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听她胡说八道 第46章

作者:且墨 标签: 情有独钟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焦侃云顿时绷紧了神经,咬住泛白的唇,流露出恐惧的神色,“等…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第53章 一辈子。

  “还有什么花言巧语?”蝎子用那只机关手,漫不?经心地在?铁质开关上摩挲,冷硬坚物轻碰慢撞,磋磨间,就在?她的头顶,不?断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她的额头密汗如雨,青筋弹跳,俨然?为这样?毛骨悚然?的声音惊衰到了极点。

  戏弄于她的蝎子似乎并不着急,说明他的时?间不?算紧迫。

  她闭目强迫自?己继续思考,既然金玉堂的屏风倒映出了她和歹徒的身形,那她前脚被抓,按理说,虞斯应该后脚就追来了。为何容她躺了这么?久,聊了这么?多,还没有人来?

  “这里不是澈园?”她喃喃自?语。

  “你?想行拖延之?策,等人来救?”蝎子看出她的意图,嘴角钩挂起讥讽:“那你?的希望可要落空了。这里不?仅不?是澈园,也不?是我家。”

  焦侃云轻转瞳眸看向门口,企图窥探那一扇石门上会?否留下什么?线索,“这是哪?”

  “你?不?用知道。”

  铁指敲打,哒哒嗑嗑,仿若机关启动的声音。

  焦侃云只觉被银线绞紧了几分,误以为机关已开,立时?惊慌失措地嚷道:“我背后既有圣上掌舵,也有吏部尚书支持,还有国公府撑腰!若我皮开肉绽地回去,就不?怕我唆使他们找楼庭柘算帐?”话?落时?发现一切只是自?己害怕的臆想,机床纹丝未动。

  蝎子大笑起来,“你?放心,没人知道我隶属于谁,我只是个已经死在?籍册上的亡命之?徒,兴之?所至想折磨你?罢了。你?无凭无据,上下嘴皮一碰,谁知道是不?是找不?到?嫌犯,有意栽赃殿下?

  “更何况殿下是什么?身份,国公府和吏部又如何?圣宠如斯,就算圣上认为是殿下指示,也不?会?怪殿下的,你?受点伤,养一养,只要还能做事,他权当没看见了。任你?如何说破天,他们都没理由找殿下算帐。”

  他竟然?不?是没有脑子的。焦侃云心底升起一股无法糊弄的绝望感,但很快,她又从中窥见了可以诱说的方向。

  后背湿透,纤薄的衣皮浸水后紧紧贴在?刀片上,将她和机床本?就几近于无的距离拉得更近,异样?的触感,屡屡让她分心,难以思考话?术,文字在?脑海里上蹿下跳,她抓不?住,不?禁皱眉合眸,眼角不?知是泪是汗的东西迅速滑落,没入发间。

  这一瞬恍惚,焦侃云想到?了许多。

  犹然?记得,十二岁那年,随皇子们在?宫中的玉雾池泛舟拨莲。

  一开始,她和阿玉同乘一叶小?船,无边悠闲,自?得其乐。后来与楼庭柘的画舫撞上,她便有些恼了,因小?舟是由她和阿玉两人划行,再?如何不?好掌向,也尽力避让,画舫却是由宫人驾驭,如何能避不?开?偏生撞上了。

  恶劣的少年站在?船头,居高临下地朝她龇牙,眉眼间净是挑衅。她忍了又忍,阿玉说:“一起弄他。”她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伸手拽住了楼庭柘的手臂,不?等阿玉作为,就硬生生地把楼庭柘拖下了画舫,摔到?他们的小?舟上。

  宫人惊呼声迭起,阿玉和她一人坐一船头,使劲摇晃船身,让楼庭柘踉跄难起,狼狈至极,十三岁的少年心气高,恼羞成怒之?时?,掀手揽住阿玉往湖中倒去,水花迸溅,宫人惊声尖叫,纷纷跳河欲救两位贵主,一眨眼的功夫,楼庭柘却自?己爬了上来。没错,就十分故意地爬到?了她的小?舟上。

