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上桃源
“算了,今晚回府。”祁珩说,“把猫带回去陪大沙小沙玩吧。”
沈婳屋里的映竹面色纠结,“那小姐今晚的药,我们还去拿吗?”
沈婳手指绕着那发带,随后将发带扔到一边,“拿啊,为什么不拿?”
沈婳又补了一句,“去给定南王传个信,就说他府里出了贼,找他借点人,”沈婳眼睛眯起来,“抓贼。”
“抓贼?”祁珩也疑心府里出了不安分的人,就让冷然回了府。
到了晚间,映竹沈婳就在屋内,冷然在小厨房上埋伏着。
沈婳在屋内觉得此景好笑,“这贼人要亲自来抓同伙了啊?”
映竹不解,也没多问。两人就在屋里静静等着。
不多时,小厨房那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砰的一声!
好,门坏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
好,锅碗瓢盆坏了。
小厨房那里打得激烈,映竹不安地往小厨房那边望,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听着那声音,也是打得如火如荼。
一炷香的功夫,小厨房那边打斗声渐渐停歇,冷然压着一个人往沈婳屋里来。
一进屋,冷然就将那人扔在地上,“沈姑娘,可认识此人?”
沈婳咬了口酥饼,她晃了一眼地上仍在不断挣扎的人。
她神色诧异,视线扫过门口,“大人这话说的好没意思,我怎会认识?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大人吗?”
冷然揪起那人的领子,仔细看了他的脸,最终得出结论,“冷然不识。”
“够蠢的啊冷然,”祁珩从门外进来,拍了拍冷然的肩膀,“沈姑娘的意思是,这人是我们安排的啊。”
祁珩眼睛看着沈婳,却话是跟冷然说的,“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下午的时候,祁珩自从觉出不对劲后,他便让冷然偷拿了点药渣,拿给了林叔。
林叔回话过后,祁珩看着林叔写出来的药方,上面朱色圈起来的夜交藤,它的量足足多了一倍。
“又是夜交藤?宣王这是又不信沈婳了?”
冷然看着药方的量,说:“主上,有点不对劲。”祁珩示意他继续讲。
“宣王殿下上次让韩军医多放的夜交藤也不过半倍,这次竟直接多了一倍,这是想要让沈姑娘变得彻底痴傻。”
冷然自己把自己的想法推翻,“可这也不对,宣王殿下现在尚且还需要沈姑娘,不会轻易拿她性命。”
祁珩拿起药方,反复观看,“你说的不错,现在要沈婳死,对他没有好处。就单单是怕沈婳反水所以灭口,”祁珩摇头,“也不像他的作风。”
“莫不是……程校尉?”
祁珩驳回了冷然的想法,“不会是他,经过上次一事,程奕对沈婳多有几分惜才之意。即使沈婳投靠了我们,为了大夏国,他应当也不会害沈婳。”
冷然实在想不出来其他怀疑人物。
祁珩将药方压在层层摞叠的纸下面,“沈婳不是说今晚捉贼吗?你去吧。”
时间线拉回。
祁珩坐在沈婳面前,脸色委屈,“沈姑娘可不要冤枉本王啊,”祁珩瞥了眼地上的人,“这人,我们可不认识。”
沈婳展开自己的扇子,半遮面刨根问底,问:“真的吗?但,这可是一直在王爷府里的家仆啊。”
冷然再次看向地上的人,他生觉得这人熟悉,为确定就喊来了管家。
刘管家一进门就颤颤巍巍地跪下,祁珩问:“这是我们府里的吗?”
刘管家半夜在被窝里被人喊起来,以为王府出了什么大事,赶忙就跑过来了。
刘管家抹了把汗,看过去。
“……这,是一月前来的小祥子。”
祁珩手指敲着桌面,单手支腮看着地上的小祥子,小祥子在被抓住的时候就开始害怕了。
现在一直被祁珩从头到尾地盯着,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刘管家继续说:“小吉子一月前说他要回家照顾年老的母亲,就换了同乡的小祥子来替,”刘管家越说越没底气,“我发现的时候,见这小祥子为人处事都挺老实,就盖了下去。”
祁珩没继续问小祥子的来历,而是岔开话题问:“刘管家,来府里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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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审问
哎呀呀, 刘管家心里都快哭出来了,他家主子是要跟他讲清楚了,从头盘到尾。然后, 自己轻则被扫地出门,重则死无葬身之地啊。
刘管家都带了哭腔, 伏地答:“五年零八个月。”
祁珩哦了一声, “那确实是从我刚立府开始就来了, ”祁珩放下翘着的腿,身体往刘管家处倾, “只是怎么聪明了近六年,到末了却糊涂了呢?”
