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凝棠 第76章

作者:一枝嫩柳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常言道不知者无罪嘛。

  “昔年我在边关,逢年过节,会时常往家送书信和物件回来,因...所以没有准备你的。”

  他想到所有人都拿到了礼,唯独他的妻子。

  他的小夫人手上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便内疚得不知所措,只觉得亏欠她更多。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叫人回来看看的。”

  实际上他也派人回来了,只是喻老太太吩咐了刻意隐瞒,铁了心要将他蒙在鼓里,怎么会让他知道。

  “不过都是一些寻常的东西,夫君今日与我说这番话,我心中已经了然,不会埋怨责备夫君的。”

  她早没了祈盼,自然就不怕失望了。

  有或者没有,都是一样的。

  方幼眠软声软气认认真真的“敷衍”着喻凛,算是哄着他歇息。

  “夫君在外为国效力,自然是守护边关要紧,孰轻孰重,我能够分得清...”她想了一些措辞。

  喻凛低声,“我知道,现在说得再多也是无用。”

  就是因为她太过于懂事,不胡搅蛮缠,又安静柔顺,才叫他越发的不知所措,不知怎么面对弥补她才好。

  这么多年的委屈憋闷,也不怪他上一次拐着弯试问避子药丸,她都不肯说实情,都是他...他还做得不够。

  战场之上他尚且清楚不可急功近利,碰到了感情,却像是一个毛头小子,做事不明深浅,还总是克制不住自己。

  想到那日的用力,他真是该死。

  说到底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不想要她与旁的人过于亲密了,就像现在,即便是想明白了,还是觉得嫉妒,介意她亲密叫陆如安哥哥,情绪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只能压着。

  喻凛伸了手过来,“......”

  虽说不是伤在心口旁边的那只手,左边的依旧还是有皮肉伤,方幼眠还以为他要做什么,连忙将手给伸过去。

  原来...喻凛是要牵她。

  修长的大掌包裹住绵软的小手,他不住摩挲着她嫩滑的手背,“眠眠,日后我一定好生待你好,不叫你受委屈。”

  男人的眼神真挚深邃,嗓音低沉和缓。

  就这么深情注视着她,方幼眠心下微动,想把手给收回来,他的手和他眼神一样,都太烫了。

  烫得她有些不适,“......”

  都说生病的人要脆弱一些,喻凛莫不是高热烧糊涂了,平白无故跟她提起旧事,又说这些话。

  莫不是他察觉了什么?

  方幼眠心下微动,想来不会的。

  “眠眠....”他又叫她的名字,缱绻一如前几次。

  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看着她的嘴巴,眸色有些深。

  有些时日不曾一处亲密,可方幼眠是懂他要做什么的,想要亲她。

  喻凛的确是要亲她,无关情.欲,就是想要跟她亲近,确认她在他的身边。

  一切都说开了,她也牵住他的手,可喻凛的心里总觉得不安,莫名其妙,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就是因为这样,才想要跟她更亲近一些。

  方幼眠了然喻凛的意思却不想动,见他侧身要凑过来,这若是碰到了伤口,天就要塌了,这个时辰惊动了太医,喻家的人定然会过来,到时候崔氏必然会埋怨她不好生照顾。

  没有办法,方幼眠只能凑过去,安抚性地碰了碰男人的薄唇。

  本想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谁知道喻凛不满于此,竟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压着姑娘饱满的下唇瓣,径直给递了进去。

  方幼眠不喜欢他这样强势的吻法。

  犹如红鲤戏水,有时候追逐嬉戏过于投入,会溅出水丝来。

  她每次都要擦拭,这就是方幼眠不喜欢的原因。

  她小幅度虚虚掐着喻凛的肩胛骨,确保不触碰到他的伤势,喻凛的性子她知道,不叫他亲愉悦了,总不分开。

  这一次倒是分开得快了,他还没有松手,只问。

  “为什么走神?”

  方幼眠尽力忽视他薄唇上的水泽,还有些喘气不匀,“夫君的身子不好,还是不要胡闹了。”

  喻凛看着她抗拒的小脸,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又啄吻了一下她的粉唇,“好,都听眠眠的。”

  再是接着闹,他也要自讨苦吃了,因为隐隐约约之间已经有了抬头之势。

  尚且还能忍受,再亲下去,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仔细看了一下,幸而适才动来动去,他的臂膀没有渗血,方幼眠松了一口气,她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喻凛很是不羁。

  唉.....

