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栗子栗子栗栗子
孟姬进府的时间晚,那时陈侯已经娶了云夫人,不仅以前的妾室受到了冷待,新送进侯府的美人也都被晾在了后院。
有些人至今都没个名份,想见侯爷一面难如登天,更别提成为陈侯的房里人了。
这些人在侯府的地位,比打杂的丫鬟还尴尬。
本以为这辈子都没出头之日了,没想到侯爷和云夫人突然转性,看到了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巴结的。
看到柳文茵进来,孟姬夹着嗓子,“世子妃怎的才来,夫人都等你很久了。”
其他几位美姬也跟着附和,“别人家的儿媳妇天不亮就在外边候着,等婆母起身便伺候着用早膳,世子妃这是自个儿吃过了才来的吧?”
柳文茵轻笑,“这不是给各位姨娘表现的机会吗?在夫人面前多露露脸,说不定也能有孟姨娘一样的待遇,怎的还阴阳怪气上了?”
这话一出,落在孟姬身上的视线就多了起来。
屋子里的人仿佛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之间,孟姬竟然成了夫人之外,第二个得宠的女人。
外出狩猎,侯爷带的是孟姬。
就连最近几日也是宿在孟姬的房里,起初还以为是夫人安排的,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
若是夫人安排的,刚才孟姬想讨好夫人,怎的夫人没接她的好,还把人安排去了最末的位置?
这不就是当众下孟姬的面子吗?
如此说来,侯爷是主动去的孟姬的房里。
反应过来以后,有人在心里暗骂孟姬手段了得,竟然能笼络了侯爷的心。
侯爷和夫人夫妻情深,她们没法和夫人抢,但孟姬出身乐坊,她们还能斗不过一个身份卑微的贱人?
孟姬想浑水摸鱼,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笼络住陈侯的心,再生个儿子,这辈子就可以安稳无忧了。
这会儿被柳文茵一点,可想而知,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强颜欢笑道:“世子妃还真是伶牙俐齿,黑的都被你说成白的了,我能有今日的好日子,那是夫人心善,我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肖想别的,只要能伺候夫人和侯爷就别无所求了。”
柳文茵嘴角弯了弯,“孟姨娘也知道伺候好夫人就能过好日子,怎的不教教其他几位姨娘,大家一起过好日子?藏着掖着,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野心。”
孟姬说不过柳文茵,特别是接收到其他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怒火。
侯爷要宠爱谁这又不是她能左右的,这些人看她做甚?
是不是已经在琢磨着,找个机会陷害她了?
云夫人还以为孟姬能有多大的本事,见她一脸不快,便知道这人是藏不住事的。
眼皮子浅,那就不足为惧。
淡定地抿了一口茶,“庶母也是母,你这般顶撞长辈,看样子是没把陈家的家规放在眼里。”
给管事的婆子使了个眼神,对方立马丢了个蒲团在柳文茵面前。
“犯了家规的人都是要挨板子的,夫人心善,只让您跪着,而且还给您准备了垫膝盖的蒲团,世子妃,您该感谢夫人的恩德。”
柳文茵想过云夫人会伤她性命,也想过对方会使各种手段刁难她,这会儿只让她罚跪,突然觉得有些小打小闹。
抿了抿唇,她大概是受了陈景亭的影响,才会一言不合就想到打打杀杀的事情。
以前在谢家,当家主母惩罚人,也是打板子、罚跪,再严重点就捆了人,发卖了去。
定了定心神,云夫人的手段看似和普通内宅里的没什么区别,但柳文茵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见柳文茵不跪,还直直地站在那儿,云夫人眉稍一挑,多了几分刻薄的味道。
“一段时间没教你规矩,现在是连长辈的话也不听了?”
柳文茵敛着下巴,身体却站得很直,没有半点攻击性,但就是给人一种她宁死不屈的感觉。
“都说夫人治家有方,那定是赏罚分明的,我按时来请安,和长辈也只是闲聊两句,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被您这般惩罚。”
云夫人知道柳文茵嘴皮子功夫厉害,也不跟她掰扯谁对谁错,“长辈说话你不照做,这便是错。”
“长辈无理取闹,我这个晚辈可不能顺着,不然这和助纣为虐有何区别?”
屋里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出,除了孟姬,谁也没想到这位世子妃竟敢如此大胆。
夫人罚她,她不赶紧跪下求饶,居然还敢当众反驳。
这人到底是不是傻子啊,不然哪来的底气和夫人对着干?
这里可是幽州,是陈家!
孟姬看乐了。
活该!
让她不安好心,一来就挖坑害人!