  他瞪了她一眼,恶狠狠一笑,抢过她手中的划桨,往荷花深处划去。她与他争抢,他便一边划动,一边强踢船身,致使小?舟摇晃不?休,她踉跄着站不?稳,屡屡扑在?他的怀里,楼庭柘抬眼看她,勾唇,哼了一声,“坐好,我带你?玩。”

  那头宫人将阿玉捞回画舫,阿玉担忧她,派了无数小?船追至藕花深处。

  莲叶惊鸥飞鹭,阻阻难行,船身摇晃不?休,楼庭柘一只手把踉跄扑过来的她的脖颈搂住,另一只手死死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瘦小?的船,和瘦小?的孩子,一起藏在?漫过头顶的荷叶之?中,接天莲叶无穷碧,她满眼青绿,只记得那天楼庭柘穿了一身红衣,胸口绣有一双蝴蝶。

  他将手掌松开些缝隙,一板一眼说:“你?先弄我的。昨天,你?撞了我一下。”

  她皱眉喃喃自?语:“谁撞他了?”

  他阴沉着脸:“你?和楼庭玉在?我课桌边打打闹闹,撞到?我了!”

  十二岁的焦侃云还会?顾念着,阿玉不?在?的时?候,稍微对楼庭柘做小?伏低,果断道歉:“对不?起。可你?今天撞回来了,还让阿玉落水。”

  “哼。”他默了一会?,突然?闷声说了一句,“你?摇我。”

  “你?也摇回来了。”这么?睚眦必报的人,倒是从来不?提自?己给阿玉下毒的事,焦侃云心想。她不?愿多待,张口要喊人,立刻被看穿,楼庭柘再?度捂住她的嘴,她气急败坏地瞪着他,满目通红。

  楼庭柘愣了下,“不?要…别?…哭什么?!”

  她也一愣,谁要哭了?“这是气急。”

  两相尴尬,他又发话?:“我把你?带来这里,不?是为了别?的,明天开始我要去吏部随你?爹学习,警告你?不?要和我作对!我小?心眼,你?敢使绊子,我一定报复!”

  焦侃云沉眸,并不?以乖顺的眼神回答。

  他便狠狠踢了下船身,带着她的重量一起仄身颠船,小?舟剧烈摇晃,竟然?险些翻了。她惊惧不?定,慌乱间抬手推搡,居然?反把不?设防的楼庭柘掀了下去。

  又是一声噗通落水,她急喊:“二殿下?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没事。”淡定的声音探出水面,楼庭柘的母妃是南方人,所以他的水性?也极好,刚下去就探出头,少年的黑发与睫毛都挂满了水,一片碧青的小?莲叶顶在?头上,显得他少年气,他把手掌在?小?舟边望着她,“你?答应,以后不?会?和楼庭玉撞我。”

  焦侃云不?屑答应这种话?,“很幼稚。”手却暗自?扶住了船沿。

  楼庭柘作势要晃船,恶狠狠道:“信不?信我摇你?!”

  焦侃云手下握得更紧,对他却故作镇定:“你?还能摇我一辈子?……来人!快来人!二皇子又落水了!”惊惶大喊的神情却出卖了她。

  在?宫人们此起彼伏的高声叫喊中,少年愣了一下,心绪庞杂,他懵懵懂懂,毫无底气地回道:

  “对,我摇你?一辈子。”

  彼时?年少,岁月无愁,以为两相推搡间掀了楼庭柘下水是天大的事,还担心他挟私报复,摇她,只是小?打小?闹,摇她一辈子,却是以微小?意象作比喻,放极致的狠话?。往后在?与他针锋相对的这条路上,恐怕还有更令她提心吊胆的事等着。

  但任凭她十二岁时?如何想,也猜不?到?,自?己会?躺在?一张可以扒皮削骨的机关榻上,被最为轻细的几根线吊着后半生的运数。

  她睁开眼,才几个弹指过去,汗水和恐惧分毫未消,“你?要拿自?己的前途,换我得这个报应?楼庭柘不?会?愿意看到?我被他所创的机关折磨,他此时?一定在?找我,待此事之?后你?该何去何从?

