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 第63章

作者:巫溪 标签: 古代言情

  视线落在宋顼写的字上。

  宋顼写完最后一个笔顺,没抬头,注视着墨渍未干的字体,说:

  “为父帮你一一问了昔日朝中的旧识,这几天皇宫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传出宁舒公主的消息。”

  宋今砚攥紧手,垂着眼,没出声。

  宋顼终于抬头。

  一张步入中年的“国”字脸庞上,在注视着人时,给人一种儒雅却又不怒自威的冲击之感。

  “今砚,为父知道你对宁舒公主的心意,但当今圣上不放人,你和宁舒公主当年的婚约,便不作数。”

  说着,他喟叹一声,放下笔。

  踱步来到宋今砚旁边,拍了拍他肩膀。

  “或许,你真的该放下当初的执念了,你和宁舒公主,终究是有缘无分,强求不来。”

  宋今砚眼尾下耸,不愿再听这种话。

  他打断父亲,说:“今日我当值,我借着进宫的机会,打探宁舒当下的消息。”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宋顼喊住他,提醒道:

  “今砚,皇宫不是寻常地方,你身为外臣,哪怕当值,也进不了后宫。依为父看,你应该放下这份心意,放下过去,面对未来。”

  宋今砚停下,短暂静默后,他下颌绷紧:

  “父亲,我不甘心。”

  “全东陵谁不知道,我和宁舒是先帝亲赐的婚约,她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是我将来共度一生的妻子,我做不到把她拱手让人。”

第54章 他做不到,将心爱之人拱手让人

  宋顼拧眉,在他再次抬步时,忽而说:

  “哪怕,当今储君有着将她立为太子妃的心思,你也要与之相争吗?”

  宋今砚眼底的神色猛地一暗。

  指尖刹那间蜷紧。

  眉眼处的温润仿佛在刹那间蒙上了阴翳。

  这次隔了好一会儿,书阁内,才响起他的声音。

  “——她本来就该是我的妻子,无论那人是谁,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

  东宫大殿。

  沈知樾歪歪斜斜地靠在座位上。

  手中玉萧漫不经心地转着。

  一双桃花眼时不时看向对面伏案前处理政务的好友,好一会儿寂静后,他终于忍受不了先开口:

  “哎我说,今天这么淡定?如果我没记错,今日是宋今砚当值吧,你不用防防情敌?”

  谢临珩头也没抬。

  半分眼神没给他。

  沈知樾也不气馁,转着自己的爱萧,语气中掖着几分好奇地问:

  “你和宁舒,以后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从沈知樾今日过来,这是谢临珩说的第一句话。

  世上的很多事,往往是当局者迷。

  沈知樾身为局外人,多数时候,会比他们这些局内人看得更清楚。

  “依我来看。”他长叹,“一味的强夺,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临珩,”他神色正了些,看向他,衷心劝道:“你总不能让你和宁舒变成下一个陛下和泠妃。”

  “感情之事,最是强求不得。”

  “宁舒的性子又倔犟,你逼得太过,容易适得其反。”

  谢临珩放下笔,手肘撑在伏案上。

  眸色低暗,“我又何尝不知,这三年,我急于四处平定叛乱,就是为了能有一日,用这和平盛世为聘,娶她为妻。”

  “我从未想过,会和她走到这一步。”

  他一步步平战乱、治国家,努力把东陵变成宫变前的繁华盛世。

  只为能有一天,将重新富裕强盛的东陵皇朝亲手交给她。

  因过往的恩怨,皇后不喜欢泠妃和她,哪怕在外平乱,他都不敢松懈宫中的半分消息。

  生怕她受欺负,受伤害。

  她心里消弭不了宫变的伤痛,他就禁令宫中所有人,不准提及和宫变有关的半个字,以免惹得她伤心。

  这三年,他从不曾逼迫过她任何事。

  她想见泠妃娘娘,他就每隔一段时日,去劝父皇很久,让父皇同意让她们母女相聚一会儿。

  虞听晚一直以为,这三年,她能隔三差五的去一趟霁芳宫,是谢绥的意思。

  其实,这几年她每一次去见司沅,都是谢临珩在承华殿帮她争取的。

  宫变过后,东陵大权虽然在谢临珩手中,谢绥只是名义上的皇帝,但唯独霁芳宫的事,谢绥半点不让步,也不让谢临珩插手。

  他不让任何人靠近霁芳宫。

  也不让任何人见泠妃,

  这其中,自然包括虞听晚。

  正如谢绥先前自己所说,虞听晚是司沅和建成帝唯一的孩子,建成帝故去,司沅每每见到虞听晚,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建成帝。

  而谢绥,一心想让司沅忘了建成帝,他又怎会让虞听晚去霁芳宫。

  一次又一次,全都是谢临珩以各种说辞,让谢绥短暂松口,虞听晚才得以去霁芳宫,和司沅相聚片刻时光。

  还有中宫那边。

  皇后对泠妃母女恨之入骨,再加上皇后又是个有心狠手辣的,哪怕谢绥答应司沅尽力护着虞听晚,他也总有疏漏的时候。

  皇宫就这么大,阳淮殿在中宫的眼皮子底下,皇后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做点什么,不可能三年都找不到机会。

  只不过是,阳淮殿的周围,有大量谢临珩为虞听晚挑选的暗卫和心腹,以保她绝对的周全。

  只是这些事,从没有人知情。

  包括虞听晚。

  在过去那几年,谢临珩是真的没想过逼她。

  他所想的,全是如何保护她,将她父亲的天下恢复到曾经的鼎盛,护她们母女安然无虞。

  谢临珩从前觉得,时间总是可以改变一切的。

  他可以等到,她放下过去,慢慢看到他,接受他的那一天。

  他可以等到,她逐渐敞开心扉,忘了宋今砚的那一天。

  他甚至连所有的未来都想好了。

  大到东陵,小到泠妃将来的去从。

  所有的一切,他都在准备,一日不停。

  可是——

  他唯独没有想过,她会这么放不下宋今砚。

  甚至还会公然求赐婚。

  “以和平盛世为聘……”沈知樾低喃着这几个字。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世人都说,从宫变的那一天起,东陵就更迭了朝代,皇权就易了主。

  可却无人知道,东宫储君谢临珩,从未想过将东陵变成谢家的。

  他要的,从来不是这天下的君。

  只是虞听晚的夫君,

  东陵国宁舒公主的驸马。

  世人只知,宋家嫡子温润无双、才貌双绝,为了宁舒公主苦等三年。

  却无人知,万民仰、朝臣敬、被无数世家后辈视为楷模的东宫储君,为了护住心中所爱,默默背负了多少。

  ……

  初夏的天最是多变。

  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忽然狂风骤雨、黑云压城。

  沈知樾站在殿前,望着外面如瀑的暴雨。

  嗓音混杂着闷雷声,传入大殿。

  “那你打算以后如何,要放手吗?”

  谢临珩走过来,漆黑的眼眸瞧着外面青石路上密密麻麻砸下来的雨珠。

  “放不了手。”

  “从三年前救下她的那一刻,我就没有想过再放手。”

  若在盛世,宋家确实是一门好姻亲,宋今砚也的确是一个值得嫁的如玉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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