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翻译官 第64章

作者:唐源儿 标签: 古代言情

  京兆府尹自是乐得有人去做这件事,他打从一开始就摆好了自己的位置,这次既然皇帝交给了王砚辞与柳桑宁主查此案,那他便当好这个陪衬。

  王砚辞点头,道:“当心些。”

  大牢之中有些伤人的利器,沈醉虽如今被吓破了胆。可也很难保证他在极度恐惧之下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于是王砚辞又补充了句:“切莫靠他太近。”

  柳桑宁颔首:“大人放心,我知晓。”

  等到一盏茶时间到,柳桑宁起身往大牢方向走去。等她走到大牢入口时,她听闻远处似有响动,听着像是从京兆府门口传来。驻足仔细听了听,分辨出大约是衙役们将百起国的使臣们带了回来。

  有使臣嘴里骂骂咧咧,显然很是不满意京兆府将他们召到此处来。

  公堂上有王砚辞,她不担心审不出东西来,于是头也不回地进了大牢。

  大牢内光线昏暗,许多牢房甚至连个巴掌大的窗户都没有。昏黄的光线来自于墙上的烛台,烛台内的蜡烛有些已经见了底,火苗十分微弱。

  她随着领路的衙役一路往里走,时不时便会有情绪激动的犯人扑到牢房边,从缝隙中伸出手,喊着「救命」,心里头也不由咯噔了好几次。领头的衙役却早已是见怪不怪,还有心情安慰柳桑宁:“柳大人莫怕,这些人大多数都脑子不太清楚了,疯疯癫癫的,你别搭理就是。”

  柳桑宁抿了抿唇,有些明白沈醉为何会这么短时间内就吓成了这副德行。

  等到了甲字号牢房,柳桑宁才发现这牢房是分为两部分的。一部分是关押犯人的牢狱,一部分则是行刑之地。犯人从牢房往外看,能将外头的刑具看得清清楚楚。若此时有人在行刑,这牢狱中的犯人便是观看者。

  这是肉体与精神的折磨。

  柳桑宁走到关着沈醉的牢房旁,牢房里传来一阵难闻的气味,柳桑宁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一旁衙役说道:“这沈醉进来后就弄脏了身子,咱们这又没有衣裳能给他换,柳大人且先忍忍。”

  听到「柳大人」嗓子,一直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沈醉猛地抬头,见到柳桑宁的脸时,他先是恐惧,随后又是惊喜,接着便是连滚带爬地到了牢房边。他的脸紧紧贴在牢房的木栏上,眼神中全是绝望的渴望。

  他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这位大人,请你放了我吧,请你放了我!”

  “沈醉,你若老实交代你所知道的事情,便可早些从这大牢里出去。”柳桑宁看着沈醉,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她瞥了眼旁边,从一旁拖了张椅子过来,就这么隔着牢房的木栏与沈醉面对面。

  沈醉听到柳桑宁的话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无助地低喃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没有犯法,为何要抓我……你们这是胡乱抓人,是违法律例……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柳桑宁挑了下眉,这位沈东家这会儿甚至都不敢看她的眼睛。眼下柳桑宁心中有了些底,百起国使臣与他之间的秘密,定是不得了的秘密。否则他也不会怕成了这样,却还是不敢说出真相,只装傻充愣。

  她不由又想,这幕后之事恐怕还不只是换了琉璃国四皇子的马这么简单。若只是换了马,即便是说出来,也可归为与四皇子有私怨,若为私怨,便有私怨的解决法子,大雍或许还要从中周旋,不至于闹到两国交战的地步。可这会儿沈醉不敢说,可见绝不是私怨这么简单。

  柳桑宁这会儿脑子里飞速回想着整件事发生的过程,她脑子里忽然灵光乍现,一个之前没有去想过的缘由出现在她脑海中。

  之前他们一直都认为是有人故意害琉璃国四皇子当街纵马闹出人命,是想坏了琉璃国与大雍的关系,又或是想害四皇子在储君备选中失去竞争力,丢失琉璃国国君对他的宠爱,让国君对他失望。更甚者,或许还想借大雍皇帝之手狠狠惩罚四皇子,让他蹲大狱贬为庶民。

  可他们从未想过,或许从一开始他们思考的方向就错了。背后之人并不是想让四皇子纵马伤人,而是想让四皇子纵马伤己!若是他们头到尾,都只是想要四皇子的命呢?