  “你?一心为主,因我所做之?事屡屡针对你?的主子而义愤填膺,又可笑地以为是我让他昏聩困顿、甘囚情网而哀懑怒极,所以一时?冲动将我绑来此处,想用刽子手一贯的处事方式,直接解决我这个令他困扰的难题。

  “但听?完我的分析之?后,你?理智了许多,知道杀了我无法解决问题,恐怕还会?令圣上制衡经营的朝局冗乱,不?仅会?给楼庭柘带去极大的痛苦,而且也会?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就想退而求其次,用折磨我的方式威慑我、报复我。

  “你?想说,以后我每次行事,若有不?利于楼庭柘之?心,便都会?想起今日折磨,从而心生畏惧不?敢妄动?你?想说,我会?一辈子都害怕你?再?神出鬼没,将我劫走惩治,对吧?我这个人怕疼怕伤,的确会?被你?拿捏。但你?想漏了一件事。

  “楼庭柘若是因你?自?作主张、难以把控,亦或是为了我,要杀了你?呢?你?要拿自?己的性?命,换我日夜惊醒噩梦?你?虽是亡命之?徒,可你?说籍册上没有你?的名字,意味着你?不?是逃犯,而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死过,生过,两种滋味都体验过后依旧选择了生,那么?你?,应当是惜命的吧?”

  蝎子合掌轻拍了两下,“小?焦大人,我都有点欣赏你?了。佩服你?临危不?乱,还能捋清楚来龙去脉,且编排出说服我的理由。若我真?的惜命,恐怕已经放过你?了。

  “可惜你?猜错,大错特错,我是亡命之?徒,行尸走肉,可死可活。殿下若让我去死,我死就是了,但我依旧可以活着,不?仅是活在?你?的脑海里,让你?日夜惊惧,不?敢再?作乱,还可以活在?很多无影无踪的地方,隐如鬼魅。还有什么?要说吗?”

  连死都不?怕,好,她姑且想不?到?如何劝服了,听?完蝎子的话?,她已开始浑身颤抖。

  可稍一动弹,银线在?柔嫩的皮肤上剐蹭,手腕一丝刺疼传来,线刃冰凉,而伤口热灼,相互碰撞,她的眼眶霎时?蓄满泪水,悬而未落。

  几年前楼庭柘那银械绞杀犯人的画面浮现脑海:骨肉错位,鲜血淋漓。彼时?她好几日难以咽食安寝,如今若是自?己受一遭,怕是一辈子都要背上这重阴影。

  好一个一辈子。

  不?行!她又急忙开口道:“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你?若听?闻过我的官场名声就会?知道!我最是重诺!凡有承诺之?事必会?应许!你?今日惩治我,虽会?叫我日后行事忌惮,但若是痛苦非常,让我恨意泛滥,我疯了一般报复在?楼庭柘身上,岂不?得不?偿失?

  “你?拿纸笔来!我写?下悔书和诺辞!保证再?不?与他朝堂作对!就算陛下有心操控,我也一定想尽办法阳奉阴违!我愿为他所用,一生一世,绝不?背叛!诺辞若写?成,我即刻歃血而誓,倘或有一次违背,你?再?出面惩治我也不?迟!

  “如此,你?既没有伤害我,不?会?受到?任何责罚,我也能如你?所愿!至于你?心中愤怒难平,我当以…当以…”以什么?偿还呢?她一顿,“你?身上背了不?少人命吧?楼庭柘为了养你?们这些死士,需要在?公文册籍中大量造假,以后这就是我的活,我以此为报!”

  蝎子却不?轻信,“文人多狡诈,我如何信你??”