“世子妃,你也太不懂礼数了,夫人说一句,你便顶十句,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早就被婆婆赶出门了,也就夫人心善,还好吃好喝地把你养在府里。”
“普通人家的妾敢这么搬弄是非,怕是想害当家主母背上治家不严的罪名。”
孟姬又被噎了一下。
不是说柳文茵出身谢家吗,怎么嘴巴这么了得,和市井泼妇也没什么区别了!
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看柳文茵。
柳文茵摆明了不会下跪,云夫人嘴角上扬的弧度逐渐落下。
“本还想好生教导你一番,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也不用体谅你身子弱了。”
听出云夫人的弦外之音,站在柳文茵身边的妈妈一把抽走蒲团,伸手就要按着柳文茵的肩膀,强迫她跪下。
这次跟柳文茵来北院的不是银心,而是陈景亭重新安排的人,一个叫红袖,一个叫绿绮,都是会拳脚功夫的人。
见北院的婆子居然敢强迫世子妃下跪,立马上前挡了一下。
婆子顺势哎呦叫唤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挨了一顿揍。
“哗啦!”
云夫人手边的茶盏摔碎在地,“柳文茵,你要反了天了,居然敢纵容奴婢在北院伤人!这是侯府,容不得你为非作歹!”
柳文茵一直觉得做人要能屈能伸,给长辈下跪并非难事,但跪云氏,而且还要忍受对方的刁难,她做不到。
“是您的人想对我动粗,怎的就变成我为非作歹了?难道这里是北院,是您的地盘,您就可以颠倒黑白?”
“柳文茵,你放肆!”
云夫人神色严肃,正要唤人把柳文茵拖出去打板子,就见陈侯从外面走了进来。
连忙调整表情,“侯爷,您不是去见朝廷的人了吗,怎的就回来了?”
看到屋里坐了一堆女人,陈侯都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眉头一皱,“你们不在自己房里待着,跑来夫人面前做甚?赶紧走,别碍夫人的眼。”
见柳文茵也在,道:“你家兄长要见你,此时就在前厅,你也走。”
兄长这个称呼有点陌生,柳文茵迷糊了两息才反应过来陈侯指的是谢安。
虽不知谢安此时来找她所为何事,但比起和云夫人周璇,她更愿意去见谢安。
至少,他不会时时刻刻惦记着她的性命,也不会无缘无故刁难她。
屈了屈膝,带着两个丫鬟走了。
云夫人憋着的气没发泄出去,只能安慰自己,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柳文茵。
现在最要紧的,是多和侯爷待一会儿,省得他被孟姬勾去,玩得忘乎所以了!
第148章 大舅哥
之前的谈判,陈侯对朝廷提出了要求。
约定的时间还没到,谢安每隔几日要向陈侯确定一次李大人一行人的安全。
这可是陈侯的筹码,没人比他更想保住李大人的性命。
不仅加派了人手守着牢房,还时不时调整部署,就怕有人劫狱,或者暗杀了牢里的人。
谢安这次来侯府探望柳文茵,是带了私心的。
听说陈侯和云夫人想从旁支过继个孩子,陈景亭继承人的位置受到威胁,谢安担心柳文茵也跟着受委屈,便想亲自来瞧瞧。
若是有人敢欺负文茵,他也好和陈侯交涉。
只要陈侯还惦记着粮草和银子,文茵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管家回来传话,说世子妃去北院请安了,谢安正准备请管家再跑一趟,就见柳文茵带着两个丫鬟迎面而来。
几日未见,谢安总觉得她憔悴了不少。
外表虽然没有变化,但眼神里的疲惫怎么都藏不住。
想来也是,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谁又能轻松自在地过日子?
谢安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文茵。”
他一靠近,柳文茵便停下了步子,态度不冷不热,这是完完全全把谢安当成了陌生人。
“谢大人今日来,不知所为何事?”
谢安止住了脚步,不敢再靠近柳文茵,眼里藏着失落和痛苦,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他怕自己走得近了会给柳文茵带来麻烦,也怕从她的眼里,看到厌恶的神色。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接受不了。
对上柳文茵清冷的眼神,谢安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把手背在身后,用力掐着手心,这才勉强克制住靠近她的冲动。
见两个丫鬟寸步不离地跟在柳文茵身后,谢安道:“能不能让她们先离开一会儿,我有话想对你说。”
柳文茵给红袖和绿绮一个眼神,她们只是退到了拱门处,并没有完全离开。
谢安的眼神暗了暗,握着的双手更加收紧,文茵这是被人监视了。
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这与困在笼子里的雀儿有何区别?
“茵茵,是我们谢家对不起你。”
“谢大人,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那你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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