  思及此,柳桑宁只觉得后背后出了一层薄汗。是了,若只是想让四皇子当街纵马伤人,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换马,直接在赤鸢身上动手脚照样可以得到此等效果。可赤鸢乃是四皇子从小亲自养大,与四皇子感情深厚,又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即便是受伤吃痛,它的忍耐力也极强,对主人的服从和保护也极强。哪怕是因痛而疾驰,也绝不会试图去将背上的主人摔下,或是发狂伤他。

  可换了旁的马,尤其是未曾接受过战马训练的烈马,那可就不一样了。

  柳桑宁不由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想着当时她看到的四皇子骑马的场景,她终于记起来当时她看到四皇子奔驰而来时的别扭感来自于哪里——那会儿四皇子在马背上被颠簸得屁股时常离开马鞍,整个人都像是要被甩飞出去。

  沈醉自言自语念叨半天,却发现柳桑宁竟是一言不发。他总算没忍住停下来偷偷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脸色黑得有些可怕。

  她一掀眼皮,漆黑的瞳孔就这么忽地盯上自己,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猎人锁定的猎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沈醉咬着牙,还想最后搏一搏:“大人,我是真的冤……”

  后面那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听到柳桑宁冷冰冰问道:“说吧,你们为什么要四皇子死?”

  沈醉浑身跟痉挛似的抖了一下,浑身又是一阵发软。他身子抵着木栏,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还算镇定,可颤抖地手却出卖了他。

  他心头恐惧万分,她是如何知晓他们的目的是想要四皇子死的?!

第112章 道出真相

  见沈醉瞳孔都放大了,柳桑宁保持着阴沉的脸色,继续说道:“你们费尽心思,不惜从百起带出一匹难得的汗血宝马,藏着掖着送到长安,不就是为了将四皇子一击致命吗?”

  沈醉的后背浸出冷汗,两只手蜷缩着,微微有些发抖。

  柳桑宁将他的细微反应看在眼里,“发狂的烈马,还是四皇子从小到大的坐骑,更是一匹训练有素的战马。若真出了什么事,大家也只会猜测是四皇子放纵赤鸢,就算四皇子死了,也只会说他纵马所致咎由自取。若不是中途他被人救下,马被踹晕倒地,想来没多久四皇子就会被马从马背上甩下,就算摔下来没死,恐怕你们也有人早已埋伏,会想办法造成他摔死的假象。而发狂的马,也会被你们的人带走,再换成赤鸢送回来。”

  沈醉哆嗦得很厉害了。

  柳桑宁轻笑一声:“你们真的挺聪明,不仅找到了和赤鸢几乎一模一样的汗血宝马,还想到利用此次太后千秋宴在长安城里下手。若事情顺利,四皇子是在长安出的事,又是被自己的爱驹所伤,与百起国毫无干系。若我没猜错,真正的赤鸢此刻应该就在你的醉香楼里吧?”

  沈醉脸色彻底变了。

  他嘴唇几乎在一瞬间失了血色,嘴唇也显得更加干涸。他张了张嘴,却发现牙齿都在打颤,这是一种被人揭穿之后的恐惧。

  “只是我没想到啊。”柳桑宁这会儿还悠闲得翘起了二郎腿,“醉香楼的沈东家,竟然是百起国人。这些年你潜伏在长安,不知是在为百起国做何事?”

  听到柳桑宁将自己是百起国人都说了出来,沈醉此刻的情绪接近了崩溃的边缘。他还是毛头小子时就被送到了长安。虽背后有主子提供些银钱,可这些年几乎都是靠他自己打拼才有了今日这番事业,他早已融入了大雍,有时候甚至都会忘了自己是百起人。若不是月月都需与主子联络,他自己都说不清会不会哪天真的就忘记了自己来大雍的使命。

  主子让他扎根于长安,他身上可是肩负着重任的。

  大约是沈醉脸上的神情太过于精彩,柳桑宁看得津津有味起来。她也不催促,就这么看着沈醉,等着他自己开口。

  可沈醉看起来像是陷入了一种极度的纠结中,从面部神情就能看出他内心的挣扎和摇摆不定。于是柳桑宁决定推他一把,她带着淡淡笑意说道:“沈东家一时半会儿不愿意说也不碍事儿,我们已让人去搜你的醉香楼,相信京兆府的衙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它的所在。我来之前,我家大人就说了,哪怕是拆了醉香楼也要将赤鸢找到。”

  柳桑宁顿了下接着道:“沈老板,别怪我没提醒你,在找到赤鸢之前你若肯坦白,还能算你主动投诚,你这醉香楼没准还能继续开下去。可若是在找到赤鸢之后你再说,那便是证据确凿不得不说,可就不算你沈醉投诚了。届时不论你说还是不说,你毒害琉璃国四皇子的罪名恐怕是跑不掉的。你可想好了,真要为了这次的主使,葬送你的一辈子?”

