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病态反派下药的炮灰 第7章

作者:妖妃兮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女配 古代言情

  虽然知晓季则尘是杀人不眨眼,但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见。

  还有……刚才他的那个动作,究竟有没有看见她?

  唐袅衣不太确定,待回神时那如流风之回雪的衣袂,已消失在拐角处。

  她腿软得站不起还坐在地上,虽有暖阳,但却照不温她的身子。

  这样的危险的男人,陷害他若是被抓到下场,恐怕比那些人都惨吧?

  她不安地吞咽口水,按捺住想反的心,见前面已经没有人了,正欲转头拿花篮去绰院。

  然转身金线绘素云纹的雪白衣袍映入眼帘。

  不知是何时驻足在她的身后,好巧不巧她伸去拿花篮的手搭在靴尖上。

  不会吧……

  唐袅衣的指尖颤了颤,纤长的浓睫簌抖,顺着往上看去。

  清隽出尘的青年居高的与她对视。

  少女白净的小脸素净得柔软,透着淡淡的健康薄粉,樱唇微启地扬着一点尖尖的下巴,看起来对他肉眼可见的惧怕。

  唐袅衣在他的目光中迅速收回手,因为腿还在发麻,现在只能坐在地上:“少、少师,我是刚路过,花篮不小心掉了。”

  所以她没有蹲在这里很久,也没有看见刚才发生的事。

  她害怕他会将自己灭口,表现得尤为无害,对他眼弯似月牙,说话间梨涡时而显。

  季则尘没有回应她的话,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她的唇上。

  唇染赤朱,齿如含贝,依稀还能窥见藏在里面的猩红舌尖,随着她启唇说话会咬合碰撞。

  很莫名,胸膛那种感觉又来了,像是被含咬过的酥痒开始蔓延。

  哪怕没有去看去触碰,他都知晓许是又变了。

  如同那夜般抵在亵衣上,如何都按不下去,越是触碰应激出的舒服便越发明显。

  极其敏感又难堪反应。

第6章 时奴

  唐袅衣忐忑地偷觑他此时的表情。

  没有看见杀意,反而有种他似在听,又似没有听的迷离感。

  像极了他在她梦中露出的那种表情,病态苍白的脸庞从颧骨蔓延潮红,因动情隐忍得淡眸中雾汽朦胧。

  季则尘倾腰拾起脚边的花篮,递至她的面前,平静地看着她:“你掉的。”

  她回神后脸一烫,讷讷地垂下头去接,其间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指尖,嗓音下意识发抖:“多谢少师。”

  季则尘目光掠过被她触碰过的手背,殷红薄唇微抿,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似他也只是路过,顺手帮她捡掉在地上的东西般。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唐袅衣软手软脚地撑着面前的栏杆站起来,颤着膝盖回江曦院。

  她要回去缓缓。

  与此同时。

  书房的人等了许久,外面才传来下人的通报声。

  圣人缓缓睁开泛红的眼,神色微倦地睨了眼,从门口行进来的青年。

  分明是昳丽绝艳的脸,却因白裳和天生的慈悲目,让人产生极尽温柔的错觉。

  季则尘与圣人对视,尔后垂下眼睫稽首跪俯,两手着地,拜头至地:“臣,拜见陛下。”

  三叩九拜后圣人并无让他起身,而是居高临下地觑着他礼仪周全的模样,眼中闪过讽刺。

  “起身罢,赐座。”

  季则尘站起身跪坐在的蒲垫上,如绸的长发用玄月簪半挽,发尾垂落在地上,温和得似无害的雪狐。

  此时他温顺地垂首,听着周围的人退出的动静。

  书房中很快便只剩下季则尘与圣人两人。

  上方的帝王冷淡地睨着下方的青年,依稀从他的眉眼中还能看出,与当年那女子有七分相似。

  想起季府暗室锁着的女人,圣人眉心轻颦,漫不经心地捻着手中的持珠:“最近朕忙于国事,还未曾召见你,心中可有怨气?”

  问出口后,季则尘没有圣人的传召却抬起了头,看他的表情中似有笑。

  那种神情在他眼中仅只有几分就消散了,轻垂下颌,“陛下日理万机,臣并不会对陛下心生怨气。”

  言辞恳切,无悲无喜,恭敬得挑不出错。

  圣人捻珠的手猛然一顿,两颗珠子发出刺耳的摩擦音,似从鼻腔冷哼出声,“既然无怨气,为何会对他下手?”

