳此时就像一朵大蒲公英,虚虚的挠在祁珩的心头,祁珩呼吸声渐重。

  他低头看着沈婳,沈婳的鼻子小巧挺拔,睫毛很长。祁珩这样仔细一观察才发现沈婳不光头发是白色,连睫毛也是白色的。

  这般的模样,倒挺稀奇。

  沈婳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祁珩的头往下凑。

  不想,他往下一凑也听不清。倒是看见了沈婳嘴角的汤药,祁珩掏出手帕,给沈婳擦了。

  沈婳很是抗拒,把头偏走又闷闷的哼了一声,祁珩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的头砰的一声就炸了,祁珩感觉自己现在就在抱着一只狐狸幼崽。

  脑中小人又开始打架,白衣小人面有苦楚,说:“真可人,之前就不应该对她总是步步紧逼,哎。”

  黑衣小人拿着一个叉子,从天而降,怼住白衣小人的脖子,瞬间将他扑倒,“你懂什么!你个颜控的蠢蛋,等她什么时候跟宣王一起把你搞死了,你还默默关心人家呢!”

  白衣小人闻言不依不挠,对身上的人连打带踢,拳拳到肉,“你个不解风情的铁树!我跟你说不通,给我滚!”

  祁珩再次化身第三个小人,捏住黑衣小人的后领子,一脚踹出去老远。

  沈婳又在低声说着什么,祁珩回神凝神去听,好像是香?她在做什么梦?吃什么好东西让她觉得香。

  祁珩仔细去听但是真的听不清,他干脆将软趴趴的沈婳掰过来,让她转个方向,趴在自己怀里,头放到自己肩膀处。

  沈婳蹙着眉,身体来回动着来抗拒这种姿势,但是她现在就像案板上的鱼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沈婳没过几秒就觉得自己攀住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她又来回动了动。头放在肩膀上有点难受,她往下走,头贴住了一片坚硬又温暖的地方。

  祁珩觉出沈婳的动作,也在尽力配合她。他身体往后倒,半靠住床头,让沈婳斜着角度趴在自己身上。

  沈婳的脸贴在祁珩的胸膛,暖暖的,让她感觉很安逸。

  沈婳嘴角微微上扬,眉头逐渐舒展,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就一动不动。

  祁珩粗喘着气闭上眼,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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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小人揉着自己的屁股,哭诉:“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冷然一语点醒梦中人,“因为你没有沈姑娘好看。”

  黑衣小人听完哭的更厉害了,愤愤道:“他早晚栽沈婳手里。”

第17章 论天下事

  不行不行,控制住!

  但祁珩是这样想的但他不是这样做的啊。他的手不安分地往上移,来到了沈婳白发掩盖下的后脖颈处,细细摩挲、揉捏。

  许是觉得被揉后脖领很舒服,沈婳身体更加的放松,彻底舒展开来,睡了。

  祁珩动手动脚了一会儿,睡意轰然来袭,双臂环住沈婳,也进入梦乡。

  等沈婳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沈婳觉得自己浑身都很热,她是被热醒的。

  掀开眼帘,耳边能听到咚咚咚的心跳声,背上的感觉自己应当是被人搂着。

  她能感觉出自己压着一个人,但是她不敢动!因为她腰侧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在杵着她!

  按她的经验,那就是剑柄!

  沈婳瞬间清醒,猛地爬起来,带着被子就往床后挪,后背撞住床柱发出咚的一声。

  祁珩?!待看清那人是谁后沈婳如同被五雷轰顶。

  祁珩身上没了“软被子”冷飕飕的,他没睁眼,探着手来回往旁边摸,没摸到。

  祁珩:“?”

  他半睁开眼睛,见到沈婳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很是惊异和警惕,她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珩见沈婳醒了,心里一惊!不知为何一把扯过被子转盖在自己身上。

  面对沈婳祁珩难得声音很没了底气,“我来看看你,不行?”

  沈婳坐在床尾,充满了疑惑,“看我?你有那么好心?你看我你还带着你那把剑,是不是想一剑捅死我?”

  “我就是这么好心,你看着办吧!”祁珩说完看都没看沈婳,带着被子就往外跑!

  “我的被子!”沈婳喊道,而祁珩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沈婳心里暗骂,她刚醒缓了一会儿,后想起沈栗,心里多了几分忧郁。

  她没了被子也无心继续躺着,试探着下床,右脚踩地,脚踝伤处传来的痛感不觉。

  沈婳心里高兴,尝试着站起来。走了两步,能正常走路,只是尚且不能太用力着地,所以走得并不快。

  外面传来脚步声,沈婳坐到桌边的凳子上,等待着来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宣王进来见沈婳下床了,语气轻松,“沈姑娘脚处伤恢复得能不容易。”

  沈婳来不及回话,宣王后面紧跟着程奕也进来了。

  程奕坐下说:“沈姑娘,我同殿下来只是想同姑娘商量、坦明一些必要的事情。”

  沈婳视线从宣王移到程奕,她并不慌,也没急着回话,而是面带难色,说:“在屋里憋太久,现在醒了倒是觉得喘不过气。”

  程奕笑了笑,起身转到屏风后面将窗给推开,“窗户紧闭,空气不流通,自然觉得闷。”

  沈婳趁着程奕没过来,语速较快,说:“程校尉若是不介意,能否可以在屏风后听我同殿下谈话?”

