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病态反派下药的炮灰 第14章

作者:妖妃兮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女配 古代言情

  忽然听见唐袅衣低声呢喃着什么。

  夏笑凑近一听,面露惊恐,手中的胭脂膏掉在地上,石榴般的胭脂飞溅在鞋履上。

  “姑娘,你说你要什么?”

  唐袅衣眨了眨眼睫,水眸迷惘地看着她,重复道:“要一把锋利得能砍断手腕的手。”

  夏笑吞咽口水,语气有些磕绊地问她:“姑娘你要刀来作何?”

  这句话问醒了唐袅衣。

  要刀来做什么?

  她低头沉思,余光不经意扫至一旁案上的红果,眼中闪过了然,肯定道:“削红果。”

  她有些口渴,应该是想削果子。

  夏笑莫名松一口气,刚才模糊听见唐袅衣呢喃的语气,还以为她是着了什么梦魇。

  夏笑削果子递过去。

  看着少女双手捧着果子,小口地吃着,她心中熨烫又欣慰。

  不知是近来做梦的次数过多。

  唐袅衣感觉自己似有些古怪,手痒,心也痒,时常会忍不住去寻去厨房看人砍柴、砍骨肉。

  去的次数多了,后厨的刘伯以为她是想学做饭,便抽空亲自教她如何做菜。

  闷在厨房一段时日,她学会几道菜后,那股心痒难耐的感觉才消失。

  她觉得那日,季则尘最后和她说的话有问题。

第12章 湿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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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今日春雨缠绵,唐袅衣把绰院的图纸画好,遣人送过去。

  季阿厝对她的图纸十分满意,打赏了夏笑不少银钱。

  回来夏笑将钱给她,她与夏笑分了些。

  又进了些钱,唐袅衣欢喜的把自己的积蓄倒出来数了数,依旧不够买通人。

  最后她遗憾地摸出金子,暗忖加上这些应该够了。

  趁着天色尚早,唐袅衣揣着金牌出府。

  汴京不分时辰地热闹,大道宽大,两侧各色各类的商铺,交错行驶而过的马车,城内不许骑马,故而还有很多牵马行过的江湖客。

  大抵是前不久刚下过雨,石板路坑积着浅水,空气亦有潮润的清澈感。

  马车轱辘压过水坑,溅起的水打湿了唐袅衣的裙摆。

  她弯下腰,无言地抖了抖裙摆。

  天子脚下多的是权贵,能在汴京乘坐马车的身份皆不低,但并不妨碍她觉得这些人没有素质,行过有人的道路时也不晓得减缓速度。

  她抖裙摆时不经意间袖口的金牌抖落,忙不迭地拾起,抬头目光不经意地落扫过那辆马车,似是停了下来。

  马车停靠在街道边,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阔步走到唐袅衣的面前,面带煞气。

  她似乎没有骂出声啊。

  唐袅衣心咯噔一跳,忍不住往后退几步。

  “姑娘,抱歉,此乃主子赔你的裙子。”大汉对着她直挺挺地弯下腰,然后奉上钱袋。

  原来是道歉的。

  唐袅衣暗自松口气,她对这般有礼的人没有适才的气愤,对大汉摆手道:“不用不用,只是一点点湿了,一会儿便干了。”

  那钱袋鼓鼓的,一瞧便不少,她没法昧着良心收下。

  大汉观她不收,强行将钱袋塞给她便转身离去。

  身后全是带刀侍卫,唐袅衣不敢追上去,茫然地拿着钱袋看着大汉坐上马车继续驱车。

  竹帘被风吹卷,里面的人隐约露出冷硬深邃的轮廓。

  央王?

  她眨了眨眼睛,做贼心虚般地转过身,一手按在袖口。

  他应是没有看见。

  汴京典当阁不少,货比三家后,唐袅衣选了出价最多高的店铺典,当了那块金子。

  揣着沉甸甸的银钱,转身又去了鱼龙混杂的酒肆。

  此处是汴京最乱的地方,游手好闲之徒的聚集之地,亦是江湖客交汇的地方。

  一群喝得酩酊大醉的男子中,忽而冒出娇嫩嫩的女郎,不少人目光都看直了。

  “老板,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售卖没有开刃的双面刀?”唐袅衣直径越过酒肆,走向一旁打铁铺,弯腰询问腿残疾的铁匠。

  铁匠掀眼觑了一眼,道:“五两银。”