  季则尘心中升起微妙的感觉,压下泄出的丝丝愉悦,“回陛下,臣不知晓那是谁,见落难进澜园,臣想救他。”

  他的语气慈悲,如古寺中的钟被敲响出延绵的沉音,令人情不自禁的信服他的话。

  圣人再次冷笑,却并未说出什么苛责的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拂袖道:“今日与我去见她。”

  今年已经见过了,他没有理由再去,所以才会以季则尘为由前去。

  但季则尘摇了摇头道:“臣也已经见过了。”

  一人一年只能见一次,一人一月只能见一次,是长久以来互相默认的规矩,并不会因为谁的身份尊贵,而改变什么。

  圣人没料到自己会被拒绝,看向他的表情又瞬间狠戾,极力压下后,连道几声好,可见是极怒了。

  天子一怒,威仪倾轧。

  季则尘神色不动地垂着头,像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圣人情绪失控瞬间很快便掩饰下,坐回原位,手中的持珠重重地压在桌案上,“长明!”

  季家主从外面进来,看见怒红脸的圣人,又看见神色稳定如常的季则尘,心咯噔一跳。

  不知道季则尘又做了什么令帝颜大怒的事。

  “长明。”圣人又重声地唤了声,语气比之前多了几分阴郁。

  季家主收回眼神,俯身叩拜在圣人的面前:“臣,叩见陛下。”

  圣人余怒犹在,但看见季家主的身影后蓦然冷静下来。

  那女人留下个孽子,为的就是让他时刻惦念,哪怕毁了容,惨成了废人也要用心机,让他主动臣服。

  圣人冷笑连连,脸上的怒气已经渐渐淡去,面无表情地盯着下方等候差遣的季家主,“时奴近来的毒可发作过?”

  季则尘是药人,给皇室养的药人,听从巫蛊师的话,他浑身上下都是毒,哪怕是一滴血都是极其珍贵。

  尤其配合特殊的珠子将毒过滤,剩下的血便是延年益寿,延缓容颜枯老的回春药。

  被圣人奉为珍宝的贵妃娘娘离不了的良药。

  听见圣人如此问,季家族蓦然反应过来,难怪圣人今日为何会突然莅临,原来是因为宫中那位身体又出了问题。

  想起宫中那位千娇百媚的女子,季家主心中忍不住升起担忧,但面上却不露半分觊觎。

  “回陛下,前些日子已经毒发过了。”季家主没有隐瞒。

  每次季则尘毒发作过后,体内的血便暂且没有药性,最是适合送去宫中给那位身体羸弱的贵妃娘娘。

  圣人开口:“那便采血罢。”

  “是。”季家主躬身退下。

  不一会儿便有不少手持器具的御医垂首行来,蹲在季则尘的面前。

  季则尘伸出手。

  御医执着他手腕上的红线,挑开冷白的皮肉,不断顺着筋脉往上推,直到整根线只剩下尾末一点,鲜艳的血顺着往下滴落。

  这些血珍贵,御医不敢浪费一点,忙用器皿接。

  很快器皿便接满了血,青年雪白的脸亦惨白无色,甚至在御医替他包扎时闻声道谢。

  御医心中对他起了怜悯,但面上却不敢泄出半分。

  圣人淡淡看向恍若隐身人的季则尘,又想起了地牢的女人。

  他好似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也不害怕商议如何对他,都还安静地坐在原地,任人宰割。

  每每此时,圣人便越怨这对母子几分,一股难言的厌恶浮上心间。

  圣人拿着血走了。

  季家主眉心蹙起看着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的青年。

  季则尘不太在意他的目光,唤了声天寻。

  天寻将他扶着往外走去。

  .

  季宗林没有死。

  唐袅衣回去缓了几日,便听闻季宗林因悲痛饮酒过度,不慎滚下石阶,被人发现时头破血流。

  其母陈氏得知后忙派人请了大夫。

  当日季宗林便醒了,但醒后却不言不语似有癫狂痴呆之症,陈氏又是一顿好哭。

  季则尘是内里都黑透了,却看似纯洁慈悲的莲花。

  但她又无法避开他。

  各地藩王与府主皆要入京,与帝王一同前去朝拜,故而汴京城中热闹不少。

  而代替君王祭拜神明的祭师,皆是世家中年轻有为,备受百姓爱戴的之人,往年皆是季则尘,近来府中早早便开始准备祭祀所用的绸缎与黼袍。

  明月廊周围并没多少下人。

  一两个的头集聚地挨在一道小声地讲话,讲的是府中的陈年旧事。

  闲来无事,唐袅衣趴在栏杆上,撑着下巴聚精会神地听了几耳,待听见那两人讲起季则尘的身世心下微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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