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合 第70章

作者:法采 标签: 天作之合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只有这样,往后她离开,大家才都好过。

  一连两日,他都早早地下衙回家,约莫是见她不怎么想跟他说话,他就把玲琅从滕箫处接回来,陪着玲琅玩,跟玲琅说话。

  滕箫有点不乐意,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任由滕越把玲琅接走。

  玲琅在,他们之间确实没那么紧张了。

  而邓如蕴也在这日把所有的银钱都凑了起来,让秀娘拿好准备去孙巡检处,把慈辛堂正经盘过来。

  秀娘抱着这些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这些钱可都是姑娘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这么一拿出去,咱们家底都空了,只剩些吃饭的钱了。”

  涓姨倒是不在意家底空了的事,“这个年关先勒紧裤腰带渡过去,等咱们把铺子开起来,把账都还上,明岁春夏约莫就能开始挣钱。”

  别看铺子小,但比着只制药卖药,那可要赚的多多了。

  有了这么个铺子,以后就有了持续稳定的进项,邓如蕴同涓姨道,“您可以开始相看附近县里的小宅子,宅子倒也不必大,只要地段安稳就好。”

  涓姨连声道好,但也笑道,“不过咱们刚出手盘下这慈辛堂,一时半会哪还有钱去买宅子呢?”

  这话邓如蕴没回,只道是先看着再说。

  滕越同恩华王府的危机算是解了,她这边薛登冠和叔父婶娘也都各有各的下场,原本他们这桩契婚就是建立在两边的危机之上,眼下危机都解了,虽然滕越接下来要娶的贵女孝期还没守完,但她和他提前和离,让他空出一年半载再娶贵女,倒也时间正好。

  如果按照这样算的话,明年下半年,也许林老夫人就会让她离开。

  只要林老夫人觉得这契约她算是完成,自然会把定好的钱都给她,买宅子也就有了钱... ...

  怕只怕,这契约出什么意外,那时候会怎样,邓如蕴自己也说不清。

  她只好先不想这些,让秀娘带上钱去了趟慈辛堂。

  可她钱到了,孙巡检这边却临时有事被绊住了,让人来传了话说等他些时候,下晌再把转让的事定下不急。

  孙巡检此人邓如蕴还是颇为相信的,她见着正好得了闲,午间也没什么人,干脆同那位要借钱给她的人道,“我请傅大夫吃饭去吧。”

  她这话一说,竹黄立刻冒出了脑袋来,“小的也能跟着去吗?!”

  邓如蕴一笑,“那是自然,上次的事正要多谢竹黄小哥。”

  要是没有竹黄给她跑腿,那贼首怎么可能捉到,更不要提多拿了官府的赏钱,才有了今日的盘铺子。

  她说话间就把人请去了不远处的一家羊肉馆子。

  这间羊肉馆门头敞亮,食客众多,价钱自然也不菲。

  白春甫问邓如蕴,“确定在这家吗?这家可太贵了,是咱们平日里吃不起的。”

  邓如蕴暗道,他还不知在京城都见过怎样的世面,她请他怎么可能去街边的苍蝇小馆?

  她瞧了这人,“我只怕这里还不够阔绰,傅大夫瞧不上。”

  男人连道不会,“是我怕梁师傅破费。”

  他是半点都不透漏他的身份,但他能这关头借钱给邓如蕴,邓如蕴已经很是感激了,自然也不同他闹着玩套话。

  待进了这家馆子,邓如蕴直接把特色羊肉点了两大盘来。

  两盘羊肉一上,她只见竹黄的眼睛都亮了。

  接着竹黄给她郑重地道了一声谢,接着就扎进了羊肉盘子里。

  别说邓如蕴和秀娘惊到,连白春甫都愣了一愣,待他回了神,忍不住敲了竹黄的脑袋一下。

  “我也不指望你给我长脸了,但别丢脸成吗?难道我平日里还饿着你了?”

  竹黄这会工夫已经啃掉了三块羊排,他连道没有。

  “您没饿过我,但小的就是好几月没吃饱过了!”

  邓如蕴见状好笑,赶紧又叫了两盘肉来。

  她只见孩子跟饿狼一样,不由就跟某位隐姓埋名装穷的人道。

  “傅大夫自己饿着也就罢了,竹黄还在长个子呢,肉总是要吃的。”

  她这么说,竹黄还在旁边点头。

  白春甫只想把他一脚踢回少林寺算了。

  他不由同邓如蕴解释了一句,“我平日真没亏待他。”

  他见她虽然应着,却又给竹黄递了两块大肉过去,竹黄吃得满嘴是油。

  照着这家伙的吃法,不得把她一顿吃穷?

  她要盘铺子恐怕把家底都掏干净了,请了他们吃,她还能剩多少?

