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惹春风 第8章

作者:红笺小笔 标签: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轻松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想想那妾室不过一个庶女,都能混到今天的地位,这崔氏第一美人,不得是媚骨天成,浑身上下都是本事。”

  “自古难消美人恩,我估计世子爷挡不了几时,不信吾等同我做个赌?”

  “嘿,这等亏本卖卖谁要和你赌!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你如何能套出那妾室女婢的话,王兄,你是不是又......”

  一阵意味不明的笑意从后方扩散开来。

  卢尧辰于万树红梅中抬首,折了两枝开得最好的,回过头,只见秦陌神色晦暗地朝后方望了眼。

  卢尧辰关怀地询问:“怎么了?”

  秦陌摇了摇头,收回警敏的听觉,接过殷红的梅枝,只见花繁蕊香,凌寒傲雪。

  秦陌薄露笑意,称赞这红蒂雪梅开得真好。

  一听到卢尧辰噙笑叫他带回去送给新妇,少年神色微敛,“媚骨天成”四个字,一时间从他脑海中再度一闪而过。

  秦陌眉头紧锁。

  崔氏,真敢不知死活,对他使媚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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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经不住李乾一回来的絮叨敲打,秦陌老老实实回了主屋。

  刚靠近屋门,少年站在门口,朝着梁檐看了眼,不可抑制地揉了揉眉心。

  想到要同崔兰殊同床共枕,秦陌两边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刚迈进门扉,只见他喊来为她量体裁衣的尚服局宫女还未退下,正拿着一众时兴的面料给她挑选。

  秦陌犹记得他昨夜看见的那一柜子衣衫颜色明丽缤纷,可眼下的少女却从一排展开的面料中,只选了一匹素白的海棠花暗纹绸锦。

  秦陌略有不解地蹙了下眉,再一想,又觉得与他无关。

  崔兰殊回过眸,一见他,便急吼吼地屏退了所有下人,留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少年站在窗前,望着外头黑漆漆的天空,薄唇紧抿。

  正思考着应该如何和她合情合理地提议,两人分开睡。

  身后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动静。

第007章 第7章

  秦陌回过头,发现兰殊避退下人后,自个径直从衣柜里拿出了另一床被褥,放到了屏风外的美人榻上。

  她默默铺好了两副床,主动问他睡哪个。

  秦陌愣了会,毫不见外地,往床榻前一坐。

  一双深邃的凤眸与她四目交汇,秦陌带着他惯有的倨傲,轻轻巧巧地打量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也含满了探究。

  面对少年全无谦让地选了床榻,兰殊不嗔也不恼,仅一个颔首,用极柔和的声音询问道:“耳房已经备足了水,世子爷要不要先洗漱一下?”

  秦陌注视了她一会,回答:“你先去。”

  兰殊乖乖听命,而后,从衣柜拿出换洗的衣物走入耳房,至挽着柔软的湿发出来,她都没再同他多余一句话。

  更没有欲擒故纵,隔着屏风,在浴室中弄出一些有的没的的声响。

  见少年在里屋一直迟迟不动,兰殊以为他没发现她已经洗漱完毕,不得不从铜镜前起身,拿着帨巾绞着头发,走进屏风内,与他温言禀复:“世子爷,耳房的水已经换好了。”

  秦陌乜了眼她身上端庄严实的素纱中单,低头,几不可闻地笑了声。

  原还担心她会一.丝不.挂地出来,他连被角都拽到了手上,就等着反手将她一捆,卷成一条花卷,老老实实塞到床角去。

  合着,他高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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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秦陌趿鞋从耳房出来,兰殊仍安静坐在了铜镜前,仔细绞着如瀑般的发尾。

  高台上的烛火微晃,映着她白生生的芙蕖小脸。

  摇曳的烛火下,少女的姿容如玉,像个描在画上,不真实存在的人。

  她背对着他,正伸手去梳理头顶的湿发,犹如天鹅梳羽,手腕的袖口因她引臂的动作,滑落到了手肘处。

  她的手,比那素纱袖衣还要白。

  少年不由怔了会神,只觉得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

  兰殊透过铜镜,瞥见了身后伫立不动的人,目光凛凛朝着她看,以为是自己绞头发一直亮着灯,打搅了他的安眠。

  “就快擦干了。”

  兰殊忙不迭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乱中失力,不慎扯下了几缕发丝,她疼得眼眶一红,也只敢几不可闻地轻嘶了声。

  秦陌朝那地上掉落的青丝掠了眼,没再巡逻似的站在她身后,转头入了里屋,放下了床前的幔帘。

  他并没有催促,但不过一会,屋内的灯就被兰殊熄灭。

  秦陌面朝里侧,并未阖眸。

  直到听见她在美人榻前掀开被褥的动静,隐隐传来了平缓入睡的轻浅呼吸声,确认她不会突然爬上他的床,秦陌才缓缓闭上了双眸。

  忍不住,心里嗤笑。

  他在干什么?

