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 第4章

作者:巫溪 标签: 古代言情

  眼皮半抬,看向她。

  虞听晚抿了抿唇。

  睫毛覆垂,轻颤。

  “男女有别,皇兄,让太医来治就行。”

  谢临珩没有说话。

  静静看了她两秒。

  随后,无声直起身。

  指了几个侍女细心侍奉,便离开了阳淮宫。

第3章 我从未想过让她离开皇宫

  前来阳淮宫的太医是太医院院首,检查过后,他恭敬回道:

  “幸好没有过多走动,只是轻微扭伤,不是很严重,休息三四天就能康复。”

  说罢,他拿出两个小瓷瓶,递给了近身服侍的岁欢,并耐心交代用量。

  虞听晚没怎么听,思绪渐渐偏远。

  脑海中,浮现出谢清月那句“前朝的公主”。

  虞听晚阖了阖眼,眸底情绪转换。

  她确实是前朝的公主。

  她的父亲,不是当今的皇帝,而是前朝的建成帝,母亲是被如今新帝幽禁的泠妃娘娘。

  三年前,奸臣动乱,通敌卖国,导致朝堂颠覆。

  手中握着绝对实权的前朝丞相联合几位重臣,利用手中职务之便,和北境勾结,不到一个月,便以雷霆之势攻下了周边的几大城池,最后直逼皇城,逼宫犯上。

  宫变的那一天,是三年前初冬的第一个雪天。

  源源不断的鲜血染红了宫殿,混杂着融化的雨雪,顺着台阶蜿蜒而下。

  所过之处,尽是刺目的鲜红。

  那一天,皇宫中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其中就包括虞听晚的亲生父亲——建成帝。

  北境是出了名的暴虐,嗜血成性,视人命为草芥。

  那天就在虞听晚以为她和母亲也即将命丧敌军之手时,变故在瞬间袭来。

  宫门外厮杀的声音骤然响起,纷乱之中,一骑铁骑冲破北境的守卫,直抵承华殿前。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箭矢划破凌空,精准刺入拿剑抵着她脖颈的奸臣丞相心口。

  丞相当场身亡。

  虞听晚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马背上一身戎装、气势锋芒锐利的谢临珩。

  那场宫变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虞听晚夜夜梦魇,陷在那场血流成河的厮杀中走不出来。

  谢临珩是她名副其实的救命恩人。

  若是后来新帝谢绥不曾强迫她母亲入宫为妃、不曾幽禁她母亲,

  不曾以她的性命逼迫她母亲妥协,

  就凭那日的救命恩情,虞听晚真的会感激谢临珩一辈子。

  —

  岁欢小心翼翼涂药的动作将虞听晚的思绪从过往中拽回。

  她透过窗子,往外看了一眼。

  谢临珩已经离开了阳淮宫。

  —

  阳淮宫外。

  谢临珩正要回东宫,前方宽敞宫道上,他手下的一名暗卫来报:

  “殿下,固安公主吵着要见您。”

  固安公主,谢清月的封号。

  谢临珩神色冷淡微恹。

  掀眸间,漆深眼底冷色隐约掠过。

  “孤很忙,没空听她颠倒黑白。”

  “另外——”

  他音质冷了一刹,“去问问她,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做出推人进荷花池的举动,若是宁舒公主有什么闪失,她能不能担得起后果。”

  “父皇那边,她又能否给出交代。”

  暗卫立刻应声,“是!”

  —

  当天下午。

  沈知樾转着指尖的玉萧,熟门熟路地走进东宫。

  谢临珩正在窗前看书,沈知樾进来后,墨九率先回身。

  对着他点了点头,无声去了外面。

  沈知樾三两步走到谢临珩对面的位置上,将玉萧往桌案上一放,懒懒斜斜地坐下。

  指尖轻点桌面,说话的口吻颇有看热闹的成分。

  “刚才我去了一趟清月那边,由于你不肯见她,你家妹妹正在自己宫里生气呢。”

  谢临珩眼都没抬。

  就他这臭脾气,沈知樾也没指望他能给什么反应。

  只要他不把自己扔出去,就说明他在听。

  他只管接着说就好。

  沈知樾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闲情逸致地喝了两口,这才抬眼看了几眼谢临珩,半开玩笑道:

  “依我来看,不如把宁舒嫁给我得了,朝代更替,她身为前朝的公主,一直留在新朝的皇宫里,也不是个事。”

  “虽然我名义上算她半个哥哥,但众所周知,我只是陛下的义子,跟皇家没有任何血缘,我和宁舒成婚,算起来,还是一桩良缘——”

  不等他说完,谢临珩“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扔在了桌上。

  音调极冷,语气也很直白,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不可能。”

  他径直对上沈知樾微愣的目光。

  一字一句强调:

  “沈知樾,趁早死了这条心,少对她动心思。”

  沈知樾这下彻底愣住。

  唇角那抹打趣的弧度也维持不住。

  心底“咯噔”一声。

  先前在荷花池那边,心中无端涌现的那种荒缪的感觉,再次隐隐浮上来。

  他真的希望是他的错觉。

  但是……

  认识这么多年,他对谢临珩的性子了解的十之八九。

  这些年来,这是第一次,他在谢临珩口中听到这种直白程度的话,以及那种无形中带着占有欲的语气。

  谢临珩自幼便是冷情淡漠的性子。

  由于出身高贵,什么都不缺,以至于他身上总有一种万事万物都入不了眼的恹色和漠然。

  简而言之,就是生人勿近。

  由于拥有的太多,所以他对待外物的态度总是很冷淡。

  包括对待亲妹妹谢清月,也没见他这个哥哥有多上心。

  这些年中,唯二让他有这么明显、又让人难以理解的情绪波动的,只有两次。

  一次是三年前,在北境包围皇城的危机情况下,他不顾自身安危,带着一支铁骑,力排众人异议,杀进了已被北境视为囊中之物的东陵皇城。

  在叛军动手的最后一刻,救下了虞听晚和她母妃。

  而这第二次——

  便是如今。

  就因他那一句想娶虞听晚的玩笑话。

  沈知樾心头越发凝重。

  有一个他最不想看到、也最难接受的猜想,在慢慢成型。

  虽然心里早已掀起惊天骇浪,

  但沈知樾是出了名的管理面部表情的好手,顶着谢临珩没有半分玩笑意味的视线,他从容自若地摊了摊手。

  很是真挚地说:

  “玩笑而已,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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