  “这……”

  宣王回头,“就这样吧,毕竟沈姑娘尚未出阁,多见外男,多有不便。”

  沈婳坐在桌边凳子上,宣王坐在不远处凳子上。

  沈婳抬头,“殿下为何而来,想必是想问我同殿下的合作之事。”

  宣王没说话,端起茶盏,“既然同沈姑娘达成协议,我总是不会出尔反尔,只是……”

  “只是殿下觉得我会临战倒戈,转而投靠祁珩。”

  程奕在屏风后开口,“沈姑娘既知原因,不知姑娘能说出什么说服我的话。”

  “我沈婳自小便被教育①‘至诚者高尚万人敬,弃信者卑劣千夫指’,我所立下的诺言,非万不得已、无法挽救绝不会轻而弃之。”

  程奕语调拉长,“万不得已,无法挽救?”

  程奕刚说完,自己的嘴便被捂住,他大惊!欲动作,耳后却传来祁珩的声音,“程校尉不必紧张,我不会坏事,就是对沈姑娘的计划同样感兴趣。”

  祁珩又换回了玄衣,身上还有皂荚的味道,得了眼线的令就从窗户悄声翻进来,顺势控制了程奕。

  程奕挣扎了一下后无奈点头,两人静静听着沈婳所说。

  沈婳精神气起来了,声音也有了底气,她语速加快,“若是殿下身处险境,无人可救。此时有人说能助我保全殿下性命,条件是跟他合作,”她目光如剑,刺向屏风后,语速骤缓,“此选项抛给程校尉,您会如何选择?”

  沈婳见程奕半天过后并不出声,她继续道:“是固守成规还是顺势而变?我即便将来转同他人合作,那也必定是走投无路、穷途末路之时,但是我绝不会做出任何有害于殿下之事。”

  祁珩默默转着扳指,心里思量着什么,嘴角泛起笑意。

  沈婳突然朝宣王的方向跪下,她叩首,斩钉截铁道:“这天下未来之主,我所效忠的明主,只有殿下,也只能是殿下。”

  宣王站起,“当今陛下正在永安城,他便是这未来的天下之主,沈姑娘不得乱说。”

  程奕倒是没那么大的反应,见沈婳不再出声,自己倒是着急了起来,依旧稳声问:“沈姑娘何不继续说下去?”

  沈婳跪直,“当今陛下若是不能带领大夏国走向繁荣,而另一位有能力,我们为何不能另投明主?”

  “据我所知,顾太后当年废长立幼,多年来把控朝政、外戚专权,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顾太后能够驾驭朝政,是个明大局之势者,我亦不会口出此言,而偏偏顾太后得到权力之后只为一己私欲,丝毫不顾国家。此等腐朽的朝政,为何不推而重立?”

  沈婳说完,屋内陷入了绝对的沉默静寂,落针可闻。

  宣王手捻着茶盏,眉头紧皱,祁珩透过屏风看着沈婳。

  程奕眼里闪了光,问:“此等之事沈姑娘从何而知?”

  “重点不此处,我问殿下一事,当年汝川兵败,殿下竟一点都没有怀疑过顾太后吗?”

  祁珩闻言敛了神色,手骤然攥紧,他浑身瞬间散发出寒意,程奕在一旁闭口不敢继续言语。

  “祁老将军征战半生,手下几乎没有败绩。为何戎国在举国欢庆之时袭击,为何城内叛徒屡出,为何永安半月之久都不曾得知汝川战乱,”她突然哽咽,“为何潭城储粮全都变成了馊粮!”

  宣王看向沈婳,涩声道:“我也曾怀疑过顾太后,只是目前证据不足,朝堂之上又无大权,我们凭什么跟顾鹤云争。”

  “不争正是当今朝堂上最大的弊病。御史大夫梅大人明知朝堂诟病却沉默无声,在我看来他现在都不及当初同已故燕丞相发动变法之时的万分之一!”

  程奕斥道:“沈婳你可知方才所讽之人是谁!”

  沈婳一字一顿,“辅政大臣梅松臣!”

  沈婳没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继续说:“当初梅大人既然能够跟燕丞相先破后立、义无反顾地发动变法,为何此次朝堂巨变却缄口不言?他难道已经认为顾鹤云是大夏国皇帝吗?”

  程奕声色俱厉,带了怒气,“你个平头女子何曾真正理解梅大人!”

  沈婳迅速回击,“我是不懂,但是这便是大部分国人所认知的,这种状况下,若是再不争,大夏国才是真正的完了!”

  程奕如遭雷击!他眼前一黑,祁珩出手扶了他老人家重新坐下。程奕眼眶湿润,因为沈婳方才所言后半句,燕丞相在燕梅变法前夕说服梅松臣时,也曾说过。

  程奕心中钝痛!看现在的沈婳仿佛看到了当初的燕丞相,故人已逝,新人再立,何尝不是大夏国之幸!

  程奕转身出了屏风,将沈婳扶起,“沈姑娘既有此志,老夫当初所疑,实在抱歉。”

  沈婳紧绷的神经尚未松懈,“此前民女多同祁将军纠缠,殿下和程校尉有所疑心,在所难免。”

  程奕回道:“沈姑娘身体未好,还是要多加休息,我同殿下先行一步回永安,我们会安排人照顾和接应沈姑娘。”

  眼下程奕和宣王都坚持让沈婳多留几日,沈婳也不好再次回驳只得应下。

  程奕没管祁珩,兀自请了宣王他们二人一同出了门。

  两人走后,沈婳浑身瞬间松懈下来,她狠狠喘了几口气,刚才一事已经让沈婳废了很多精神,她此时眼帘微阖,往床上一躺。

  她又觉得很冷,又没了被子,只能蜷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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