  后半月,方幼眠就一直小心翼翼照顾喻凛的伤势,应付各家上门前来探望的大人夫人。

  喻凛的身份高,想上门来攀他的人很多,就这小半个月,喻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

  因为上一次喻凛出朝廷的公差不在家,喻初回门也没有见着,就因为喻凛受伤,她带着容九鹤上门来住了好些时日。

  或许是因为喻家节节高升,侯府的人也没有说什么,跟着过来的人还说了,让喻初和容九鹤好生帮忙看顾着,现下都是一家人了,不讲里外虚荣,多多帮衬才是正理。

  喻初回来之后,长房要比之前要热闹许多。

  还有一事,州郡那边的水患已经渐渐平了下来,只是前番贪污贿赂一事还在查,听说又牵扯到了宁王旗下的门生官员,这就有些微妙了。

  因为喻凛身负重伤,不好行走了刑部和大理寺,一切由着他身边的人代劳,皇帝思前想后,将这件事情拨给了随行去州郡的佥都御史主理,让喻凛好生休养,主要协理就可。

  又是一波赏赐下来,除此之外,方幼眠竟然也得了封赏,她跟崔氏一样,仰仗着喻凛的功劳得封了诰命。

  跪地接旨听到她名字加封的那一瞬,方幼眠都惊呆了,怔愣在原地,最后还是身边的人提醒,方幼眠才回神接旨。

  前来传旨的内官,连连朝着她祝贺恭喜,说她是本朝得封诰命年岁最轻的夫人,前途无量啊。

  喻家在场的人无一不嫉妒,纷纷感叹方幼眠的命好,有些长辈妯娌酸里酸气,说她的造化福气都太好了,祖上烧了高香,能得这个恩惠。

  崔氏脸色也有不满,她虽说也有诰命了,却也觉得落了下乘,方家女才多大啊,就能得封诰命了,真是借着她儿子的光荣,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有诰命在身上,日后想训斥方幼眠都不好训斥了。

  雯歌和宁妈妈打点前来传旨的内官,给了银钱茶水糕点,又亲自把人给送出去。

  喻家的长辈都散了,方幼眠还在看圣旨。

  她居然因为喻凛此番的功劳得了诰命,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喻凛原本在吃茶,见到她还在看着加封的圣旨,喊了她一声。

  但凡人一走,只剩下玉棠阁的人在内,他是越发的没有顾及了,一口一个眠眠。

  方幼眠起初也不自在,后面说了也说不听,渐渐不管了,随着他去罢,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是一个称谓罢了。

  “好看么?”他打趣她问。

  “是真的,不用多番确认。”男人俊美的脸上蕴含笑意。

  方幼眠回神,将圣旨小心翼翼卷好,递给旁边的小丫鬟。

  “觉得很意外。”她直言,意外之外还有惶恐。

  “这是你该得的。”喻凛起身,将她拉过来到腿上抱着。

  方幼眠不习惯这样的亲密,青天白日,成何体统,男人的腿骨硬实,再往上一些,可就危险了。

  “夫君!”她蹙眉红脸,压着声音喊他。

  “你快放我下来。”

  “我腿上没致命的伤,也差不离痊愈了。”喻凛圈着她细软的腰身,如此道。

  方幼眠想推他,又怕动到他胸膛处的致命伤。

  这半个月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之前要亲密不少,话也渐渐多了。

  方幼眠是不想同着他讲的,凡事她已经养成了能动手绝不费口舌的习惯,因为人微言轻,她虽是喻家长房最得脸男人的媳妇,可到底没有脸面,说得再多也是小丑。

  不会有人真的通过她冗长的话去理解心疼她,只会落人话柄,遭人挑出来耻笑。

  可最近她叮嘱喻凛养伤,话也比之前多了一些。

  周围伺候的小丫鬟们纷纷默契低下头去,雯歌和宁妈妈已经送了人折返,见到两位主子的情态,相视一笑,随后朝内室的小丫鬟们招手,让她们悄声退到外面,不要影响了两人。

  方幼眠的余光扫到了雯歌和宁妈妈的动作,心下一叹。

  喻凛真是越来越不顾及脸面了。

  他威风凛凛大都督的名声还要不要?方幼眠真的很想这样问一句,即便是他不想要,她还是想要脸面的。

  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抱她到腿上。

  她低着脸庞,鼻端全是男人身上的清冽味道。

  “即便是腿上没有致命伤,可夫君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

  “但我现在想抱一会眠眠。”

  方才她发愣的样子着实招人怜爱,想抱着膝上,凑近了好生看看。

  她周身都柔软,样貌又生得好看,凑近了看,越发动人了。

  这个姿势十分的危险,方幼眠可没有忘记,上一次喻凛就是以这样的姿势,然后发生了不可控制的...

  那时候人来人往,虽说玉棠阁内室没有马车内那般人多,且是家里,可外面都是小丫鬟,适才都看见了,说来说去,最主要的还是白日里,他身上带着伤势。

  方幼眠之所以胡思乱想非常抗拒,就是因为她察觉到了喻凛是有些想的,他的大掌控制着她的腰身,指腹点着她的后腰窝那个位置,还有些痒。

  “来日方长,过些时日再..抱罢。”她又开始用拖延的方法。

  “为夫又不是弱不禁风,何况你轻柔,我抱得住你。”

  听着他的口风是不可扭转心意了,方幼眠只得作罢,不与他纠缠这个话茬。

  转而道,“夫君阵前搏杀,在州郡为百姓鞠躬尽瘁,几日不休不眠,又遭遇险境,险些命丧,我没有帮上什么忙,着实不敢受用这个诰命。”

  皇帝怎么会那么突然给她封诰命?

  莫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太低了,配不上喻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