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枝嫩柳
“我如今说什么都是鬼话,眠眠再也不会信我了。”
虽然他的确是故意这样折腾自己,想要博取她的同情,让她怜惜,但也实打实没时辰用膳,没怎么歇息。
他根本就不得空处,白日里要进宫去忙碌事宜,人手分散了出去,盯着宁王,盯着朝廷,还要看着方幼眠这边。
陛下的病稳住没有两日,又开始恶化了,如今是越来越重了,龙床都下不来。
太医说陛下已经不宜再操劳,陛下命了太子暂代理政,喻凛要辅佐帮忙太子,帮他看顾着。
此次科举选拔人才,也忙得不可开交,宁王真是迫不及待了,科举的名次还没有出来,他便让人去调查科举的考生,提前做拉拢收买。
幸而被喻凛发觉,全都暗中阻拦搅黄他的局。
方幼眠看他神色寥落,“......”
她叹出一口气,“何必这样闹呢。”
“就和离罢...”她又说了。
油盐不进的喻大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还把脸转了过去,好似生气了。
见状,方幼眠越发无言。
方闻洲很快便带着消息回来了,方时缇跟在他的身侧,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去打架了,跑得气喘吁吁。
方时缇叽叽喳喳跟方幼眠说,有人在榜下捉女婿,方闻洲差点就被人给抢走了,幸好她拉着他跑得够快。
“还能这样?”方幼眠觉得新奇。
“是啊,可惜姐姐没见到!”
“不过..姐夫当年中状元,有没有人打姐夫的主意?”喻凛这样出众,肯定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喻凛看向方幼眠,“有。”
她怎么神色毫无变化,听了就跟没听一样,他预备好的腹稿都不能脱口而出,不好卖弄了。
方幼眠不说话,其余的人更不好说话,气氛有些许尴尬。
方闻洲清咳一声打破僵局,又郑重其事谢了喻凛一次,若是没有他的指导,他或许就得进士,不可能会考到探花。
喻凛并不邀功,只道他没有帮上什么。
等缓过来了,他跟方闻洲说,为帮他庆祝,今夜去醉江月用膳。
方闻洲受喻凛的恩惠,不敢麻烦,他起先推辞,可喻凛执意如此,又不好再三拒绝,便看向了方幼眠。
不仅方闻洲看着方幼眠,就连方时缇也在看着,喻凛更是...视线基本上没从她身上下来过。
方幼眠被看得起毛,“...行吧,不过得由我来做东。”算是正儿八经答谢喻凛给阿弟帮忙了。
“好。”
能去就好,付钱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了,喻凛在心里暗暗挑眉。
略微收拾了会便要出门,临走之时,婆子来报,说是门口有客人来。
方幼眠过去一看,竟然是宁妈妈带着小丫鬟。
多日不见,她如常笑着给方幼眠请安,“少夫人,老太太得知了好消息,特让老奴来此。”
“请少夫人带着方公子和方小姐去府上用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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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75章
◎要不要给他奖励些什么?◎
放榜不过半日, 喻家的人居然已经得到了信。
还派了人过来请,这打的什么主意?
分明之前她就已经说了和离, 自那之后就离开了喻家,且再没有回去了。
喻凛翌日又去老太太那边闹得不可开交,这掐头去尾的,过去差不离要一月了,期间,喻家的人一次都没有来过。
外人或许不知,方幼眠不相信喻家的人不知道她和喻凛的一些近况, 喻家人闻风不动,或许是想着她这样闹,就等着她与喻凛和离了也好。
只是喻凛强势, 老太太都被气病了,喻家也没有人敢与他作对,这才没有来烦恼她。
却不想阿洲会忽然考上探花罢?倒是一个很好上门的借口。
方幼眠思忖了片刻,柔声笑着回, “祖母好意设宴请家弟本不应辞,只是夫君早就在醉江月订了席面, 这....”
喻家的人忌惮喻凛,只好把他给搬出来应对了。
宁妈妈神色微凝, 想来喻凛的名字是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她暂时没有想好要接的话,就站在原地。
没一会, 换上笑脸道, “大公子又不是外人, 不如让小丫鬟跑一趟醉江月, 让掌柜的把席面给退了, 一家子到府上吃饭?夫人今日也得了信,很高兴呢,还说要亲自下厨,少夫人还没有尝过夫人的手艺罢?”
的确是没有尝过,她做儿媳妇的,哪里敢尝婆母的手艺?
宁妈妈的话说得十分好听,甚至说崔氏主动下厨了,方幼眠乍然受宠若惊,都不好找话去搪塞。
她转念道,“夫君就在...”刚要说喻凛在里面,不如问他的意思?
