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 第120章

作者:巫溪 标签: 古代言情

  “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病。”

  “宁舒,就这么放不下他吗?”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人回。

  谢临珩没再去东宫大殿,也没再管等着商议金陵之案的大臣,他就这么一直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守着她,看着她。

  直到若锦端着药,直到墨九声色犹豫地在殿外禀报沈大人求见,他才从寝殿出去。

  若锦福了福身,待谢临珩错身离开后,她才端着药,和岁欢一道去了床榻。

  没多久,虞听晚倒是很快醒了一回。

  只是她被烧得迷迷糊糊,加上自小就厌恶这种苦到发涩的汤药,意识昏沉之下,本能地抗拒喝药。

  若锦没辙,药喂了好几勺都没喂进去。

  若是放在平时,她家主子清醒时也就罢了,哪怕再不喜欢喝药,她都会喝。

  哪像现在,似醒非醒的,全凭着本能在抗拒,根本喂不进去。

  岁欢边用锦帕去擦虞听晚唇角的药渍,边着急地偏头去问若锦:

  “怎么办?公主喝不进去。”

  她皱着眉,面色很焦急,“自小到大,公主很少生病,就算一年半载生个小病,也有泠妃娘娘贴身陪着。”

  “只要泠妃娘娘稍微哄一哄,公主这药直接就喝下去了,可现在——”

  她皱眉,“我们哄不了啊!”

  若锦也没辙,将药碗递给岁欢。

  拿过虞听晚额上降温的冷毛巾,在凉水中又洗了一遍,板板正正叠好,重新敷在了虞听晚额头上。

  做完,她接过药碗,看向虞听晚,轻声哄道:“公主,您不喝药怎么好起来,良药苦口,总——”

  话说到一半,殿外响起了脚步声。

  紧接着,谢临珩走进来。

  “公主醒了吗?”他问。

  岁欢和若锦立刻回身,“……还未完全清醒,但比方才好一些了。”

  一开始,虞听晚是完全昏迷的状态。

  现在似醒非醒,多多少少有了点反应。

  谢临珩走到床边,接过若锦手中的药碗,“公主不肯喝药?”

  若锦微低着头,为虞听晚解释:“……公主意识还不清醒。”

  谢临珩坐在床边,指腹贴在药碗外试了试温度,头未抬,直接命令:

  “退下。”

  若锦和岁欢对视一眼。

  犹豫片刻,只能出去。

第111章 他在你心中,就重要到这个份上?

  谢临珩用汤匙舀了一勺汤药,刚碰到她唇瓣,她就扭头躲过。

  “不喝……”

  许是烧得太厉害了,这是自宫变后,虞听晚第一次这么任性。

  她现在所有的意识,她脑海中所有的画面,都是宫变之前的。

  她的父皇没死,她的母后没有被囚禁,她也没有失去自由,她从出生就拥有的那一切,都还在。

  她依旧是那个,被父皇母后宠在手心里、最尊贵的东陵嫡公主。

  现在高热烧得难受,她习惯性地想让母后来哄,想靠撒娇躲过去那些苦得让人心脏都揪起来的苦药汁。

  可谢临珩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她脑海中,翻来覆去,全是从前绕在父母膝下的生活。

  宋今砚昨日刚被发落,她今日就一病不起,他以为,她是在为宋今砚伤心,是因为宋今砚远离皇城难过得一病不起。

  谢临珩沉沉注视她。

  在她连续多次抗拒喝药之后,他唇角抿得更直。

  “虞听晚,他一走,你连药都不肯喝,是吗?”

  “他在你心中,就重要到这个份上?”

  虞听晚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她嗓子很疼,睫毛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不管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就在她要放弃时,有人强硬地捏住了她下颌,迫使她松开齿关。

  紧接着,唇瓣被什么东西压住。

  不等她反应过来,又涩又苦的汤药被强势渡到口中。

  她吞咽不及,药汁滑到喉咙,险些被呛住。

  关键时候,她被人抱了起来,汤药顺利入腹。

  第二口汤药,以同样的方式入口时,她有了防备,咬着牙不肯咽。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一句:

  “小公主,生个病脾气都见长?”

  “自己不肯喝药也就罢了,喂都喂不进去?”

  虞听晚想反驳,却发不出声。

  谢临珩一手端着药,一手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艰难咽下口中的药汁后,再度将药碗放在自己唇边,接着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

  如此往复,直到一碗药全部喂完。

  他将药碗放在一旁,却没有放不开她。

  依旧将她抱在怀里,冷白如玉的手指穿过她绸缎般的发丝,轻扣在她脑后。

  薄唇轻吻着女子唇角,动作中带着安抚。

  直到她眉头的褶皱慢慢散开。

  服下药后,没过多久,药效发作,虞听晚沉沉睡去。

  谢临珩坐在床边,看着她睡。

  殿外的天色一点点黯淡下去。

  谢临珩始终保持着最初的姿势。

  薄而锋利的眼皮不知何时垂下,过往这三年的一幕幕,一点点重现。

  从宫变城破,东陵皇宫被遍地的鲜血染红,他将惊惧颤栗的她搂进怀里。

  到她克服宫变的梦魇后,为了泠妃求到他面前。

  再到她一步步同他周璇,暗中谋划赐婚与逃离……

  一幕幕,像走马观花,一桢桢在眼前掠过。

  直到床榻上的女子唇角动了动,红唇中吐出两个字,将他的思绪扯回。

  他回神,看向她,听到她低颤着声音喊:“父皇。”

  床榻上的女子像是梦见了一些痛到极致的事情,她眉头折痕一点点加深,执拗般,一遍遍喊——

  “父皇。”

  “母后。”

  虞听晚此刻的思绪是错乱的。

  她不敢回想宫变那天的噩梦。

  却又被那些血的记忆死死笼罩,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谢临珩将自己指尖捂热,很轻很轻地去抚平她紧皱着的眉心。

  渐渐的,她声音中多了哭腔。

  不再喊“父皇”。

  也不再喊“母后”。

  而是喊“母妃”。

  一遍又一遍地喊。

  眼角的泪,随着她一遍遍的呼唤,一颗接一颗滚落。

  谢临珩一遍又一遍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痕。

  眼底痛色越发浓重。

  他安抚着她,语气温柔到了极致。

  一次又一次对她承诺。

  “晚晚,快些好起来,等你好些了,等你醒了,我带你去见泠妃娘娘。”

  戌时末,虞听晚终于退热。

  药也能顺利喝下去。

  以陈洮为首的几位太医,一直没有离开,全程候在了东宫,以便应对突发情况。

  亥时初,谢临珩从寝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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