  焦侃云迫使自?己挤出一个自?信的笑来,“这机关是楼庭柘所创,恐怕不?止一个,但既然?会?放在?这里,那么?楼庭柘一定知晓有这样?一个地方,找到?此处也是迟早的事。你?愿意听?我说这么?多,不?就是在?激我想出比你?直接惩治我更好的、双赢互利的权宜之?策吗?如我所言,你?可以抓我一次,就可以抓我第二次!我若狡诈,你?当有万种方法对付将来的我!”

  她一口气说完,思路逐渐清晰,“你?放开我的右手,拿纸笔,我即刻便写?!写?完之?后给你?过目,绝不?欺诈!”

  时?辰不?多了,蝎子稍加斟酌之?后,笑了一下,不?知是应承,还是拒绝,只握住机关榻上的一道推杆,猛地下落。

  焦侃云紧闭双眼等着宣判,“你?连三四丈高的滑壁都能上来,还怕抓不?到?我第二次吗?!”

  没有等来背部切片,等来的是右手的钳制被松开,汗发于背,她长舒了一口气。

  蝎子将纸笔塞到?她手里,“写?吧,一旦写?成,便默认你?我隐秘交易,若你?违背诺言,将此事告诉殿下,我死前,一定拉着你?。”

  焦侃云点头如捣蒜,立刻提笔,握紧笔杆的手却不?停颤抖。

  字迹歪歪扭扭如病虫蠕爬,甚至有些糊成一片泥泞,看不?清晰。

  蝎子不?悦地“啧”了一声。

  焦侃云轻声慢语,眉宇间愁云惨淡:“没办法,我害怕…或者你?直接放开我,让我平静一会?,否则这就是我能写?出来的最好看的字了…我是文臣,少见杀戮血腥,写?成这样?已是尽力。”

  “你?想耍什么?花招?”蝎子一字一顿,“很可疑。”

  “耍花招未免蠢笨,此时?已有最好的解决之?法——悔书和诺辞。若你?再?放开我,我俩的合作便都摆出了诚意,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再?将自?己陷于危险困境?”她低声惭愧道:“若硬要说耍花招,我确实是想设法,离这可怖的机关远一些。

  “若非惧怕至此,也不?会?在?处于这般劣势的时?候,壮着胆子开口说这些多余的话?。须知你?已有了退让,我再?提要求,定然?会?令你?不?悦或怀疑用心,可我还是提了,只说明我是真?的惧怕此物。”

  见面前的人不?作答,她低声啜泣,满脸凄惶,连声音都在?颤抖:“我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还能跑了?再?说你?行如鬼魅,我岂能跑得过你??你?一个杀人如麻的死士,难道应付不?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吗?我跑不?了,只是想写?得齐整恭谨一些,以表郑重。再?者言,就算我今天跑了,你?往后哪日不?能再?抓我?”

  所言极是。天色不?早,也的确不?能再?拖了,不?能让人看到?这一幕。

  蝎子思量片刻,扳动机关,她手脚其余三道暗扣“宕”地打开,银线尽解,他道:“你?若使诈,我轻易将你?按回去,暗扣灵敏,会?直接把你?铐上。还请三思。”

  焦侃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起,下榻,正想要远离,蝎子却用机关手发射银线勾来一方桌,“就在?这写?。”

  焦侃云顺从地点头,重新拿起笔,她想继续拖延,但蝎子从旁监视,不?容她思考太久,最后磕磕绊绊却郑重其事地写?完了一篇。

  蝎子近在?咫尺。

  焦侃云一手将纸页递去,待他相接时?,另只手迅速拔下头顶的簪子,却不?想机关手立即抓住了她,“做什么??!我说过,我比你?可快得多!”

  焦侃云只皱眉,心有余悸,不?禁怒然?言之?凿凿,“不?是说好要歃血起誓?割手而已!不?想歃血也好!我亦嫌弃!可交易再?粗陋,总也要你?我皆以血画押才算公平吧?!若连押都不?画,我来日尽心竭力,你?却依旧阴魂不?散,我当如何?你?吓死我了!”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拿簪子划破了自?己的手,又在?按之?前将纸递给他,“画押之?前你?可以随意检查,一字一句绝无诓瞒欺骗!”

