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藤藤小猫
顾夏听了一怔,她一直知道世子和?齐星礼私下里有联系,知晓对?方安全无虞,她从未担心过他……
“你见到他了?”顾夏问道。她有些?担心,绾宁……不会都知道了吧。
苏绾宁点头:“我昨晚在?慈恩寺里见的他,他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慈恩寺里。”
顾夏听罢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还是瞒着绾宁的,如此便好。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顾夏问。
苏绾宁笑了笑:“是他来找我的。”
顾夏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苦涩,心里一惊,轻声问道:“你跟他……?”
苏绾宁转动手腕上的镯子,良久,抬起了头,她的声音清灵动听,语气里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我决定要放下他了。”
注意到顾夏诧异的眼神?,苏绾宁又笑了笑:“嫂嫂放心,我真的没事,我说过的,我并不在?乎结果,这段追逐他的过程已够我此生难忘,这就够了。”
放下并不容易,现在?的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可她已然知晓,他与?她,没有可能了。
今日的午膳,苏绾宁是在?梧桐院里用?的,顾夏吩咐厨房多备了几道她爱吃的菜。
苏绾宁用?的很满足,这让顾夏一时也弄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已经放弃了?
两人用?过午膳,又各自小憩了会儿?,才带着鲤鱼灯去到王妃的院子。
王妃刚刚歇了中觉起来,知晓二人的来意,也乐得帮忙。
王妃的画技出乎意料的好,将顾夏鱼灯扎的不足的地方都用?画笔给圆了上,显得这灯格外得精巧漂亮。
天色渐渐暗下来,大片的晚霞盘亘在?天边,橘红色和?天青色交汇,宛如一幅波澜壮阔的水墨画。
苏御就是顶着这样的落日景象回到的王府,他第一时间过来给王妃请安,看到顾夏和?绾宁都在?这儿?也没有感到惊讶。
“御儿?回来了。”
“母妃。”苏御行礼道。
“今天过来的倒是早。”瑞王妃说着,瞟了一眼顾夏。
顾夏低着头喝茶,故作不知。
“儿?子早些?过来给您请安还不好啊?”苏御笑着坐到王妃的下首,一盏温茶适时端了上来,他拿起喝了一口。
“好啊,儿?子这样记挂,我怎会觉得不好。”王妃说,随即又转头对?顾夏道,“你以?后?啊,可得多来母妃这边坐坐。”
王妃这话几乎可以?说是明示了,顾夏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后?还是苏御先开口讨饶:“您就别打趣我们了,她面皮薄。”
苏绾宁听了,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哥哥和?嫂嫂琴瑟和?谐,她却……
苏绾宁垂了垂眸,但很快又恢复成?欢快的模样。
几人又闲说了几句,苏御便被王妃打发去更衣了。
王府的中秋晚宴就摆在?荷花池旁的八卦亭里。
席上除了应节的西瓜、藕饼、桂花酿以?及一些?常规吃食外,必不可少的就是摆在?中间那盘代表了团圆的月饼。
这次的月饼是王妃亲手绘了图样,让膳房照着做出来的。
月饼呈桃花的形状,中间的花蕊部分摆了一盏小灯,一瓣瓣桃花花瓣形状的月饼,错落有致地摆在?灯盏的旁边,看着十分养眼。
吃着也很不错。月饼的皮薄而脆,里头的馅料十分清淡,甜而不腻,入口甚至有一种?类似清茶的微涩,回味又是绵长的果香。
就连一贯不喜甜食的苏御也吃完了一整个,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太阳刚刚落山,月亮出现在?有些?发灰的天幕之上。
苏绾宁看着月亮,道:“不怎么亮啊。”
瑞王妃闻言微笑着说:“你啊,就是心急,月亮才刚出来,还得在?等一等。”
苏御被王妃打发去换衣裳了,等他换好衣服过来,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亭子里只点了四盏宫灯,越发显得天上的月色皎洁明亮。
席上的桂花酿香醇可口,还带了点若有若无的甜味,非常符合顾夏的口味,她一时没忍住多喝了两杯,等反应过来,酒劲已经有些?上头了。
亭子外面,苏御正在?剑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招一舞,舒缓如行云流水,磅礴大气,无拘无束,跳动的剑尖带着流光月影的灵动,这一番场景落在?醉意朦胧的顾夏眼里,惊为天人。
顾夏呆呆地看着,心如擂鼓,直到苏御收剑回坐,那双眼睛还痴痴地黏在?他的身上。