话就起了一个头,眼前的宁妈妈领着小丫鬟已经行礼问安了,嘴里喊的大公子,方幼眠回头一看,不是喻凛还能有谁。
一到人前,他又恢复了冷情的模样,神色淡漠,不威自怒,让人不敢在他的面前造次。
方幼眠站在台阶下,喻凛下来牵她,他给她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方幼眠敛睫往他的身侧后站去,那就全交给他处理。
“宁妈妈过来,有什么事?”喻凛问。
后者把适才对着方幼眠说的话又讲了一遍,不过,语气之间更斟酌,更仔细了一些,细听之下,还有些忐忑。
方幼眠默默听着,莫不是喻凛上次在碧波斋闹得过分,连宁妈妈都怕他了。
思及此,她抬眸瞧了男人一眼。
他侧脸如玉,半敛目垂下,淡淡听着。
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看着上门的丫鬟婆子,周身萦绕的上位者气息又来了,无形当中给人不尽的压迫。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的余光看过来。
撞见男人眼底的戏谑,仿佛问她在偷看什么。
方幼眠幽幽挪开了眼,“......”
等宁妈妈说完,喻凛淡淡唔了一声,“你回去告诉母亲,往日怎么来,今日就怎么来,不必费心操持了。”
这话说得怪,还有些打崔氏的脸,表面听着没什么意思,内里却好似在讲她,寻常不见你邀约,如今又来做什么戏。
宁妈妈显然也是听出来,老脸上有些挂不住,辩驳道,“老太太的病一直不好,夫人管着家里,实在是没有空,今儿好不容易...”
喻凛却不给面子,“母亲和祖母既然忙,那就更不必说了,回去吧。”
“大公子...”宁妈妈还要再说几句。
喻凛长眸一眯,嘴角微挑,面上像是在笑,眼底却是凌然冷意,宁妈妈也不敢再造次为难,旋即便朝两人请安离开了。
人走了之后,喻凛收起身上的戾气,转朝方幼眠才是真的温升笑着,“眠眠不怕,都打发了。”
方幼眠看着他,微提着裙摆上台阶,喻凛跟在她后面,听见她讲,“都督大人日理万机,怎么可能随时随地跟着我,今日是打发了,明日只怕还要来呢。”
“你往日总是三两头顾着,自己个都累得晕了,不如就一劳永逸,我们和离,你的家里人就再也不会找上门来了。”
“眠眠怎么可以一逮到了机会就甩我。”
男人的嗓音转为委屈,还有些控诉。“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否则……”
“否则什么?”
“我只当做耳旁风,你说了我也不听。”
方幼眠,“......”
没见过这样耍浑的人。
一行人到了醉江月,方幼眠可算是见到了喻凛的亲卫随从,想是得了信,提前过来这边打点。
最常跟在他身边的千岭没见踪影,方幼眠猜测或许是在宫内,大内的局势紧张,喻凛却天天在她的跟前,他定然把千岭给派过去了。
因为喻凛在的缘故,醉江月的掌柜亲自过来接待,卑躬屈膝请几人点菜。
等点了菜色出去,又上了很多时兴的糕点瓜果以及茶水,屏风隔开的地方有伶人抱着琵琶等乐器过来,跑堂的上了戏本子,询问喻凛要听什么?
他把戏本子递给方幼眠,“眠眠看一看。”
方幼眠翻看了一下,没拿定主意,倒是凑过来一起看的方时缇点了一个戏,“长姐要这个《点绛唇》罢?我听人说,醉江月伶娘唱的《点绛唇》最是好听了,旁的都比不上呢,我倒是要听听有什么不一样。”
“好。”她合上话本子,回味方时缇的话觉得不对劲,“你还去哪里听过《点绛唇》?”
崔氏就喜欢听戏,方幼眠早几年跟着她出去,耳濡目染也听过不少,这难些的戏,很是考验唱戏的功底,寻常的酒楼和街头瓦巷的人唱不来,她总不能在瓦巷里听的罢?
方时缇心里一咯噔,居然说漏嘴了。
她支支吾吾好一会,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搪塞的借口,推到了方闻洲的身上,“是喜欢哥哥的那位秦小姐带我去听的,我也是从她的口中知道醉江月的伶娘唱得好听。”
提起这位秦小姐,方闻洲十分苦恼,“让你少与她往来。”
“哥哥不喜欢秦小姐,我喜欢啊,我觉得她人不错,做个朋友也不成么?”方时缇忍不住犟嘴。
方闻洲无法可说,他的确没有办法管教方时缇交的朋友。
见弟弟为难,他明显不喜欢那位秦小姐,方幼眠说了两句,她告知方时缇交朋友可以,但不要做令方闻洲为难的事。
方时缇点头保证绝对不会。
“秦家小姐?”一直默默听着姐弟妹三人说话的喻凛在这时候开口疑问。
“是哪位秦家小姐?”
方时缇看过去,“姐夫也知道秦小姐么?”
喻凛解释道,“据我所知,秦家的姑娘差不离都许人了,只有一位秦小姐待字闺中,可她并非是秦夫人所出。”
“啊?”方时缇不解,“既然不是秦夫人所出,那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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