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 第184章

作者:巫溪 标签: 古代言情

  取而代之的,是冷到化不开的冰霜。

  虞听晚自然察觉到了他身上气息的变化。

  但她没停。

  她太清楚,若是她和谢临珩之间的孽缘解决不掉,那今后,无数个日夜,都无非是在重复,之前在皇宫中那些囚禁与被囚禁的日子。

  若是一个从未飞出过笼子的鸟被囚终生也就罢了。

  在经历了拼死挣扎和绝望过后,它会逐渐接受现实,尽管结局是郁郁而终。

  但这只鸟,一旦从囚笼中飞了出来,便再也不想被人捉回那四四方方的囚笼。

  因为它心里清楚,一旦回去,今生今世,死生都不可能再踏出囚笼半步。

  “我从前允诺过你,也立过誓。”她说:“此生不嫁宋家,此生不嫁宋今砚,这个承诺,我永远记得。”

  “谢临珩,你是东陵的储君,是无数东陵子民奉若神明敬仰尊崇的君主,只要你同意,东宫乃至将来的后宫,会有很多全心全意爱你的嫔妃……”

  “这里面——”他生生压着眼底的戾气,打断她,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不包括你,是吗?”

  虞听晚对上他的视线,回得平静。

  “对,不包括我。”

  这几个字音落,周围的温度更冷一度。

  她继续道:“我不想待在皇宫,不想入你的后宫,不想这一生一世都被囚禁在宫墙之内。”

  他听着她这几句‘不想’,漆黑眼底,不知不觉中,布满阴鸷。

  “宁舒,孤是不是告诉过你,无论你想不想,无论你愿不愿意,这辈子,你都只能待在皇宫,都只能留在孤的身边。”

  她下颌微紧,眼睫轻阖了下,才道:

  “谢临珩,其实一开始,我们本没有什么关系的。”

  他唇角抿直。

  她眼睫垂下,没再看他。

  “若是三年前没有那场宫变,我早已遵循父母的旨意,嫁于宋家,成为宋家妇。而你,仍旧是谢大将军的嫡子,能力卓然、备受瞩目的将门之后。”

  “我们从始至终,不会有任何牵连。”

  “亦不会有半分交集。”

  尾音落,不多时,她话音一转,接着道:

  “或者,若是宫变时,我和母后像父皇那样,命丧敌军之手,一个不在人世的亡国公主,与一个新朝储君,也不会有瓜葛。”

  “谢临珩,我们不过是,因为这三年的纠缠,才产生了不该存在的孽缘。”

  她重新抬起眼帘,平静地看向他。

  “何不让一切重回正轨?你做你的东陵储君,我彻底离开皇宫。拨乱反正,让一切,回到我们原本该有的轨迹上去?”

  虞听晚清楚她的身份,乱世之下,她身负前朝皇室血脉,若是将来有了子嗣,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主动承诺:

  “这一生,我不会嫁宋今砚,但也不会嫁任何人,永远不会出现,身负前朝血脉的孩子威胁谢氏皇权的情况。”

  房间中,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不知过去多久,他冷笑一声,抵着她下颌,轻嘲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

  “所以,为了和我两清,什么都不要了,是吗?”

第178章 那泠妃娘娘呢?宁舒也不要了?

  他看着她,近乎残忍地问:

  “那泠妃娘娘呢?”

  “宁舒也不要了,是吗?”

  她呼吸绷紧,就连覆在他腕上的指尖,都僵硬几许。

  他冷眼扫过,拇指指腹用力蹭过她唇角。

  嗓音很轻,却偏偏重如千钧。

  “宁舒,你听好了,若是你与孤两清,那泠妃娘娘,今生便再也不用离开皇宫。”

  他欺身逼近,气息与她相缠。

  “其中取舍,你自己决定。”

  虞听晚下意识出言反驳,可这次,不等她出声,他就压住了她唇瓣。

  “晚晚。”他说得玩味,可那嗓音中的冷冽,无端让人全身生凉,“司家和宋今砚的命,可都还在你手里,若是不想你在乎的这些人命丧黄泉,不该说的话,还是别再说为好。”

  “还有——”

  他抵着她后颈,将她往怀里按,附在她耳边,嗓音冰如堆雪:

  “两清之类的话,孤就当今日从未听说过。”

  “但若是再有下一次,宁舒,孤会一一收回,曾经对你许下的全部承诺,包括,你所有的软肋。”

  说罢,他未再待下去,松开她便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虞听晚一人站在原地。

  周身像被人抽尽了力气。

  耳边隐约间,好像听到外面传来一句盛怒的厉喝:

  “看好公主!再有闪失,自去领罚!”

  虞听晚慢慢蹲下身。

  双手环肩,将自己缓缓抱住。

  明明是刚入秋的天,却渐渐有种,瞬息步入寒冬的冰冷。

  她垂着眼睑,烛台上的烛火燃尽,挣扎着晃动几下,摇摇晃晃熄灭,房中的光亮,逐渐黯淡下去。

  虞听晚没动,身形隐没在黑暗中。

  她一个人待了很久。

  久到谢临珩调来的侍女犹豫着敲响房门,久到房内重新亮起烛火。

  子时过半。

  谢临珩将最后一份边关密信处理完。

  又将城防图拿出来看了许久,才捏着发酸的眉心,轻阖上眼。

  分别这么久,无人知道,他有多想见她,又有多想,将她抱在怀里,与她黏在一处。

  可他不敢。

  不敢再去。

  不敢去见她,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他怕,怕自己会再控制不住情绪,像刚才那样,用那些冷漠伤人的话去伤她。

  更怕她再说出那些,与他两清的戳心之言。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留下她。

  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才能开心。

  才能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不再天天想着逃离。

  她先前说她不喜欢被困在皇宫,说想出宫,他便承诺她,只要她跟他成婚,他一定带她出去,出去多久都可以,

  他早就,对谢绥多次提议,不要这储君的身份,不要这人人畏惧的皇权。

  他甚至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若是没有北境这场叛乱,他们早已顺利成婚,现在,或许已经在宫外某个山清水秀的静谧地方,陪着她过自由自在的时光。

  可事态发展不受控制。

  她要离开的决心,亦不受他控制。

  他拼了命想留下她。

  而她,过了这么久,无论他做什么,她还是拼了命想逃离。

  甚至为了能永远离开他,连终身不嫁人、不要子嗣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一刻钟后。

  墨十小心翼翼进来。

  轻声说:“殿下,方才侍女来报,公主已经歇下了。”

  谢临珩睁开眼。

  眼底漆黑暗沉,隔了两秒,才压着气息问:

  “公主又闹了吗?”

  墨十摇头,“并未,公主除了一开始自己独处了会,静默不言,之后情绪基本很平静。”

  “也未再提任何,要离开的话。”

  谢临珩没再言语。

  空气沉静下来。

  墨十抬眼看了看他的神色,犹豫了下,又说:

  “还有一事,殿下。”

  “说。”

  “泠、泠妃娘娘离开皇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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