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春(蓝家三少) 第455章

作者:蓝家三少 标签: 古代言情

  药效逐渐起来的时候,丁舒真业已无法挣扎,好像浑身酥软,连说话都没有气力。

  至此,四月才解开了她的束缚。

  “瞧,这不就安生了吗?”叶子伸脚踢了一下。

  丁舒真毫无反抗之力,睁着一双愤恨的眸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背回去!”温枳开口,“让她好好在屋子里待着。”

  叶子颔首。

  门一开,容九喑在外头候着……

第879章 阿哥为什么入宫

  容九喑进门的时候,叶子和四月已经把丁舒真蒙着眼睛弄出去了。

  哦,还没忘记堵住嘴。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四月嘀嘀咕咕。

  难得有这个机会,丁舒真落在自己的手里,虽然不会弄出人命,但是该有的教训还是得有,要不然好了伤疤忘了疼,回头又开始折腾小姐怎么办?

  “阿哥有没有觉得,我愈发的心狠手辣了?”温枳转身去了小炉边上。

  水刚烧开,她提着小水壶过来沏茶,还是阿哥最喜欢的碧螺春,沏两杯茶,满屋子都是茶香。

  “然后呢?”容九喑问。

  温枳顿了顿,“阿哥不会觉得厌恶吗?”

  “那我呢?”容九喑又问。

  温枳:“……”

  “这双手……”容九喑开口,“沾过的血远胜过你所能想象,你若是非要将所有的事情扯上心狠手辣四个字,那阿哥倒是可以与你彻夜长谈。”

  温枳手一抖,热水冲进了杯盏里,险些溅到她的手背。

  “我来。”容九喑旋即起身,接过了她手里的小水壶,“伺候人的事儿,并非小阿枳擅长,以后还是莫做为好,只管好好坐着便是。”

  温枳坐定,就这么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总觉得他这话里有别的意思。

  “入宫之初,并非一帆风顺,纵然是拜入了林不寒的门下,却也是受过欺凌的。”别看他此时说得云淡风轻,可温枳只要细想,就知道宫里那些吃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哪儿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温枳敛眸,瞧着他手背上的伤疤。

  哦,不只是手背上,连带着身上,都有交叠不休的伤疤。

  新旧伤痕,有些甚至于就在要害之处,瞧着触目惊心的,想来都是当年留下的,有些甚至于更久远,但他从来不开口,此番是头一回说起当年入宫的事情。

  “阿哥也被欺负过……”温枳小声嘀咕。

  容九喑动作娴熟的沏茶,搁在了桌案上,然后重新落座,冲她伸出手。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握住他的手便落在了他的怀里,被他紧拥在怀,耳畔是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嗯,被欺负过,还被欺负得很惨,你不能挣扎,越挣扎越会有人要你的命,鞭子沾了盐水或者是辣椒水,往你的身上抽,这都是小伤。”

  温枳:“……”

  “看不见的伤,才是最要命的,也许今儿还是好好的,夜里人就没了,连破席子都没有,直接丢在了木板车上,乱葬岗的野狗野狼都在那里等着呢!”他淡淡然的开口,将下颚抵在了温枳的肩头。

  彼时的温枳,还在温家养着,一朵娇花,养尊处优,从来不知道人间疾苦。

  温临风将她护得很好,精心浇灌,用银子垒砌出一道道高墙,隔开了天上与人间……

  “可是,阿哥为何要入宫呢?”这才是温枳最不明白所在,“容家那边,也不缺银子,不差阿哥这么一双碗筷,所以阿哥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舍易求难呢?”

  容九喑没吭声,只是偏头看她,雪白的脖颈,颈动脉微微跳动,肉眼可见的轻颤,他将自己的唇抵在了她的脖颈上,温热的呼吸,悉数喷薄在她的衣领中。

  “因为有兔子跑了,若是不抓不住她,可能就吃不上了!”

  温枳:“……”

  又忽悠她……

第880章 那地方不能进去

  容九喑这番话她自然是不信的,说得再好听,也是忽悠人的。

  兔子兔子兔子,他哪里是为了什么兔子,分明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又不好说出来,是以在她这里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可见,小阿枳是不信的。”容九喑无奈的叹口气。

  温枳修长的指尖,轻轻戳着他的心口位置,“就这话,阿哥自个信不信?问及旁人的时候,阿哥尚且还能寻个让人相信的理由,到了我这儿,阿哥便是连敷衍都这般漫不经心。”

  “小阿枳是愈发的聪慧,便是三言两语都能听出端倪。”容九喑淡淡然开口,愈发将她抱紧,“阿枳真的想知道,想听真话?”

