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栗子栗子栗栗子
柳文茵虽然没与银心和赵妈妈交心,但她们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也就不想她们被云夫人惦记上。
提醒了一句,“云夫人是府里的当家主母,主母训话,我们仔细聆听便是,不要觉得这是刁难,小心祸从口出。”
银心的脸色变了变,东院的人和北院的向来不对付,脾气一上来,她便没管住自己的嘴巴。
连忙行礼认错,“奴婢知错了,日后定会谨言慎行,不会再胡言乱语。”
柳文茵嗯了一声,带着银心去了北院。
过了年,陈家的人各忙各的事,北院便也清静了下来,柳文茵到的时候,正屋里只有云夫人一人。
以往一进屋,云夫人就会让柳文茵坐下,这次却让她站着,自个儿品着茶,迟迟不开口说话。
柳文茵心态好,站一会儿而已,比罚跪可轻松多了。
云夫人爱面子,当年与陈侯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十来年,云夫人还是不爱出门结交贵妇。
不想落人话柄,云夫人想敲打柳文茵,也只能选择温和一些的方式。
罚站,就是其中的一种。
慢悠悠地喝完茶,云夫人这才开口,“珠珠好几日没来请安,我派人去她院子里一问,才知晓她受了风寒,听说那日她是穿着湿衣裳回去的,在此之前你们见过面,可是真的?”
当日的事,柳文茵知道瞒不住云夫人。
她也没想过瞒着。
云夫人越要为难她,她来北院的次数就越多,如此一来,她便能借机行事,留意北院的人和事。
人都有劣根性,有人爱啃硬骨头,而有人喜欢拿捏软包子。
柳文茵不确定云夫人是哪一种,但时而强硬,时而示弱,便能解决绝大部分的问题。
脸上有惶恐一闪而过,“我们只是在闹着玩,不小心打翻了茶水。”
之前的几次接触,云夫人都没落着好,见柳文茵一脸惶恐,云夫人露出一抹微笑,眼里满是快意。
有些人,就是不能对她太好。
一对她好,她便给脸不要脸。
只要态度强硬些,不管她多高傲,这会儿不也低头了吗?
起初,云夫人想挑拨柳文茵和陈景亭的关系,借此,让陈景亭自己解决了柳文茵,好把世子妃之位腾出来。
现在,她想要的已经不只是世子妃之位了。
如果可以,她要让陈景亭失去世子之位,换个好掌控的人,继承侯府的一切。
尽管陈侯不愿意,云夫人还是把孟姬送上了陈侯的床,在孩子没生出来之前,她还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
亲手把别的女人,送上自己丈夫的床,这让云夫人心里憋屈不已。
若不发泄一下,她早晚要气出病来。
思来想去,府里也就只有柳文茵适合当靶子。
别看陈景亭表面上宠着她,但内里根本不把柳文茵当回事。
云夫人对陈景亭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那人就是个狼崽子,如果他真的在乎柳文茵,绝对不会允许北院的人靠近她。
“珠珠是我云家人,府里上下没人敢怠慢她,这次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陈家的待客之道?哪怕有景亭护着,我也不能不罚你。”
柳文茵垂着眸,云夫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又抿了一口热茶。
“打板子的事我做不出来,这样吧,你去把祠堂打扫一遍,就当是给陈家列祖列宗认错了。”
祠堂不是谁都能进的,柳文茵怀疑云夫人在给她挖坑。
也明白,这个坑她不得不跳。
可若是轻易接受了惩罚,反而不像她的行事作风。
道:“云姑娘客居侯府,理应尊重主家,可云姑娘……说来说去我不是云家人,没资格教云姑娘规矩,既然夫人觉得是我的不是,那我便去跟陈家列祖列宗说明情况,死者为大,糊弄不得,不然子孙后代必有殃灾。”
云夫人心里的气没撒出去,反倒被柳文茵气得气血翻涌。
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张口闭口就诅咒人!
给云妈妈使了个眼色,“你亲自去盯着,祠堂的每个角落都要打扫,牌位也要擦拭一遍,务必让列祖列宗知晓世子妃的诚意。”
第109章 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柳文茵第一次来陈家祠堂,在角落里发现了陈景亭生母的牌位。
有个念头飞快地闪过脑子,明明不久前开祠堂祭祖,牌位才被擦过一遍,这会儿也亮堂得很。
可今日,云夫人却提出这种要求,该不会是想拿陈景亭生母的牌位做文章吧?
