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栗子栗子栗栗子
柳文茵一蹙眉,谢安就慌乱不已。
他好不容易才能与她见面,不想就这么不欢而散。
“文茵,我有别的事要说。”
心里着急,说话的同时,谢安靠近了两步。
柳文茵偏过身,是拒绝的姿态。
谢安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越界了,那陈景亭一看就是占有欲极强的人,既然派了人监视文茵,事后肯定也要过问。
若是他误会了文茵,伤到她就不好了。
想到这,谢安主动退开了半步,和柳文茵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陈侯愿意放了牢里的人,还有,你和陈景亭的婚事也会作废。”
这不是秘密,告诉柳文茵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底。
谢安来幽州是为了谈判,陈侯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好不容易才抓住李大人的错处,可以借题发挥,向朝廷提要求,又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放人?
“侯爷提了什么要求?”
谢安微微侧目,虽然文茵的病好了,但在他的认知里,还是把她当成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他原以为自己的话能安文茵的心,也预想过她会高兴地追问,什么时候能带她走?
可她没有。
她只是冷静地点出了关键之处。
这一刻的柳文茵和谢安记忆里的姑娘差别太大,让他更加无措,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柳文茵抬眸,眼里满是疑惑。
谢安拉回思绪,压低声音道:“粮草和银子。”
柳文茵轻笑,“这么看来,李大人是活不成了。”
本来就办砸了差事,现在还要朝廷出钱捞人,不管坐在至尊之位上的人是谁,都不会同意这个条件。
她能想到的东西,陈侯不会想不到,估计也是留了后手。
谢安再一次见识到柳文茵的聪慧,可这种时候,他宁愿文茵愚笨一些,有时候把局面看得太清,身在局中的人会很痛苦。
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谈判不成,那就只剩一个结果了,到时我会安排人接应你。”
朝廷想拿回陈家的兵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要李大人一死,朝廷便师出有名。
柳文茵眼眸微动,“可有期限?”
“从谈判之日起,一个月为期。”
谢安不能多说,就怕隔墙有耳,“茵茵,你再等等,很快我们就能回京城了,祖母很想你,我……”
谢安想说:我也很想你。
却见陈景亭缓步而来,他嘴角噙着笑,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陈景亭早就知道了陈侯和谢安的谈判内容,也知道谢安想趁机带走柳文茵。
其他人的死活他不管,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不准有人打柳文茵的主意,更不准带走她!
“谢大人来府上做客,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设宴,好好招待大舅哥。”
第149章 能带走她的不是别人
大舅哥三个字,陈景亭咬得极重,任谁都听得出他的不满。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谢安难受。
同时,也是在明晃晃提醒谢安,他和柳文茵已经没有关系了。
非要掰扯,最多也只能捞到个名义上的兄长的名头。
以前的谢安,在没看清自己的心意时,也说过把柳文茵当妹妹的话。
这会儿被扣上大舅哥的帽子,内里的酸涩、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心脏像被人用力地搓揉了一番,呼吸也跟着凝滞了几息,下颌崩得很紧,脸颊僵硬,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他不痛快,陈景亭就痛快了,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
闲庭信步走到柳文茵身边,再揽住她的腰,一举一动,包括脸上的神情,无一不在宣誓主权。
低头去看柳文茵,“大舅哥到访怎么不让人给我传话,你自己招待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宠你,故意冷待大舅哥。”
放在腰上的手掐得很紧,柳文茵清晰感知到了陈景亭的怒意。
是气她见了谢安?
拿开陈景亭的手,“世子爷,那就辛苦您待客了。”
说罢,转身就走。
陈景亭愣了愣,眼疾手快抓住柳文茵的手腕,直视她的眼睛,像是要看透她的内心。
没再阴阳怪气地称呼大舅哥,“谢大人难得来府里做客,作为女主人,你不该陪着我待客?”
柳文茵心说,他哪里有待客的样子?