“我就说哥哥的剑舞是最好看的,嫂嫂你说是不是?”绾宁激动地鼓着掌,说罢,还推了推顾夏。
顾夏顿时回神?,一双眼就这样直直地撞进苏御的眼睛里。
“嗯,好看。”
苏御粲然一笑。
月亮升至头顶,银辉洒满庭院,鲤鱼灯被下人们拿了上来。
交叉的基座上稳稳地固定了一小截蜡烛。
只要点燃那根蜡烛,热气就能助鲤鱼灯升空。
蜡烛是苏御点的,顾夏等三人则稳稳地抓着鲤鱼灯,待烛光点燃,三人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手,看着鱼灯徐徐飘上天空。
夜空拢着薄云,这一盏肥硕的鲤鱼灯就犹如星辰逆流,融入银河。
第94章 大白
夜凉如水。
一片针落可闻的寂静之中,有细细弱弱的啜泣声从床帐里传出。
“你……你忘了肠衣。”这一声,娇婉柔媚,酥得?人心头?发软。
苏御低哑暗沉的声音随之响起:“没有肠衣了,以后也都?不需要肠衣了,咱们的孩儿是时候来?寻咱们了。”
“……唔。”
月华漏过?小轩窗,在美人榻上铺陈出一片粼粼雪色,就着满月华光,三两梧桐疏影斜飞飘进屋子。
屋子里,幔帐垂地?,将拔步床里的景色遮了个严严实实,却还是挡不住内里春光泄出。
细弱的声响断断续续。
……
直至月上中天?,幔账里的声音才逐渐消了下去。
拔步床里,锦被?凌乱,顾夏趴在枕头?上,乱糟糟的锦被?只裹了她半个身子,露出的双肩白皙娇嫩,苏御只是无意间瞥了一眼,就受不住地?又压了下去,细细碎碎的轻吻一个一个落下。
顾夏“唔”了一声,鼻音懒懒的,很可爱。
“渴了。”她说着,翻过?了身,一头?乌发凌乱,一双眼也湿漉漉的,如挂露的白瓣牡丹,欲语还休。
苏御见状,咬了咬她的鼻头?:“旁边就有水。”
话落,抬手挑开纱幔,将床边桌几上的一只茶壶给拎进拔步床里,试了试温度:“还有些温,我去拿个杯子来?。”
顾夏胡乱地?摇了摇头?,她没要茶碗,而是直接拿过?茶壶,一手捂着被?子,一手攥紧壶柄,含住壶嘴儿就仰头?灌了起来?。
苏御坐在一旁,看着她毫无仪态地?灌水,不时还发出“咕嘟咕嘟”的吞咽声,有几口咽不及时的茶水顺着她的嘴角淌下来?,沿着脖颈一路往下滑。
苏御看着看着,呼吸一重?,心头?倏地?窜上了一把火。
可理智告诉他,她累了,不该再来?了,他今晚已?压着她磨了许久……
苏御艰难地?移开目光。
半晌,直到壶中水被?全数饮尽,顾夏才终于放下茶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模样,仿佛渴了三天?三夜一般。
屋外是一轮明月,半帘西风。屋内是烛火可亲,芙蓉帐暖。
顾夏脸颊发烫。
方才她太渴了,都?没来?得?及要杯子。
“谢谢。”顾夏抹了抹脖子上的水,将茶壶递还给苏御,重?新躺了下去,拿被?子半遮住脸,“我刚刚太渴了。”
苏御低头?看了顾夏一眼。
就这一眼,便叫他晃了心神。
只见她双眸潋滟,一双雪白的玉臂拥着鲜红的锦被?,柔情绰态,我见犹怜,美?好得?宛如一幅雨后海棠画。
这让苏御刚刚压下去的念想再次涌了上来?,得?了满足的身体又一次起了反应。
他再也忍受不住,伸出的手臂勾起她的腰,迫她靠向自己。
“无妨的,都?是为夫的错,是夫君让夫人喊地?渴了。”苏御慢悠悠地?说道,有汗珠沿着他英俊凌厉的脸庞滑落,他黑眸沉沉,里头?燃烧着熊熊热火,“但水都?被?你喝完了,夫君也觉得?渴了,怎么办呢?”
顾夏撑着酸软的胳膊就想坐起:“我去给您拿水。”
苏御一下将她压了回去,顺手把茶壶扔出幔帐,低头?吻住了她丰润浓艳的唇瓣。
“不用这么麻烦,给我尝尝你嘴里的就好。”苏御贴着顾夏的嘴唇,低低呢喃着。
说罢,也不给顾夏喘气的机会又再度吻了回去,他轻咬她的下唇,含吮、厮磨……
顾夏的呼吸也渐渐不稳起来?,被?含住的嘴唇,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道:“不是刚刚才……怎么又……”
苏御紧紧地?搂着她:“最后一次,我保证,夫君可是信守承诺的。”
不受控制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顾夏。
幔帐上山水朦朦胧胧,好似天?与地?都?颠倒过?来?。
顾夏最后是被?苏御抱着去净房洗浴的,沐浴中途也没有醒来?,她疲倦地?枕着他的手臂,脸颊染着红晕。
一枕黑甜,好梦沉酣。
翌日,顾夏醒来?的时候,苏御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他睡过?的枕头?上面,放着一只精致的圆木盒子和一卷画。
顾夏先是打开盒子。
锦盒里,团团簇簇地?排列了满满一盒子的绒花,有海棠、碧桃、合欢、绿萼等等,认识的不认识的,林林总总,足有二?十?几种。
顾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盒中那?足以乱真的绒花花瓣。
绒花价贵,这二?十?几朵绒花做工顶好,样式也极尽精巧,瞧着料子应是从金陵来?的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