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春(蓝家三少) 第401章

作者:蓝家三少 标签: 古代言情

  孙知天是真的看清楚了,“原来真的伤在了那个位置?”

  话音落,屋子里的李家人,悉数面色微变。

  姜俱远倒是没太大的反应,就这么冷眼睨着,可李颂善不同,儿子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若不是因为姜家……何至于变成这般模样?

  这就算了,权当是自己做的孽太多,可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纵然姜家高高在上,却也不该这般对待自己的刀子。

  李家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实在是气煞人也!

  “你们都给我出去!”李颂善咬牙切齿,目光狠戾,“滚出去!”

  孙知天还是有点发怵的,毕竟李颂善可不是什么善类,没有李为言的一身斯文,在商场上滚久了,又加上与姜家的往来,身上沾染的戾气足以让人心颤。

  “这么凶作甚,咱只是好心来看望而已。”孙知天嘀嘀咕咕,偏头去看姜俱远。

  姜俱远嗤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介商贾吗?还真把自己当人了?也不想想,李家是靠着谁才有今时今日的?哼,我们走!”

  “呸!”孙知天啐了一口,跟在姜俱远的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屋内,李颂善气得下巴都在抖动。

  李家靠着谁才有今时今日?

  “他也不想想,姜家是因为什么,才能这般荣华富贵到今日的?”李颂善咬牙切齿。

  李为言哽咽,“爹?”

  “你莫要难过,这是我们父子造的孽,有时候是该承受一些,但是你也放心,这笔债,爹一定会为你讨回来!”李颂善深吸一口气,转身为儿子掖了掖被角,“爹会嘱咐外面的人,不许再放任何人进来,你且安心养伤便是。”

  李为言流着泪,哽咽得不成样子,“爹,为什么会是我?我以后如何做人?”

  这个问题,李颂善回答不了,但是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等着,爹这就去为你讨回公道。”李颂善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爹就不信了,还整治不了一个毛头小子。他姜万年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我岂能就这么算了?是非到头,总要有个说法吧!”

  李颂善瞧着面色惨白,眼眶通红的儿子,真真是满眼的心疼。

  “爹……”

  李颂善出了门,叮嘱身边的管家,“别再让人踏入这院子,否则都给我发卖了,谁都别想好过。”

  “是!”管家战战兢兢的行礼。

  李颂善狠狠闭了闭眼,抬步往外走去。

  姜万年,你欺人太甚!

  姜府。

  听闻李颂善气势汹汹的进了门,坐在书房里的姜万年,旋即放下了手中的笔杆子,合上了跟前的公文,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

  管家低声说,“据说,是公子跑到了李家,笑话……笑话了李公子一顿。”

  “只是这样?”姜万年问,“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管家垂眸,“大人,外头都在传,说是李家公子伤到了要害,所以……”

  听得这话,姜万年沉默了片刻。

  “那又如何,又不是本官让他受的伤,既是受了伤,公子去探病也没什么错漏之处吧?”姜万年起身,“何况,那老参……李颂善不是也收下了吗?既如此,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话是这么说,但……伤得不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才这般视若无睹。

  “见不见?”管家问。

  李颂善都到门前了,姜万年没有不见的道理,否则真的撕破脸皮,对谁都没有好处。

  “让他进来吧!”姜万年坐定。

  音落,管家行礼,退出了房间。

第778章 两虎相争,必有捡漏

  李颂善是黑着脸进来的,见着姜万年的时候,脸色也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连带着行礼都很是敷衍,可想而知他对于此番姜俱远之事,何其愤怒与厌恶。

  生生压着,内心深处的那一口老血,没有喷在姜万年的脸上……

  “知州大人可还记得,当日是如何答应我的?”李颂善此番是全然没留情面。

  姜万年倒是真的没想到,李颂善问得这么直接。

  一时间,姜万年还真是有点愣怔,但他到底是在高位上坐了那么多年,哪能被一介商贾牵着鼻子走,当下沉了脸,“本官做事,还需要李员外来教?”

  “查案的事情,自然无需李某多言,可是大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贵公子前来府上,打扰吾儿养伤,您明明知道内情,为何不拦着?”李颂善咬牙切齿,“知州大人乃是文人出身,理该明白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现如今这般,可是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了吗?”

