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上桃源
小沙笑着跑向去那边,把拨浪鼓塞进祁珩的手中,抬头,“要冷大哥陪我玩,要冷大哥陪我玩!”
祁珩拍了拍小沙的头,“现在我们都在忙,过会儿时间,就让冷大哥过去陪你玩,好不好?”
小沙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喏喏地说:“好吧……”
小沙捧着拨浪鼓往外走。
谁知经过冷然那处时,冷然一时大意,小祥子奋起挣脱桎梏!沈婳想摁住他,却被他狠狠推在地上。
沈婳惊呼,“冷然,抓住他!”
小沙被小祥子掐住了脖子,小祥子脚步往后退,做最后的挣扎,“你们!你们别过来!”
祁珩立刻起身,震呵道:“你别动他!”
沈婳也被小祥子突然的动作惊到,她几乎是瞬间就举起了弩机。
她瞥了一眼祁珩,见祁珩如此担心小沙,心里也不由得好奇两人的关系。
映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脑空白,她手往后撑住柱子,勉强站着。
小沙以为小祥子在陪他玩,脸上又浮现起笑意,乐呵呵地问:“祥子哥哥在和小沙做游戏吗?”
小沙看不见小祥子的表情,见他不讲话,小沙激动地拍起手掌,“好啊好啊!祥子哥哥默认啦!小沙最喜欢做游戏了。”
“闭嘴!”
小沙刹那间噤声,在小沙的印象里,这是小祥子第一次凶他,小沙的拨浪鼓掉在地上,他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小沙开始撕心裂肺地哭,小祥子被他吵烦了,斥道:“别吵了!”他手上狠狠用力,指甲都戳进了小沙的肉。
祁珩眼神里炸出狠意,声音都沉了下去,“你冷静一点!别动他!”
小祥子没理他,直接对着沈婳吼,“你!快放下你的那个破东西,不然,”小祥子手上更加用力,“我就拉着他,跟我一起陪葬!”
祁珩目光阴沉,手上转着手腕,他发出最后的警告,“小祥子对吧?本王现在最后劝你一遍,放下小沙,考虑让你安心赴死。”
小祥子腿都在打颤,但他强装镇定,“你不敢杀我!你要是敢杀我!那么……额!”
祁珩不想跟小祥子说太多,他跟冷然交换眼神,两人刚想上去解决掉小祥子。
谁知沈婳那边突然发力!
沈婳食指抠动悬刀,箭头直指小祥子的脖颈,一箭入喉。
小祥子的血迸溅了小沙半张脸,小沙顷刻间就止住了哭声,他眼神陡然放空,逐渐涣散。
现在在他眼前的,不是直冲他而来的祁珩,而是死在自己面前的……一位妇女。
他的母亲。
小沙嘴微张,喃喃道:“娘……娘亲?”
祁珩推开小祥子,绕到小沙的后面,紧紧抱住他,手覆盖住小沙的眼睛。
祁珩声音沙哑,凑到小沙的耳朵,“小沙,我是珩大哥。”
小沙身体一软,晕了过去,祁珩顺着蹲到地上。
小祥子死死捂着自己的脖子,但又不敢触碰那支夺命箭,他喉咙里咕哝着,吐着阵阵血沫,随后眼球一翻。
祁珩语气阴森,“拉去城外乱葬岗。”
冷然将小祥子从地上拎起来,快步出门。
沈婳拍了拍自己的弩机,“王爷再不出手,那孩子还有命在?”
祁珩没理沈婳,他自己抱起小沙跨出了房门。
沈婳感觉莫名其妙,冷哼一声,“跟我甩什么脸色?”
映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她上一秒还在静静等待沈婳审问的结果。可下一秒,那小祥子一个鲤鱼打挺,劫持了那个小沙。再下一秒,小祥子就被杀了。
屋里只剩下她俩,在沈婳说话之后,映竹回神,木讷道:“可能……王爷很担心小沙吧,看起来小沙对王爷来说,很重要呢。”
很重要?有多重要?沈婳又思考起来祁珩跟小沙的关系。
“映竹,你说,男子几岁可以生孩子啊?”
映竹被这句话问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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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年宴(一)
“映竹, 你说,男子几岁可以生孩子啊?”
映竹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住,“啊?”
反应过来的映竹随即一羞, 她说话也低声起来,“王爷今年二十有一, 小沙看着都十三四岁了, 肯定不是王爷的孩子吧。”
映竹看着沈婳, 见沈婳神情好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小姐不必忧心, 王爷肯定是没有孩子的。”
沈婳迅速反驳,起身往屋内走, “我忧心什么?我又不是有病。”
映竹见沈婳脸色不对, 立刻转移话题,“小祥子死了, 线索就断了,那幕后真凶我们要怎么揪出来啊?”
沈婳随口道:“我已经知道幕后主使, ”她冲着映竹眉头一挑,“是谁了。”
映竹被勾起兴趣,“谁啊谁啊?”