  怎么跟防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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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中没人投怀送抱。

  入眠后,少年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团乱糟糟的梦境。

  梦境里,空澄的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梅雨,雨打芭蕉。

  他坐在铜镜前,拿着一抹帨巾,仔细帮着怀里的一抹俏影绞头发。

  他们像是在外淋了场雨,刚回屋洗漱完。

  男人手上的动作已经竭尽温柔,奈何还是一时不慎,扯落了她几根秀发。

  迎着女儿家回眸过来的嗔怒,他失了耐心般,嘴上厌欠了句,“这么麻烦,不然剪了吧。”

  那樱唇上努起的弧度转而抿直成了一条线,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他嗤地笑了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趋渐灼热。

  只见她有意无意的,只着了件一片式的裹胸裙,便出了浴桶,露着大片雪白的肩臂,沟壑深陷,轻纱柔软,紧贴着玲珑腰身。

  “你是不是没有正经的睡袍?”他喉结微沉,抽了抽唇角,捏着她的耳朵,低斥了声。

  却还是没抵住她的引诱,话音一坠地儿,男人擎住她的后脑勺。

  揪在他臂膀上的指尖,渐渐发白,只见她的眉眼如秋波剪水,贝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他一壁观赏着她隐忍的样子,一壁禁不住伸出两指,钳着她的下颌,迫她将唇齿分离,贴近她耳边:“忍不了就出声,我想听——”

  少年蓦然睁开了双眼。

  整个人如遭了五雷轰顶,僵在了榻上。

  秦陌的眼前一片发黑,心口似被人猛地砸了一下,咚咚狂跳的怀中,并没有香软可口的美人。

  屋子里静悄悄的。

  幔帘外,少女的呼吸声又轻又浅,一点儿都没有想过惊扰他的安眠。

  独有一丝异香从帘帐外溢入。

  秦陌抵着鼻尖,香气萦绕不绝。

  他心烦意乱地翻了个身,哑然察觉到下半身一阵湿漉漉的异样感,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少年脸色煞白,不得不撑腰起身,眼底闪过了一丝深深的懊恼,犹如困兽一般。

  懊恼完,又徒留一丝内心的迷茫。

  没头没尾的梦,姑且认作是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的春梦。

  少年仍是不懂,为何梦见的又是一名女子。

  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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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殊没有做任何的梦,睡得很沉。

  直到秦陌出门晨练,银裳端着盥洗盆入屋,于榻前轻轻摇了她好几下,她才苏醒过来。

  一睁眼,对上银裳惊疑不定的视线,“姑爷昨晚与姑娘圆房了?”

  兰殊茫然了双眼,一张素白的小脸上,全无历过房事的靡靡艳色。

  银裳微红着稚嫩的脸蛋,“门外守夜的元吉说,昨晚,世子爷叫水了。”

  兰殊的双眸更茫然了,她竟睡得这么沉,连他起来了都不知道。

  银裳望着兰殊懵懂无知的神色,失望之余,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盥洗过后,银裳于铜镜前为美人梳妆,捋着她一头乌黑的秀发,透过镜子看向她,忧思关切道:“姑娘还未来葵水,为了自己的身子,还是劝着姑爷再等等的好。”

  这下兰殊倒是笑了。

  她这话,说得秦陌很着急似的。

  他根本不会碰她。

  上一世,若不是她可劲儿地强求与引诱,她也不会沦为他枕席上的玩物。

  至于昨晚,他本是爱干净的人,许是睡闷了汗,才叫人抬水洗漱的吧。

  秦陌的体质十分特殊,夏天像块冷玉石,冬天却似个小火炉。

  上一世,他时常忙到深夜晚归,她撑着眼皮守在床灯前等他,有时也会不慎困睡过去。

  第二天,也只会发现自己抱着一个“人型巨偶”。

  他动静向来不大,她都不知他几时回来的,也不知他何时上的榻,自己又是何时,不知廉耻地拱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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