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婚 第1章

作者:怡米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本书名称: 帐中婚

  本书作者: 怡米

  本书简介: 【正文完结】

  季绾是小户之女,许配给了木匠家的小儿子沈栩为妻。

  怎料成婚前夕,沈栩寻回了身份,原是太师府被抱错的嫡子。

  而原本的嫡子君晟,已位极人臣。

  好在君晟是个讲理的,与沈栩换回了出身,成了木匠家的小儿子,也成了季绾的未婚夫。

  沈栩想要将婚事一并转走,却听君晟沉沉笑道:“体面是相互的,别太过。”

  畏惧于君晟在朝中的权势,沈栩忍痛割爱,做回了锦衣玉食的大少爷。

  季绾不想与只见过几面的男子成婚,却在提出悔婚时,遭到了两家人的拒绝。

  喜宴如期举办。

  季绾理顺不了心结,始终不愿圆房。

  君晟也不逼迫,与她若即若离。

  直到一次宫宴回来,君晟扣住季绾的后颈,气息凌乱,似遭人暗算中了招。

  身为妻子,于情于理不能将夫君向外推,季绾咬紧朱唇,默许了接下来的事。

  可就在两人感情慢慢升温时,“抱错”一事竟是一场乌龙。

  富贵化为泡影,沈栩虽失落,却也庆幸,至少还能与季绾重修旧好。

  君晟却搂过怔愣的季绾,命人将沈栩丢了出去。

  “绾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你也配肖想?”

  ##心狠手辣/步步为营/偏执恋爱脑男主,对女主情有独钟,谋划乌龙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复仇虐渣 正剧

  主角视角季绾君晟

  一句话简介:步步为营

  立意:爱要坦诚

第01章

  炎炎夏日,蝉噪风静,开窗无沁凉。千尺浮阳映轩窗,透射丝丝光缕,肆意笼罩在轩内坐诊的女子周身,有细细汗珠溢出雪肌,凝在挺翘的鼻尖上。

  这个时候,若是来上一碗隔壁廖家铺子的紫苏饮,或有消渴生津之效,可季绾并无品尝的兴致,只因近来婚事出了岔子,她那木匠家出身的未婚夫沈栩寻回身份,摇身一变,成了太师府的嫡长子,而原本的嫡长子君晟成了她的未婚夫。

  沈栩自寻回身份,再没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递送的拜帖,都石沉了大海。

  此事已在街头巷尾传开,成了邻里茶余饭后的乐子。

  试过求诊妇人的脉搏,季绾收回手,执笔写下药方,叮嘱道:“此番胎漏乃气血不足之故,为避免小产,需尽早用药调理,且不可再劳累,静养为上。”

  说着,双手递上方子,示意妇人去往外间抓药。

  这是今日接诊的最后一位病患。

  目送妇人离开后,季绾靠在圈椅上按了按发胀的侧额,一刹又想起沈栩。

  换作往日的晌午,沈栩已拎着饭菜前来了。

  虽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却有着顶好的皮囊,眉清目秀,高峻挺拔,在人群里很是打眼。

  他们是近邻,相识多年,起初,她并未有心于他,是那青年死缠烂打,说什么都要非她不娶。

  而今物是人非,仅在膏粱锦绣的短短半月间。

  在这充满变数的半月里,沈家给了准话,说是婚事照常,反倒是太师府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被沈栩置换的原太师府嫡长子君晟,已位居九卿之一的通政使。

  那可是天子最器重的年轻权臣,三元及第的状元郎,一手将无实权的通政司推至朝堂之巅,接手了厂卫的侦缉职权,皇权直授,不受各官署节制。

  沈栩虽是木匠之子,但有功名在身,八月即将乡试,而君晟无疑是他们这些读书人仰止的存在。

  太师府经此变故,一夕之间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可君氏宗族的纷争与季绾无关,婚期在即,她只想见到沈栩一面,与其当面讲清楚。

  收拾妥当,季绾看向半启的药箱,从中拿出一枚刀片装进袖管,随后走出诊间,对正在配药的母亲柔声道:“娘,女儿出去一趟。”

  妇人闻声抬眸,不到四旬的年纪,鹅蛋脸,细长眉,眼窝微微凹陷,隐有市井的沧桑。

  开门做生意,抛头露面是常有的事,平日里,何琇佩不会阻拦女儿出行,可今时不同,她猜到女儿是要去见沈栩。

  绕过诊台,走到女儿面前,她语重心长道:“昨晚你们爷俩的交谈,娘都听见了,还是按你爹的意思,将错就错嫁给通政使吧。”

  无论君晟是否是名门子弟,都已跻身权臣,小门小户能与官家结亲,是提着灯笼都难遇的大喜事。

  何琇佩自认是俗人,与丈夫是盲婚哑嫁,既是盲婚哑嫁,贫穷富贵皆是命。

  女儿与沈栩打小相识,有些情分,除了沈栩,未与其他家的小子往来过,如今沈栩不仁在先,女儿再相看其他儿郎,与盲婚哑嫁有何区别?