  原本,李颂善言语素来谨慎,可此番却是咬牙切齿,足见触及了他的底线。

  荣华富贵到了最后,却是连儿子都保不住,还要被人这般羞辱,如何还能再忍?继续忍下去,都以为他好欺负,最后被人推出去当了替死鬼,还得感恩戴德?

  “这件事,本官刚刚听说了,你只管放心,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姜万年还是用这话来搪塞。

  李颂善已经不再信任他,“这说辞,大人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每次都这样,毫无新意可言。大人觉得我李某人一介商贾,既好对付,又好打杀,纵然是敷衍也是看得起李某人,可您要知道,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佛也有火气。”

  “你在威胁本官?”姜万年面色陡沉,这会连敷衍都做不到了,上位者的威严尽显,“李颂善,你还真是忘了……”

  “忘了李家是如何起来的?”还不等姜万年把话说完,李颂善已经开口,“可是大人也别忘了,您干的那些事,如果没有李家背锅,没有李家为您操持后院,您这知州大人能安稳到今时今日吗?”

  姜万年目光锐利,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李颂善,“你越矩了。”

  “是吗?”李颂善冷笑两声,“难道我说的都不对吗?”

  姜万年沉默。

  说得没错,但是这么一来,无疑是居功自傲,把姜万年不愿意袒露在人前的事情撕开来,等于是威胁到了姜万年。

  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岂敢轻易宣之于口?

  姜万年看向李颂善的眼神,越发的冰冷无温,隐隐藏匿着杀气……

  当然,李颂善也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可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

  “你与乌郎的密信,都藏在书房的暗格里,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李颂善幽幽启唇,“知州大人,李家能当您的刀子,不全然是因为锋利,不是吗?”

  姜万年裹了裹后槽牙,“李颂善,你别逼本官。”

  “大人是想杀人灭口吗?可这件事,不是大人您亲手做的吗?您指使李家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留下证据,成为您的把柄?”李颂善嗤笑两声,“大人,这世间事都是有代价的。”

  姜万年沉默了。

  没错,代价。

  这一点他早就想过了,只是没想到,被人提到了明面上,还真是可笑。明明仰仗着姜府鼻息而壮大的李家,现如今居然想跟自己平起平坐,还谈什么代价?

  “好一句代价!”姜万年眯起眸子。

  李颂善丝毫不怵,“大人,我只想要个公道,并且保护自己的家里人,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大人您还是大人,但若是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的。”

  刀子,还是双面刃!

  瞧着李颂善拂袖而去的背影,姜万年面色铁青。

  这是威胁!

  他与乌郎之事,若是传了出去……

  “来人!”姜万年已然起了杀意,“马上派人盯着他,若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速速报我!”

  若是李颂善有了二心,那便……杀无赦!

  “是!”

  书房。

  暗格。

  李常安瞧着里面的书信,止不住唇角轻勾,眉眼含笑,不激怒这两个废物,如何能漏出马脚?甚好,甚好,一个两个都以自我为中心,且都看对方不顺眼,于是乎……把自己的牌和底线都摆在了明面上。

  谁也拗不过谁,但又不敢真的撕破脸,正好给了李常安可乘之机!

  书信到手。

  哼!

  什么知州?

  什么李员外?

  都死定了!

  合上暗格,李常安悄无声息的越窗而去,想必姜万年很快就发现异常,到时候必定以为是李颂善做的,双方狗咬狗一场,好生热闹。

  李常安前脚刚走,姜万年后脚便进了书房。

  书房里的暗格,瞧着还是关闭的,但是一打开,内里什么都没了……

  “李颂善!”姜万年咬牙切齿。

  即便隔着房门,也能听到他那愤怒的声响。

  东西不见了!

  要命了!

  “来人,来人!”姜万年怒喝,“方才都有谁闯入了本官的书房?”

  门外守卫一个两个都是懵逼相对,然后各自摇头,“没有啊!咱一直守在外面,没有人进去过。”

  那便是有人,悄悄窃取。

  “该死的李颂善。”姜万年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既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初五,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信任一旦崩塌,便是两败俱伤之时……

  东西到手,接下来便是如何处置姜俱远之事。

  现如今孙知天还在满大街的找姜俱远,转个身的功夫,姜俱远便不见踪影,怎不叫人心慌?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