分明是想故技重施,在谢安面前上演夫妻恩爱的大戏。
“我要看账本,还要学医理,哪能把时间消磨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
起初,陈景亭觉得自己在谢安面前丢了面子。
可亲耳听到柳文茵说招待谢安是没意义的事情,陈景亭瞬间又高兴了起来。
正好,他也不想柳文茵和谢安见面。
瞥了眼谢安,眼巴巴瞅着柳文茵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火大。
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那你先回去,等招待完客人我就回来,好好学算数,我回来要校考功课的。”
柳文茵点头,然后就带着丫鬟走了。
谢安好不容易才见到柳文茵一次,话还没说几句就被陈景亭搅黄了,心里不痛快,表情看着就很冷,再也不复温润端方的模样。
“文茵以前没吃过苦,最厌烦别人用强硬的态度对待她,世子爷,如果你想靠近文茵,宣誓主权是没用的,谁对她好,她最后会跟谁走。”
被戳到了痛处,陈景亭轻笑,“可她现在是我的,不管我对她好,还是坏,她都是我的世子妃,没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谢安更心疼柳文茵了。
这陈景亭根本就不是讲理之人,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顾自己的感受,完全不管身边之人是何想法。
桀骜不驯、喜怒无常,这样的人怎么配站在文茵身边?
他又如何放心,任由文茵继续待在陈家?
“世子妃?”谢安重复这两个字,眼神里的冷意更甚,“虽是陛下赐婚,但中途出了差错,本该等事情解决再决定文茵的去留,世子爷强行将她留在侯府,这是第一错,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这是第二错。”
“目前事情还没个定数,文茵不是你的世子妃,你也不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望世子认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莫要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
陈景亭算是明白了,为何柳文茵那般能说会道,还装着一肚子的歪理邪说,就连他,也好几次被忽悠得忘了初衷。
敢情这是谢家的家风!
也是,文人就爱耍嘴皮子,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里,耳濡目染的,柳文茵只要不是傻得透顶,自然也就学会了他们为人处世的方式。
嘴角翘了翘,多了几分邪气的味道。
“谢大人说这么多也改变不了皇上赐婚的事实,再则,她已经进了侯府,成了我的枕边人,我得到了她,这就足够了。”
谢安握着的手一再收紧,“她不会永远属于你。”
陈景亭一脸坦然,“至少我拥有过,你呢?这辈子还有机会靠近文茵,和她同床共枕,一日三餐,朝朝暮暮吗?”
谢安脸上血色尽失。
陈景亭痛快不已,又补了一刀,“柳文茵心高气傲,她可不会给别人当妾。”
谢安咬牙切齿,“我不会让她当妾。”
以前他是想过的,可现在他不敢再天真。
只要能让文茵脱离火海,他能不能拥有她,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陈景亭挑眉,“谢大人的意思,是你要休妻?还是要和离?”
不管是休妻,还是和离,对女子来说都是莫大的伤害。
从娶王乐薇的那刻起,谢安就认命了。
除非王乐薇想离开谢家,不然他永远不会这么做。
他已经辜负了文茵,不能再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
他要给王乐薇正妻的尊荣,这个想法从来没改变过。
“我的事情不劳世子操心,既然世子主动找上来,有一句话我还是想提醒你,不要伤害文茵,她是无辜的。”
陈景亭嘴角的笑意落了下去,“谢大人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是文茵的兄长,还是对她心怀不轨的无耻之徒?”
谢安沉默片刻,眼神里泛起了涟漪,满是温柔,“我爱文茵,一直都爱。”
只是他死要面子,觉得喜欢上痴傻的姑娘是件丢人的事情,所以才一错再错,彻底和文茵没了可能。
谢安心里满是遗憾,最初站在文茵身边的人是他啊。
可现在,最没资格的人也是他。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我爱她,所以想让她好好的,世子爷,不妨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别伤害文茵,谢某可帮你达成所愿。”
陈景亭眼眸微眯,“本世子想要什么,你知道?”
“杀母之仇,谢某略有耳闻。”
陈景亭表情冷肃,“丈夫保护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奉劝谢大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也别再觊觎别人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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