依照陈景亭的脾气,谁要是弄坏了他母亲的牌位,指不定要发疯取人性命。
之前云夫人送的玉佩,陈景亭没当回事。
但牌位不一样。
谁要是敢动,他定不会轻饶。
只这么一想,柳文茵就觉得后背发凉。
偌大的侯府,她最怕的就是陈景亭,这人不讲道理,也没有可以拿捏他的东西,真要是惹到了他,她的性命又要被惦记上了。
不着痕迹地吐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
听说祭祖的时候,云夫人得给先夫人的牌位磕头,依照那人面慈心狠的性子,心里指不定恨得要死。
柳文茵多留了个心眼,生怕自己掉进云夫人挖好的坑里。
“世子妃,开始吧。”
云妈妈丢给柳文茵一条抹布,还提了一桶冷水,示意她用冷水洗抹布。
下人都是向着主子的,云妈妈的态度,也就是云夫人的态度。
银心想要帮忙,被云妈妈伸手拦住,“这活儿不是谁都能干的,碰祖宗的牌位,你还没那个资格。”
银心脸都气红了,也不是夫人亲自看管祠堂啊,平日里,还不是丫鬟婆子在打扫?
怎么这会儿,就必须世子妃亲自动手了?
世子妃是从谢家出来的,哪怕幽州远离京城,她也知道那是何等的高门大户。
别说是府里的小姐,就是小姐身边的丫鬟,都不会做这种粗活。
现在让世子妃做这些,不就是想打世子爷的脸,存心刁难人吗?
银心越想越气,“云妈妈,世子妃手生了冻疡,不能碰冷水。”
“给祖宗擦牌位是大事,哪还顾得了冷水不冷水,世子妃要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只能说明没把列祖列宗放在心上。”
“可是……”
银心还想说什么,柳文茵抬了抬手,“就听云妈妈的。”
对方存心找茬,躲是躲不过的。
可只要一想到,她可以利用这件事,名正言顺地见到谢钰,柳文茵就觉得这点苦,受得值!
在云妈妈的监视下,拿起抹布开始干活。
不想兜圈子,她最先选择的就是先夫人的牌位,“世子爷对我那么好,可我却身子不争气,错过了祭祖仪式,好在夫人仁慈,不然我都没机会跟列祖列宗赔罪的。”
云妈妈的全副心神都落在了牌位上,完全听不进去柳文茵在说什么。
反倒是银心,脸上满是动容,世子妃受了委屈,却还苦中作乐,不就是不想让世子爷为难吗?
在场三人,心思各异。
见柳文茵擦拭完毕,预想中的情况也没出现,云妈妈急了。
快步走到她面前,“世子妃,先夫人的牌位没擦干净,您再擦一遍。”
“云妈妈您眼神好,哪儿没擦干净,您指给我瞧瞧。”
云妈妈没来得及拒绝,牌位已经落在了她的手里。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祭祖那日,夫人被世子爷逼着,不仅给先夫人的牌位磕头,还说了许多自打嘴巴的话。
夫人心里有气,便让人把先夫人的牌位取了出来,想扔去乱葬岗。
要不是她拦着,让夫人不要冲动行事,事情恐怕已经成了。
只是牌位虽然没扔去乱葬岗,却被夫人砸坏了。
最后也只是随便粘了一下,就悄无声息送回了祠堂。
夫人命世子妃来打扫祠堂,她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这是想把责任推到世子妃身上,顺便再挑拨一次世子爷与世子妃的关系。
可现在,牌位到了她的手里。
糟糕的是,她能清晰感受到牌位正在散架……
下意识就想把东西塞还给柳文茵,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柳文茵快速地退后,脸上满是惊恐,“云妈妈,就算你心里有气,也不能拿先夫人的牌位撒气!以下犯上,你不要命了吗!”
“银心,快喊人来,云妈妈把先夫人的牌位弄坏了!”
银心咬牙切齿,北院的人就是故意的!
先夫人已经不在了,她们居然连牌位都不放过,这是多黑的心啊!
于是,柳文茵一吩咐,她便跑出祠堂喊了几嗓子。
很快,负责看管祠堂的几人小跑着进来,见云妈妈手里还拿着一截,顿时都明白了。
云妈妈想要分辩,可张了张嘴,也只能说出一句,“不是我弄坏的。”
银心气道:“人证物证都在,云妈妈,你还是别狡辩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云妈妈来不及处理手上的东西,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个罪名都得由她来背。
若是深查下去,云夫人也会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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