  真贵。

  唐袅衣有些心疼地掏出,还没有捂热的五两银递给铁匠。

  铁匠接过银子掂了掂,嘱咐她稍等,然后撑着拐杖进了屋。

  唐袅衣坐在铁铺门口,百般无聊地觑着对面的酒肆,不少人身上都别着刀,看不出名堂。

  但有血性男人聚集多的地方便少不了争斗的摩擦,不一会儿便有人闹了起来,险些将酒肆拆了,最后酒肆老板出面这才幸免于难。

  那两江湖客皆冷哼地坐下,互不相看。

  唐袅衣看得兴奋,明媚的双眸恍若星辰闪烁。

  那闹事的两人许都是缺钱之人,似乎是为了接委托而起的争执。

  其中没抢到委托的那男子,前不久还出现在季府过,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这男子家境贫困,父亲赌博欠下一屁股赌债让他还,所以才急需用钱。

  季府很大,每季都少不了要翻新府中陈设,唐袅衣记得这男子前不久还在府上搬过假山,而且昨日还在绰院与那些人修葺屋顶。

  买通人在海棠宴上行陷害之事总算有苗头了,府上的人没那般缺银钱,甚至还可能有被反水的风险,所以为了陷害剧情顺利进行,她最开始想的便是此人。

  适才隔得远只觉得有些相似,走近一看果真是他。

  大赵最近运气似是冲撞了邪祟,一连接了几个委托都被人抢了,那些要债的人又频频来家中骚扰,令他年迈的母亲时常发病。

  见母亲如此,他实在不忍心,仅靠着在季府做工,根本还不完父亲剩下的赌债。

  带着一身的疲倦,大赵出了酒肆,但没走几步便察觉自己似乎被人跟踪了。

  他以为是不久前在酒肆与他起争执的那人,眼中散过狠戾,转身挑着深巷走去,然后闪身躲进暗处如伺机而动的猛兽,只待那人露头便挥棍报仇。

  但出现在深巷拐角的是身着干净清雅的女郎,乌鬟云髻似堆鸦,仅别戴着简单的碧绿簪与绢花,小脸白皙无害,突兀出现在潮湿狭窄的巷子好似误入尘埃的小仙子。

  尤其是她看人时的眼神,怯生生又带着明艳的光,似天边绚烂炙热的春光。

  大赵举着随手捡起的木棍见僵持在半空中,距离女郎绿鬓松松的头仅只有寸步勉强停下。

  “表姑娘?”他定睛看着眼前的女子。

  在季府不少人都认识唐袅衣,因为不是正经小姐,也与这些下人没有距离感,她明媚阳光,几乎没有谁会厌恶她。

  大赵也与她有过点头之交,对她的印象也不差。

  但她却在跟踪自己。

  大赵盯着刚及胸口的女子,眼中藏着暗忖:“表姑娘为何跟踪我?”

  唐袅衣颤着眼睫,猛地躲开,脸上并无慌乱,反而十分冷静地盯着他,开口便道:“我知道你缺钱,帮我个忙,我给你还赌债。”

  这话说得自信自然。

  大赵看她的眼神越发古怪,似乎在想一个外来暂借在季府的姑娘,怎得如此大的口气。

  唐袅衣见他似有不信,随手拿出一袋银钱,神情冷淡又严肃地绷着脸道:“帮我做了,这些钱全都是你的。”

  大赵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目光一顿,一大袋子全是银钱,甚至还有一两颗金瓜子。

  这些钱足够让他还完赌债,甚至还有富裕的,他无法不动容。

  大赵甚至都没问是否是伤天害理之事。

  他太需要这笔钱了,只盯着道:“我同意,但你得先支付五两银给我做定金,我将江湖令暂且低压给你。”

  江湖令如同身份牌,若是他中途反悔,她可以随意处置,而没有江湖令他这种在外接委托的人便断了来源。

  很公平。

  唐袅衣接过了他给的江湖令。

  大赵问道:“你需要我作何?”

  唐袅衣面上依旧维持冷艳,将需要陷害季则尘做证人的事说出来。

  因此事有风险,极有可能他会丢失季府的这份工,所以唐袅衣没有丝毫保留,把典当换来的所有银钱都给他,还完赌债剩余的钱足够他在外盘个铺子经营生活。

  大赵盯着她,眼神带着莫名的警惕,问道:“为何要陷害少师?”

  为何?

  接委托的人都会询问原因吗?

  唐袅衣不熟悉他们的规矩,以为都需要理由,便苦思冥想后十分认真地道:“因为我喜欢他,若是所有人都误会他,只有我站在他身边,那么他便会看见我的好。”

  养在深闺中天真女子,做出这样的事很合理。

  大赵没说什么伸手要了五两银的定金,然后离开了巷子。

  待看不见大赵的身影后,唐袅衣满脸的冷艳轰然倒塌,双手捂住脸,头靠在墙壁上锤了几下。

  刚才大赵临走前看她无可救药的表情,让她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幸好,这些话并不会传去出。

  唐袅衣走出湿巷时天边早已呈落日融金之景,回府时恰好在门口看见白日街上看见的那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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