  白春甫倒是有的是钱可以借给她,但她多半不会要,也不方便要。

  他忍不住在桌子下面,踢了竹黄一脚。

  谁知他踢过去,竹黄就哎呦了一声,一脸求饶地看过来,但嘴上却不停。

  她就是看不见,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还跟他求情,“就让竹黄吃吧,难得吃一回肉。”

  完了,白春甫只觉自己真说不清了,一世英名全被这小鬼给糟蹋了。

  但他再说什么也是越抹越黑,只能想着过会先去把账结了。

  然而他这顿饭吃到一半,刚找了个机会要出门,她就跟了出来。

  “你可别偷着把钱给了,这顿是我的。”

  “可你还有什么钱?”白春甫笑问她。

  她被他问得愣了一下,但道,“吃顿羊肉的钱还是有的。”

  她说着要从二楼下去结账,可身后的人忽的叫了她。

  “蕴娘别跟我客气。”

  邓如蕴一顿,回头看了过去。

  白春甫不知自己怎么就叫了她的闺名,被她讶然看来,才回了神。

  不知是不是大家都知晓了她女儿家身份的缘故,她今日没有涂抹什么黑黄色的粉末在脸上,恰有一束光从楼梯间的雕花窗外照进来。

  冬日里的日光淡淡的照在她的脸上,将她一张脸照得越发白皙俏美。

  白春甫心头快跳了一下,可在她奇怪的目光中,只能掩饰道。

  “我的意思是,梁师傅别跟我客气,竹黄那小子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饭,实在太多了。”

  她却道无妨,“多几个人也请得起。”

  他没办法,只能让她花了钱。不过这顿饭吃完也下晌了,众人回去取了钱,往孙巡检的在西安府里的小宅子去了。

  那宅子不大,在一处深巷里。

  白春甫让竹黄护着钱,他也陪她一道去,可巧刚到那巷中,就见着孙巡检送了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出来,那人虽然只是掌柜,但孙巡检对他颇为客气。

  “非是我不愿意把铺子卖给研春堂,实在是恰有朋友要,我总不好驳了朋友的面子不是?”

  这话传过来,邓如蕴便晓得了原来孙巡检送出来的,是研春堂的掌柜。

  研春堂先前就想买下慈辛堂药铺,这会药铺烧了他们也不嫌弃,可显然她和孙巡检有言在先,这研春堂的掌柜的只能乘了马车离去。

  众人避到了路边,只是马车经过他们的时候,车里的人往外看了一眼。

  孙府门口,秦掌柜跟在孙巡检旁边,有点忧愁。

  “他们两次出这么高的价钱您都没卖,会不会得罪了他们?这研春堂说到底可是秦王府的产业,秦王府哪是好惹的?”

  但孙巡检却道,“秦王府也不能强买强卖吧,”他往马车离去的方向看来,“我不卖他们心里倒也舒坦,研春堂在西安店大欺客,我本就看不惯。”

  他说完,就见邓如蕴他们转角走了过来。

  邓如蕴见了方才的阵仗,心里对孙巡检颇多感谢,眼下只想赶紧把铺子的事情落定,莫要夜长梦多。

  她远远地跟孙巡检点头走了过来,谁料就在这时,有马蹄声忽然而至。

  这马蹄声打得邓如蕴心头倏然一晃,再一抬头,只见滕越正就出现在眼前。

  邓如蕴大吃了一惊。

  而男人一眼看住她,翻身下马,径直向她走了过来。

  滕越见她看到自己,眸中露出惊吓来,心下不由地紧了紧。

  而她身侧站着的男子却往前略走了半步,似要将她向身后掩去一样。

  滕越心中一瞬间万马奔腾而过。

  此刻的深巷之中,砂石在地上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邓如蕴只看着滕越连孙巡检上来同他见礼,都看不见了,只往她这边直直看来。

  她哪里还敢再避着他,只能上了前去。

  她向着滕越走过去,白春甫身边立时空了下来,他默然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邓如蕴却越过孙巡检到了滕越身前,“将军怎么到这来了?”

  她说着见众人都在,不得不轻轻拉了他的袖子,“我们到旁边说话吧。”

  滕越被她迎过来,又主动拉了他的袖子,心绪略定两分,遥遥看了白春甫一眼,反手握了她的手,才同她走到了一旁来。

  “将军来这里做什么?”

  滕越只见她还这么问,火气中夹着委屈就往心上烧了过来。

  他手下握着她更紧了紧。

  “你还问我来做什么?”

  她制药卖药她做生意盘铺子,这些事情都没关系,可她手里钱财吃紧,一时凑不出钱来,竟都没想着问他一句。

  他之前给她的一千两,她一分都没动过,眼下缺了钱也不跟他提一声,只找这个郎中“傅春白”来借钱。

  她跟那人借钱,还请那人上街吃饭,可她先前在街上见到他,都不曾主动打过招呼... ...

  滕越紧扣着她的手拉她到胸前来,“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同他好?”

  邓如蕴被他握得手都疼了起来,只道,“将军在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同人家好了?

  可滕越却忽的开了口。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所谓直隶来的郎中也不过就是个幌子,他可是凤翔白氏的六爷,宁丰大长公主的嫡子,是奉了皇上命令协助太医院,来陕西收录珍稀宝药的。我不晓得他隐姓埋名地,在这小药铺里坐诊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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