  蝎子一把夺过,拿在?人手中细读,那只机关手却空置着,以防她还有什么?小?动作。

  可下一刻,越读,越是头晕目眩,一股窒息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咽喉,蔓延至双目,他疑惑地眨眼摇头,满篇纸字混乱不?堪,像蛇蝎交缠在?一起,径直朝他的脸扑来,他猛地丢了纸,再?抬手看左掌心,已有黑丝蔓延,就连毒蝎都忍不?住跳开,不?知藏到?哪里。

  “你?做了什么??!”他惊慌失措,想去抓焦侃云,胡乱发射手中暗器,招招未中。

  焦侃云毫不?迟疑,一把握住他的手,猛然?将他扑倒在?机关榻上,如他所言,暗扣十分灵敏,铛的一声巨响合拢,扣住了他的手腕,她迅速起身,银丝自?按扣发射,钩缠住他的身体。

  她往后退开,边退,边幽幽地说:“我早知道有蝎子这号人物,开讲之?前就在?指缝里藏了毒。这毒需要用血化开,我把它涂在?书纸左边了。你?以为我要伺机拿簪子刺你??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怎么?可能和你?这样?的高手硬碰硬?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可能会?有小?动作,你?须得随时?空出机关手以作提防!这样?,我才有绝对的把握,你?会?拿这只人手…碰到?我的毒!”

  说完,她不?再?听?蝎子的嘶吼,踉跄到?石门边,寻找机关,不?等她找到?,门就缓缓打开了。是谁?!她吓得倒退,终究力竭后怕,彻底瘫软倒在?地上,她已经没有精力应付第二个人了,不?由得咬紧牙关,抄起身侧一只制作半成的银械,怒目瞪着来人。

  “焦侃云!”石门完全打开,她看见虞斯焦急慌乱的脸,警备松懈,不?由得抬手捂住脸颊,低声啜泣,得救了。

  她想站起,膝弯太软,险险要跌倒,虞斯上前一把扶住她,拢在?怀里,如重获至宝:“幸好……嗅到?你?的气味了。”

  她虽卸防,可身体依旧紧绷,因惊惧过度而毫无血色的脸上布满泪水,泛白的嘴唇也被咬破,和手腕狭窄的细口一样?,有鲜艳的血丝溢出,指尖亦有一道簪划浅口。虞斯暗自?迅速地将她的身体检查个遍,心底惊疑震撼,这竟然?就是她和一个高手周旋过后,身上受的最重的伤了。

  清瘦的姑娘把一个擅长暗杀的顶尖高手放倒反扣,调换了机关榻上躺着的人,需要多顽强的心性??

  虞斯自?责地深凝着她,伸出三根手指起誓,“绝对,绝对,绝对,没有第二次!”

  焦侃云不?由得喃语,“我第一次和你?见面,阿玉怕你?为难我,叫小?厮来把我唤走,可小?厮到?的时?候,我已被你?为难过了,还成功从你?的手底溜走。你?和阿玉一样?……”她望着虞斯,无奈地玩笑,“下次早些。”

  虞斯伸出小?指,兀自?勾住她的指头,以拇指画押应诺,目光灼灼,“万死不?辞。”

  身后两步之?距,移挪完石门机关的楼庭柘亦出现,焦侃云看见他,怒从心起,立即将手里的银械砸过去,他只一愣,顷刻眼眶通红,却并不?躲闪。

  焦侃云犹觉不?够,面对他时?总是不?知哪里能生出气力,起身揽起桌上的器物,一件一件,砸在?他的脚边,这些东西,就是他创设的这些东西,让她凄怆绝望,以为后半生都要完了。恐惧委屈,随着满室的机关碎落声,得以宣泄。

  她气急败坏地颤声道:“对,二殿下,我就是隐笑。这回也是我先弄你?的,我认了。”

  楼庭柘垂首轻叹,抬眸凝视她,满目悲凉心疼。他抑制不?住喉口的酸涩痛意,快步上前,一把拥住她。

  “对不?起…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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