沈婳盯着映竹, 映竹也盯着沈婳想就等着她开口呢。
片刻后沈婳终于开口,却只轻飘飘的来了句, “你猜啊。”
映竹无奈地看着沈婳,每次沈婳都这样,只管自己知道,就是不跟她讲, 吊足了她的胃口。
临近除夕, 沈婳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了, 她师兄也算熄了火,不给她熬那种苦出天际的药了。
沈婳是一秒都不想在定南王府待,在林医说她可以走时,她几乎是马不停蹄就走。
不出一个时辰,她和映竹就已经收拾好了所有东西,登上了马车。
祁珩对于她们的速度,发出了惊叹,他出门打算送一程。
他扒住将关的马车门,“怎么?这么想走?怕我吃了你啊?”
沈婳平淡回击,“对啊,王爷阴晴不定,动不动就不理人,万一沈女某处惹了王爷,让王爷不痛快了。那下一秒,沈女岂不是要像那小祥子一般,被扔去了乱葬岗?”
原来近几日沈婳对他都恶狠狠的,原来在这里绊着呢,祁珩调笑道:“原来在这里拧巴着呢?我那时没理沈姑娘,沈姑娘这是,生气了?”
“荒谬!”
沈婳嫌弃地看了眼祁珩,两手一拉,把马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祁珩头都差点被撞到,他摸了摸鼻子。
一回头,看见了冷然直挺挺地杵在自己身旁。祁珩心想这冷然在一边儿也不出个声,他指了下匆匆离去的马车,“脾气真大。”
近半月的时间里,宣王一次都未曾给过沈婳消息。当沈婳到了小宅时,宣王就立在中庭。
见沈婳来了,他笑问:“此去近半月,不知沈姑娘,身体可有痊愈?”
沈婳跟了宣王入屋,“劳殿下挂念,这身体自然是好了。”
屋内陷入沉默,沈婳以为宣王要提自己在定南王府的事情,她打算先说,可宣王刚好也要开口,两人撞在一起,好不尴尬。
沈婳缓解尴尬地轻笑一声,“殿下不妨先说。”
映竹给两人各倒了杯茶,宣王举起茶杯,“除夕将近,想起庆功宴迟迟未安排,所以陛下传了旨,让庆功宴和年宴一起办了。”
沈婳觉得这没什么,这样一来,也能减少一些国家支出。
宣王继续说:“重要人物可带家眷入宫,新晋官员亦可分一盏茶。”
沈婳懂了宣王话里的意思,“殿下想让我也去?”
“巡按御史乃地方官,陛下未给你指定地区,安排应当也该年后了。你初来人脉薄弱,亦可以借年宴跟他人多多交谈。”
此去年宴确实是有益于她,沈婳举杯 “殿下的安排,自是极好的。”
转旬间便到了除夕年宴。
沈婳跟着宣王入宫,路上遇到了不少官员,沈婳再不想寒暄,也得逼着自己交谈几句。
面上相谈甚欢,但言语、神态上多少还是会漏出表演的痕迹。
永安城中对于沈婳做官一事,褒贬不一。
有人说她不学女子八雅,单顾着跟男人凑在一起,不是个安分女子;有人说她身为女子,却跻身朝堂,是为不走寻常路。
可还有人觉得沈婳是个有志气女子,是为天下女子之表率。比如,梅府后院中便有一位。
一穿着梅花纹纱袍的女子,端坐在亭下,她给笔下的丹顶鹤点上一抹红,她身边有一个侍女嘴不停地在说些什么。
那女子不知听到什么,神色惊讶,手中的笔一顿,她缓缓侧头,“执岫,果真么?”
执岫回道:“那沈婳果真做了官圣旨都已经下了,听说她还要去赴宫中年宴。”
“我倒是羡慕了她。”
“小姐羡慕她作甚?”执岫脸上浮现惋惜的神色,“沈姑娘是志向高远,只可惜听说她是汝川的民女,现在人人都比家境,只怕她要处处碰壁了。”
那女子嘴角浮笑,搁了笔,起身理了理衣袖。
执袖拿了梅夭的发,木梳顺发,她又问:“沈姑娘如此锋芒毕露,不怕太后怪罪下来吗?她刚到永安……若是奴婢的话,会先蛰伏、缄口不言,而不是自撞南墙。”
梅夭脸上浮出笑意,拿案上梅枝敲了执袖的小臂,“看我看来,缄口不言并非软弱可欺,锋芒毕露亦并非自寻死路。”
酉时,沈婳一行人已经到了宫门,宣王回身问:“沈姑娘还要戴着幂篱吗?”
沈婳早已习惯平时幂篱加身,一时给忘记了。
现在是参加国宴,自然是要摘下。只是她刚打算解幂篱,她身后便出现一道声音。
“怎么时时都要戴幂篱?”
沈婳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她不打算理,自己波澜不惊地将幂篱解了下来,放在宫口官员物资暂存处。
宣王也摘了自己的镯子,沈婳瞥见纳了闷儿,难道手镯也不能带进去?不符合常理啊。
沈婳想问却又觉得冒昧。
“怎的又不理人?”祁珩绕着沈婳走了一圈,“摘了幂篱见人,难不成是觉得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