  君晟无疑是他们能匹配到最出挑的女婿人选。

  季绾摇摇头,云鬓随之轻曳,散落几缕青丝,“女儿有些话想与沈栩当面讲清楚,他不来见我,那我就去找他。”

  “那还是让你爹出面吧。”

  “爹爹与君家二房有过节,去了太师府怕是会面上过不去。女儿年纪小,损些颜面无妨的。”

  季绾的父亲季砚墨是讼师,一直郁郁不得志,直到一纸诉状将当街鞭打百姓的君四公子送入大牢,才名声大噪。

  君四公子吃了三个月牢饭,出狱后扬言要断了季砚墨的财路,后来却不了了之,至于缘由,不得而知。

  何琇佩知晓女儿是个有主意的,没再多劝,吩咐十四岁的小儿子季渊跟着前往,姐弟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天热,坐轿子去。”

  季绾带着弟弟雇了一顶小轿,晃晃悠悠地去往太师府。

  太师府坐落在宫城外最繁华的地段,紧邻达官显贵的府邸,屋宇式广亮大门巍峨气派,卧狮兽面门枕石被摸得锃亮发光,彰显车马盈门之态。

  天气异常闷热,烁玉流金,炙晒墙角的纯白茉莉。

  季绾萦绕在花香中,目视紧闭的府门,深知高门大户的正门都是留给勋贵通行的,于是让弟弟等在府前槐树的荫凉里,自己走到一侧小门,叩响了烫手的门环。

  须臾,有人推开门,吊着眼梢指着门槛下的筐篓,“拜帖放在里面,回去等信儿吧。”

  寒门士子拜访高门中人尚且杳无回音,何况他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子女,季绾忙从袖中掏出碎银,塞进门缝,“小女子是开医馆的季绾,想要谒见府中长公子,还望小哥帮忙通传。”

  摸爬滚打多年,自是明白有银子好办事的道理。

  日光映在白花花的碎银上,门侍果然停下合门的动作,斜楞一眼门外的女子。

  女子一身清素打扮,抹胸配罗衫,再寻常不过,却不减半分风韵,美得闭月羞花,加之语气轻柔,回她的话儿都不觉柔了两分。

  “娘子确定想见的是长公子?我家长公子正在宛平县巡视,原定今夜回城。”

  门侍的提醒再明显不过,沈栩还未在府中立威,府中认可的长公子仍是君晟。

  季绾会意,“原姓沈的那位。”

  门侍并不诧异,默默收起碎银,“娘子稍等,这事儿还要请示琉璃苑的妈妈。”

  “劳烦。”

  等侧门合上,季绾回到树荫下,与弟弟对上

  

  视线。

  季渊天生哑症,性子安静,见家姐眉眼如常,没有多想,默默守在一旁。

  季绾掏出帕子替他擦拭额头的汗水,余光见侧门支开一条缝隙,有人探出脑袋正在张望。

  想是动静惊动了府里人,有好闲事儿的小主子来看热闹了。

  行医数年,季绾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内宅女子,并没有因被窥视而羞颜,反倒是季渊攥紧拳头,凶巴巴瞪了那人一眼。

  门缝里的小脑袋缩了进去,恰有一只麻雀落在树荫里,叽叽喳喳噪盛夏。

  俄尔,侧门半开,一道秀颀身影走了出来,站在石阶上。

  那人书生打扮,不再是粗麻布衣,而是飞卷流云样式的华贵缎衣,腰间系革带,配以戒步之用的流苏美玉,全然没了市井之气,仪容出尘,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女,俨然一副名门公子的派头。

  要不说富贵养人呢。

  季绾收起帕子,静立树荫里,看着沈栩屏退侍女,独自跨下石阶,徐徐走来。

  有粉白花瓣打着旋儿飘落他发间,装点清雅。

  再不是季绾印象里的那个青年。

  离得近了,方发觉他眼睑卧蚕青黛,像是疲惫所致。

  二十有三的年纪仍是秀才,在大户人家算不得光彩,临近乡试,是需要一鸣惊人以坐稳嫡长子之位的。

  在季绾思量间,沈栩已停在两步之外,动了下唇。

  “许久不见。”

  换作从前,沈栩会毫无顾忌地躲进树荫,挨着季绾坐下,再捻起贴在胸膛的衣衫扇凉快。

  而今物是人非,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循规蹈矩,以免失了高门仪态。

  季绾片刻愣怔,仅一瞬恢复淡然,直视他的双眼,开门见山。

  天气炎热,她不想带着弟弟在此遭罪。

  “沈栩,我们还回得去吗?”

  轻柔的问话,无波无澜,不像疑问,更像是陈述,陈述一个彼此已然接受的事实。

  他们回不去了。

  且不谈高门与小户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也不谈父亲与君家二房的矛盾,就谈沈栩这半月避而不见的态度,足以让一个待嫁女子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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