  沈醉忽地掀起眼皮看向柳桑宁,他眼里的挣扎比起刚才更甚。他拳头捏紧,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像是在接受什么难熬的酷刑。不一会儿,眼眶都显出一片红色,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柳桑宁却在等了一小会儿后猛地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正瘫坐在地上的沈醉,声音变得格外的冷漠:“既然沈老板不肯说,我也没这个耐心跟你耗下去。你既然愿意等死,我便成全你。想来百起国牺牲一个无足轻重的你,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极佳的买卖。没了你,还会有旁人,再换一个人来长安便是。”

  说完,柳桑宁也不再看牢房里的沈醉,转身就走。大约是她走得太干脆,沈醉冷不丁怔住,等到柳桑宁的身影快消失在拐角时,他忽然跟疯了似的喊起来:“不!不!我说!我都说!”

  柳桑宁脚步微顿,她没有回头,只冷然道:“方才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没要。现在你要说,若你说的事乃是我已经知道的、猜到的,那便也不能算你所说。我只给你半盏茶的工夫,若是半盏茶内你说不出什么,后边儿的我也不用听了。”

  沈醉就像是怕失去救命稻草,几乎一口气跟贯口似的说出来。

  “四皇子的赤鸢的确就在我醉香楼内,醉香楼后院东头有一间书房,书柜后有一个暗门,只需拿走第三排第三本书册,门就会打开,赤鸢就在那里!四皇子所骑汗血宝马乃是百起世家越氏马场而来,此马与赤鸢乃是一母所生,当年一匹被琉璃国四皇子得到,另一匹便到了越氏手中。我被越氏安排在长安,学习大雍的文化,开了这间醉香楼,与大雍朝堂不少官员往来,好让自己在此地立足。”

  沈醉语速之快,站在柳桑宁身旁的衙役都怕他牙齿不小心咬到舌头。

  半盏茶的时间很短,沈醉怕说不到柳桑宁的心坎儿里。于是一咬牙捡着最重要的说了:“此次乃是越氏次子越东林所指使,只因四皇子此前在漠南一带撞见了越氏之人与人谈生铁买卖,越氏害怕四皇子知晓他们在私下买生铁。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除掉四皇子。”

  柳桑宁听到这儿,才回头看向牢房,总算露出了点感兴趣的神情。

  她朝着牢房方向走了几步,问道:“之前撞见的,为何不早些除了他?就不怕他这段日子,就将此事捅了出去?”

  沈醉回答:“那时是琉璃国使团前往大雍,路过漠南罢了。四皇子并没有在漠南多逗留,次日一早就离开了。中途也找不到什么好机会下手,且越氏疑心四皇子会借此事趁机先狠狠敲他们一笔,认为他不会急于宣之于众,于是便决定在长安动手。他们见四皇子骑着赤鸢,便心生一计,从越氏马场里将雪柳带出来,一路遮掩着,抵达了长安。一进长安,他们便将雪柳安排在了醉香楼里。”

  “之后我们便一直找机会下手,四皇子好色,我们的人故意让四皇子知晓兰金坊,引他前往。兰金坊不当街,那儿进不去马车,四皇子必然会骑着赤鸢前往。只要他将赤鸢养在兰金坊,我们便有机会下手。我们遣人进入兰金坊,故意与四皇子喝酒,告诉他窦家楼的酒乃长安一绝,原以为他次日便要去,可哪只他给忘了。于是我们只好让素香再提醒一次,这回他记起来。果然次日醒来就迫不及待要去窦家楼。”

  柳桑宁又问:“你们是如何给他下的毒?”

  沈醉怔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们连四皇子中毒都已然知晓。毕竟那毒瞧着只是会让人性情暴躁,他们都认为四皇子纵马伤人回到客栈后,定不会配合让大夫查看,更不会觉得自己是中毒了。

  可眼下听柳桑宁这么说,沈醉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知晓这回他们是输的很彻底。

  他有气无力道:“我们将毒抹在了马鬃上,只要马跑起来,就会被四皇子吸入进去,自然就会中毒了。”

  柳桑宁听完心道:难怪马和人都会中毒了。

  事情真相浮出水面,柳桑宁虽不知王砚辞那边境况如何,但她有信心他能搞定那些百起国的使臣。论手腕,她自认还比不上他。

  她看着沈醉,问出了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越氏为何要私下偷偷买生铁?”