  温枳想了想,“若是攸关性命,那就不知道为好,若只是阿哥的秘密,听听也无妨。”

  瞧,这难题又甩回他手里了。

  “为了求一个前程,为了能自立门户,也为了在将来……自己的命可以由自己做主。”容九喑阴测测的开口,可眸子里似有冷意掠过。

  温枳心想着,若只是图个前程,摆脱商贾的身份,倒也是说得过去,但是……有很多种方法,未必要入东辑事这样的地方。

  何况当年的容九喑年岁尚小,悄摸着离开,不让温容两家知晓,等同斩断了自己的退路,能让他如此不顾一切,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想要自立门户或者是前程。

  这里面,必定还有其他缘由,且这个缘由胜过他自己的生死……

  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毅力,要么为了报恩,要么为了报仇,又或者是……遇见了熟人,或者是瞧见了什么事情,迫不得已才远离容家,免得给他们带去灾祸。

  一去多年,不曾回转,这里面的艰辛苦楚,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那时候的他也只是个毛头小子,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是容家有人欺负你了?”温枳低声问。

  容九喑兀自扬唇,“没有。”

  “阿哥是不是背着什么仇什么怨的?”她小心嘀咕。

  容九喑没吭声。

  “刚入宫的时候,一定很辛苦吧?”温枳抿唇,“不过……我原以为东辑事都是太监。”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很轻很轻。

  可二人离得这样近,容九喑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早前那一脚的账还没算,小妮子这么快又开始作死,怀疑他的能力?

  “我听底下人说,小阿枳这两日一直在怀疑,阿哥是不是被你一脚踹废了?”容九喑尾音拖长,“嗯?”

  温枳:“……”

  听说?

  “没有!绝对没有!”温枳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其后一本正经的规劝,“我相信阿哥,阿哥也该相信我才是。”

  容九喑瞧着忽然站起来,就差举手发誓的某人,阴鸷的眸底,翻涌着一抹欲色,“果真?”

  “当真,比真金还真。”温枳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往后挪动半步,“阿哥岂敢不信我?我这一颗心就差掏出胸腔,捧到阿哥跟前了,谁曾想,竟得阿哥这般不信任?早知道如此,我……”

  手,冷不丁被扣住。

  温枳:“……”

  完了。

  “阿哥也知道,小阿枳的心意,且这不过是一些无稽之谈罢了,阿哥一个习武之人,哪儿能这么轻易的就被废了?我也晓得,阿枳是为了我的身子着想,是以今天夜里,阿哥就身体力行,叫小阿枳明白,阿哥是真的疼你,会一直疼下去。”

  温枳想跑,只这眼神……她便有种被摆在砧板上的错觉,下一刻便该是拆骨入腹,敲骨吸髓。

  可惜,身子骤然腾空而起。

  她的嗓音还来不及莆出唇,就已经被堵了回去。

  身子落在床褥上,被压得动弹不得。

  近在咫尺的呼吸,喷薄在面上,熨烫着肌肤,胸腔里的窒息之感弥漫周身,她倒是想挣扎,可惜力有不逮,等着终于可以喘上气来,诸事皆已晚……

  不是怀疑他废了吗?

  那便亲身实践一番,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温枳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哪有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不过是有些担心他,所以合理怀疑,谁知他竟是这般的虎狼之辈。

  这一番的狼吞虎咽,连带着骨头渣子都不剩下,那股子狠劲儿,就先是仇敌一般,若不将自己的旗帜插满敌后方,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

  于床笫之间,温枳毫无胜算,早已溃不成军……

  门外。

  三人老老实实守着,皆不敢大意。

  “你们看着点,我去楼梯口守着。”四月小心翼翼的开口,“免得覆辙重蹈,表公子要是再挨上一脚,咱们谁都没好日子过。”

  这倒是实情。

  崔堂自然不敢轻易出现在人前,与容九喑一般,都是躲躲藏藏的命,叶子瞥他一眼,“你觉得爷什么时候能站在温老爷跟前?”

  “那就看温姑娘什么时候松口了?”崔堂回答。

  叶子叹口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萧家那贼窝做事不地道,没瞧见这会还有个不识趣的贱骨头,跑到主子跟前撒泼?”

  “那也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惩罚无辜的爷!”崔堂轻叹两声,“总不能萧家犯了错,那天下男人都有错吧?这道关,总归是要过的。”

  叶子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这亡灵之城……你们进去过吗?”

  “问这个作甚?”崔堂不解。

  叶子努努嘴,瞧了一眼门口方向,“上一次主子回来之后脸色不大好,这一次便是直接晕厥了,而且明明是其了高热,进了医馆却又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邪门?”崔堂问。

  叶子点头。

  “你我都是习武之人,往日办差也都出行在外,什么事没见过,怎可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崔堂倒是不信,“说不定只是扑了风,所以免不得有些眩晕罢了。”

  叶子不吭声,大夫都没说什么,她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往日,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不过……”崔堂临了又加上一句,“若是温姑娘惦记那地方,必定要拦阻一番,莫要听之任之,那里面不是什么好地方,莫要轻易踏足。”

  叶子抬头盯着他,“为何?”

  “这里面弄得跟迷宫似的,容易迷失方向,纵然是罗盘都不管用。”崔堂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