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还没看清后颈便被蓦然按住,整张脸陷在心脏跳动剧烈的怀中。
青年的下颌抵在她的肩上,轻喘的腔调还含着笑意:“我很喜欢你。”
发自内心的话,从第一次被她触碰开始就很喜欢,甚至产生了想一直将她抱在怀中,让她不停地触碰他肌肤的每一寸。
如此古怪的渴望,像是嗜血一样令他渴望,向往,甚至是喜爱。
超过一切的喜欢。
“既然你也说喜欢我,那你留在澜园好吗?”他缓缓埋下潮红的脸。
温润端方的君子陷入在慾望中,耳廓红得如同在滴血。
唐袅衣错愕他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迷蒙地攥住他后背的衣裳。
他说的喜欢,想要将她留下,她并不会以为是男女之间的情愫。
反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不久之前对他的冒犯都被轻易原谅了。
无论是季宗林、在他院外偷情的陈氏、大赵,还是那些闯进院子,翻找得周围一片乱的陌生人。
这些人季则尘都没有放过,死的死,疯的疯,谁都没有过好下场。
只有她,骗过他,捆过他,甚至三番两次地重复冒犯,他都对她极其纵容。
并非是因为他仁慈、温柔,而是因为他对她有宠爱。
就像是对待赤貂一样,纵容赤貂跳进他的怀中,时不时地发出乱叫,甚至是咬他,吸食他的血,如何冒犯都不会真的生气。
他根本就没有将她当成人,而是当成了赤貂,当成了一只想要养的猫儿,所以才会对她现在说出这样暧昧的话。
一瞬间,唐袅衣忍不住瑟瑟发抖了两下:“我虽爱慕少师,但是不敢妄想留在少师身边,只求能远远地看着少师好,我方才好。”
她软着语气,企图柔化他。
青年温柔慈悲的皮相极具欺骗性,好几次她险些就忘记了,副皮肉下藏着疯狂与冷情的血腥,如同非人的鬼魅,缠上便会被无情地绞杀。
季则尘勾住她后背上长辫子,察觉到她这一刻产生的恐惧,手指一松。
吓到了她。
他漫不经心地覆下眼睫,眸中的疯狂被压下,恢复温慈的冷静:“原是这样。”
他松开桎梏她的手臂,屈指托起她雪白的小脸,温情的目光徐徐地打量她。
少女清丽的面容宛如水中芙蕖,透净出怯生生的纯洁。
此刻她脸上的神情格外有趣。
他露出痴迷,目不转睛地凝望这张脸上,想要伸手触碰却在临了又停下。
他动作转去温柔地拿起一旁的纱布:“既然现在还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以后我再问。”
唐袅衣垂下头,想要抽出自己的手,青年握得很紧。
她疑惑地悄然抬眼。
他表情淡然:“还没有包扎,不要乱动知道了吗?”
唐袅衣不再随意地乱动,抬起尖尖如玉的下巴,颤着鸦黑睫羽,紧盯着他的动作。
睫毛一颤一颤的,悄然无息地诱着人去将指腹,搁在她的眼皮底下感受被拂过,甚至是抚摸那双水漉漉,如浸水琥珀的葡黑眼珠。
季则尘压下喉咙传来的痒意,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转而落在她紧绷的颈项上。
看见齿印后他忽然后悔,此前不应该与她承诺不会留下印子。
他想要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单是想起便有种难以言喻的欢愉感。
他眼含可惜,认真,温柔的用纯白的纱布,一圈圈裹住纤细如花茎的脖颈,挡住那颗嫣红的痣,明显的齿印。
缠完上纱布后,他双手绕过,指尖灵活地打结。
做完这一切后,他道:“这几日若是换药的话,也可以来寻我,知道了吗?”
唐袅衣神色勉强地点头。
许是她被憋得双腮艳似芙蓉,他好似知晓自己系得太紧了,又解开系上的结。
重新系了松结,他眼含满意地打量。【看小说公众号:不加糖也很甜啦】
唐袅衣重获呼吸后顾不得其他的,手肘撑在案上,一壁厢捂住胸口喘息。
她绝不会来寻季则尘换药,他缠在脖颈上的纱布很紧,给她一种他想要勒死她的错觉。
季则尘见她喘得急促,眸噙歉意地道:“不舒服要我说,我会轻一点的。”
唐袅衣眨去眼中泛起的雾气,无力地对其摆手,含泪道:“无碍。”
“嗯。”他不置可否地扬眉,提起案上的雅菊茶壶,倒了杯温热的茶,递过去。
“润润喉咙。”
他体贴得无可挑剔。
唐袅衣掀开眼眸,下眼至还洇着红,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温茶。
她缓过来后想起自己是来找季则尘,是商议如何抑制体内无法控制的东西。
历经今日之事,她越发坚定自己真的招架不住如此恐怖之人。
“少师,你对这个东西有研究吗?”