祁珩声音不大, 但却如同雷轰在刘管家心里。
小时候的祁珩在霍府时, 霍老夫人曾被被新来的家仆下毒,林医用尽所有方法, 才把老人家从鬼门关拉回来。
从那以后,祁珩对于每个新来的家仆, 都让管家查得那叫一个透彻。
刘管家经过这几天的摸索,再加上坊间的传闻,他能看出来祁珩对沈婳的重视程度。
他现在心里都在滴血, 幸亏沈婳没出什么事,要不然, 想必自己要跟那个下毒的新仆一样,被扔去乱葬岗了。
刘管家现在摸不清祁珩的心思,他怕祁珩把这件事看得太重,一下子要了他的老命。
可他也是不敢把小吉子私自出逃, 还让人冒名顶替的事情说出来。要不然, 他们三个只怕立刻就会都死, 一个都跑不了。
祁珩见刘管家头磕在地上,浑身都在细细颤抖,他哀叹一声,“本王看刘管家年事已高……”
刘管家闻言浑身紧绷!心砰砰砰地跳!眼睛赤红瞪得老大,等着祁珩的下文。
“那便好生歇息,去安享晚年吧。”
刘管家双眼紧闭,一口气吸不上来,脸都憋红了。等他再抬起上身时,眼中含泪,声音颤抖,“老奴……听命……”
刘管家再拜。
祁珩不再看他,刘管家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小祥子了。
冷然抽掉堵着小祥子的嘴,“说!谁派你来的!”
谁知那小祥子眼神坚定,坚定的不说,不管冷然怎么弄他,他都一副壮士甘愿赴死的样子。
沈婳默默看完祁珩的一番操作,她心里疑云不散。
不一会儿,她啪的一下合起了扇子,“冷大人,这人便交给我吧。”
他的幕后主使是谁,沈婳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现在只需要再验证一下。
祁珩示意冷然退下,问:“你能有什么办法?”
沈婳反问:“在下自有良策,王爷要在这里继续看着吗?”
“这是本王的地盘,你审的也是我的家仆,怎么?难不成本王还要回避?”
沈婳回身去拿什么东西,留下一句,“王爷自便。”
沈婳拿着她的弩机过来,边走边往里面放上一只绿羽箭,她眉头微蹙,“那个谁?”
映竹回道:“小祥子。”
“哦~小祥子啊,”沈婳眉头微展,眼神危险。
她逐渐走近他,蹲下,举起了自己的弩机,来回看了看,随后盯住小祥子,“嘴硬,可是讨不了好处的呀。”
“还是奉劝你,乖乖说了为好,”沈婳声音很轻,但轻中又隐藏着杀机,小祥子眼睛瞪得老圆,视线紧紧跟着弩机走。
沈婳嘴角微微上扬,弩机箭头往下移,小祥子紧张地狂咽唾沫。
箭头怼住了某个部位,小祥子瞬间一抖,他额间冒出汗珠,背后生寒。
他现在没了刚才的赴死意志,声音发颤,“你……你想怎样?”
“我也不知道啊,”沈婳手上微动,箭头反复刺着,小祥子浑身发抖,“你还年轻吧?”
沈婳惋惜地摇了摇头,“唉,太可惜了,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吧?”
自从经过上次祁珩那件事情后,沈婳偶然间得了个话本子。她从里面只晓了些男女之事,看得她面红耳赤。
所以她知道这个部位,对于男子来说有多重要。
小祥子目眦尽裂,颤着声音,“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啊,”沈婳盯住小祥子的眼睛,两人对视,“我在威胁小祥子啊,这人不学好,偏偏走邪路,这东西跟着你也是浪费,要不然……”
沈婳眼神诚恳,像是真的在跟他商量,“要不然,不要了吧?”
虽然沈婳眼底带着笑意,可小祥子总感觉里面藏着一些,他肉眼可见的狠厉。听完沈婳的话,他咬死牙关,“你觉得这样就能压住我?”
祁珩就看着沈婳与小祥子对峙,他觉得挺好玩,小狐狸也有自己的审问方式啊。只不过他听着沈婳讲的,自己怎么也有点如坐针毡呢?
沈婳还在继续给小祥子洗脑,小祥子终于忍不住,他崩溃大叫,“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想要害你!”
沈婳惊讶,“是么?”
她眉头微挑,“那小祥子说说,你多加的,是什么药材呢?”
小祥子感觉着那箭头像毒蛇一般盘旋在那处,“这……这,就是我随便买的,能置你于死地的药!”
沈婳手上用力,小祥子吃痛闷哼一声。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啊。”
啪啪啪!“嘿嘿咯咯咯。”
此等紧张的场面,外面却走进来一个拿着拨浪鼓的小孩儿,他笑着拍着掌,“撒谎不是好孩子!撒谎不是好孩子!姐姐说得对!”
沈婳见状迅速将弩机收起来,放在身侧。
祁珩啧了一声,他坐直,“小沙,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