  沈醉只觉得心脏都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他抓紧了自己胸前的衣裳,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柳桑宁知晓,他这是死也不敢说了。

第113章 配合

  若是以往,柳桑宁还能等一等,可今日她却是等不了。

  她让衙役备了纸笔,当即将沈醉所说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写了下来,然后对衙役说道:“让他醒来。”

  衙役一听,二话不说从一旁拎了一桶水过来,隔着木栏就朝里面晕过去的沈醉脸上泼去。冰凉的水瞬间将沈醉泼醒,他呛咳了几声,用手抹了把脸,颇为警觉地看着柳桑宁。

  柳桑宁露出一个和气的微笑,将手中写好的口供展开给沈醉看,嘴里说道:“沈老板,还要劳烦你签字画押。”

  沈醉一愣,随即通过木栏的缝隙看向柳桑宁手中的口供,他几乎是一字一句认真看着,越看越有些心惊。这口供上不仅将他所说的事说得明明白白,而且叙述得十分简洁有力。字迹隽秀中带着锋利,沈醉一时半会儿竟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柳桑宁写出来的。

  柳桑宁在木栏前摆了张凳子,随即将口供铺在凳子上,又递了支蘸好墨的笔给沈醉。沈醉犹豫片刻,在柳桑宁注视的目光中接过笔,咬牙签字画押。

  拿到沈醉签字画押后的口供,柳桑宁看起来心情都好了许多,她甚至还十分有礼地同沈醉说了声「多谢」,这才大步离开牢房。

  等柳桑宁从牢房走到公堂外时,便听见里面京兆府一拍惊堂木,语气听起来含着怒气,他正说道:“越小将军,此乃长安京兆府公堂,不是你越家!如今你乃重要嫌疑人,还是快快从实招来!”

  接着,便听到那位越小将军声音懒懒地说道:“什么嫌疑人,我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过是出了趟门,就被你们的人莫名其妙给抓了,我没质问你们,你们倒先质问起我来。”

  他这话语里满满都是对京兆府的不屑,听着一点儿也不将京兆府放在眼里。

  京兆府被气得够呛,他怒斥:“你偷偷跑去见醉香楼的东家沈醉,与他串通想要瞒下偷换琉璃国四皇子战马一事,还敢狡辩?”

  越小将军冷哼一声:“不过是你们一面之词。沈醉乃是醉香楼的东家,我是去醉香楼寻欢的,见到他与他交谈几句又有何不可?竟是被你们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

  柳桑宁心想,这越小将军听着倒是心态平稳,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他莫不是觉得,沈醉是死也不敢背叛他们越氏的?这越小将军乃是家中嫡次子,平日里被保护得极好,想来是不通人情世故。该不会以为一日是他们家的狗,就会终身都是他们家的狗吧?

  正在心中吐槽着,柳桑宁听到王砚辞开了口。

  “越小将军,有人瞧见四皇子的坐骑赤鸢被人带去了永福巷,在永福巷里和另一匹极为相似的马互相交换。而那永福巷中,有一道小门乃是醉香楼的后门。你说,此事与醉香楼与沈醉是何干系?”

  越小将军愣住,门外的柳桑宁也是一愣,这话她没同王砚辞说过,毕竟她也是在大牢里才想清楚的。

  王砚辞继续道:“昨日换马,还曾有人见你去了醉香楼。百起越氏族长是个好马之人,听闻越氏在百起有个马场,乃是世族之最,里面名品马数十匹。有一匹马与四皇子的赤鸢极为相似,只脸上有一簇白毛与之不同。”

  越小将军听得面色沉了下来,他心想,究竟是何人出卖了他,竟是将他悄悄去了醉香楼的事捅了出来。

  王砚辞冲他微微一笑:“越氏乃世族中鼎力守旧之世族,马场的马也依旧俗在马蹄处刻下老祖宗传下来的纹样。那纹样多年前已被新皇取缔,可你们越氏因不肯弃旧,依旧我行我素,偷偷刻于马蹄处。就是不知此事,百起国君可知晓?”

  王砚辞这段话让越小将军大惊失色,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会知?!”

  刚一说完,他更是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嘴,怪自己嘴太快。可他心中震荡,这纹样已经被取缔数十年,甚至百起国内许多有关此纹样的书都已经被焚烧。除了他们越氏这样的老世族,一些后起世族都并不知晓。王砚辞乃大雍官员,他是如何知晓的?

  王砚辞目光瞥了眼公堂的大门,然后对越小将军说道:“越小将军,莫怪本官未曾提醒你,你若眼下坦白从宽,此事还有转圜余地。你若此刻不说,等沈醉招供,你便是说那也只不过是认罪伏诛罢了。”

  越小将军脸色难看至极,可多年的世族骄傲让他不肯低头,他更不信沈醉敢背叛越氏。

  于是他冷眼看着王砚辞,高声说道:“未做之事我为何要认?!”

  “大人。”柳桑宁的身影出现在公堂门口,她手中拿着口供,“沈醉招供了。”

第114章 再次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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