她毫无芥蒂地坐在对面,双手捧着茶杯,看向他的眸闪烁着水光,似林间容易受惊的麋鹿。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害怕,而是赶紧将身上的古怪去除了。
不然届时关于反派有关的剧情结束了,她还得和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愉悦犯有牵扯。
所以她看他的眼神越发殷勤,恨不得现在就让他说出解蛊的方法。
季则尘给她包扎的方式是之前教给他的,白绸系在脖颈后面,支出来的像是猫的耳朵。
此刻显得她格外可爱,讨好人时唇边梨涡若隐若现。
他心思微动,单手撑着下颌,顺心而为之点在她的梨涡上。
冷白的手指深探入她脸颊上的软肉中,柔软的触感让他微眯眸。
唐袅衣乖乖让他戳,生怕被他冲动之下拧断了头,同时也有些庆幸,她没有在脸上覆一层层白腻粉的习惯。
不然他这一手下去,洁癖犯了,真就在冲动之下拧断她的头也说不定。
她又不由得暗自思忖出,一个略显恶心的想法。
季则尘难忍脏物,或许……她可以不沐浴,不洗头,这样他就说不定离得她远远的。
如此想法转瞬即逝,其实她也有轻微的耐不住脏污。
如此恶毒之事,不仅恶心了自己,甚至她还觉得若是真的做了,季则尘恼羞成怒,眼中容不下太脏的她,直接一手拧断她的头。
少女低垂着头,安静地等他手上的瘾缓解。
季则尘平素极其克制,从不过分表现痴迷,很快便收回了手。
许是戳舒心了,此时他的神情很愉悦,语气带着沙哑的懒意:“是蛊。”
说罢,他抬起手,露出手腕似象征着贞洁的一点红,在苍白非人的皮肤上很打眼。
“这种蛊出自苗疆,中蛊之人会产生强烈的渴望,想被抚摸、亲吻、倾慕、媾.合等亲近的行为,一旦交合至身体产生情感的高.潮,这种蛊就会自动沉睡,但它也会长大,待到特殊时候就会脱离宿体,变成虫茧,那时候身体已经被这种蛊彻底改变了,之前的受蛊的影响并不会随之脱落,而会一直留着,无可解……”
他缓声地解释如同在佛寺中讲禅解惑,半阖眼眸,如菩萨低眉拈花的温慈目光落在手腕上。
没有任何的慌张,冷静得好似中蛊的并不是他。
而唐袅衣却对这种蛊产生了惧意,苗疆人的蛊无论在何地,都神秘得让人心生敬畏。
这种蛊于她来说已是极其恐怖的存在,竟然能改变人的行为,甚至是思想。
她忙掀开袖口,看手腕上的红痕,登时心凉了半截。
她仰起清丽的脸,殷勤得满眼都是对他的信任和依赖:“那这个还有解吗?”
季则尘颔首:“能。”
唐袅衣眸中浮起期盼:“如何解除?”
青年眨了眨眸,忽然弯了眸,轻‘唔’一声道:“我还没有想到。”
唐袅衣:“……”
她坐回原位,无言地觑他浅笑晏晏的慈悲脸,没做他想。
毕竟他都知道是什么东西了,若是能解除早就解了,何必再等到现在。
受蛊影响的也不止她,他都不着急,想必也并不难。
唐袅衣在心中安慰自己,沉思他的话,还有自己发现的规律。
似乎这个蛊在每次情绪高潮时都会莫名地消失。
她和季则尘是在那座荒废的村庄里就中了蛊,最初好像的确产生过如他方才所言,强烈的想要亲密接触,但后来就淡了。
是为何会让蛊的影响变淡的?
唐袅衣想起当时季则尘当她是真的夫人,每日都会与她过分越界地接触,乐此不疲得未曾间断过。
她垂下眼睫,眨了眨水眸,攥住膝上的裙摆,匆忙掠过之前那些暧昧的记忆,继续暗忖。
所以是因为情绪达到快感,才能抑制被控制吗?
如果说非得要亲密,那么每次之后,有关梦中本应有的引诱情节,是否会因此结束?
或许她可以直接一石二鸟,解蛊的同时,也顺而将这段梦度过。
如此想着,唐袅衣抬头和眼前的青年对视,面呈犹豫地道:“少师,既然压制蛊虫要……”
明明是在商议正经的事,她看着眼前,像是连多看几眼都似是亵渎的青年,后面的话显龌龊得难以出口。
季则尘单手撑脸,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压在侧脸,看向她的神情似好奇,她接下来是作何打算。
唐袅衣别过头,轻咳嗽一声道:“少师,不如我们先试试,哪种接触能让蛊安静些?”
说完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凝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